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越看越可疑,還以為是把眼前的小女孩兒給嚇傻了,忙是急道:“喂,丫頭!你可別傻啊!若真嚇傻了,我可怎麽回去跟麻秀姑複命啊!”


    “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停了一會兒,沈玲忽然開口道。


    “什麽?交易?嗬嗬!你還有什麽資本跟我談交易啊,就算是你身上有金山銀山,我取來便是,何須你拿來談條件?”那人不屑的嘲笑道。心中還是因為眼前的沈玲開了口而鬆了口氣。


    沈玲並沒有因為他的嘲笑而膽怯半分,反而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樣,說著自己想要的交換條件來。


    “若是你肯將我這穴道解開,我便將你的麻穴去了!”


    “麻穴?”那人在沈玲禦定的口氣中,似乎感覺到了身上的絲絲不適,這嘲笑的嘴臉才是顯得開始僵硬了。


    “若是不信的話,盡管可以動動你的左腿,若是它現在還有知覺的話,就當我什麽都沒說!”沈玲自信滿滿的說道,睨他一眼,言出挑釁。


    那人又是看了沈玲一眼,在其淡定神色中,當真試起了自己的左腿,就算是動了,也好想不是自己的腿一般,然而本想讓他向左動一下,卻是直直的向前伸去了。


    感覺到異樣,那人終於驚恐了起來。


    “臭丫頭!這、這是你幹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是被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擺了一道,那人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


    無視他的憤怒,沈玲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若是你有時間生氣的話,倒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的交換條件。這頸上麻穴一旦刺中,左腿發麻才不過是開始,若是再有片刻,你的雙腿怕就該都不聽你使喚了!大概一個時辰。腿上血液不能正常流轉,你的這兩條腿也該廢了!”


    “什、什麽!?”那人不敢置信的大叫了起來,如同被拔光了刺的刺蝟一般,有點兒暴走的趨勢。


    前麵趕車的人察覺到了車中的異樣,忙時停住了馬車,探身進來詢問道:“怎麽?天哥,你沒事吧?”


    他口中天哥這怒不可遏的氣勢,隻想將眼前一動不能動的丫頭給生吞活剝了,那人隻是猜著應該是這丫頭說話氣著了他!


    “賴子,將這臭丫頭的啞穴點了!”似是再也不能聽沈玲說一個字了。那人直接命令道,完全忘了自己也可以的!


    “是!天哥!”沒問原因,那名喚賴子的人。上前就要點上沈玲的穴道。


    “慢著!”沈玲猛然喊道,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那人伸過來的手,心中才是緩緩鬆出一口氣來。趕忙說道:“若是你不怕這兩條腿都廢了的話,大可一試!反正我不過是不能動彈不能說話而已。而你……”


    接下來的話沈玲沒有說,隻是眼中那深深的同情意味已經將她要說的話表達的淋漓盡致了!


    聽到沈玲的話,那人抬手阻止了那賴子伸過來的手,臉上明顯出了細汗,不像是熱的,倒更像是害怕緊張而出的。


    從未遇到過這事兒的那位天哥。自然是開始衡量起了利弊。此時距離目的地還遠的很,雖說眼前的丫頭年紀不大,但能擁有這麽沉著的性子。也定是不簡單的!她是信口胡說的倒是罷了,但若她說的是真的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因為這一時的大意如她所說廢了雙腿了!?


    見他已經開始有些猶豫,沈玲馬上乘勝追擊,接著道:“你看。我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手無寸鐵。就算是你將我穴道解了,眼前還有這個賴子哥在,我又怎地跑得掉呢?”


    那人猶豫一陣,看看沈玲又看看那一臉茫然的賴子,心下計較一陣後,才是應了。


    “好!我就解你穴道!賴子!”


    在動手之前,那人還是謹慎的交代了身邊的人幾句話,看來應是讓他小心自己之類的,沈玲倒是沒怎麽在意。


    那賴子在他附在耳邊說話時便連連點頭,恭敬應下。


    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玲,那人才是抬手將沈玲身上的穴道給解了。


    那種身體的束縛感不再,沈玲悄悄鬆了口氣,閉了閉眼又才睜開。


    而那人顯然已經是開始急躁了。“喂,丫頭!快!你的穴道解了,把我的麻穴快快也解了!”雖是大叫著,但那人還是不忘留心沈玲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又做出什麽驚人之舉來。畢竟自己這一腿的麻木就是因為沒有小心這丫頭的舉動而被暗算的,雖然還不不大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


    “好!”沈玲應了一聲,緩緩抬起右手,手中銀針立時出現,著實讓謹慎觀察沈玲的兩人瞪眼。顯然是不知她從哪裏來的銀針!


    沈玲右手握針,抬手向他,他竟是不自覺的後仰了一下身子,似是不大相信沈玲。


    “怎麽?連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您都怕了?”沈玲挑釁似的看向他,意義不明。


    “笑話!”那人嘴硬的說道,當即把身子挺直,但還是不放心的又用眼神對著側麵細心觀察沈玲舉動的那賴子示意了一眼。


    沈玲自然是將他們這一舉一動全都盡收眼底了,不過也隻當做沒看見,心中卻已是有了盤算。先不管他們是被什麽人派來抓自己的,抓自己回去又是為了何事。


    自己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學醫這麽多年,若是連自己都不能自保的話,又何談救人!這是自己師父常對自己說的話,沈玲也一直都記著!


    盡管兩人一直警惕的看著沈玲,沈玲卻是模樣專注的開始為其紮針,稍停片刻後,便是取針,開始細心的用布清潔起來,眼角卻在那賴子隻專注於那人感覺如何的時候,已是將其細細觀察過。


    瞅準時機,沈玲猛然轉身,沒收起來的右手銀針,朝著自己已是打定好的方向直刺向了那賴子頭上的神堂穴。


    “賴子小心!”那被叫做天哥坐在那裏的那人立時出聲提醒,但還是晚了,那銀針已經半數沒入了他的穴道。


    也不過是眨眼的時候,那人在將視線轉向了沈玲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的時候,便是雙眼一閉,轟然躺下。


    車內之人見狀就要上前抓沈玲,卻是雙腿已經完全麻木,相比之前竟是更為嚴重,完全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更別提要將它們支配了!


    見狀那人狠了一張臉,伸手就要拔劍,沈玲忙從車上躍下,來不及看清車上車下距離多高的時候,人便已是躍出了馬車。


    後背感到一身冰涼,等到雙腿跪伏在地上的時候,才有空閑摸上了自己的後背,那外衣竟是已然被那人手中長劍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手抹上那道衣裂的口子,沈玲心中一陣後怕,若是自己再晚半分,隻怕這後背是要毀容了不可!


    “你這個臭丫頭!別讓老子再見到你!見到你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自馬車裏還是有斷斷續續的罵聲傳出,那人此時似乎擔心的不是自己的雙腿到底會不會廢了,而是更注重於自己竟是被一個丫頭擺了一道的憤恨!


    沈玲起身,輕拍了拍腿上的塵土,顧不得腿上的疼痛,便是起身踉蹌的開始往馬車反方向步去。


    身後那人不甘的聲音還在傳出,喚那賴子的聲音也是異常的憤怒和響亮。


    走出了一段距離,沈玲壓抑的害怕才開始在胸中蔓延,心跳不受控製的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滿世界裏似乎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在肆虐。


    腿上的疼痛不知何時變得麻木,有些發熱,蓋過了那股疼痛。


    應該是不重,待會兒上些藥就好了!


    心中盤算著,沈玲稍稍加快腳步開始往回而去。


    “天!你這個笨蛋!居然連個小丫頭都製服不了,還留你何用!”


    身後忽然遠遠飄來一聲男子的厲喝。那個天和賴子的聲音沈玲剛才已是聽過,顯然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沈玲心下一驚忙是加快了腳步,轉眼看去四處空曠,竟是沒有一處可躲藏之地,寬闊的大路令人發愁。


    手中默默攥緊了銀針,沈玲集中精神,好計算那人跟自己的距離。


    沈玲能明顯感覺到那人移動的速度相比那個天的靠近要快的多,剛是轉身準備回擊,卻是已被人扣住了手腕,在自己驚訝的眼睛中,眼前的人容貌還沒看清,便是感覺後頸一疼,身子一軟,便是失去了知覺。


    盡管用盡了心思,卻是防不住這後來的黃雀,沈玲雙眼一閉,認栽了!師父曾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若抵不過,束手就擒!


    反正自己也是盡力了,不是嗎?


    ...........................


    腦袋昏昏沉沉的,等到沈玲醒來時,卻是在一片百草藥的味道中蘇醒的。


    睜開眼睛還以為自己是躺在藥園中的沈玲,卻是被眼前屋梁帳幔給看了個暈乎。


    這是哪裏?不是自己熟悉的乾學府的宿館!


    初升的陽光透過窗欞打射在一套白底藍花的茶具上,將其色彩沐上了一層淡金色。


    沈玲四處打量一陣後,意識清醒,才是想起了昨夜之事,忍不住猛然從床上直起身子,神色驚恐的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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