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君更氣。


    範天誌忙勸道:“別生氣別生氣,這也是基地的命令,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們不也跟著我麽,哈哈。”


    賀小雙大笑道:“下次你打一戰換一個地方,讓方圓十裏都布滿你挖的坑,再挖幾個聲東擊西坑,不能讓他們每次都找到。”


    應慕莀在一旁聽得險些笑得背過氣去,賀小雙這也忒惡心了。


    應慕莀是女孩,賀小雙不好用這個話題拿他打趣,見她笑得歡暢,便笑著說,“喲,連聽笑話都還有撿漏的?”


    應慕莀白他一眼,笑著說:“大臉怪。”念少然不知道怎麽想到的這麽個稱呼,一想起來她就想笑。


    “這麽好笑?”耳邊忽然有人說。


    應慕莀身體僵了僵,轉身回去,習慣性地伸出一手抓著那人的衣袖,“是賀小雙鬧我。”


    湛岑晳瞥眼看見她垂著的那手正在掐著指頭,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很隨意地點了點頭,又將她的手握到手裏。


    人的心態有時候變得很快,應慕莀此時有點怕和湛岑晳單獨呆著。


    昨天被湛岑晳看見她弄死尚暖和她的保鏢的時候,她是害怕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做壞事被抓了包一般,何況這不是一般的壞事,這是殺人,有預謀的殺人。


    她當時怕得躲進了空間裏,等出來的時候,就一直怕湛岑晳會開口問她,怕他會責怪討厭她。


    後來等她醒過來,發現湛岑晳什麽都沒有問,一如既往對她好的時候,她很感動,可是這種感動並沒有持續多久,等到了兩人夜間回到帳篷的時候,她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湛岑晳相處了。


    那時一種無時無刻抑製不了的心虛。


    她連話,都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又因為累得實在厲害。不一會就睡了。


    可是這種心虛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


    這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是個大夏天,天氣從早到晚都很炎熱,中午的時候,她拿了一些魚食去池塘邊喂魚,曬得眼睛都發花。


    湛宅裏有空調,一進屋子就能享受到沁人心脾的涼爽,因為沒多久就該去上學了,她便不想再去睡午覺,靠在沙發上。享受室內叫人舒爽的低溫。


    她從小跟在外公身邊。外公喜歡古董是出了名的。她雖然不懂,卻也有些興趣。


    中午時分,傭人們都在忙,大廳裏隻有她一個人。她想起湛逸賢前幾天拍回來的一個茶色的瓶子,便去了飯廳,想去看一看。


    那瓶子很大,放在一個花梨木的架子上,她繞著瓶子轉了兩圈,覺得架子太高,她看的不清楚,便動手去搬那瓶子,想拿到手裏看。


    她沒想到瓶子那麽重。一個不及,瓶子從她手上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像是碎在她心上,她嚇得愣住了,站在一旁愣愣地發呆。她真不是故意的。


    傭人們聽見聲響都尋著聲音來到了飯廳,一看到瓶子摔碎了,都嚇了個半死。


    她也嚇到了,她記得湛逸賢拍回瓶子來的時候很高興,放在茶幾上看了半天,當然了,她也知道瓶子很貴。


    那時候她才剛開始懂事一點,剛開始不和湛逸賢對著幹,不和他鬧別扭,這個他很喜歡的瓶子就被她打碎了。


    那時候管家的還不是魏媽,而是那個嚴肅的老管家,在湛家工作了45年的周管家。


    周管家是個嚴肅的老頭,他得知此事後,來到了飯廳裏,見瓶子摔在地上粉碎以後,什麽都沒說,隻耐心地安慰了她一陣,便吩咐司機送她去上學。


    那天下午她一直渾渾噩噩的,老師都說了什麽,她一點都不知道。


    她本想著,回到家以後,要和媽媽先說清楚,叫媽媽給湛逸賢還錢,可是當回到家後,看見母親的笑臉,她頓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母親溫柔地笑著,招呼她吃飯,湛逸賢也笑眯眯地和她說話,對飯桌不遠處空蕩蕩的一角視而不見。


    她匆忙地吃了飯,回到了房裏,等著母親找她談話。


    可是這一等就是三天,母親和湛逸賢都沒提起這件事。


    他們還不如說上一說呢,這樣什麽都不說的態度,讓她十分心虛,好似自己做了一件壞事以後,還懦弱地不敢承認錯誤。


    所以三天後她放學回家,看見湛逸賢的時候,找了他道歉,說她不是故意的,等媽媽回來了,會讓媽媽把錢還給他。


    湛逸賢疊腿坐在沙發上,聽完她的話,愣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出來,“小慕慕,小慕慕,你可真是個寶貝,你湛叔叔在你心裏就這麽小氣?”笑得她窘迫得臉都紅了,湛逸賢才停下說不是什麽事,就是一個瓶子而已,還貼心地問她是不是嚇到了。


    等後來母親回來的時候,她又和母親說了此事,母親也笑。


    那件事就這樣揭過了。


    可是那三天中等待心虛的心情,她卻記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的心虛,比那時候多了一萬倍,湛岑晳什麽都不問,可她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她無法解釋,所以希望湛岑晳什麽都不要問,可是如同這般,她又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地與他相處,她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死胡同裏。


    湛岑晳握著她的手,剛要說什麽,李修和鄭思天就將他給叫走了。


    他們現在有人監視,不必趕路,所以天還沒黑,就找了地方紮下了帳篷。


    應慕莀愣愣看著湛岑晳的背影,悵然若失,心口有些疼,十分沮喪。


    打碎了瓶子,她可以說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失手,可如今呢。


    她甚至連湛岑晳看到了多少,都不知道。


    “喲喲,小叮當,你這要哭不哭的表情是怎麽的,是想學著你那學姐走一回楚楚可憐?”賀小雙見應慕莀臉快皺成了包子,笑著說道。


    應慕莀瞪他一眼,失魂落魄地走到火堆前坐下,往裏麵加了兩塊固體燃料。


    “怎麽了?和湛哥吵架了?”賀小雙十分八卦地跟著坐下。


    應慕莀搖搖頭,垂著眼瞼,“我難受得很。”


    賀小雙奇道:“難受?你怎麽了?”見應慕莀不答,看了看四周,又放低聲音悄悄問,“我昨天就想問你了,那尚暖的屍體你沒留下什麽破綻吧。”


    應慕莀渾身一震,猛抬頭看他,“什麽屍體啊?”


    賀小雙眨眨眼,豎起食指在嘴邊“噓”了一下,“你這麽大聲做什麽,我是想說,你那空間能不能裝死人,你把她屍體放進空間了沒,要是放進去了,咱們就把偷東西的罪名給推到她身上去。”


    應慕莀心慌意亂,眼神閃爍,嘴皮子都有些發硬,“我們當時走散了,我哥救我的,不是,我們走散了,尚暖丟下我自己跑了,我哥趕來救我的。”


    賀小雙的臉消腫了一些,高高地將眉毛挑起來,桃花眼裏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聲音卻十分小,“小叮當啊小叮當,你說叫我說你什麽好,你不會認為,你引尚暖跑開的事情,我們都沒看到吧。”


    應慕莀心髒‘砰砰砰’地跳,她實在不善於騙自己的夥伴,“你說什麽啊,當時那麽亂,我和他們在後麵,被喪屍給衝散了。”


    賀小雙覺得她自以為是,自以為聰明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便杵著腮幫子問她,“你上次見到那女人的時候,還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昨天卻忽然那麽狗腿地去和她搭訕,你不會認為,除了我以外,沒人看到吧?”


    應慕莀這才想起來可以將心裏的疑問問出來,“我哥昨天什麽時候去找我的。”她問完,便直直盯著賀小雙的唇,希望他嘴裏說出的話是她想聽的。


    可是她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賀小雙:“你前腳偷偷跑了,湛哥後腳就跟去了,離你沒多遠。”


    應慕莀渾身一僵,“你騙人!”


    賀小雙一愣,嗤笑一聲,“師父騙你做什麽。”又問,“你真以為我們都沒看到啊,你昨天行為那麽反常,我們怎麽可能會沒注意到,況且,你當時一麵打喪屍,一麵將部分喪屍漏到那女人那邊去,分散她保鏢的戰鬥力,別人沒注意到,我們幾個是看到了的。”說著,他心酸地摸了摸應慕莀的腦袋,“你就沒注意到,湛哥和少然哥都幫著你引了不少喪屍麽?”


    應慕莀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都回不過神來,十分地想哭,“你騙人。”她明明做的那麽小心,她隻以為湛岑晳是發現了她不見以後才去找她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跟著她過去的,而且還不止他一個,連賀小雙和念少然都是知道的。


    想到這裏,她已經顧不得隱瞞了,連忙追問道:“那還有誰看到了?”萬一還有人看到她的所作所為,有所懷疑,那還要提前想個辦法解決才好。


    賀小雙想了想,“就我們幾個吧,知道你和那女人不和的就我們幾個,曹鶴鳴當時在最前麵,人都看不到在哪,所以不用擔心他。”


    ps:


    感謝小夜夜的票票,mua,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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