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朝著城牆方向移動的越人士兵們,很多都看到了從自己頭頂上飛掠而過的歸元宗修士。越人蠻夷臉上紛紛露出震驚和驚恐之色,很多人幹脆停下腳步,轉過頭去,朝著身後薩滿們所在的方向努力張望。


    即便是越人蠻夷,也知道世界上有著另外一種與自己完全不對等的超然存在。自己這邊叫做薩滿,中原楚人那邊叫做修士。當然,在民間,他們還有另外一種稱呼————神仙。


    越人的薩滿數量很多,這也是因為此次大戰阮陳黑虎動員了上百萬大軍的緣故。對於百裏風等突然出現的歸元宗修士,越人薩滿顯得有些驚慌,卻在很短的時間裏冷靜下來。


    “想不到,區區幾個剛剛築基沒多久的家夥,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現身。”


    為首的薩滿實力強橫,按照中原修士的標準,已經是金丹第六層的超然人物。他摘下戴在臉上用作儀式的獸皮麵具,赤著腳,抬起塗滿花花綠綠顏料的胳膊,指著站在麵前的百裏風,臉色鐵青,帶著一股猙獰的臉色,厲聲喝道:“楚人,不要以為你們都是修煉之人,就能夠在這裏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現在,兩軍交戰,你我都是方外之人,我們不會參戰,你們也不能。”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修士從不插手俗世之間的戰爭,這是從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規矩,也是天地規則的永恒定律。隻不過,越人薩滿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著鑽空子的說法。


    “說的不錯,我們當然不會參與俗世之人的糾紛。”


    百裏風用力捏握著雙手,發出令人畏懼“劈裏啪啦”的骨節炸響。他仰起頭,用非常傲慢的態度冷冷注視著對麵的越人薩滿,冷聲道:“放心吧!我們可不會在這種地方宰殺越族蠻子。說起來,越人就是一群沒腦子的豬,野蠻、猖狂、好無理數。哈哈哈哈!”


    在場的越人薩滿被激怒了,十幾個人從幾個方向上聚攏過來。為首那人狠狠咬著牙說:“區區一個築基修士,竟然也敢在老子麵前放肆。難道,你真的想要找死不成?”


    雖說薩滿的實力高於百裏風,可是越人軍隊的實力就擺在那裏,遠遠不如楚軍強橫。薩滿無法參與戰鬥,自然隻能是站在旁邊觀望。說起來,俗世軍隊的實力對比,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對修士造成製衡。越人這邊戰鬥力貧弱,也就使得薩滿在麵對百裏風的時候沒了底氣。說到底,最多也就是嘴上嚷嚷罷了。


    百裏風卻沒有興趣與這些越人薩滿多說廢話。他直接從乾坤袋中拔出了自己用特殊手法鍛造的戰刀,斜拖著兵器,百裏風冰冷凶悍的目光掃過了圍上來的十幾個家夥,一個一個的看了一番之後,這才又一次開口道:“你們當日視我楚人如豬狗,今日又把我楚國女子當做盾牌擺在前麵。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卻是在這裏助紂為虐。今天,我們必須為那些冤死的楚國百姓討個公道!


    “師兄,與這種毫無道理可言的蠻夷囉嗦什麽?殺了他趕緊走,咱們還能趕得上回城那邊的大戰!”百裏風這邊正在說著,身後那邊已經有人不耐煩的大喝一聲,隨後人影已經飛身撲上,朝著其中一個越人薩滿就是一刀。


    他這一動,幾乎就立刻引發了所有人的動作,人影飛劍如同飛蝗一般的向著越人薩滿們猛撲來。


    百裏風站在原地,揮舞著戰刀,一個力劈華山,招式雖然在外人修士看來顯得粗鄙不堪,在這種場合下卻很管用。他朝著著自己的正前方,一刀斬下。斬下的同時,百裏風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種仿佛心願得償的笑容,讓對麵正在招架的薩滿看了很是憤怒。


    一個實力與築基修士對等的家夥從百裏風的正前方衝過來,身形緊跟著一把金剛杵。這種東西,據說是從更南方的天竺國傳過來,現在已經成為越人薩滿普遍使用的法器和兵器。那個薩滿滿臉的鄙夷,仿佛想要重重一杵,就把百裏風活活砸死當場。


    鋒利的戰刀當頭斬下,對方不閃不避,隻是金剛杵向上一撩。在那薩滿的想象中,百裏風隻是一個剛剛才築基沒多久的後輩,就算他那邊人多勢眾,兵器也是看起來頗為精良,估計也無法使用純熟。況且,百裏風手中這把精鋼戰刀,明顯看起來就不是法寶,隻要自己金剛杵砸下,立刻就能讓百裏風人刀兩斷。


    想象實在是太美好,讓人很容易迷失。硯實卻是,百裏風一刀勢若千鈞的斬下,連同金剛杵連帶對方的身影,在空中就齊刷刷的變成了四段。


    正在衝上來的另外幾個越族薩滿全部都是一怔。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一刀砍成兩段這種強然的視覺震撼,讓眾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這怎麽可能?


    那個薩滿雖然不算是築基巔峰的高手,但也已經是築基高級進入築基期已經數十年。比起百裏風這種剛剛進入築基期的菜鳥來說修為隻高不低,法寶隻強不弱啊,怎會是這樣的結果?


    區區一把戰刀,百裏風手中的那柄精鋼戰刀,到底是什麽東西?難道,是百裏風將之一直祭煉成了法寶?那也不可能和被殺的那位道友數十年如一日祭煉,其中還用上了很多楚人百姓靈魂的金剛杵媲美吧?


    可是,恨前的情景卻直接完舍顛覆了眾人的認知。這是怎麽個情況?領頭的薩滿更是一陣驚懼。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金丹期修為能夠在百裏風麵前可以造成威壓態勢。怎麽會這樣?他,他,他隻是一個區區的築基修士啊!


    周圍的拚殺並未因此而停下。歸元宗修士因為百裏風一刀斬殺對手變得士氣大振,越族薩滿們卻是越打越心驚。


    “混賬!你該死!”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聲暴喝響起,另一個越族薩滿如同發瘋了一般的衝了過來。手中的金剛杵甚至比人還要快,直接衝著百裏風的頭頂狠狠砸下。


    “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百裏風把手中的精鋼戰刀一橫,擋在了身前。寬大的刀麵,直接擋住了沉重金剛杵的侵襲。盡管金剛杵分量極重,速度很快,但是戰刀上卻一點印記都沒有留下。


    隻是這一連串的聲音,頓時就讓那薩滿眼睛都變得亮了起來。毫無疑問,這把戰刀也是法寶,而且還是質地不錯的法寶,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直接將之前薩滿的金剛杵硬生生斬斷,更不可能擋下自己充滿威力的這一擊。


    頓時間,那薩滿的眼睛又亮了不少。


    修士之間的戰鬥,同樣有著極其豐厚的利益。殺人奪寶,是最為常見的結果。既然百裏風這家夥手中的戰刀是法器,那麽想必其他歸元宗修士的裝備也不會差。雖說打鬥起來會有傷亡,但這種事情是本就是虎口奪食。隻要有好處,能夠得到質地上乘的法寶,誰會在乎這些?就這樣,最開始的驚詫之後,越族薩滿們也沉下心來應對著。


    那名金丹期薩滿從一開始就鎖定了百裏風。隻不過,正在與之交戰的薩滿顯然是把百裏風當做了自己的獵物,根本不容許別人插手。他一邊控製著金剛杵,然後雙拳伸出,向著百裏風狠狠的轟過來。金剛杵依舊還在繞著半空中隨時準備砸下,逼迫著百裏風無法騰出手來應付。


    哼,百裏風冷哼一聲,眼睛裏閃過一絲狠辣,空著的左手攥起了拳頭,向著對方的拳頭狠狠的對轟了過去。


    “轟!”


    兩個人的拳頭相接,發出了一聲轟然作響。一道渾厚無比的靈力直接從百裏風的拳頭上傳到了對方的拳頭上。隨即,這道融合了陰陽五行陣的靈力,瘋狂的向著對方的身體內部鑽了進去。不僅如此,兩人拳頭相交,百裏風的拳頭如同一隻鐵錘,直接撞斷了薩滿的大拇指骨。


    頓時,一聲慘叫從薩滿的口中發出。不僅如此,最讓對方大驚的是,百裏風的這一股靈力,氣勢洶洶,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直接鑽進了拳頭,沿著手臂向上衝去。而自己的拳頭,已經發出了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因為這股靈力的破壞,整個拳頭已經不僅僅是指骨斷裂,而是骨骼盡碎。這股靈力卻沒有停止,直接沿著薩滿的胳膊向上傳遞,不管對方如何的抵抗,在強大無比的靈力麵前,根本就毫無作用。


    百裏風大量服用元氣丹,體內的靈力渾厚無比,幾乎是高度凝練的最精純的力量,比起這些同樣也是築基的薩滿們來說,至少高出了幾個等級,再加上洛圖殿研製出來的戰鬥陣法的增幅,這些越族薩滿的抵抗,根本毫無意義。


    “喀拉!喀拉!”


    手臂上傳來的骨髏碎裂的聲音直接蔓延到了肩頭。出手的薩滿慘叫聲幾乎就沒有停止過,分神之下,連自己的金剛杵什麽時候被百裏風收取了都沒有注意到。但神識突然之間被掐斷,本命法寶被收引起的神識重傷,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隱瞞的。


    大驚之下,薩滿原本隻以為自己的金剛杵是被百裏風損毀,心疼之餘,身上的痛苦卻越來越強烈。直鑽到了肩膀的靈力絲毫沒有停歇,肩胛骨已經咯吱咯吱作響,馬上就要碎裂一般。


    旁邊,那個為首的金丹期薩滿臉上大驚失色,直接衝過來,伸手搭上了那受傷薩滿的背後,一股無比精純靈力直接衝進了對手的身體當中,開始共同的抵抗百裏風侵入薩滿身體內部的靈力。


    “他,他的靈力太強大了,簡直就是生生不絕啊!”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傷害,那個受傷的薩滿基本上已經對百裏風的靈力有了一點認識,急忙大聲喊了出來,生怕其它薩滿在戰鬥中遭遇同樣的事情,也怕為首的金丹薩滿在運功治療的時候走彎路,那麽受傷的可是自己。


    為首的薩滿一怔,根本不知道百裏風如何辦到的,也難以相信以百裏風的修為,竟然會擁有如此強大的靈能。但是他卻開始針對這個開始反擊。隻要將百裏風輸入薩滿體內的靈能消耗寒噤,就會截斷整個的傷害過程。


    應該承認,這種想法很正確,但是當金丹薩滿的靈力剛一接觸百裏風單獨的靈力,卻陡然發現,似乎單獨屬性妁靈力當中,還有一股讓人無法捉摸的力量,直接粉碎了自己防禦的靈力,轟然向前。


    “哢嚓!”


    最開始中拳的那個薩滿,肩胛骨發出一聲讓人心悸的聲音,變成了碎片。攻入的靈力毫不停歇,直衝著心脈衝去。


    為首的薩滿暴喝一聲,正要暴起,猛地一道血紅色的意念,從雙手抵著的薩滿銅板的身上,直接衝進了他的身軀,直入識海。噝!瞬間一股強大的殺意,將為首薩滿的意識整個的淹沒,腦海中除了瘋狂的讓人發抖的殺意之外,再沒有其他。


    “越族人就根本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百裏風的怒吼聲,如同一道如同地獄主宰一般的聲音在為首薩滿的耳邊響起,聽到這聲音,薩滿就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


    “現在,你給我死吧!“


    百裏風沒有興趣留下金丹薩滿的性命。雖說抓住幾個越族薩滿很有用處,百裏風卻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想要讓這些人活下來。城外那些楚人女子的慘狀,已經在百裏風腦海裏成為永遠的記憶。他眼睛裏透出一絲陰狠,怒喝一聲,被靈能連接在一起的兩個薩滿,登時在滔天的威勢之下,轟然爆成了碎片。


    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


    “這是第一個!”


    百裏風默念著這句話,慢慢抹去飛濺在自己臉上的薩滿血肉,握緊鋼刀,帶著尚未消退的狠辣與殘忍,縱身撲向了另外一名越族薩滿。


    ……


    沅縣城內南城門處,超過一萬五千人的玄火軍精兵已經集結完畢,他們之中有多達三千的騎兵,該支騎兵是由楊林率領。餘下的部隊,大多為易於奔跑的輕甲步兵,分別由另外兩名楊府家將率領。


    在縣城西門和東門處,各自還有一萬名玄火軍士卒也在緊急的集結當中,其中一支是楊虎請命統率,另一支則是由楊軒、楊明兩人作為正副主將率領。


    百裏森帶領的歸元宗修士已經結束了與薩滿之間的戰鬥。他們沒有對旁邊的越人士兵下手,隻是帶著憎恨和厭惡,割下了越人薩滿的頭顱,然後遠遠離開。


    世外高人之間的戰鬥,絲毫沒有影響到越族大軍的前進。城外,領兵的越族將領大搖大擺上了小矮坡,站在遠處觀望的阮陳黑虎也是麵無表情。他默默注視著那些楚人女子在所謂越人士兵的押解下,也在朝著小矮坡集中。


    這次的統兵將領,是阮陳黑虎的嫡係,名字叫做阮陳長廣。上了小矮坡的阮陳長廣對著沅縣城池指指點點,他在近四萬的越人士兵簇擁下,沅縣城的楚人守軍隻能龜縮在城牆後麵,哪能不感到意氣風發?


    在城外更遠一些的位置,阮青石方和阮水澤亮站在距離自家營寨不遠的土台上,憂心忡忡觀望著沅縣方向。


    即便是越人,也不是鐵板一塊。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有著大大小小的部落。總體來說,阮陳黑虎的部族實力最為強大,在越人當中被稱之為“黑越”。阮青石方的部族實力要弱小得多,被稱作“青越”。阮水澤亮是“水越”的酋長。無論青越還是水越,都隻能算是小部族,必須聽從於黑越的號令。


    “你說說,這樣做真的好嗎?”


    阮青石方不喜歡黑越,也不喜歡阮陳黑虎。畢竟,不是所有越人都喜歡喜歡吃人。青越和水越在文明方麵要比黑越開化得多,早早就拋棄了吃人的習俗。很自然的,阮青石方更傾向於楚國。


    阮水澤亮當然能夠聽懂阮青石方在說什麽。可是他沒有回答,其實也沒有回答的必要。


    其實說起來,越人諸部落與楚國之間的戰爭持續了數千年。從最早的時候算起,哪個部落沒有殺過漢人?哪一個部落又沒有幹點奸淫擄掠的事情?當然,若是一定要分出其中差別,也就在於阮陳黑虎的黑越部族喜歡大規模的吃人,而其它越人部落則沒有沒有發生大規模吃人的情況。


    阮青石方知道漢人有一句話“五十步笑百步”。說起來,青越和水越,相對於黑越之間的比較,也就在於這裏。沒有大規模的吃人,卻總是吃過人。


    阮水澤亮成為水越族長的過程很是艱難。他甚至在年幼的時候逃難,在安州府城裏隱姓埋名,待過一段時間,算是多多少少經過楚人文化熏陶的越人。這段經曆對於阮水澤亮的影響很大,也正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水越雖然也是越人部落中的一族,但是在行政方針和做事上多少是相對於其他越人諸族稍微文明那麽一些。尤其是在後來越人的掠奪戰爭中,水越是殺人最少,對待楚人百姓態度上也相對懷柔一些的部落之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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