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共矜紅顏日,俱忘白發年’,後有‘痛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無不訴說女子的美貌無雙。不過,這個世上另有一‘紅顏’,此紅顏非雌性,而是貨真價實的男子,然,凡是見過紅顏的人,不論男女皆心甘情願沉淪,甘願為其傾家蕩產,乃至失去生命。


    又說,至今,無人例外。


    是以,便有人傳出這麽一個說法:大盛紅顏乃妖精轉世,專門勾引世人。


    南悅主街上,一大早百姓無不翹首以盼,想看一看這外來公主的真容,這濃烈的喜悅氣氛完全覆蓋了前幾日陰霾的心情。


    不遠處,一輛裝飾極為奢華的馬車慢悠悠駛來,走得近了才發現是一輛華蓋玉馬車,華蓋頂上鑲嵌著一個碩大的五彩琉璃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七彩光芒,下麵是通身金絲簾幔,擋住了馬車內的人。


    眾人驚歎地看著從自己麵前悠然而過的馬車,很想掀起那幕簾,瞧瞧裏麵的人,雖然都是女子,可這種尊貴的外族公主還是讓百姓一陣嘩然,這時,一陣清風吹來,簾幔被風吹起一個邊角,站在這一方的百姓無不發出一聲極為誇張的感歎來。


    這倒是讓周圍的人升起了一股更濃厚的興趣,爭先恐後地往這一方擠去,無奈,簾幔下一刻已經垂了下來,擋住了那驚鴻一瞥的美豔。


    等到馬車駛過,周圍百姓這才慢慢回過神來,那些擠了半天沒看見的人開始向還在呆愣中的打聽。


    “難道這公主真的這麽美?”有人稍微還有些理智,開始詢問。


    “美,公主美,公主旁邊的人更美。”那呆滯的人意猶未盡地回道。


    這話在眾人之前掀起一股好奇來,前幾日來了幾個外族人,據那日參加宴會的人回來描述,其中一人那絕對是具有絕世之姿,還聽聞玨王爺甚至願意為了他遣散後院眾多男子,不想今日又來一個,這樣她們南悅這些男子往哪擱?


    馬車內,路敏勾唇,手依舊摸索著紅顏的臉,那肌膚滑膩的甚至連她都不如,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公主可還滿意紅顏這一身皮囊?”紅顏媚眼如絲地問。


    明明沒有醉意,可那身姿,那神情硬是讓路敏心中一軟,路敏暗歎,若不是自己早已經有了抵抗力,而且心中對赫連宵有一種勢在必得的心,定然要將紅顏占為己有。


    暗芒閃過,路敏笑道:“當然,本公主可就指著你這幅皮囊呢。”


    兩人一路調笑著,馬車終是停在了南悅皇宮外。


    皇宮正門處,早有人在等著。


    “老奴見過公主。”一直在孔尚身邊伺候的總管揚起笑容說道:“今日陛下龍體欠安,陛下吩咐老奴,讓老奴先領著公主前往別院,明日陛下會設宴。”


    路敏坐在車上,嘴角嘲諷地揚起,這女皇明顯就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不過,今日她心情好,不會跟她計較,這一趟她不是衝著南悅來的,思及此,路敏淡淡說道:“既然如此,就勞煩帶路了,不過,本公主要住煞王的隔壁。”


    這麽久沒見了,她是真的挺想赫連宵的。


    “這――”那人有些猶豫。


    “怎麽,本公主連你南悅的一個破別院都住不得嗎?”


    那語氣滿含戾氣,讓總管心中一跳,趕緊回道:“公主多慮了,不過是那別院過於簡陋,老奴擔心公主住不慣。”


    “行了,你隻管帶路。”


    “是。”


    那邊路敏剛決定,這邊沒多會兒,朝南竄了進來,見自家王爺跟小姐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一陣唏噓。


    “王爺,小姐,路敏已經到了。”朝南說道。


    “然後呢?”即墨蓮可沒錯過朝南臉上難得的糾結表情,問道。


    “她要住我們隔壁,而且聽街上的人說,這回路敏帶了一個人,具體屬下再去探查一番。”朝南回道。


    即墨蓮出聲阻止:“行了,該來的總會來,我倒要看看她這一回有什麽秘密武器。”


    她當然知道這一回路敏這麽大張旗鼓的過來還是為了赫連宵,她以為不在大赫就能奪得赫連宵嗎?即墨蓮清冷的眸子中幽光閃過。


    她一定要讓這路敏有來無回。


    即墨蓮正打定主意的時候,總感覺身上被投注著一抹奇怪的目光,她看向目光來源處,隻見赫連宵正麵帶笑意地看著她,那模樣,就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即墨蓮沒好氣地問:“你笑什麽?”


    “你現在這表情就是常常拿來笑話我的吃醋嗎?”赫連宵笑問。


    “是又如何?”


    “看著你這樣,雖然有些心疼,不過我更高興。”在即墨蓮麵前,赫連宵從來都不知道要隱藏這一說。


    即墨蓮滿頭黑線,這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到底也抵不過心疼,將即墨蓮抱在自己腿上,赫連宵繼續說道:“放心吧,我知道那路敏過來的目的,你要相信我。”


    貼著赫連宵的胸口,聽到他穩健的心跳聲,即墨蓮一陣搖頭,是啊,區區路敏哪裏值得自己吃醋。


    “我當然信你,不過想著有那麽個人覬覦你,我還是有些不舒服啊。”即墨蓮望向無邊天際。


    摸著即墨蓮軟軟的發絲,赫連宵無法用再多的預言安撫她,隻能用笨拙的,最簡單的方式。


    氣息靠近,冷香讓即墨蓮沉醉,她將手搭在赫連宵肩膀上,任由那雙薄唇慢慢貼近自己。


    對這種親密之事已經熟悉的赫連宵哪能放過這麽柔順的即墨蓮,他貼近她的紅唇,先是輕輕舔弄,輾轉吸允,直到紅唇微微紅腫,上麵水光瀲灩,赫連宵紅眸閃爍,裏麵的欲望再不掩飾,他重重的又覆了上去,這一回不是清風拂過般小心,而入狂風暴雨樣的侵占,舌尖用力抵開本就微張的紅唇,攝取裏麵的芳香,不放過每一次屬於他的領地。


    隨著親吻的深入,身體早已熟悉的燥熱又一次襲來,赫連宵重重喘息。


    同樣陷入情(和諧)欲中的即墨蓮迷蒙中突然覺著腿上被一處硬硬的頂住,即墨蓮又一次黑線滿頭,她屁股挪了挪,想要遠離那處熱源,卻沒想到這不經意的挪動更是加速了赫連宵的血液流轉,當然,最明顯的便是下處那更加讓人臉紅心跳的熱源。


    兩人終於分開,薄唇跟紅唇見不可避免地遷出一條銀絲來,這霏糜的場景讓赫連宵喉嚨深處發出一聲野獸的嘶吼,他兩手分別擱在即墨蓮腰間,剛想用力將腿上的嬌軀抱起。


    即墨蓮蹙眉,疑惑地問:“你要幹什麽?”


    “你先坐,我去洗澡。”赫連宵紅著雙眸說道。


    即墨蓮快速摟住他的脖子,眯著眼睛說道:“不要。”


    她也心疼赫連宵哪,想想自己整天跟他形影不離的,都說感情多深,這身體的反應就多濃烈,她可是知道赫連宵每夜都在用內力控製住身體的反應呢。


    “乖,我去去就來。”赫連宵聲音都有些嘶啞,他身體甚至微微發抖,可見忍的多辛苦。


    即墨蓮不動,她將赫連宵的頭拉近一些,吻住他還想說出口的話,一隻小手摸上他的胸膛,在左邊靠近心髒處的小凸起上捏了一把。


    赫連宵臉色一僵,他白皙的麵上憋出了一層冷汗,赫連宵低啞地說道:“別動,我會控製不住的。”


    “早就跟你說了,不用控製。”即墨蓮要了一下他的薄唇,有些心疼地替他擦了把汗。


    說來他們兩人也是奇怪,開始吧,是自己有些退縮,阻止了赫連宵的好多回靠近,如今恰恰是反了過來,赫連宵天天憋著,就是堅定心中的一個信念,他想將兩人的第一次留在洞房花燭夜。


    深吸一口氣,赫連宵還是搖頭:“不行。”


    俊美的臉上已經被嫣紅覆蓋,赫連宵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喘息聲亦是越來越粗重。


    即墨蓮琉璃色眸子流轉著一抹危險,不行?今日就讓我們看看到底誰先敗下陣來來。


    似乎覺察出即墨蓮眼中的堅定,赫連宵倏地起身,雙手拖住即墨蓮的腰,盡管迅速,卻依舊輕柔地將即墨蓮放在軟榻上,而後就要離開。


    這速度幾乎發揮到了極致,即墨蓮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門口,即墨蓮眼神一轉,看準了方向,銀針自她手中發出,目標是赫連宵的後被。


    豈料,已經欲火中燒的赫連宵還能分出神來躲避那根銀針,他稍微側了一下身體,銀針釘在不遠處的門框上,赫連宵轉頭,安撫道:“我真的是去去就來,你乖乖在這裏等會兒,就一會兒。”


    看著赫連宵想要離開卻有擔心自己的急切模樣,即墨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腳下一點,輕盈的身體已經向赫連宵飛去,完全沒有控製力到。


    赫連宵緊張地上前一步,堪堪接住了即墨蓮下墜的身體,他低叫道:“即墨蓮,你到底在幹什麽?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即便知道這麽一摔也摔不到她,赫連宵就是忍不住心軟。


    被赫連宵雙手抱住,即墨蓮同樣摟著他的脖子,將自己再次貼近赫連宵,吐氣如蘭地說道:“不準走。”


    “你在玩火。”赫連宵還在死撐。


    “你要跟我一起玩嗎?”即墨蓮朝他眨了眨眼。


    赫連宵血紅的眼底再也看不到一絲清明,他抱著即墨蓮一腳踢開臥房的門,還順腳又將門關上。


    幾乎是眨眼間,即墨蓮已經被放置在柔軟的錦絲被上。


    溫熱急促的喘息就在耳邊,即墨蓮被這種意想不到的灼熱燙了一下,她身體一僵,覺得這回準能讓赫連宵破了處。


    指尖劃過,長裙飄落,不過眨眼間,兩人已經坦誠相見,明明已經被情(和諧)欲逐著,赫連宵的下一句話讓即墨蓮心中更是酸軟。


    “我們就像上回一樣吧。”


    “為何?”即墨蓮從來不知道赫連宵對這事如此執著。


    “我說過,會給你最好的一晚。”這種偏執幾乎是鑽入了死胡同。


    這麽一個處處為她著想的人,即墨蓮如何又能持著跟他相較量的心思?她鄭重點頭,說道:“好。”


    隨著他的動作,即墨蓮上下起伏,美好的氣氛在室內流淌,良久,終於恢複安靜。


    吩咐人送來熱水,赫連宵輕巧抱著床上的人,將她放在浴桶中,這裏不像王府,隻能勉強用超大的木桶。


    小心地擦拭她嫩白的肌膚,當眼神觸及即墨蓮身上或深或淺的痕跡時,紅眸又是一陣暗沉。


    即墨蓮說道:“這桶夠大,要不你也一起洗。”


    這個建議讓赫連宵呼吸一滯,體內又一股燥熱出來,他努力壓下那個念頭,搖頭說道:“不用,你洗。”


    手下是滑膩的肌膚,眼前是明媚的小臉,這無疑是在考驗赫連宵的耐性,他竭力將欲火轉成怒火,當然是對赫連崢的怒火。


    要不是赫連崢,即墨蓮就不會中毒,也就不會不遠萬裏來這南悅,說不定此時他們早就大婚了。


    赫連宵盤算著回去好好折磨一番赫連崢,心思這樣一漂移,身體的不適奇跡般的舒緩了不少。


    憋著氣將即墨蓮洗幹淨,抱了出來,又替她擦幹,穿上衣服,自己這才又讓人重新換了水,匆忙洗了一遍。


    再出來時,赫連宵發現即墨蓮正擺弄一些瓶瓶罐罐,他疑惑地問:“你做什麽?”


    “哼,既然上一回的毒藥被她解了,這次我就來的狠的,對這種人,我當日就不該手軟。”


    這南悅多山,藥材很豐富,即墨蓮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需要的,雖不見得多珍貴,不過有用就行。


    看著即墨蓮氣狠狠的模樣,赫連宵煞有其事地說道:“要不我現在就將她抓過來,讓你實驗一番你的新藥?”


    “那倒不用。”即墨蓮搖頭。


    她可不願赫連宵再跟那路敏見麵,被路敏多看一眼,即墨蓮都會覺得這樣汙染了赫連宵。


    “不管你做什麽,前提是你不能傷了自己,知道嗎?”這一點一定要講明。


    “當然。”即墨蓮理所當然地回道。


    這路敏還不值得自己拚了命。


    這邊談論著路敏,那邊同樣關注著赫連宵。


    路敏看著手中的畫,畫上那張霸道無情的臉讓她心髒跟著不規則跳動,僅僅是一幅畫已經讓她心馳神往了,更何況是本人。


    赫連宵,對你,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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