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她憑著記憶回想c區倉庫的位置,小心地走去。


    她不敢再粗心了,剛才那隻喪屍嚇得她幾乎就要暈倒。


    如果暈倒她就會被喪屍吃掉的。


    所以她緊緊握著手裏的電筒,小心地走著,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將周圍的環境先看清楚,每走過一個門都要將門關上,以防喪屍找來。


    終於,她到了c區的倉庫。


    看了看表,她幾乎花了20分鍾。


    隻有不到10分鍾回去的時間了,她需要抓緊。


    將炸藥隨便扔在地上,她又去開剛才被她關上的門。


    可是隨著一聲鐵鏈的聲音發出,那門怎麽也推不開了,門被鎖上了,她推開門時甚至能看到兩扇門外鎖死的鎖鏈。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在拍門,惱怒地驚叫,“開門,是誰在那,這裏還有人,別鎖門。”


    突發的情況讓她急得直掉汗,可是門外的人卻一聲不坑,無論她怎麽拍,怎麽喊,都得不到半點回應。


    她怕得顧不上嫌棄那門上的汙血,用身體去撞門,可是她怎麽能裝的開那粗重的鎖鏈。


    “啊——”尖叫,哭喊,她也不知道嘴裏發出的是什麽樣的聲音,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已經讓她原本就繃得緊緊的神經斷掉,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呼叫。


    “學姐,學姐,快來救我,我被鎖起來了。”她想大聲叫,可是這極度得恐懼卻讓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是怕,越是無力。


    那人為什麽要鎖她,她此時心裏的疑問得不到任何解答,甚至這個疑問隻是一閃而過就立刻消失,她現在隻想出去。其他的什麽都想不了。


    “嘣!”巨大的爆炸聲想起,她跑去窗邊一看,遠處倉庫的炸彈已經炸開。一個一個的倉庫被炸得黑煙滾滾支離破碎,而更恐怖的是。那一個一個被炸的倉庫連在一起,爆炸正向著自己呆著的這個倉庫蔓延。


    她的尖叫徹底淹沒在了爆炸聲中。


    她拚命地去砸窗戶,可是窗戶卻紋絲不動,連個裂縫都沒有。


    人恐懼到了極致的時候會怎麽做,她現在終於知道,人的恐懼到了極致的時候什麽都做不了。


    她連砸窗戶的力氣都沒有了,有沒有哭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手腳都沒有力氣,隻能任由自己癱軟在窗戶邊上無法動彈。


    巨大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在這幾乎使人耳鳴失聰的聲響中,她覺得自己好像無意識地喊了一聲“哥哥”


    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看到那原本被鎖得死死的鐵門被人一腳踢開,那個總是沉著著一張臉,半點表情都沒有的陰沉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的臉色是一貫的蒼白,嘴唇抿得死死的,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哭了。因為視線有些模糊,她有一刹那的時間不太看得清楚他。


    他的動作敏捷得像是矯捷的豹子,踢開門後的一瞬間就到了自己身前,見到那不足一人出入的天窗後,他的臉色更白。將她帶來的炸藥狠狠扔出被他一拳砸開的窗戶外後,就整個人撲到了她身上,將她撲到了角落裏,緊緊摟住。


    爆炸聲越來越近,她縮在他懷裏不敢動彈,想說句什麽卻也知道不是時候,他的身體很涼,她忽然這麽覺得,這時眼睛卻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耳邊除了轟鳴的爆炸聲外,還有她聽了13年的清冷冷漠的聲音,“不怕。”


    一陣炙熱的火海襲來,她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被燒焦了,鼻端是一陣陣叫人作嘔的腥臭和焦肉的味道,她像是被燒到了一般的縮在他懷裏,隨即身邊的牆和房頂好像都坍塌下來,無數的碎石砸像他們,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失聰了,卻好像還是聽到了身上那人悶哼的聲音,低沉,忍耐。


    這一切都陌生又熟悉,她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卻理不出思路,隻縮在他懷裏,心裏驚懼,一片冰涼。


    空氣裏布滿了焦臭和灰塵,她呼吸困難,拿了手去捂著口鼻,卻聞見一股血腥味,好似她的手腕和袖子上都被鮮血染過一般,她心裏極驚,抖著嗓子喊他的名字,可爆炸聲實在是太大了,就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沒有辦法,便又用手去扯他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想去看他。


    他的手就如同焊在了她臉上一般,拉了好半天都拉不開,她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她那麽使勁地去掰他的手,他卻沒有半點反應,那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既沒有因為她的拉扯而加重力道,也沒有鬆開半點。


    她心裏焦慮恐懼,顧不得點點砸在自己手上的碎石,便使足了力氣就拉他的手,嘴裏也大喊著他的名字。


    依然毫無反應。


    等她終於拉開他手的時候,爆炸也好像已經停止了,他們被碎石埋著,動彈不得,等她等來了救援把他們挖出來,等她從他身下爬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了她一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麵。


    先前那個沉著臉把自己撲在懷裏的男人,現如今已經麵目全非。


    因為爆炸巨大的聲響,她耳邊全是‘嗡嗡’聲,什麽也聽不真切,眼前的畫麵就如同是發黴了的舊影片一般,模糊又緩慢。


    她看到那個和他們住一起的男人滿手都是血的將他們挖了出來,看到那個剛才抱緊自己的男人背上後腦都被燒焦砸爛,看到挖他們的男人滿臉淚痕地在說著什麽。


    可她怎麽也動不了,隻坐在一邊看著那具恐怖的屍體呆愣。


    她不相信。


    怎麽可能。


    半晌,她機械地扭開臉,在人群中尋找餘芊芊的身影,想讓她幫幫自己,可入目的臉都非常陌生模糊,她看不清楚。


    她張開嘴,想叫叫他,可無論她怎麽使勁,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亦或者是因為耳鳴,她自己聽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找回了力氣,連爬帶走到他的旁邊,卻被那個和他們同住的男人狠狠推開,一頭碰到碎石裏,頭暈眼花。


    她坐起身又爬了回去。


    那人的臉依然是一種帶點病態的蒼白,甚至比她以前見過的每一次都要蒼白,白得沒有血色,而就是這種蒼白,也是她從他滿臉的血中露出來的一小片白裏辨別出來的。


    他的眼睛緊閉,無論她怎麽喊都沒有再睜開。


    頃刻間,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許多場景忽然塞進了她的腦子,眼前變得模糊,男人的身體也消失不見,她像是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她的心裏充滿了怒火與恐懼。


    黑暗處慢慢走出了一個人影,那個人身材窈窕,長發披肩,一雙眼睛溫柔動人,聲音柔和。


    她朱唇輕啟:“應慕莀,你憑什麽能得到這麽多,而我卻要曲意逢迎才能得到現在的一切,你這個寄生蟲,你怎麽不去死,怎麽死的不是你。”


    她想要過去殺了那個洋洋得意撥著頭發的女人給湛岑晳報仇,卻渾身沒有力氣,隻能死死地盯著她,瞪著她。


    她恨死了自己的無能。


    刹那間,她的餘光忽然掃到她的身前有一支槍,一個上滿子彈的槍。


    她使足了力氣爬起來,將槍好容易握在了手裏,可剛要上膛,槍卻不知道為什麽飛了出去,掉在很遠的地方。


    這下她連槍都沒有了,而那個女人依然在那裏,甚至她眼睛能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是那女人的影子,她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嘴裏卻在說著最可怕的事,“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你這個寄生蟲,是你害死了湛岑晳,你是凶手,都是因為你湛岑晳才會死,你是寄生蟲,你是害死湛岑晳的凶手。”


    那聲音不絕於耳,甚至因為每一個餘芊芊都在重複著這句話,那聲音就如同魔咒一樣在她腦海裏回旋。


    她恨死了。


    她要殺了她。


    可是她動不了,半點都動不了,她就像是被緊緊禁錮了一般,連想往前一步都不行。


    她心口像是破了一個洞,又空又疼,片刻前男人的屍體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報仇。


    可是她動不了。


    絕望,不甘,憤恨,無論是怎麽樣的情緒,她都隻能被禁錮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甚至想,但凡她能動一動,就算是沒有武器沒有槍,就是用牙齒,她也要咬死眼前的女人,將她咬碎。


    就在絕望間,她眼前忽然又黑下來,像是換了一個時空,耳邊餘芊芊囂張的笑聲和咒罵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個清冷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不怕,不怕,都是假的,是幻覺,慕慕不怕,噓,乖,醒一醒。”


    如同被當頭澆了一桶涼水,應慕莀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也不再刻意掙紮,而是慢慢放鬆了身體,深呼吸努力平複自己時空的情緒。


    眼前什麽也看不到,冰冰涼涼的是湛岑晳的手,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難道隻是做了一場噩夢麽。


    可是夢裏的畫麵如此清晰,幾乎就是讓她把當年的事情再經曆了一遍,如此真實。


    ps:


    小慕這倒黴孩子,這是嚴重滴創傷後遺症啊,餘芊芊就是她年輕生命中那最最最最恐怖的一個夢魘,不過大家不要憂心說,這孩子傷著傷著就會不傷的。


    咦喂!小茶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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