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行!”


    聽了泫靈鳳對藥物食用方法的解釋以後,龍卿羽和傅羽兩人一起叫了出來。


    “你是來戲弄我的吧,怎麽會…有這樣的……”龍卿羽第一句話說的倒是中氣十足,到後麵就泄氣了——他多多少少懂一些醫藥方麵的知識,自然明白泫靈鳳所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是……


    “……我、我不要和…和龍叔叔……那個……”傅羽滿臉通紅、接近於呢喃地說;他雖然知道有關魔族奴隸的種種事情、接受能力也沒有那麽差,可是……


    ——“這藥丸,需要龍卿羽你親口渡到傅羽的嘴裏,方可發揮其效用。”泫靈鳳剛才就是這麽說的。


    龍卿羽死死瞪著泫靈鳳,等她解釋說“我隻是開一個玩笑罷了”;這麽不靠譜的事情……開什麽玩笑啊你!


    但是泫靈鳳的臉上是無比的認真,她對著龍卿羽一字一句慢慢地說∶“總之,需要他在服下藥物的同時服下你身上流出的液體——你也可以考慮一下除了口津之外的東西。”


    龍卿羽、傅羽∶“……”他們二人都是男人,說到“身上流出液體”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某一個器官,所以他們登時就無語了。


    龍卿羽怒視泫靈鳳,用眼神對她“說”∶難道就隻有這一個方法麽!


    泫靈鳳嘟了一下嘴,用表情表達了自己的心聲∶你以為我沒有覺得這很奇怪麽?!可是藥方是就是這麽寫的,我有什麽辦法!


    龍卿羽望向傅羽,看著他那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心下也是一股怨氣∶為什麽血刺要盯上我啊!


    泫靈鳳把藥丸放到龍卿羽的麵前,然後摸出了一把小刀,說∶“你看著辦吧。”


    龍卿羽又好氣又好笑,道∶“如果我不做的話,你是就要一刀捅死我麽?”


    泫靈鳳差點兒一口血噴到龍卿羽的臉上,“廢話!萬一‘喚醒’他的事情就是……”她猛地壓低了聲音,“和你……接吻……怎麽辦?”


    龍卿羽聽她再次說起這件事,反倒是認真了起來,他眯起眼睛想了想,終於認命般地歎了口氣,“看起來也隻能這樣了,長痛不如短痛啊。”他想到的,是萬一將傅羽“喚醒”的事情真的是這類常人所想不到的事情的話,那如果現在自己不一勞永逸的話,以後還真的是很難和傅羽相處了。


    他咬咬牙,拿起桌子上的藥丸、朝坐在床上的傅羽走去。


    “龍叔叔!不……別,我……唔!!!”


    龍卿羽黑著臉鬆開了按住傅羽手和後腦的雙手,轉身瞪了泫靈鳳一眼,嚴厲地說∶“你把嘴管嚴了,這件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泫靈鳳無所謂地歪了歪腦袋,“哦”了一聲。


    龍卿羽抿著嘴角搖頭∶自己身邊麻煩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了啊……


    次日一早,望舒帝都又迎來了一場暴雨;灰色的天地被雨幕連接在一起,除了澎湃的雨聲以外,再沒有其它的聲音;就好像一夜之間,整個帝都裏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樣。


    其實,任何人在天地的麵前都是渺小的存在,和一片枯葉或者一粒灰塵一樣,什麽都算不上,不是麽?


    龍卿羽在叮囑了難得早起了一次的泫靈鳳要多穿一點衣服以後,乘著轎子離開了鼎陽王府。昨天他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處理朝中的問題,今天……“唉,隻求不要再有哪個王爺給我‘皇血之血’沸騰就好。”


    他在和往常一樣的時間到達了皇宮外,掀開簾子的同時,歐陽敬就把一把油紙傘撐了起來、擋在了王爺的頭頂上;其實作為光盛的皇族,龍卿羽完全可以用更加華麗、甚至是浮誇的傘來遮雨,然而他更原意用一把精心製作的油紙傘——並不是因為儉樸,而是當初在鑄劍穀中養成的習慣。


    鑄劍穀位於大陸的腹部,夏季並不是經常降雨,這讓自小生活在東部沿海的望舒帝都的傅嵐淵和龍卿羽很不習慣。對他們來說,夏天就是連續幾天的暴雨衝刷掉驕陽給世間披上的一切印跡,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被濛濛的煙雨所遮掩,帶著從不遠的大海上傳來的淡淡氣味。所以在鑄劍穀中的那些夏日裏,每一次下雨,傅嵐淵和龍卿羽就會興奮地在雨中奔跑歡笑。


    那時的他們,是不需要傘的。


    後來,泫靈鳳來了。他們兩人會在每一個下雨的日子裏爭著為她撐傘。


    再後來,他們為了她而拔劍相對。


    ……原來在轉眼間,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啊……龍卿羽看著大雨狠狠地砸在宮牆之上再濺出無數的水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老了。


    ——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總是會回憶過去,不是麽?


    龍卿羽恍惚了好一會兒,直到歐陽敬小聲地喊他的名字,他才會過神來。“七王爺放了麽?”龍卿羽對歐陽敬低聲問道。


    “已經和鬼醫一起回去了。”歐陽敬也沒多說什麽。


    關押七王爺這件事情是嚴格保密的,這可有關皇族的臉麵和威嚴,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


    隻是可惜……龍卿羽邁步往上早朝的那間大殿走去,暗想到∶可惜我關了龍卿頡這麽幾天,他的計劃也沒有達成開始的條件。


    ——算了,他能把魔族的秘密給研究出來,也就不錯了。


    從後門走進大殿,龍卿羽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站在武官中的龍卿彰;她那張秀美柔麗的臉,讓龍卿羽曾不下十次地感歎這世界的奇妙——自己、龍卿彥明明和龍卿彰是同父同母的血親兄弟,為什麽長得就完全不一樣呢?


    “本王昨日思考了很久,”——光盛王朝對於各種非外交場合使用稱謂的規定不是特別的嚴,龍卿羽也隻是王爺、不是皇帝,所以他昨天可以說“容我想想”,今天也可以自稱“本王”——“我決定……”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向了殿下站著的那幾個傅家的人,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漸漸清晰∶如果傅家真的想扶持龍卿櫟的話,現在推薦他加入帝都衛隊是一個還算不錯的選擇——即使之前出現了刺殺事件,但刺殺的地點基本上都是在外城,而且算上那場少見的暴雨的話,帝都衛隊雖護衛不周,但並沒有太大的罪責——唯一的問題是,他們會為龍卿櫟求什麽位置。


    衛隊正、副總隊長的人選沒人會再覺得有意外,那接下來就是城內劃分出的各個守衛分區的衛隊長的位置了;若是龍卿羽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十二位衛隊長都很稱職、本身的能力也足夠勝任。在這種情況下,傅家會怎麽做呢?


    一回到王府裏,鬼醫就非要拉著龍卿頡給他檢查身體,堂堂鼎華王也抝不過一個醫師的好意,隻得乖乖地讓他給自己把脈了。


    讓下人們退出房間以後,龍卿頡先發難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被關起來了,為什麽不通…不執行預案?”


    鬼醫幹笑,道∶“這個,王爺,我當時真的已經準備那樣做了,可是,一來那裏是鼎陽王府,下手實在是有諸多的不便,二來……”他搓了搓手,有些慚愧地說∶“二來,那位泫姑娘突然找上我,讓我幫她煉製一顆藥;我實在是沒有理由拒絕她啊。”


    龍卿頡“哼”了一聲,撇嘴道∶“我看,你是拒絕不了那顆藥丸吧?”


    鬼醫正色道∶“那自然是因為它效果奇特,我是為了我們的……著想,才要得到那份藥方的。”他並沒有把話給說完整,但他知道,龍卿頡一定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可是我們失去了一次機會!”龍卿頡得理不饒人。


    鬼醫雙目深沉地望著龍卿頡,緩緩道∶“王爺,這機會,不都是人創造出來的麽?”


    “你…”龍卿頡疑惑地看著他,輕聲問∶“究竟是什麽意思?”


    “哦?愛卿所思甚好啊!”龍卿羽聽了出生傅家的一位大臣的一番話,大笑起來——這話,正好解決了我的疑難啊!


    五分鍾以前,當龍卿羽發現傅家的人沒有借機提出任何的要求時,剛剛不甘心地說出“由龍卿羽任帝都衛隊正總衛隊長、秦安任副總隊長”時,一個傅家的人就走出隊列,說出了那四個字——“臣有本奏”。


    ——如果說這是在龍卿羽的意料之內的話,那他所奏的內容,就完全是龍卿羽沒有想到的了。


    “臣以為,之前發生的事件,充分暴露了帝都衛隊的不足之處……往日城郊區域由外城衛隊管轄,但畢竟方圓麵積過大,衛隊並不能很好地監察、管理……這次的事件多發生在城郊,就是由於……所以,臣建議設立城郊分區……臣推薦由鼎弘王龍卿櫟擔任城郊分區的衛隊長。”


    這段話,簡直是說進了龍卿羽的心坎裏。


    ——看來,那些貴族家族除了會明爭暗鬥以外,也還是富裕了一些智慧在別的方麵嘛。


    “這個提議很好,”龍卿羽忍著心底的激動,保持著應有的沉穩,說∶“那就這麽定了吧。具體的區域規劃、衛隊中士卒的選擇等等就由專業的人負責了——沒有什麽問題吧,諸位?”


    被他點名的“諸位”齊齊拱手應道∶“遵命。”——大王爺可以隨便地把他們稱為“諸位”,但他們自己可不能在朝堂上隨便。


    空曠的房間裏,莫名地出現了一絲寒意;龍卿頡一邊在一張紙上寫著些什麽,一邊在腦海中雷陣雨般閃著各種想法,他甚至都有點兒看不太清自己寫的字了。


    ——“一次被關押,魔族沒有主動來救你,那再加上一次刺殺呢?


    ——“他們絕對不會在你真正處於危險時不來救你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創造這個機會。


    ——“讓我們的人偽裝成刺客刺殺你!我們就可以真正執行我們的計劃了!”


    …………


    ……


    “我寫好了。”龍卿頡對鬼醫淡淡地說∶“你去準備吧,越快越好。”


    龍卿頡目送著鬼醫走出了房間,然後轉頭望向了窗外。


    窗外是傾盆的大雨,窗外是光盛的帝都。


    望舒。


    “父皇,我已經可以開始燃燒我的皇族之血了。您會在天上保佑著我,保佑著這個國家的,對麽?”


    “皇兄,眾位王兄、王弟,我,龍卿頡,光盛王朝的鼎華王,要在征途之上,先你們一步了!”


    大陸的曆史,就在這一刻,由麵對和平,轉身麵向了戰亂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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