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決心偷本源之力的那刻起,她就做好了和天帝撕破臉皮的準備,他都不要他們兒子的命了,她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想到此她的手指便緊緊的蜷縮在一起,憤恨扭頭,一臉陰狠。


    “你說我做什麽?那你頻頻去冥界做什麽?”


    天帝眼色一變,將她往身前一拉,聲音變得低沉可怕:“你派人跟蹤我?”


    帝後冷笑一聲,想要掙脫開手臂,可天帝抓的死緊,她吃疼,卻愣是不肯說一句軟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墨淵,你心心念念從來就沒忘記過簡婉,那你何必要招惹我,當年你若不對我許諾天長地久,你就可以和你的簡婉,和你們的兒子快樂的生活在這九重天上,又何苦現在對我冷眼相向,對我的兒子不管不顧!”


    帝後撕心裂肺,句句歇斯底裏,那雙眼中的情緒充滿了哀怨和強勢,她要將對天帝日日來的怨氣都撒出來才解恨。


    “瀧兒……”天帝喚著她的名字,言語之中充滿了無奈:“我是去了冥界,但是並非是去見簡婉的,你要信我,再說我何時對唯逸不管不顧了,若我不想管他,何必費盡心思要將他留在天界呢。”


    “那你為何遲遲不將本源之力還給唯逸,他還是個孩子,他不知道本源之力脫離本體對他的傷害,可你這個做父皇的會不知道嗎?”


    天帝抿唇,看著帝後幾番才囁嚅道;“這不是近日瑣事繁多,忘記了嘛,再說你既有此顧慮告訴我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天帝說著鬆開了住帝後的手腕,改為攬著她的肩膀,狀似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既你已經將本源之力拿出來了,那我們便將他還給唯逸,如何?”


    就這麽簡單?


    他並沒有帝後想象中會那樣子的動怒,反而讓帝後有些不知所措了。


    “走吧。”天帝帶著他十分熟悉的往墨唯逸的寢宮走去,平日裏墨唯逸沒事就愛睡到日曬三杆,他們做父皇母後的自是十分熟悉他的習慣,可寢宮之內並沒有發現墨唯逸,倒讓人困惑了。


    “這整個天宮都未感受到唯逸的氣息,瀧兒,你可察覺到了?”天帝劍眉一擰,放開帝後開始左右踱步,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感受不到墨唯逸。


    “我也是。”帝後低喃,手心裏都沁出了薄汗:“是不是唯逸又走了呀?”


    想著想著,帝後就要衝出去去找寧輕陌,若她還在,就不怕墨唯逸不回來的。


    “等等,瀧兒,我們分頭去找,你將本源之力交給我保管,我的本源之力可護得唯逸的元力充沛,你畢竟是陰體,總有損耗的。”


    帝後步子一頓有些糾結,但天帝說的的確沒錯,她並沒有料到墨唯逸會不在,如果本源之力再在她身上時間久了,怕是不利。


    她看了眼天帝,他眼中赤誠,他是墨唯逸的父皇,再終究,他都不會害他的吧。


    帝後拿出那黑匣子,還是遞給了天帝,之後轉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黑匣子回到了天帝的手中,他的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起來,他推開方才未曾關緊的殿門,渾身上下的陰冷氣息跟著一起隱藏在了漆黑的宮殿之中。


    床榻邊上,墨唯逸赫然就倒在地上,雙眼緊閉,汗水濕透了衣衫還沒有幹涸,卻有絲涼意,顯然他暈厥過去許久了。


    天帝蹲在他身側將他的身子翻了過來,看著他那張結合了帝後與他容貌優點的容顏,再封閉剛硬的眼神深處還是透漏出了滿滿的父愛。


    眼前的他的兒子,別說是仙力了,就是之前為他所用的妖氣和魔氣都已經消散的一點都不剩,他此刻就是個普通的人而已,所以龍瀧才沒有感受到他的氣息。


    看到被扔在一旁的已經枯萎掉的幾根樹杈,天帝撿起放在手心裏端詳了一會,竟將墨唯逸的本源之力同那樹杈上渾濁不堪的氣體融合在了一起。


    本源之力離開本體本就孱弱,此刻更是如曇花一般,瞬間就消散的一幹二淨。


    從此這世間,便再沒有墨唯逸的本源之力。


    寧輕陌在一根柱後將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她不訝異,甚至冷靜的可怕。


    “不用躲了,出來吧。”天帝的視線一下就捕捉到了她,那股殺氣洶湧澎湃直接席卷寧輕陌而去。


    她走出柱外,冷冷的看著天帝,眉梢一挑,很是涼薄。


    “他是你的兒子嗎?我感覺有些懷疑了。”她的聲音波瀾不驚,看到這一幕,她的確不害怕。


    這個天帝倒是沒有想到的。


    天帝起身,拍了拍掌心,冷哼道:“這你不用懷疑,他的確是朕的兒子,但是朕,可不止他這一個兒子。”


    寧輕陌眼神一斂起,突然釋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要廢了他,然後提拔簡玉是麽?”


    “寧輕陌,朕的六界,朕的九重天,是不允許毀在一個隻懂情愛罔顧天下的小子手裏的,唯逸的確有天賦,他沒有將本源之力逼出體外之前,朕無比的看好他,隻可惜,他太迷戀於你,為了你,他甚至可以不要命,這不是一個掌權者該有的心態,與他相比,簡玉恰恰就是比他多了一顆冰冷的心。”


    是嗎?


    寧輕陌笑了。


    “你笑什麽?”這周圍這麽安靜,她的這聲笑顯得格外的詭異。


    “我笑你竟然誰都不懂,卻還沉浸在自己的論斷中潦草而過。”她悲慟的眼神隻為墨唯逸,但也好,也罷,他生來由天帝賜予給他的力量,終是毀在了天帝自己的手裏。


    她獨獨希望,唯逸,你醒來之後,切莫傷心悲觀難過,因為,我定會將更好的本源之力放於你手中,定會。


    “唯逸,唯逸……”帝後嘶啞的喊聲衝破殿門就傳入了他們耳中,她在殿內看到天帝和墨唯逸,赫然瞪大了眼眸。


    天帝身前哪裏還有寧輕陌的身影,她來無影去無蹤,他竟然絲毫都沒發現,不由的天帝後脊梁冒出了絲絲的冷汗。


    “唯逸,我的唯逸啊。”帝後一下撲倒在墨唯逸的身旁,眼淚刷刷的流了滿眼:“為什麽,淵,唯逸為何變成了凡人,他的本源之力呢?”


    她一聲質問咄咄逼人,天帝本就心煩意亂,幹脆一拂袖嗬斥道:“什麽本源之力,沒了。”話落就離開了,他日後隻管專心培育簡玉,他縱然恨他,可天界卻並非他所創立,隻要是他的血脈繼續在掌管著六界就好。


    芙蓉院,琉璃在給寧輕陌的嫁衣做最後的整改,那鮮紅的顏色鋪滿在眼底,看得寧輕陌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輕陌,還有幾日就是你成婚的日子了,你看看這嫁衣你可還有哪裏不滿意的地方?”琉璃滿眼羨煞的打量著那嫁衣,嫁衣是墨唯逸邀了六界最好的繡娘繡的,還鑲嵌了由四海貢上來的上品珍珠,那鳳冠之上更是璀璨奪目,所有珠寶皆是六界少有。


    天宮氣派不氣派她不知道,但這件嫁衣,可說是真的氣派極了。


    “琉璃姐,這婚,怕是成不了了。”


    寧輕陌眼睛紅通通的,一點都沒有了方才和天帝對峙時候的淡定從容,天帝不僅顛覆了她對忠義的看法,更是讓她對至親之情寒了心。


    “怎麽了?”琉璃擔憂的靠近她,一摸她的手,竟然冷的像冰塊。


    寧輕陌抿唇,隻自己回了房間,沒有再對琉璃說一個字。


    很多事,琉璃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已經想好,不想再讓琉璃牽扯其中,茫茫六界,定會有琉璃和蕭如風瀟灑度日的地方。


    琉璃見她如此,也顧不得看嫁衣如何,擦擦手就跑了出去。


    蕭如風日日都等在一處隱秘的花團之中,那是琉璃有日借話讓寧輕陌布的一方結界,她挪了過來,不想竟然誰都無法發現,他們也猜測,估摸著除了天帝帝後,旁人要發現這處地方也是難得。


    琉璃臉色緊張的鑽進了花團之中,一見蕭如風便急切的問道:“怎麽樣,他們可有消息?”


    蕭如風與寧輕陌的決裂天宮人人都知道,琉璃甚至為了更逼真的體現她們姐妹二人誓死不予蕭如風來往還特意在南天門和蕭如風演了唱戲,如今蕭如風越來越得帝後的賞識,倒是天帝對他好似還充滿了芥蒂。


    “琉璃,今日有個大消息。”蕭如風一把抓住琉璃的手,竟然滿是汗水:“這些日子我的忠心讓帝後好像越來越信任,今日說在百花會之前要派我去一個地方接兩個人來天宮參加太子殿下和寧大小姐的婚禮,我若是猜得不錯,那兩人定是寧伯伯和寧伯母。”


    “你為何如此確定,萬一是帝後的仙友呢?”不過是兩人,隨便誰都可以呀,琉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不不,我能感覺的到帝後對那二人充滿了厭惡,而且那二人好似被關押在什麽地方,帝後還關照我帶他們進天宮的時候要神不知鬼不覺,若是仙友,直接來便是了。”


    這麽一說,連琉璃也覺得就是了,不免有些釋然:“若是就好了,隻要知道他們在那裏,我就告訴輕陌去救他們。”


    “寧大小姐成婚在即,若是突然離開天宮必定會引起懷疑的,不可告訴她。”蕭如風臉色慎重,斷然否決了讓寧輕陌去救的法子。


    提到成婚,琉璃歎了口氣:“你不知,今日輕陌竟然說,這婚,恐怕是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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