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麽一喊,老者顯然不高興了,抬頭就衝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怎麽,難到老夫回來後你們就找到了能醫治老夫眼睛的法子了嗎?”


    “女兒已經盡力了……可是,這也萬不能讓這麽一個未經世事,不過剛回識字的七歲孩子來做這些吧?”


    “哼!”那老者從鼻孔兒裏出了口氣,然後不再搭理她了。


    “白榮!你給我出來一下!”那婦人奈何不得眼前自己的父親,一轉臉,陰沉的臉色加上犀利的雙眼,直接掃上了邊上的白榮臉上,這麽冷冷的說了一句便徑直的出了屋子。


    “是,師母!”此時白榮的心情感覺自己就是那被放在了案板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另外房間裏的一對父子,白雲逸和那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皆是沉默不語,臉上神色各異,看向沈玲的眼神也是各有不同。


    看見這麽一場,沈玲可也是深知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錯誤!原來老爺爺根本就沒有將這方子是自己交給他的事情說出來,自己也是隻顧著打問他的傷勢如何了。畢竟這毒性若是過了三個月可是回天乏術了!這下可好了,一家人就因為自己變得又不和諧了……


    沈玲將視線在兩人身上走過,便立時的低下了腦袋。而那老者則是全然不在意似的,繼續問著沈玲。


    “玲兒?你覺得這是什麽症狀?是不是這方子不能醫治老夫的雙眼了?”


    聽了老者的話,沈玲倒是立刻關心起他口中所說的傷情來,於是甩掉了心中各種的別扭,開始仔細的檢查起了老者的傷勢。


    在輕輕的解下那包眼的白布條後,沈玲認真的看了看老者眼皮和周圍的顏色,又仔細的檢查和聞了那藥的成分和配法,的確是按著自己藥房上的配藥配的。沒有差錯。


    然後又細查了他的脈象,倒是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這才是安心下來。


    “老爺爺,您這樣的症狀是有了幾日了?”


    “大概十日了,怎麽?”


    “十日……”想了片刻,沈玲才是回道:“若是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再有幾日,您的這布便可揭了,應該是毒解了!”按著師父跟自己交代過的期間的症狀脈象什麽的,沈玲一一比對過。才是得出了這麽個結論,若不是有大半的肯定,沈玲也是萬不可能這麽說出來的。


    “當、當真?”老者第一次。話中有了明顯的激動,即興奮,卻又帶著一股不敢置信的惶恐。看著,這些日子的失明,是給了他多大的刺激。


    聽了沈玲帶了幾分肯定的話。白雲逸與其父奇怪的神色更濃了。


    “……嗯!”再是將之前師父的話回想了一遍,沈玲才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向眼前神情激動的老者做了個確信的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老者心情激動的無法抑製的呢喃了起來。


    “不行!父親!您還是盡早將這些日子吃的藥,從體內逼出來!不然越拖下去,情況更是不堪設想了!”


    房中幾人正是神色各異的時候,中年婦人猛地推門進來。神色凝重慌張,口中的話卻是堅定無比。中年婦人進屋後,身後的白榮才是一臉愁容外加同婦人一樣的堅定神色跟了進來。


    老者原本還有些興奮的神色卻是在這一句話後頓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收斂了,隻是那眉上的褶皺弧度開始增加了,顯然很是不願聽到這樣的話。


    “可是……這藥性已是到了關鍵時刻,若是現在逼出來的話,老爺爺的眼睛是再不可能有治好的機會了呀!”顧不得什麽。沈玲也是急急的站起身來衝著那婦人說道。


    止畫此時凝重的神色更是為其增添了不少的英氣,遮住了那一臉的溫順之色。眼神在沈玲的臉上掃過一眼後。便是再沒正眼看她一眼了,而是繞過了她擋在前麵的身子,直接來到了自己父親的麵前。


    白榮見狀,趕忙將站在那裏有些呆掉的沈玲給拉到了一邊兒,進行心裏輔導。


    “你這丫頭,此時也是該鬧夠了的時候了吧?我師公的健康,豈是你一個小丫頭可以隨意決定的!若是真惹出什麽岔子,你如何負擔的起?”此時的白榮臉上的神色也是端重,隻怕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幾句話出來,就可能將師公的想法又給拉到了她的一邊兒。


    “可是……白榮哥,玲兒說的是真的,老爺爺的傷勢也是見好了,這幾日就可出結果了,若是現在將老爺爺體內的藥性以內力逼出來的話,那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而且,老爺爺的眼睛也就再沒了治愈的希望了啊!”


    “什麽可是!都是你的無稽之談!忘了我當初是怎麽跟你說的嗎?我問你是不是沒有動手治愈師公的病,你又是怎麽回答的?”想起之前的事情來,白榮就不由的來氣,為這丫頭不聽自己的忠告而作出的這事兒來而生氣。


    “白榮哥,我……玲兒是答應了你不會動手醫治老爺爺的眼睛的,可是……您似乎也沒有說,不可以、不可以將方子和方法什麽的交給老爺爺啊……”當初的沈玲也正是鑽了這麽個說話的空子,才是應了他,雖然有些不怎麽上道,但也是無可奈何的啊!這方子什麽的,可是自己討教了黃訕師父才弄來的,自己是真心的希望老爺爺的病好。若是自己師父的方子都不能將這毒嗜解了的話,這時間難道還有比製作此毒的人更能治愈此毒的人存在嗎?


    這沈玲抱的可不單單是試試的心態,更多的則是真心的想醫治好老爺爺的病了!


    “你是故意的吧!這空子也鑽的進去!若是師公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白榮定是第一個不放過你的!”此時的白榮臉色已經不能單單說是氣憤了,隻差沒能用眼神將眼前的人給掐死了。光是為此,自己的師母可是將自己數落了個體無完膚的啊!


    沈玲不再說話,而是蔫蔫的垂下了腦袋。


    是啊!那是這一家人最為關心在乎、最至親至近的人,任誰敢將這麽一位親人的健康交給一個七歲小娃的手中呢?自己又是以著什麽身份能這麽堅持?


    沈玲有些惋惜的眼神落在了整間屋中有些爭論之勢的一對父女身上,再也說不出一句阻止的話來。怎麽說呢?那可是老爺爺的親生女兒啊!她這麽堅持還不是為了老爺爺好嗎?


    這麽一折騰,時間好像過的慢了,又好像很快。沒一會兒,在一陣的別扭氣氛中,天色已是黑了下來。


    老者跟女兒生了一頓氣,兩人顯然是沒有談好,老者一句‘累了’,兩人便是不歡而散了。


    沈玲在這一日內變得左右為難了。老爺爺還是那個最疼沈玲,始終將沈玲視為自己親外孫的那個老爺爺,在拉著沈玲說了好一會兒後便是回屋睡去了。


    整間大廳屋子裏,也就隻剩下了沈玲一個在那兒呆呆的坐了好一會兒。屋裏燈燭搖曳,蟲鳥之名不絕於耳,若是沒有心事的話,沈玲此時的心情應該是不錯的才對。


    “睡不著?”


    一個聲音幽幽的飄了進來,打斷了沈玲的思緒。


    “白公子?”坐在位置上的沈玲沒有動,隻是這麽喚了一聲,看著他依舊一身白皙的傾長身影走了進來。


    “是在為白日之事擾心?”白雲逸來到沈玲跟前坐下,倒也沒有一副跟他母親一樣氣憤的模樣。


    “白公子難道不討厭玲兒嗎?”看他倒是坦然,沈玲忍不住心中疑惑。


    “雖然也是難以理解,不過,總覺得你這麽堅持的話,一定是有什麽依據的,並不是小孩兒的兒戲。”


    月光透過紗窗灑了進來,倒是將整個屋子照的不必需要那麽微弱的燈燭之光,白雲逸此時燦若星辰的眸子映在沈玲的眼中,有著異樣的晶亮之美,看著心中甚是舒服,那擾了一日的煩亂心事,似乎在此刻得以舒緩了片刻。


    也或許是這一切太過夢幻,沈玲竟是在這身心疲累的一刻,在他相信的話語中,鬆懈了最後一根緊繃的神經,將自己一直不曾對人道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其實……老爺爺身中的‘毒嗜’之毒,是我師父研製出來的。”


    沈玲隻是這一句話便已經將白雲逸全部的散漫心思均是收羅了過來。就連那一絲不知名的肯相信的眼前女孩兒所作所為的信任神經也是跟著緊繃了,生怕自己漏聽了什麽。


    看出他臉色和眼神的變化,沈玲趕緊接著解釋道:“不過,請你相信我,老爺爺的眼睛,絕不是我師父所謂,我可以向天發誓!”


    白雲逸沒有說話,隻是睜著一雙眼睛,仔細的看著沈玲,一眨不眨的,像是在探究她的神色或是話中有沒有哪裏是做謊的。


    “我曾經問過師父,是師父親口跟我說的毒嗜解藥的方子,我才是將這方子記了下來,交給了老爺爺,所以,希望你可以理解!”沈玲真心希冀的看著眼前的白雲逸,隻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話。


    白雲逸眯了下雙眼,片刻後才是道:“莫非……你的師父就是,黃訕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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