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認不全書本上的字,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穿到了這裏竟是變成了半個文盲了,不過事實確實如此。就是這樣沈玲的目光在書本上遊移了一會兒就開始走神了。鍾響頭遍之後本就有個別的學生們匆匆的走進來,沈玲也是無聊的打量進來的人,這才是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滾圓身影。


    雖說是換了跟自己一樣的學服,不過那個胖子給自己的印象太深了,隻是在臉上徘徊了一眼,沈玲就能肯定門口剛走進來的這位,就是自己今早上在來乾學府的路上碰見的那位無理的胖子,方大人的孩子方太!


    沈玲身上一抖,趕忙把腦袋壓低,埋在了書本後麵。什麽叫冤家路窄,沒有比這一刻更能解釋這句話的了。


    之前是聽那個小胖子在大街上嚷嚷過乾學府,也不懷疑他會來乾學府,可…可也不用這麽‘有緣’的份到一起了吧!這下倒好,之前是被他姐姐救了,而現在的話,若是他再撒潑,他還能聽這裏誰的話呢?


    此時小胖子的步伐,竟是聽在沈玲的耳朵裏清晰無比,連心跳都跟著它成了一個頻率。


    越是想什麽,越是來什麽。眼看那胖子穿著繃的緊緊的常服,滿臉不情願的晃蕩進了教舍裏麵。快走近沈玲跟前時,沈玲本來就矮小的身子,那桌上的書本蓋住,竟是成了一個粘在桌子上的被書本淹了腦袋的橡皮了。


    這麽做又是想了想,既然他跟自己是同一個教舍了,那即使現在自己躲過了他的視線,可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也是要見到對方的呀。現在也隻能祈求那小胖子已將將自己忘記了。不過…可能性不大吧,雖然自己和那小胖子換了衣服,可發生了今早上的事兒。怎麽也是印象深刻的,更何況那時他還是憋著氣兒的。此時他那管教他的姐姐沒在,若他想撒野,後果不堪設想的啊。


    越是這麽想,沈玲的眉頭就越是打結。


    過了半會兒,上課的鍾聲兒敲響了第二聲,學生們基本上都已經是坐的滿滿的了,隻差先生的到來了。沈玲稍稍的拿開一些擋在自己眼前的書本,撇著眼睛看向剛才那個小胖子經過自己身邊的那幾排右手邊靠後的位子。果然,視線在巡視了一圈後。目標人物在自己後麵一排的牆邊上看見了,看著他那因精神不濟而把腦袋上的肉都聚在了前麵一起的樣子,忍不住生出幾絲笑意來。


    聽見身後隱隱傳來的悶笑聲。前麵坐著的陸駿賢,稍稍的把腦袋向後側了一下,想知道後麵的那個小丫頭在笑些什麽。可拔著腦袋看見的竟是一本站立的書本和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了,小身子有些均勻的顫抖。


    陸駿賢眼神瞟了她一眼後就又重新坐直坐好了。強著讓自己把那份好奇心給收起來。


    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即使是得到了黃訕神醫收徒的殊榮。那也不見得會是值得自己在乎的人吧,過完今年自己就能升學了,那個武學院,自己一定要進去的!


    這麽想著,陸駿賢因好奇而做的靠後的身子直了起來。隻是,年少畢竟是年少。雖是看起來比其他同齡人看起來早熟些,可那想法有的什麽變化,不免就會稍有些顯示在臉上。


    看到那小胖子在自己後麵的位置坐了下來。膽子這才稍稍的大了,把書本從臉前拿開些,露出了一張白析的小臉。不怎麽高的身板也挺直了,隻是那腦袋再也不敢亂轉了,還是有些怕那個小胖子看見自己。能跟自己一樣,一眼就認出對方來。


    耳邊是那些個學生交頭接耳的談論聲。時不時有膽子大得小孩,幹脆指著自己大聲的說著什麽。


    對這群小孩兒對於自己的好奇,沈玲決定做隻蝸牛,凡事充耳不聞。


    二次鍾聲落了片刻,門口出現的一道身影,終於令這個元一教舍嘰嘰喳喳的學生們給安靜了下來。沒錯,那就是這堂課的教書先生_陳先生。


    那人手中抱著一本書,徑直的走到講台上站好,麵對著下麵二十多位學生,灰色的深衣襯托下,修飾出傾長瘦弱的身形,怪異的是,看上去年紀不小的陳先生,臉上竟是沒有一根胡子,若不是那滿臉的摺子,都很難辯識他的年紀了。


    別看這些個八九歲的娃娃們之前是多麽的大聲嘻笑鬧騰,可是見了先生,倒是禮貌的起身問好,一點兒沒拉了禮數。讓沈玲難得的見到了這些所謂的名門高貴們子女的涵養,對於那個小胖子今早對自己做出的事情,而心中對富家子女存上偏見的心思稍稍的淡了一些。


    陳先生扯著嘴角笑了笑,將書本在講桌上,讓一幹學生們落坐,那沒有一根胡子的臉上,扯出了一抹笑意,帶起了一些個摺子,卻也算的上親切。


    陳先生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今時不同往日,相信在坐的學生應該都已經知道咱們初院的元一教舍來了位神秘的新學生吧?”陳先生臉上帶笑的溫聲詢問著下坐的學生們,細長的眼睛中閃動著絲絲興奮的光彩,視線停駐在了那幾乎被陸駿賢擋住了多半個身子的小身影上。


    這元一教舍來了新人,在坐的八九歲的孩童,哪個不是好奇心重的,早在沈玲踏進元一教舍門口的時候,那股子八卦風就傳遍了半個初院,更何況是當事的元一教舍了。眾人紛紛點頭,口中不時有人發出重重的‘恩、啊’聲兒,算是回應著陳先生的詢問。


    陳先生早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問問也不過是跟學生們互動,好引出那位新生的出場。“來,那位新來的學生,上來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一說新生,不用多想,沈玲也知道現在的時候,能有新生的,恐怕也就破例的元一教舍的自己了吧。視線被眼前比自己高上不少的陸駿賢擋了不少,沈玲努力的拔頭,想要看清楚台上的陳先生的手勢和動作什麽的,也是很難的。


    一聽到新生,沈玲下意識的起身。既然人家先生說了,自己自然是不能怠慢了,便邁開步子往台上走去。但隨即想起了那小胖子方太也還在下麵坐著呢,若是認不出自己還好,若認出了,那豈不是少不了一頓爭執什麽的?


    無論沈玲考慮到了什麽,可既然先生點著說了,而且自己的步子也跨出去了,就算是上斷頭台,自己也是不能有後路了不是麽?


    台上的陳先生,看見沈玲,眉眼笑的都彎到了一起,不能說不興奮啊。這小丫頭可不簡單,竟是創了乾學府創建這麽久以來的一個先例_除卻每年對外招生的五月製度,竟又是首個免考進入乾學府的人,而且還是乾學府名聲最高的文帝師的親允。這種種的破例跡象表明,這位新來的學生絕不簡單,就連文學泰鬥的文帝師都親筆書信交代了自己一些事情,那自是將其看得重中之重了,然而這名連破數例的人竟是到了自己的教舍,怎麽也是臉上有光彩啊!


    沈玲穿著有些太過‘寬鬆’的亮灰色常服,手腳並用的將衣服提起些,讓自己不至於踩上去而出醜。然而,此時的沈玲發現,自己這一舉動其實已經夠出醜的了。自己本來就不同於同齡人瘦小的身板,還穿上這麽肥大的衣服,讓人看上去,怎麽都有股子說不出口的滑稽感覺。


    台下的學生們目睹著慢吞吞撩著衣服上前的沈玲,早就偷偷的捂嘴偷笑了,不過也是沒有笑出聲來罷了。


    淡定著心境,沈玲上前,先是給先生矮了矮身,行了個禮,然後才將腦袋抬起來麵向了坐下的二十多名學生,開口道:“同學們好,我是沈玲,今年七歲,以後還望同學們多多指教。”


    她這話一出口,坐下的學生們暗暗抽了一口涼氣,傾刻間便三兩個個咬起了耳朵,臉上震驚的神色充分的顯示了他們對於這個身份介紹的不可思議。


    七歲!這是什麽概念!打破乾學府又一先例的奇跡存在,怎的能讓人們安靜的下來呢?


    坐下的學生,有佩服的、不解的、還有不屑的,一張張八九歲不怎麽會藏心事的人的臉上都現出了各型的臉色表情,可謂是挺精彩的。


    一直被坐下學生盯的火熱的沈玲,雖說活了一世臉皮已經夠厚了,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紅臉。畢竟,一下子被蓋上了這麽多頂大帽子,任誰都會說一句:鴨梨山大啊!


    這個黃訕師父就不能給自己找個別的入學方式嗎?這是生怕自己能安生的在學府生活學下去吧?一想到這裏,沈玲的嘴角雖是微笑著的,可是那深藏裏麵的靈魂卻是無奈的抽抽著。


    坐在沈玲位置靠後的那個小胖子方太,此時是繃著一張臉,皺緊了眉頭,疑惑的看著台上站定的小女娃,那個子,那臉型,總也讓自己看著眼熟,可是身上穿著那長到拖地的學服,即是陌生又是熟悉的感覺,但就是一時的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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