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來的一群人沒有少做。本來覺得這次追殺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家夥,隻要一兩個人出馬就行,但少主卻是保險起見,依舊還是派遣了大家出馬。


    看起來不會有問題的事情。楊天鴻的篤定態度卻讓人覺得有些驚疑不定。十幾個人雖然圍住了楊天鴻,但是卻有些顧忌,誰都沒有上前。


    “真是讓我感到意外,那個臉上有著傷疤的家夥居然沒來?”


    最先開口的,卻是坐在那邊等著一幹人的楊天鴻。他端坐在岩石上,一眼望過去,冷厲的目光從諸人身上掃過,一切明細盡收眼底。蜘蛛精說的那個臉上有著刀疤的高手並不在其中,楊天鴻也不能確定這些尾隨而來的家夥是不是紅石山莊的人,所以開口詐了一句。


    效果很明顯。


    “嘿嘿嘿嘿!對付你這種後輩小子,根本用不著刀疤前輩出手!”也許是在這裏稱王稱霸慣了,又也許是習慣使然,領頭的那個家夥根本就沒打算遮掩什麽,獰笑著,很是大方的承認道。


    話一出口,楊天鴻略微有些擔憂的心,立刻落到了實處。他從岩石上站起來,慢慢活動著身體關節,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


    “好,就怕你們不認。現在你們認了就好!”


    楊天鴻冷笑著說:“也罷,諸位辛辛苦苦大老遠的追上來,究竟是想要個什麽樣的章程,都說出來吧!”


    “爽快!閣下快人快語,那我們也就不再羅嗦。”


    領頭之人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鎮靜的後輩,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是想著自己這邊的絕對優勢,也不怕楊天鴻能玩出什麽花樣來。他定了定神。心中的戒備比之前提高了些,朗聲道:“條件很簡單,你也很容易做到。隻要交出你身上所有的財物,告訴我們今天你在拍賣場最後買下那件東西的真正用途,那麽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在領頭之人想來,這話簡直就是廢話。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又怎麽可能讓楊天鴻活著離開貝羅山?然而,如果不說這些的話,殺死楊天鴻,搶走他身上的丹藥靈石財寶很是容易,可是想要知道拍賣場上那件東西的來曆可就麻煩了。所以,先隨便咋呼一下,若是能夠詐出來當然最好。實在不行的話,說不得隻能先動手把楊天鴻擒下,然後再帶回去。慢慢嚴刑逼供了。


    “果然,這貝羅山裏的拍賣場的確不是那麽幹淨!”


    楊天鴻冷笑著,區區幾句話似乎就驗證出了很多東西,現在,也用不著再跟這些人虛以委蛇。


    楊天鴻的話一出口,領頭之人似乎就察覺到了現在的氣氛有所不對,可是怎麽樣都想不到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


    他很是狐疑地轉頭看看周圍,可是後麵的幾個同伴都向他示意。周圍並沒有什麽人埋伏。但楊天鴻有恃無恐的樣子卻讓領頭人始終無釋懷。


    “嗖!”


    就在腳下這一片範圍之內,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身穿黃衫,身形幹瘦的年輕男子。他臉上帶著微笑,雙手空空,就這樣站在楊天鴻後麵。看樣子,很是謙恭,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諂媚。就好像豪族世家裏養著的奴仆。隻是在領頭之人看來。楊天鴻身邊這個剛剛冒出來的奴仆,未免也實在是過於大牌了些。


    那是一位真正的,元嬰祖師級別的高手。


    早在一年多前,黃世仁和包子都已經成功晉級,成為了元嬰級別的妖怪。若是換了妖怪之中的修煉級別。兩個人現在都是妖王境界。對此,黃世仁倒也沒覺得怎麽樣。他已經修煉了好幾萬年,實力早就達到過這個階段。若不是玲瓏寶鎖突然遭到意外,珍靈藥園裏整個靈能循環係統徹底毀滅,黃世仁也不可能修為下降到後來的樣子。還好,楊天鴻真正是個不錯的主人。他並非一味的對珍靈藥園隻是索取,反而花了大力氣重建藥園和獸園的兩大靈能循環係統。現在,黃芩精黃世仁和人參精怪包子都可以自由顯形,隨時可以充當楊天鴻身邊的金牌打手。


    元嬰啊……領頭之人眼睛有些發直,這可是真正的元嬰高手。尤其是黃世仁身上釋放出來的那股靈氣,根本不可能作偽。


    可就算是元嬰高手又能怎麽樣?他不過是區區一個人,反觀自己這邊,金丹宗師多達十幾個。當然,這種數量優勢在戰鬥中毫無意義。若是金丹宗師的數量再多些,超過五十,甚至上百,黃世仁當然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可是現在,區區十幾個人,根本對黃世仁無法構成威脅。


    話雖如此,領頭之人卻不願意就此放過。少主的殘忍和手段他是知道的。那個人根本沒有什麽情麵可講。若是無法完成任務,回去以後,說不定還有什麽樣的血腥手段會落在自己身上。想到這裏,領頭之人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不再猶豫,連聲道:“動手!”


    打不贏黃世仁不要緊。隻要有幾個人上去纏住這位元嬰祖師就行。搶劫搶劫,關鍵要點在於“短、平、快”三個字。隻要時間夠短,速度夠快,拿捏時機恰到好處,自己這邊就能活捉楊天鴻,然後再從這個剛剛冒出來的元嬰祖師手裏逃走。這道理其實很簡單:這天底下從來就是賊的數量遠遠多過警察。當然,麵對警察,賊的第一選擇就是落荒而逃。可是也有那膽大的,總喜歡與警察對著幹。隻要人數夠多,一部分人纏住警察,另外一部分人作奸犯科,事後好處大家共享就行。


    所有追上來的拍賣場修士都在戒備,那領頭人一聲吩咐,十幾個人立刻向著站在對麵的黃世仁攻去。盡管對於元嬰修士有著本能的畏懼,可是在他們心目中,十八對一,而且是十八個金丹後期金丹巔峰對一個修為不明的元嬰祖師。這場爭鬥就算是必輸無疑。也必定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殺人,不是口頭上說說那麽簡單。就算是兩個毫無靈能的普通人殊死拚殺,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力氣。若是不能一著直接命中要害,想要殺死對方,總得花上不少功夫。修士之間的爭鬥也是這樣。若是修為實力無法超出太多,尤其是在占據數量優勢的前提下。盡管人人可能受傷,卻不一定會死。


    事情的確是這麽一番道理。可是真正動起手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黃世仁那個家夥閃身衝到前麵,仍然笑嘻嘻的,仍然還是不緊不慢催動法力。他就像是一張帶有無形牆壁的怪物,牢牢把想要衝過警戒線攻擊楊天鴻的每一個人攔在外麵。無論領頭之人朝著哪一個方向狂衝,都感覺好像是有一團黏糊糊的東西阻礙了自己。可那究竟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楊天鴻依舊坐在那塊山石之上,冷冷的看著前方的爭鬥,一言不發。一群人想要攻擊楊天鴻。卻一時之間騰不出手來。


    黃世仁的信息不斷發送到楊天鴻耳朵裏。這家夥在主人麵前很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言語也很是諂媚:“主人,您對小的可真好。這麽多的金丹宗師,這麽多的靈能,真是一頓豐盛的美餐。包子之前已經吃過了好幾頓,主人您直到現在才叫我出來。真的是太不公平了。以後若是還有這種好事,主人您一定要記得叫上小人哦!”


    打鬥的過程很是讓人覺得奇怪。領頭之人目光靈活,看到了黃世仁一直在笑。而且嘴角還不停流淌出口水。這種古怪詭異的表現,讓領頭之人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尼瑪。還是頭一次在元嬰祖師級別的高手身上看到這種狀況。難道,這家夥是一個天生的白癡嗎?或者,就是麵部肌肉有問題,無法正常收攏嘴唇,以至於隨時隨地都在流口水。可是這樣想的話,事情也說不過去。若是腦子有問題。那麽還談什麽狗屁的修煉?這家夥還怎麽可能成為高高在上的元嬰祖師?


    誰也沒有發現,就在這片區域的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鋪了一層淡黃色的藤蔓。在眾人的打鬥騰挪之間,一蓬蓬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的黃色霧氣無聲的彌漫在鬥場之中。劇鬥中的眾人很快發現,他們的靈力已經開始不聽使喚。大驚之下。再想要逃脫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大片的淡黃色藤蔓,如同一張鋪天蓋地的巨網,直接將連同黃世仁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都包裹了起來。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一瞬間纏住了所有人。


    這張巨網顯然有著屬於它自己的靈識。纏繞的儲蓄隻是在楊天鴻身上繞過,輕輕的觸碰一下,馬上散開。而其他人則沒有這麽幸運,黃色的藤蔓幾乎將一個個修士全身都包住。然後,開始瘋狂的紮根。


    沒錯,就是紮根。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來源於何處?以什麽樣的方式生長發育?看樣子,很有些像是俗世之間熱帶榕樹從枝條上長出來的氣生根。密密麻麻,堅硬無比,硬生生穿透了修士們的體表皮膚,鑽進肌肉深處,肆無忌憚大口吮吸著血水。


    劇烈的疼痛,直接引動了十六個人的瘋狂慘叫。黃世仁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擺出一副鬆散淡漠的架勢,把楊天鴻和已經被自己根須包裹著的一幹人等圍在中間。


    包括那領頭之人在內,整整十八個金丹宗師被黃世仁排成一排,緊緊捆綁。黃世仁也許是餓了,在吸血這件事情上很是瘋狂。所有修士體內的鮮血瞬間被吸掉了三分之一,一個個變得臉色蒼白,奄奄一息,就連想要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們現在隻覺得全身無力,軟塌塌的癱在楊天鴻麵前。楊天鴻卻從岩石上站起,慢慢走過來,冷笑著盯住他們,如同盯著一堆沒有生命的渣漳。


    黃世仁吃得很過癮。這可是金丹宗師的血啊!對於植物係的妖怪,簡直就是萬金難買的大補之物。要不是楊天鴻嚴令不準在自己發布命令之前把這些家夥活活吸死,黃世仁早就把這些人活活吸成一具具幹屍。


    “我很想知道,前幾個月,那個臉上帶有刀疤的家夥,還有你們所謂的少主。是不是偷襲過一個在拍賣場裏買了紅融血精的女子?”


    剛一開口,楊天鴻就直奔主題,絲毫沒有迂回。他的時間不多,也不可能在修煉世界耽擱太久。曆州、安州、同州、戎狄……俗世之間還有太多的事情等待著他回去處理。若是眼前這些家夥懂事明理,那麽楊天鴻也可以寬容一二,讓他們死得痛快些。可若是觸怒了自己。那麽下場就會變得比死還要悲慘。


    “廢話少說,既然已經落在你的手裏,那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子闖蕩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任何事情都當得起一個“義”字。”


    其中一個家夥看起來很是硬氣,滿麵怒容,大聲的衝著楊天鴻喝罵了一句:“想要我們出賣少主,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楊天鴻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很好,我就喜歡像你這種講義氣的硬漢。不過。說狠話做狠事,也是要講究本事的。我倒是看不出來,你這種狗屁不如傻裏吧唧連生死都看不明白的廢物,究竟有什麽資格在本座麵前說這種話?不過,你既然一心求死,本座也就如你所願。”


    說著,楊天鴻抬起右手,輕輕捏了個個響指。黃世仁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那個大罵的家夥立刻被黃色藤條糾纏著,從人堆裏拖出來。重重扔到了前麵。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伴隨著他淒厲的慘叫聲,黃色蔓藤的生長速度陡然之間提升了幾十倍,從各個方向生長出來的根須多達千萬條。嘴硬的修士臉色很快變得慘白,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癟縮下去。頃刻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


    這種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實在太可怕了。


    一群被蔓藤捆住的人相顧失色,但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楊天鴻很是奇怪,也不知道那個少主有什麽樣的本事,竟然這麽多人麵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供出自己想要的口供?看來。這貝羅山裏拍賣場的內幕,遠遠要比表麵上看起來深厚得多。


    “看來,我是來遲了!”


    就在楊天鴻打算挨個審問的時候,一道聲音陰測測的響起在眾人耳邊。


    聽到這個聲音,躺在地下的一群修士個個都是麵露大喜。楊天鴻的目光,也隨著聲音出現的方向轉了過去。


    在那邊的山林中,所有的植物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撥開一般,紛紛向著兩旁分開。一道彪悍的人影,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向著這邊慢慢的走過來。


    那是一個極其彪悍的男人。三、四十歲的模樣,體格魁梧,身高超過兩米。穿著一套黑色精幹的短袖布袍,打扮得如同俗世間常見的獵戶。唯一的區別,就是肩膀上少了一張獵弓。


    最顯著的外觀特征,就是他臉上的那道刀疤。


    “哼!都是一群廢物。”


    看著躺在地上的被黃世仁根須緊緊纏繞的十幾個金丹宗師,彪形大漢很是不屑地冷哼一聲:“要不是少主謹慎,今天你們就誤了少主的大事。還好,我收到消息就趕了過來。否則,你們幾個家夥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哪怕是被黃世仁用根須捆綁,生命受到威脅,這些金丹宗師們似乎也隻是痛苦的慘叫,卻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直到這人一出現,他們的臉上卻浮現出恐懼表情。


    楊天鴻冷冷的盯著這個出現的彪悍男子,目光集中到了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從左眼角一直斜到右嘴角的疤痕。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身影,楊天鴻咬牙切齒的開口問道:“你就是刀疤?”


    “小輩,聽說你一直在找我?怎麽,老子跟你有什麽過節嗎?”


    走過來的刀疤修士根本不否認自己的身份,臉上的疤痕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獰笑著:“說說看,你想知道什麽?我這個人還算是仁慈,臨死之前,我可以成全你。”


    楊天鴻平靜冷漠的臉上,忽然浮現出詭異莫名的笑。


    “照你這麽說來,你知道的事情遠遠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也是,說話隻要一張嘴就夠了。人太多的話,也就顯得麻煩。嗯!就是這樣,既然正主來了,你們這些人也就沒什麽用處。”


    楊天鴻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刀疤的人影,心念一動,黃世仁也立刻受到消息,不再留守,開始全麵釋放出根須,瘋狂吸食起被纏住的十幾個家夥。


    事情陡然之間出現了變化。


    “刀疤前輩,救命啊!”


    “我,我不想死,救命!救命啊!”


    “放開我,不要殺我!”


    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著求救的聲音響起,但刀疤修士卻絲毫沒有想要動手救人的打算,隻是冷冷的看著在黃世仁的肆虐下慘叫的眾人,冷哼一聲:“辦砸了少主吩咐的事情,統統該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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