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很簡單的兩個字從林冰嵐等少女嘴裏說出來,讓她們頓時有種忍不住想哭的衝動。


    奴隸們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主人對我好,我就會對主人好。


    很多年了,還是頭一次遇到把自己當做人看,給予尊重的主人。


    楊秋容掏出手帕,一個個順序為少女們擦抹淚水。


    就在這個時候,老仆楊大海忽然從外麵匆匆跑來。他神色凝重,表情明顯帶有急意,對楊天鴻說:“少爺,您快出去看看吧!那個女人過來了。”


    在楊府外院,無論老兵還是仆役,都管驃騎將軍的平妻徐氏叫做“那個女人。”


    ……


    從內院到外院,之需要穿過後花園就行。楊天鴻從歸元宗回來後,這堵圍牆就被加高加厚,除了留下一道小門可供出入,其餘所有入口皆被封死。這種做法讓徐氏氣得渾身發抖,卻無法指責楊天鴻。畢竟,他的理由很充分:“你終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若是不將內、外兩院分隔開來,鬧出什麽事端,也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做事情不留情麵。”


    楊天鴻的冷硬,徐氏已經有所領教。上次,娘家過來的那個門子突然暴斃,內院這邊隻說是突然得了急病,徐氏自己卻很清楚,必定是楊天鴻在其中做了手腳。


    知道歸知道,卻沒有證據。


    獨自呆在楊府內院。冷冷清清,這種日子徐氏覺得實在沒有意思。最近,她一直住在娘家。府內事務都是交給貼身丫鬟負責打理。當然,每月初一、十五,徐氏還會回來,顯示一下自己身為楊府內院主母的威嚴。


    徐氏不想招惹楊天鴻。問題是她還有兩個不省心的兒子,楊文嘉、楊文耀。


    男人在兩性方麵的發育往往要比女性更早一些。楊文嘉也是如此,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已經懂得女人在床上的美妙滋味兒。內院那邊稍有幾分姿色的丫鬟。都被楊文嘉上了個遍。京城裏頗有名氣的酒樓妓館,楊文嘉也是經常光顧的熟客。若是換了普通人。這種醉生夢死的日子早就把身體活活拖垮。很幸運,楊文嘉此前擺在死鬼沈長佑門下,得到了昊天門獨有的呼吸吐納之法。雖說練功辛苦,楊文嘉卻會在有時間的時候偶爾鍛煉片刻。再加上他吃過沈長佑留下的丹藥,身體素質自然要遠遠優於一般人。


    修煉這種事情,需要勤學苦練。以楊文嘉的怠惰和懶散,修為自然下滑很快。現在,他隻是勉強保留著一品煉氣士的實力。盡管如此,他在女人身上的表現,還是要比尋常男子強悍得多。


    天色已暗,楊府外院大廳裏點上了蠟燭,把四周照得一片明亮。


    徐氏坐在堂上。旁邊站著一個服侍丫鬟。對於她這個名義上的主母,外院的仆人從不買賬。從進來到現在大半天了,沒人過來問候。也沒有奉茶。仿佛,徐氏坐在那裏就是一尊不用理會的人形雕塑。


    楊文嘉背著雙手,在大廳裏走啦走去,神情很是煩躁。他不時停下腳步,朝著通往外院深處的走廊望去。隻是,除了黑沉沉的夜色。什麽也看不見。


    天底下的事情就是這湊巧。


    楊文嘉今天也去了玉錦閣。


    徐氏娘家乃是有名的豪商。楊文嘉在吃喝玩樂方麵經驗豐富,身邊自然也有一幫狐朋狗友。這些人對好吃好玩的事情的非常敏感。消息也頗為靈通。上個月的時候,玉錦閣那邊就傳出消息,說是有十二個國色天香的美貌少女會以拍賣的形式發售。當時,楊文嘉就對這個消息很是關注,也看過林冰嵐等人的詳細資料。


    所謂資料,不外乎拍賣少女的身段、三圍、年齡、特長等等。玉錦閣乃是天下間有名的拍賣行,在這方麵自然做得很不錯。資料上配有專業畫師為每個少女所做的畫像。這種資料一般隻向內部人員以及有潛力的大客戶開放。通過朋友的關係,楊文嘉得以一睹,也對其中幾個少女很是垂涎。


    想要美女入懷,當然首先要拿得出足夠的銀兩。


    資料上有著關於拍賣品的介紹和底價。估計下來,買下這些少女,總價值應該在三萬兩銀子左右。於是,一幫紈絝們紛紛湊錢,楊文嘉也拿出了四千兩。雖說這種做法有些不值,畢竟楚國京師東市上差不多對等的女奴也就在一千兩上下,萬花樓裏的頭牌紅女過夜所需更少。但不管怎麽樣,隻要是自己喜歡,花費再多也是值得。何況,這是直接把人買回家來,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沒有老鴇,也不需要看姑娘小姐的臉色。若是惹得老子不高興,幹脆把你這個賤貨賣出去。到時候,多少可以收回些成本。


    事情就是這麽出乎意料。楊文嘉當然沒有資格進入玉錦閣拍賣場。他急不可耐的等在外麵,卻等回了垂頭喪氣的朋友。帶回來的消息令人沮喪:那些漂亮侍女被別人買走,價格高的遠遠超出紈絝們的承受底線。


    徐家雖然有錢,卻不是楊文嘉的私產。


    期盼化為了泡影,楊文嘉自然很不甘心。他多方打聽,終於得到了一份參加拍賣會的客人名單。在上麵,他看到孟奇的名字。


    孟奇和楊天鴻走得很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楊天鴻在拍賣場裏的樣子,楊文嘉卻幾乎可以斷定:孟奇買走這些舞姬,與楊天鴻絕對有著不可分割的緊密關聯。


    還是那麽湊巧,楊天鴻和孟奇陪著徐彪在外麵喝酒的時候,玉錦閣已經按照客人要求,把十二名舞姬送到了楊府外院。楊文嘉站在府門前看了個一清二楚。他心裏如同被貓爪子來回抓撓,癢得要命。那一張張精致美麗的臉龐,遠遠超過內院這邊的任何一個丫鬟。若是比較起來。區別就像上等淨瓷與粗糙土碗那麽大。


    楊文嘉當時就想要跟著進去,卻被楊大海等人攔了下來。


    老人家不緊不慢地說:這裏是楊府外院,不是內院。你走錯了地方。如果眼睛沒有毛病,就轉過彎,旁邊才是內院的府門。


    楊文嘉身邊的仆人很是畏懼楊大海。這個老人非常凶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煉出了一身本事,平常總是在園子裏將兩把數百斤石鎖舞得風生水起。一身的疙瘩肉光是看看就覺得可怕。也難怪人家當年是隨著驃騎將軍南征北戰的精銳老兵。現在雖然老了,本事和功夫卻沒有落下。而且越來越精力旺盛,足以讓年輕人自愧不如。


    楊文嘉根本不管那麽許多,直接硬闖。


    楊大海可不會給他麵子。當場擰斷了一個楊文嘉跟班的胳膊,然後大門緊閉。


    無奈之下。楊文嘉隻能去求徐氏。


    徐氏當然清楚兒子是個什麽樣的角色。她不想插手其中,也不願意多惹麻煩。


    徐氏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


    反正,驃騎將軍楊靖已經死去,自己也服喪多年。現在,差不多到了可以改嫁的時候。有了這種念頭,徐氏當然不願意招惹楊天鴻。


    楊文嘉畢竟是徐氏的親生兒子。而且,很會察言觀色。


    楊文嘉麵對母親一再苦苦哀求,信誓旦旦:隻要得到那幾個看中的美貌少女,自己就再也不會出去遊蕩鬼混。


    這種話對徐氏很有殺傷力。真正是讓她動了心。


    做娘的人,都希望自己兒子成器。楊文嘉這種浪蕩子,徐氏每天早早晚晚不知說了多少遍。卻從未見他有所改變。整日裏不是喝酒就是浪蕩,今天突然說出願意老老實實呆在家中這種話,可見對那幾個女人的確是上了心。雖說在家裏亂搞,這種事情同樣不被徐氏接受。可是相比外麵那些風塵女子,還是家中的女人更讓徐氏放心。


    徐氏要楊文嘉當麵發下毒誓,如果從楊天鴻手中討要到那些舞姬。楊文嘉以後就必須事事聽從自己,絕對不得違逆。


    所以。母子倆這才從內院過來,坐在了已經很是陌生的外院堂上。


    楊天鴻出現在了走廊盡頭。身後,是楊秋容和十二名舞姬。


    倒不是楊天鴻故意要領著舞姬們走這條路,而是想要前往另外一個方向的廂房,就必須通過前麵大廳。


    一個男人帶著一群姿色豔麗的美女,這種場景看上去就像一幅畫,足以令每個看到畫麵的男人為之嫉妒,恨不得衝上去,自己代替前麵那個男人的位置。


    楊文嘉猛然跳起來,指著其中幾名舞姬,很是激動,語無倫次地連聲叫嚷:“娘,就是她……她們,這個,還有那個,那個也是,還有後麵那個……”


    不等徐氏說話,楊文嘉已經邁開步子跑了過去。他雙臂張開,形成及其誇張的尺度,雙眼圓睜,麵部肌肉劇烈變化形成令人恐懼的笑臉。就像另外一個世界“麥當勞”門口的小醜,嘴巴裂開的角度非常大,小孩子雖然喜歡,大人看了卻覺得晚上睡不著覺,如同恐怖片裏的吃人惡魔。


    楊天鴻停下腳步,冷冷盯著快步跑來的楊文嘉。等他剛剛衝到麵前,舉起右手,朝著那張令人生厭的麵孔,狠狠就是一記耳光。


    這一記很是用力。若是換了普通人,恐怕已經是腦部受到震蕩,當場打死。不過,以楊文嘉一階煉氣士的體質,倒也足以承受。


    他慘叫著,捂住麵頰,在原地轉了兩圈,重重栽倒。楊文嘉用力捂緊滾燙發紅,發出火辣辣劇痛的臉,怒視著楊天鴻,仿佛不認識般尖聲叫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楊天鴻看著他,淡淡地說:“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現在,滾出去!”


    “住手!快住手!”


    徐氏的反應,總是要比事情進展慢上幾拍。她看到了楊天鴻揮手痛打自己兒子的全過程。隻是速度實在太快,等到她拔起腳跑過來。口中連聲製止的時候,該打的已經打完,被打的也摔在了地上。


    楊天鴻朝著徐氏略微欠了欠身子。隨便行了個禮,認真地說:“這裏不是內院,外院的事情,用不著內院來管。請你離開吧!”


    徐氏畢竟是自己父親的平妻,表麵上的禮儀應該保持。


    徐氏扶起倒在地上的兒子,噴火的雙目怒視著楊天鴻,恨恨地說:“他是你的弟弟。不問青紅皂白,你居然也下得了如此狠手?”


    楊天鴻束手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處變不驚:“我說過了,這裏是外院,不是內院。”


    楊秋容帶著一幹舞姬從旁邊悄悄走過,目光正好與楊文嘉碰在一起。頓時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


    楊文嘉不要命地吼叫起來:“站住!不要走!那幾個女人,那幾個女人我要了。她們是我的。”


    聞言,林冰嵐等舞姬不由得心裏一緊,停下了腳步,臉上紛紛流露出膽戰心驚的神情。


    在以往的主人當中,就發生過主家之人為了爭搶自己大打出手的事情。這對林冰嵐等舞姬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不要說是雙方打罵,若是鬧得怒火上頭,兩邊掄起刀子混亂砍殺也是有的。大臣砍死國主自任老大。手持兵權的將軍殺進宮來自封為王,這些事情一旦平靜下來以後,總是少不了對舞姬們擁有權的再次變更。但無論怎樣變化。到頭來,舞姬們的身份永遠都是奴隸,永遠都是主人的玩物。


    楊天鴻目光一淩,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楊文嘉。


    他不太明白楊文嘉話裏的意思。


    這幾個女人是我的?


    難道,這些舞姬當中。有楊文嘉的熟人?


    徐氏走了過來,用威嚴的目光注視楊天鴻。她強壓著怒氣。揮手指了指舞姬們,用吩咐的口氣說:“文嘉之前就看中了這些女子。他回來找我要了些銀兩,打算去玉錦閣將她們買下來。沒想到,你的動作要比他更快。不過也好,終究是兄弟之間的事情,容易解決。這樣吧!你花了多少銀子,我這裏拿給你就是。讓文嘉自己挑幾個出來,也顯得你們兄弟倆和睦,不被外人說道。”


    楊天鴻恍然大悟。隨即,眼睛裏蒙上了一層如同實質般的血色火焰。


    他對徐氏和那兩個兄弟沒有半點情分。若不是看在死去父親的份上,早就斷絕了一切來往。沒想到,已經是形同路人的徐氏,居然會為了楊文嘉上門找自己討要幾個舞姬……都說慈母多敗兒,楊天鴻現在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隻不過,他一方麵感到憤怒,另一方麵卻對楊文嘉感到由衷的羨慕。


    有娘的孩子就是好。那種被老母雞翅膀牢牢嗬護的感覺,楊天鴻從未體會過。隻可惜,自己母親死於難產,若是她能活到現在,相必對於自己的袒護,絕對不會亞於徐氏對楊文嘉。


    感慨在腦子裏瞬閃即逝,楊天鴻用極其凶悍冷漠的目光盯著楊文嘉。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凶狠,仿佛一頭牢牢盯住了獵物的餓狼。毫不掩飾的冰寒和殺意,使得楊文嘉沒來由一陣慌張,連連後退了幾步,忙不迭縮到了徐氏身後,從母親肩膀上露出一隻眼睛,惱怒無比地飛瞟著楊天鴻。


    “原來,是你看中了這些舞姬。”


    楊天鴻用力拍了拍手掌,不無譏諷地笑道:“如果看中了就是你的,那麽你豈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幸運,最有權力的人?”


    楊文嘉聽懂了楊天鴻話裏的意思。他很是惱怒地揮了揮手,連聲叫嚷:“我就是比你更早看中了他們。上個月,我上個月就去了玉錦閣。那時候你在哪兒?這些女子是玉錦閣早就列入了資料的拍賣品,我可以叫出她們的名字來。不相信是嗎?喏,那個穿綠色裙子的叫做林初秋,那個衣領上有鵝黃色鑲邊的叫做林映蕾。還有那個,肩膀服飾有珍珠墜子的,叫做林如巧。怎麽樣,這足夠證明我比你更早看中她們了吧?”


    停頓了一下,楊文嘉繼續怒氣衝衝地說:“這些女人都是齊國那邊的奴隸,她們最多也就是值得兩萬左右的銀子。我朋友說了,你在拍賣場裏裝模作樣充大爺,硬是要把銀子提高到五萬兩。吃獨食也沒見過你這麽橫的。不管怎麽樣,這幾個女人我今天要定了。大不了我娘還你幾千兩銀子的缺額,我現在就要把她們帶回去。”


    楊天鴻尚未開口,站在一旁的楊秋容卻被楊文嘉這番話挑起了怒火。她運起異能,一個箭步衝到近前,用異常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楊文嘉。


    楊秋容很漂亮,楊文嘉也曾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動過邪念。一個美女站在麵前與自己對視,在旁觀者看來的確是一件妙事。然而,楊文嘉此刻卻絲毫感覺不到美色當前的幸福。他覺得很是恐懼,很是慌張,甚至有種想要轉身逃走的衝動。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楊秋容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寒冰。她卷起衣袖,露出潔白滑膩的胳膊,在空中伸展五指,做了個狠狠抓捏的動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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