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沈玲還是有禮貌的停下吃飯的動作聽他講。到了後來,見他沒有停住嘴的趨勢,沈玲幹脆忽略他的話,埋頭吃起了飯來。隻想,如果在這樣不吃的等他說下去,看來自己上午的這堂課是可以掠過的了。


    透過他滔滔不絕的話,沈玲分析了一下他自身的訊息。


    娃娃臉徐瑞,今年九歲,一名某縣縣令的次子,好像不是正室所生。按他的地位名分,就算是嫡子,在乾學府的考試中也是不可受到降低考試難度的待遇的。然,徐瑞就是靠的真才實料的成績考進來的。上有一個哥哥,可是由於被家人寵慣了,考試的科目根本就沒有一個能過的,所以對於乾學府,縣令父親是走遍了朋友關係,也是進不得這樣的學府了,為此,顯然徐瑞還是很得意的。


    對於這樣一個可愛的娃娃臉自來熟,沈玲說不上討厭,也就由著他在自己跟前恬噪了,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能有一個人說話,心裏會好很多。


    一頓飯吃完,卻是超過了沈玲預想的,若是再不走,就該耽擱上課時間了,沈玲不得已打斷娃娃臉徐瑞的話。


    “徐瑞,我們若是再不回去,就該上課遲到了,我們還是先把飯盒還回去吧。”


    “哦,恩!”徐瑞愣了一下,趕緊笑了出來,隨著沈玲的步子,一起往食香齋的裏麵走去。“既然咱們是一個教舍的,那咱們就一起吃飯什麽的吧,這樣有個伴也方便照顧不是?你是新來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哦,我知道的還不少呢!”


    “恩!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看到他那副得意的樣子,沈玲笑道。


    “哈哈!太好了!恩,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啊!”娃娃臉徐瑞高興的就差跳起來了。臉上眉飛色舞的神采更甚。


    兩人紛紛告別之後,徐瑞大力的揮著手,說著待會兒見。沈玲笑著搖搖頭,似乎有些感染了他的歡樂,竟是一下子覺得在這裏也挺好的。


    回去換上了新改的學服,雖說個別地方還是有些肥大,不過相比之前,已是好了太多。這樣左右照照,沈玲不得不承認,這裏的裁縫。手法挺精湛的。


    把頭上那個臨時紮的馬尾散開,沈玲像模像樣的把頭發在頭上用一根長頭繩給紮成了一個花骨朵,對著鏡子看了看。除了因為頭發少而顯得小了些外。都還好了。


    梳好頭,把東西往書袋裏裝好,沈玲這才往外走去。


    一路上走著,轉到了林通路上,沈玲這才發現。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人竟是多了起來。


    疑惑著,沈玲往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之處啊。新改的學服雖然比起八歲初院的人的有些小了、瘦了,可也是還到不了奇怪的程度吧?


    納悶了一會兒也是沒能搞清楚他們為何這樣奇怪的看自己,既然想不通還是暫時不要想了的好。


    把皺起的眉頭重新舒展,沈玲踏著步子往元一教舍走去。


    到了元一教舍。沈玲發現,除了原先昨天見到的幾個熟悉的麵孔外,竟是多了好幾個大一些的穿著深灰色文學院的。還有幾個藝學院的學生,一見著自己進來,竟是都停止了跟坐在矮案前說話的動作,齊齊的抬頭看向了門口剛踏進來的沈玲。


    隱隱約約,沈玲能聽見他們說的話。


    “那個人就是她?這麽小啊!我還以為她有三頭六臂了呢。被你說的這麽傳神!”一個穿著藝學院常服的高個子少年,在看見沈玲後。這才對著邊上的元一教舍的人道出了心中所想,一副失望的樣子。


    更有甚者,附在一個跟沈玲同教舍的人耳邊說了句不知道什麽,然後就徑直的走到了沈玲的麵前,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俯視她,道:“你就是那個被學府的文帝師親允免考進了初院的學生?”


    他這一問話,原本教舍裏吵嚷的聲音忽的安靜了下來,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挨近門口的兩人身上。


    本來眾人等的就是這個莫名學生的消息什麽的,現在是有人幫著問了,也是解了眾人的疑惑,自然是趕緊安靜下來好好的聽了。


    還有幾個,就是在昨日下學時看到沈玲挨欺負被陸駿賢相救的過程,幾個人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上前去質問沈玲的那個人,畢竟昨日陸駿賢的氣勢可是絕對的強啊。


    一旁,坐在後排的娃娃臉徐瑞,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這一幕發生,心裏想要阻止什麽,卻是少了膽量。在這裏,哪個都不是自己能輕易得罪了的。


    座位上的陸駿賢微微抬眼,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動靜,眼睛稍稍眯了起來。


    沈玲瞪著眼前的向著自己問話的人,有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


    那人垂眼看著沈玲,繼續道:“你倒是說說,你憑的什麽能讓文帝師這麽待你?也好解了我們的疑惑啊。”


    那人倒是問的挺直,這倒是讓沈玲又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幾乎黃訕做事的不周到。他這樣靠著關係把自己送進來,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己可能的境遇嗎?竟是把自己害得這麽苦,上個學還待告訴別人是為什麽。


    “這位同學,對於文帝師的決定,豈是我們能輕易揣測的?若是你真的想知道,大可去問文帝師去,恕小女無可奉告!”怎麽也好,大早起的竟是被人逼出了火氣,怎麽也是說話帶了刺。


    “你這個丫頭!我這麽問你也是看得起你,果真是沒得禮教的黃毛丫頭!”那人這才是有些氣急了,覺得沈玲在一幹初院小了自己一屆的學生麵前沒給自己留麵子,也就不高興起來了。


    自知自己方才說話是有些過了,畢竟這裏的人,沈玲是一個都不想招惹。想通了,麵對那人惡意的重傷,沈玲決定不於理會。低著腦袋,準備繞過他,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本是看出這小丫頭的怒氣來了,誰知竟是這樣幹巴巴的熄火了,那人站在那裏愣了一下,隨即對著她的背影道:“小丫頭,別不說話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說著,那人上前一步就要追上沈玲問個清楚。


    忽然,一雙長手伸了出來,擋在了那人快走到沈玲跟前的身子,道;“這位公子,現在的時辰,上課鍾鳴已經響過頭遍,若是你還在這裏說上一會兒的話,文學院的先生也定不是好說話的吧?”


    順著隔空橫擋在自己身前的手,那人扭頭看了一眼麵容俊秀,輪廓清晰的少年。“你……”本想說什麽,卻是聽到了頭遍鍾鳴聲落了,也就沒在耽擱,隻是有些恨恨的瞪了一眼已經坐到了位子上的沈玲後,轉身快速的離開了。


    擋住他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坐在沈玲前排的陸駿賢,在那人走後,臉上淡淡的笑意又重新收了起來。


    另外幾個文學院和藝學院同來的人,見那人走了,也是不敢耽擱太久的匆匆離去了。隻是片刻,教舍裏就隻剩下了座位上的元一教舍的人了。


    沈玲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謝謝你。”


    陸駿賢隻留給她一個寬些的後背,道:“不用了,我不過是在履行對姐姐的承諾而已,對於你……”


    接下來的話他沒往下說,不過沈玲知道,對於自己的話,一個跟他沒什麽關係的人,人家又怎麽會擔著麻煩呢?不過不管怎麽樣,都是他幫了自己,而且還不止一次。


    “總之,謝謝你,小玲會記住的。”說完這句話,沈玲低下了腦袋,整理起了書本準備上課。並沒有注意到前麵的背影稍稍的頓了頓,不過那有些錯鄂的神情還沒來的及呈現完全,便被另一抹不屑替代,臉上變化稍縱即逝,讓是即使盯著他的人也無法完全捕捉的到。


    沈玲把該準備的書本什麽的都一一擺了出來後,上課的第二聲鍾鳴便響了起來,抬頭掃了一眼都已落坐的眾人,沈玲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剛進教舍門的教書先生身上了。


    精神頭總是在先生剛教的時候還想著聽進去些東西,不過這堂好像是在講什麽古人勞神子的一些紀事什麽的,大概就是講他的道理之類的。先是之乎者也的聽了一會兒還覺得可以,可是越聽下去就感覺嘮嘮叨叨,重複的時候太多了。大概是怕這些個八九歲的孩子們記憶有限所以重複的時候比較多吧!


    正是有些不知道做些什麽才好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襟被人扯了一下,疑惑的轉頭看去,正是看到了伸在自己緊跟前的一條細手臂和那嫩手中握著的白色紙團兒。抬頭對上那人的臉,卻是看到了一副焦急的示意和急於將手中紙團傳出去的緊張感。


    沈玲頓了一下後,還是轉回身小心的看了一眼還在台上講的投入的先生,然後再倒背著手,接過了那人傳的紙條,在桌子下麵把紙條在手中滿滿的展了開來。


    紙條上麵,用毛筆書的字跡,略顯稚嫩卻還算規整的字。“沈玲,你還好嗎?不要介意之前那個無禮的人啊!他們都是仗勢欺人的壞蛋!”上麵的主要內容看完,落款處用小字書著:徐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種田錢途無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m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m飯並收藏種田錢途無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