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使用訪問本站。總算平靜的度過了早飯時間.莊華跟天養說了一聲就跑到甲板上去遛食去了.在悅丘的船上的時候莊華並不熱衷於甲板上的戶外運動.但是在天養的船上.莊華就產生了一種時刻也閑不住的得了多動症的幻覺.


    因為不安.時時讓她處於一個十分警惕的狀態.就算睡著了.一旦有不利於自身的風吹草動也會突然驚醒.就像昨天晚上即使喝醉了也能生擒住武力和體力都高於她的青繁少女.人的潛力無窮大.


    莊華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太正常.但是她自己控製不了.身處賊船之上.應該沒人能心安吧.


    莊華又來到了船尾.她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去處.因為除了偶爾過來巡查水匪.幾乎沒人來這裏打擾她.太適合此時莊華用來捋清雜亂的思緒了.


    不過.偏有人要打斷她的平靜.


    一個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人冒冒失失的拎著一大桶髒水就往船尾走.莊華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回頭皺眉.看樣子是來倒汙水的.於是便要離開.沒想到那人竟然腳下一滑.一個跟頭就摔了過來.連帶著一桶髒水盡數潑在了甲板上.人看上去也摔得不輕.


    莊華移開位置不讓鞋子沾到汙水.歎了口氣過去扶人.還好這裏是船的邊緣位置.就算水灑了也好處理.要不然指不定這人會是什麽下場.一頓打肯定是免不了了的.莊華想著就已經來到了那人身邊.俯身伸手去扶那人的胳膊.


    那人看到莊華來扶他.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連忙自己起來跪倒在莊華腳邊.“小的險些汙了公子的衣裳.請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說著.一個頭就磕在地上.嚇了莊華一跳.


    莊華的臉色馬上就恢複如常.這人既然沒事她就不多管閑事了.有時候幫助人也要看方法.不然就是害人.在這艘船上.她是貴賓.這人是奴仆.自己幫的太多難免不會最後害了他的性命.莊華退後移步.說:“起來吧.無心之失而已.”


    那人感恩戴德的又磕了兩個頭.然後連滾帶爬的越過莊華身邊去那被他摔飛的水桶.


    直至那人離開莊華的視線.莊華都沒再看他一眼.


    右手半握的手掌裏.輕輕地擱著一枚蠟丸.掂了掂.輕若無物.莊華雙手負在身後.慢慢踱步往船樓走.


    悅丘還在和天養商量事情.這些事情不是莊華這個外人可以參與的.所以早飯一結束莊華就自覺地離開了.從來.她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不盲目的樂觀也不會讓自己絕望.除了……好吧.對於能絕對掌控她的人.莊華在心理壓力之下總會發揮失常.似乎.和柏緹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吃虧.不得不說在彥澤的某一段時間的記憶.讓莊華回想起來不太愉快.不能像其他事情一樣過後就煙消雲散.再想起來就像在看別人的故事.


    走過曲折的走廊.莊華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迎麵而來的是水的“洗禮”.還好不是熱水.莊華如此自我安慰.睜開被水糊住的眼睛.麵前的少女正拿著手絹的手向她的臉伸過來.一臉的別扭.


    莊華微微皺眉.直接伸手接過手絹.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一把丟在一旁的花架上.說:“你想討好我.或者惹怒我.”


    青繁嬌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還不等她說話.莊華又說:“我希望你是想討好我.隻是使用的方法不太適合.”然後越過還擋在門口的青繁.向裏間走去.


    青繁快步的跟了上來.忿忿的解釋道:“誰想討好你.我不過是以為你讓人來捉我……”


    莊華轉身一個眼神瞥過來.青繁就閉上嘴了.


    青繁知道麵前這個身形瘦削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一招就能製服“他”甚至殺了“他”.但是“他”那一眼看過來卻比什麽威懾都要讓她不自在.什麽含義都沒有.隻是淡淡的看著她.輕輕一撇就足以熄滅她浮上心頭的怒火.


    “我要更衣.”莊華淡淡的說出了自己將要做的事.然後如願的看著青繁少女瞬間被染紅的臉蛋和如同狼追虎逐一般逃跑的背影.


    換衣服.莊華微微勾了勾嘴角.麵無表情的臉上生出一絲邪氣.就這麽點水又不是從嘴裏噴出來的.她哪有那麽矯情還得換一件.一會就幹了好麽.莊華捏碎掌心的蠟丸.裏麵是一張小紙條.莊華仔細看過之後就順手扔進炭爐裏燒了.


    外間傳來青繁的聲音:“你好了沒有.”


    莊華道:“何事.”


    “你要是換好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青繁語氣稍稍軟下來.


    “不能.”莊華淡淡的拒絕了.


    “你……你怎如此小氣.實不像大丈夫所為.”青繁氣急敗壞的指責莊華.


    ……你還真說對了.“大丈夫就該縱容一個胡亂出手傷人的小女子嗎.”莊華依舊語氣毫無波瀾的反駁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在下還要多謝姑娘不是故意的.讓我還活著.”


    “你.”


    “你吃飯了麽.”


    “……”


    青繁隻覺得肺要氣炸了.


    什麽人最氣人.就是這種明明在跟你吵架.但是依舊不溫不火.關鍵時刻跟你轉移話題的人.青繁就碰上這種人了.心裏憋屈的……她如果反穿到莊華的世界.就會知道有一種病叫做高血壓.還有一種病叫zuoji心梗死、不.是心肌梗死.珍愛生命遠離麵癱吧.


    莊華到沒覺察出這姑娘有什麽不對.從裏間出來對青繁說:“你若沒用過飯.我叫人給你做一份.”


    青繁被莊華詭異的跳躍思維弄得暈頭轉向的.好不容易理清思緒就看見莊華正在往門外走.一條腿都邁出去了.青繁一手把莊華拉了回來差點扯開莊華的外衫.


    莊華嘴角抽了抽攏好衣服.這莽撞姑娘什麽時候能靠譜點.難道沒有嘴嗎.叫人非得用手.


    “你不是換衣服嗎.怎麽還是那件..”青繁一語指出了莊華謊言的破綻.瞪大了眼睛一副你不說清楚就沒完的架勢.


    莊華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有合適的衣服換.”騙人的.


    青繁當然不信.“我不信.你明明就沒打算換衣服.”


    “青繁很想看我換衣服嗎.”


    莊華說出這句話之後.本來被氣得微紅的臉色更紅了一點.倒退了半步.青繁心中萬分懊惱.怎麽就被這個無恥之徒一句話說的倒退了.她絕不會承認她是因為害羞了.


    莊華逗弄夠了青繁少女.正色道:“說吧.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力所能及之事我不會推脫.”


    莊華突然轉換口風讓青繁有些不敢相信.看了莊華半晌.終於確定莊華不是在誆她.才說出了自己著急到不得不冒險擺脫一個才認識不到兩天的人的事……


    莊華慢悠悠的走著.除了船樓就往船艙裏走.然後一路下到底艙.順利到別說阻攔他的人了.一個看守都沒看見.


    再次回到被關押的地方.莊華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前天她還在這裏呆著.昨兒就一朝鳥成風.飛上船樓了.何等玄妙.


    莊華從一個個隔間門上的小窗看進去.走過一半的路了.也沒看著青繁口中說的“身高七尺.鶴發童顏.眉間一點黑痣”的花甲老者啊.不會是這姑娘又搞錯了吧.莊華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怎麽就信了這個智商捉急的姑娘的話呢.她師父要是真有那麽大本領.她這個做徒弟的會混的這麽慘嗎.差點讓人給開了苞.得虧遇見的是她這個假漢子.遇上個真的……好吧.悅丘也不會碰她.但是也很凶險不是嗎.莊華心中一開始就對這個不負責任的青繁的師父印象不好.有這樣一個至徒弟險境於不顧的師父.青繁少女的命運還真是坎坷.


    抵不過青繁少女真心的請求.莊華就來了.就在她以為可能找不到人的時候.莊華看見了那個符合一切描述特征的人.


    還真符合……身高比莊華高.一頭花白的發卻有著一張年輕的臉.若不是留著胡子.莊華敢說他隻有三十歲.然後最銷.魂的就是眉心的那一點痣了.此刻這個人正慈祥的微笑著.隔著門與莊華對視.


    莊華試探著說道:“邢前輩.”


    邢誨對著門外的短發青年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劣徒今日打擾小兄弟了.”


    看來是找對人了.莊華說道:“不敢.在下昨日才認識令徒.白令徒所托前來找尋前輩.帶一句話.”


    邢誨道:“不知我那徒兒托小兄弟帶來什麽話.”


    “大兄未至此處.”


    轉眼.又是夜晚.莊華獨坐書案後.一盞昏黃的燭火擺在案頭.手裏一卷書簡漸漸閱至末尾.


    裏間的靜靜躺在床榻上卻衣著齊整手持利刃的青繁也被外間莊華營造出的靜謐氣氛感染.連呼吸都輕了許多.隻是手裏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突然.窗戶大開.一個黑影竄進了屋裏.若不是莊華一直注意力集中的盯著窗口.她也許都不會看見.


    “怎麽了.”青繁出聲問了一句.


    莊華起身關上窗.說:“沒什麽.我忘了關窗.被風吹開了.”轉身就見一個全身裹在黑色衣料裏的人坐在了她方才坐的的位置上.


    那雙明快的眼眸莊華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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