簡玉包袱款款,在奈何橋過,好像別人都不認識他似得。(..tw無彈窗廣告)


    孟婆也是眼瞎,一碗孟婆湯就杵在了他的麵前。


    簡玉腳步一聽,立馬拱手諂笑道:“美麗的孟婆婆,我也要喝這孟婆湯不成?”


    孟婆手一伸,從鼻子裏哼道:“隻要是從奈何橋上過,都得喝。”


    簡玉咳嗽了一聲,尷尬的看了眼寧輕陌,端起那碗孟婆湯喝了個底朝天,跟著眉頭就打了個結,將碗一丟揮著手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嘀咕道:“不是我說你啊阿離,你這孟婆湯也該改改口味了,當年我下界曆劫在你這奈何橋走了九百九十九遭,遭遭都是那一個味,真是喝夠了呀。”


    孟婆撿起簡玉丟掉的碗放在了一邊,隱藏在黑袍下的雙眸帶著無比的黯淡。


    直到簡玉的身影消失在了冥界,孟婆才尋著他離去的地方看了一會。


    寧輕陌雙手扣在奈何橋上,好像看出了什麽端倪。


    “看樣子這冥王也不是好當的,是麽?”她突然出聲,孟婆冷不丁回神,還有些沒緩過來。


    “孟婆,我聽聞冥界禁地藏有當年老灶王隕落之時彌留下來的煙火錄是麽?”分明是問的很私密的話題,但是寧輕陌的語氣卻好像是在問,孟婆你房間裏是不是藏著很多好吃的一樣。


    孟婆垂首當沒聽到,隻突然抬頭怔愣的看著她輕聲說道:“冥王走了,那冥界誰來看管?”


    寧輕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嗬嗬的站起了身子。


    “你?”孟婆驚呆了倏地站了起來,誰知道孟婆湯一灑,弄的一地都是。


    孟婆麵前的小鬼嚇得噗通跪了下去不停的給孟婆磕頭,此時寧輕陌卻已經走遠了。


    簡玉的小角樓看起來寒酸的很,寧輕陌覺得他住在這裏的時間估計還沒有窩在桃林裏麵的多,死氣沉沉的,處處都讓她感覺不舒服。


    但是這冥界泱泱,到處都是用不著躺隻要飄著的孤魂野鬼,也隻有這裏有張像樣的床給墨唯逸躺著,她撐在床沿,看著墨唯逸有些安逸的睡顏,不禁鬆了口氣。


    這冥界雖然陰氣重,但還正好壓製了墨唯逸的心火,她起身放下簾帳,推開邊上蹭過來的不怕死的小鬼,唔,人家本來就是死的,故意壓重了口氣道:“都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們扔到十八層地獄去滾油鍋。”


    小鬼們本來還以為寧輕陌長的跟女菩薩似得一定是溫柔體貼心地善良的主,沒想到開口就這麽嚇鬼,當場就都縮到了角落裏麵去。


    見到他們那副鬼樣,寧輕陌的心情和這冥界灰暗的天空完全不搭調,反而是笑了出來。


    小鬼們沒心,見到她笑就沒了方才的緊張氣,有隻小鬼膽子大,弱弱的回了句:“你又不是我的冥王,憑什麽扔我們去十八層地獄呀。”


    “誰說我不是你們的冥王。”


    “誰說她不是你們的冥王。”


    有人掀開絲幔而來,一襲紅發垂地,黑袍裹身,眉目清秀,絲毫沒有冥界的陰霾之氣。


    寧輕陌狐疑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這人是誰。


    “紅衣大人,您怎麽會有空來冥界?”小鬼們看到紅衣前來都興奮到不行,一窩蜂都圍了上去。


    分明穿著黑衣卻被喊作紅衣的男子無奈的被一群小鬼圍著,隻嘴角含笑,眉宇清明,眉峰一轉,對寧輕陌頷首一笑。


    “想著許久沒來看你們了。”


    紅衣將一個爬到他腦袋上的小鬼扒了下來,咯咯的笑聲顯得很清脆。


    “是呀,紅衣大人,您真的挺久沒來了,您不來,我們都感覺冥界的陰氣更冷了呢。”


    紅衣隻笑著,小鬼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個完,紅衣隻能微微放下臉色,拔高了聲音:“你們且先出去候著,我要與你們的新冥王說上幾句話。”


    “什麽新冥王呀?她可不是。”


    “是呀是呀,她還說要把我們扔到油鍋裏麵去呢。”


    小鬼們立馬就開始告狀,寧輕陌橫眉瞪眼的看著他們,又將他們嚇到了紅衣身後。


    “她就是新冥王,你們都不許對她不敬,好了,先出去,不然我可生氣了。”紅衣將他們三下兩下都轟出去,關好門扉,便很熟悉的走到桌案上,為寧輕陌泡上了一杯茶。


    茶霧與茶水分離,形成詭異一幕,寧輕陌垂眼,不禁覺得驚訝,怎麽這冥界的茶都能透著三生三世的悲涼之感來。


    “輕陌姑娘,你的事,簡玉都隨我說了,我是簡玉的祭生,嚴格說來,是簡玉的另一半靈魂,簡玉的職責是在這冥界鎮守萬千鬼魂,而我的職責則是去人間獵殺惡靈,所以你沒見過我,是正常的。”


    寧輕陌怔愣的看著他與簡玉長的一點也不像的一張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紅衣瞧見她那模樣不禁笑道:“姑娘不必訝異,這洪荒亙古,歲月如洪流一般,總會將我們這從一個身體內衍化出來的兩個人磨練成不一樣的性格,簡玉好動,而我好靜,可以說是相反的。”


    寧輕陌端起杯盞,斂氣眉眼,點頭道:“那倒是,可竟然讓一個好動的整日守在這冥界,讓一個好靜的日日在六界奔波,不知當初你們是怎麽安排的?”


    “輕陌姑娘就有所不知了,簡玉雖然好動,但是愛恨分明,容易心軟,而我雖然好靜,但是處事冷靜,下手果決,世間惡靈千千萬萬種,若是一朝被迷惑,就是萬劫不複,所以簡玉是不適合獵殺惡靈的。”


    “公子這手……”寧輕陌在紅衣的手腕處看到一道猩紅彌漫開來,隻見紅衣不在意的擼開一看,竟然是一道血肉模糊的傷痕。


    紅衣卻十分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不礙事,隻是遇到了比較厲害的惡靈而已,其實這獵殺惡靈也是同降妖除魔一樣危險的,比如我這次遇到的惡靈,生前必定是位了不起的修仙者,隻是無辜冤死,一念執迷與人世間被衍化成了惡靈,與我交手間,我甚至還感受到他善用醫術,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呀。”


    “善用醫術卻無辜枉死,這世間的生死定律果然不是可以預判的。”


    寧輕陌摩挲著杯沿,隻是附和的言語,卻也讓紅衣莞爾一笑。


    “姑娘好慧根。”紅衣勾唇,笑意盈盈:“隻是簡玉任性,倒是教姑娘為難了,不過姑娘放心,因為我在回來之際遇到了簡玉,他讓我定要全力幫助你凝魂,並且輔助你做好一個冥王之位,所以,我暫且是不會走的。”


    “那倒是好。”寧輕陌微笑的衝他點了點頭,那標準的毫無任何感情的笑容讓紅衣挑了挑眉頭。


    “過幾日便是鬼日了,那日陰氣極重,冥界可能會有些騷動,但是姑娘不必害怕,不過那一日我不會出現,因為這一次我抓住的惡靈比較難纏,我必須在那一日看好他,否則怕他出去又為禍世間,這期間姑娘別亂走動就是了,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紅衣一遍又一遍的關照,那細心的模樣倒是比起簡玉來有過而不及之處。


    寧輕陌頻點頭,眼神劃過他腰間的錦繡袋,瞳孔一緊,可紅衣已經走了。


    總覺得紅衣身上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卻說不上熟悉在哪裏。


    想半天沒相出個結果,寧輕陌在照顧好墨唯逸之際,還是日日去奈何橋上看大戲。


    孟婆的人生依舊是一日複一日,寧輕陌雙手環胸看了她好幾天,就沒瞧見她有累的時候。


    “孟婆,你此生讓無數人忘卻了前塵,那你自己呢?可還記得前生?”


    孟婆卻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她,狐疑的開口道:“姑娘日日來這奈何橋,卻隻是為了問孟婆這一句麽?”


    寧輕陌覺著她的眼神很陌生,不禁心一沉。


    卻聽孟婆又道:“姑娘也許不知,記憶對於孟婆來說,就如同那忘川河底的沙礫,一抓一大把,可想要抓緊,卻又都從指尖流走了,孟婆的記憶,隻停留在眼睛看到的那一刻,此後,便是虛無,人生寂寥,何須記得那麽多呢?”


    她不記得她了。


    寧輕陌癱軟在奈何橋上,整個人都呆呆的。


    後來紅衣告訴寧輕陌,孟婆的記憶,從來不會超過三天。


    這一天,她會重新認識她,然後三天之後,她又會忘記她,她唯一不會忘記的,從來就隻有這個冥界的主宰,簡玉而已。


    寧輕陌跟她又說起之前跟她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


    直到有一天,奈何橋上走過一名老者,光頭袈裟,滿麵哀傷,卻在看到寧輕陌的時候整隻魂都發出了光彩。


    “墨輕公子……”


    他一聲呼喊,讓寧輕陌一下就跳了起來。


    等了這麽多天,可終於讓她等到了。


    “住持,我終於等到你了。”寧輕陌欣喜上前,卻見他臉色灰蠟,終不是那個紅光滿麵的住持了。


    “難道,你也死了嗎?”顫巍巍的看著寧輕陌,住持覺得自己好似還能哭出來一般。


    “住持,我非凡人,住持心境透明,想必是清楚的,隻是我對不起住持,因為我和家弟的叨擾,卻讓你們慘遭滅門。”等了這麽多日,不過是為了這一句解釋,還有那一句其實沒啥用的抱歉。


    住持莞爾,反而是有了一絲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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