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地慘烈了起來。


    經過了初時的混亂以後,羅風國混編軍的軍士們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進入了作戰狀態,隨後,殺入了羅風國軍陣當中的光盛王朝騎兵部隊、就再也不能像殺豬宰羊一樣的輕鬆屠殺羅風國的軍士了。


    一柄柄長槍刺入了一匹匹戰馬的胸部、頸部或是側腹部,盡管戰馬的身上都披掛著戰甲,但那也不可能包裹住整個馬身;伴隨著淒厲的馬嘶聲的、是羅風國士兵拔刀怒吼著砍向坐在馬背上光盛王朝騎兵的畫麵。


    騎兵部隊過深地陷入步兵部隊的軍陣當中,畢竟不是一件好事。


    光盛的騎兵們也沒有想著要轉身再騎著馬一路衝殺出羅風國的軍陣,顧不得胯下正在哀鳴著的戰馬,騎兵們用力脫手刺出手中的騎槍,隨即翻身下馬、空著的這隻手在半空當中便拔出了跨在腰間的戰刀。


    一手長劍、一手戰刀,光盛的騎兵部隊在一瞬間一同轉變為了步兵部隊,接著繼續與羅風國的軍士拚殺了起來。


    鮮血四濺、碎甲紛飛,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當中,血與戰意在這些真正的戰士們之間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一次、又一次,直到對手倒下方才可以稍稍地停歇;一秒鍾的停歇之後,再去找尋下一個敵手。


    有一個便殺一個、有兩個就殺一雙,光盛王朝的這些鐵血騎兵們,本來就沒有想著能活過這場決戰。


    燃燒起自己的生命、為光盛軍隊照亮通往最終的勝利的道路,這便是這些騎兵們心中的想法了。


    “想要獲得戰爭的勝利,可不是僅僅有信念和犧牲精神就足夠了――這可遠遠不足以支持一個軍隊打贏一場戰鬥啊。”站在高台之上的龍卿羽望著被數波箭雨徹底打殘了的兩支羅風國騎兵部隊,冷冷地笑了笑,“不是我的部隊可以衝破箭雨的封鎖、你的部隊就也同樣可以衝破箭雨的封鎖啊,呂哲。”龍卿羽說。


    “別自滿。”傅嵐淵趕忙低聲說了一句;就他對龍卿羽這個人的了解來說。每當龍卿羽開始如此明白地嘲諷起對手的時候,就說明龍卿羽的心中已經對這個對手是相當的不屑了;現在、這場戰鬥畢竟還處在纏鬥的階段,如果龍卿羽此時就抱有這種心態了的話。很有可能會把本來能贏的局麵給……打輸倒是不太可能,傅嵐淵想:但是。我軍的傷亡或是最終的戰果很可能會因為受到他這種輕蔑心境的嚴重影響而變得沒有初期預計得那麽理想。龍卿羽的這種心態必須要迅速消滅掉,傅嵐淵想。


    “沒有。”龍卿羽先是順口答了一句,然後才猛地反應過來傅嵐淵是怎麽個意思;他側頭看了一眼傅嵐淵,神色平靜地說:“我都快要三十歲了,怎麽可能還像小時候那麽幼稚。”


    “……”傅嵐淵和龍卿羽對視了幾秒鍾,然後主動移開了視線,“也對。……嘖。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現在好像不是個適合悲春傷秋的時候吧。”龍卿羽把視線轉回到了戰場上,略帶著一些不濃不淡的感慨說;很明顯,雖然他話是如此說的,但是在心底裏也像傅嵐淵一樣感歎起了時間的流逝來。


    “嗯……兩翼部隊可以跟進了吧?中軍的衝鋒也似乎是有些慢啊。”傅嵐淵迅速掃視著兩軍交戰的這片平原上的一切細節。然後有些遲疑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傅嵐淵也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軍事上麵的知識的,但麵對著這位光盛王朝的“戰神”,他畢竟是不太敢把話給說得太滿了。


    “唔……呐!”龍卿羽突然抬手指著已經開始衝鋒的光盛兩翼部隊、對傅嵐淵說:“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


    “好吧。”傅嵐淵隨口應了一句,反正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完美分辨出真正的“最好的時機”的,他剛才之所以要提出想法來。也隻是順口罷了。


    “接下來……”龍卿羽把自己的視線向更遠的地方投去、直望向了遠方的那座城池,他皺著眉頭盯著那一堵在這邊看起來很低矮的城牆,心中的想法瞬間繁多了起來,“呂哲究竟是在那道城牆的後麵、為我準備了什麽樣的驚喜呢?”


    戰場之上,廝殺正酣。


    “總帥!中央軍陣的前軍似乎有些抵擋不住了!”


    龍卿羽投射目光的那一堵城牆之上。呂哲、嚴拓之等羅風國的高級將領們正一起站在這裏、共同觀察著戰場上發生的瞬息萬變;與光盛王朝的那座高台所不同的是,羅風國這邊的將領數量明顯是要少很多。


    “傳令兵!”呂哲也發現軍陣裏所遇到的問題了,有問題、自然就要想辦法去解決問題,而呂哲是想出了辦法沒錯,但他還需要通過傳令兵來把自己的命令給傳到前線去不是?


    “傳令!中央軍陣的前軍不動、左右兩翼部隊的前軍斜線回縮、中軍向中央部隊的中軍靠攏,以箭矢陣型來應對光盛王朝的軍隊!”呂哲對著五個傳令兵下達了命令,接著叮囑他們一定要盡快地趕到軍陣當中、把命令傳達給相應的軍隊統帥將領;目送著這幾個傳令兵走下城牆之後,呂哲便轉身繼續嚴肅認真地觀察起了前方的戰場。


    一定要及時趕上啊。呂哲低頭望著從城門中衝出的五位騎在馬背之上的傳令兵,在心底裏緊張地默念到。


    “喲,箭矢陣型啊?”龍卿羽望著羅風國軍陣那迅速的一番變化之後所呈現出的陣型,點了一下頭,“嗯,倒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應對方式呢。”


    “時機也抓得很好,”嚴卓語也讚歎了一下,“隻可惜,這點變化可並不能對我們造成什麽大的阻礙啊。”說完,嚴卓語似是惋惜地搖了搖頭。


    “嗯?…啊,我軍的陣型也開始變化了。”傅嵐淵本來還有些不太明白龍卿羽和嚴卓語的自信心是從哪裏來的――龍卿羽那都開始非常真心地讚揚起敵方了、還不是有自信心的表現麽?――但在看到了光盛軍隊的軍陣變化時,他便徹底明白了過來。


    現在在光盛軍陣中指揮著各支軍隊的人、可都是光盛軍方花了大力氣才培養出的將領啊,敵軍就不過是變了一個陣型而已,對這些人來說、這有什麽難以對付的麽?至少連傅嵐淵都是知道在麵對箭矢陣型的時候應該用什麽方式、或者說是用什麽陣型來進行應對。


    箭矢陣型若是在防守的形勢當中出現的話,則組成“箭頭”的部隊的任務是盡力抵禦住敵軍的衝擊、不讓敵軍殺入我方的軍陣當中,而組成“箭身”的部隊則要伺機進行反擊,不但要迎頭直插入敵方的軍陣正中進行殺戮,還要有意識地將敵軍分隔為左右兩個部分、然後再通過包圍攻擊的方式吞下敵軍的部隊。


    這是一個可以打出防守反擊效果的陣型,正適合羅風國軍隊在這個時候使用。


    但是,所謂一物降一物,這箭矢陣型也是會有被克製的情況的,而最好的克製它的陣型、就是光盛王朝軍隊現在所變化出的這個陣型――魚叉陣型!


    魚叉陣型,顧名思義,它的樣子酷似魚叉:兩翼部隊呈兩道平行的直線排列、如同一個魚叉的兩道叉頭,中軍部隊則直接聚集在陣型的大後方、在軍陣正中留出一個巨大的空擋――簡單點來說的話,魚叉陣型就像是一個缺了一條邊的中空長方形。


    魚叉陣型的兩個“叉頭”可以完全集中戰力、強行刺入箭矢陣型中“箭頭”兩側的中央位置,以點打麵、自然是魚叉陣型會比較占便宜;至於箭矢陣型的“箭身”部分嘛,組成“箭身”的部隊想要迎頭殺入敵軍軍陣的中部,可魚叉陣型本身是中空的、中部壓根兒就沒有軍隊,至於將敵軍割裂成兩部分……如果“箭身”敢打入魚叉陣型的正中的話,人家兩側部隊的前軍直接向中央一匯合,不就直接把“箭身”部隊給包圓了麽?真要打出這種場麵的話,估計羅風國混編軍的曆史也就差不多要走向終結了。


    僅僅是一個軍陣的變化、光盛王朝的軍隊便占據了極大的優勢,這並不是呂哲之前的安排有問題(沒看龍卿羽和嚴卓語兩個人都誇他了)、也和龍卿羽這位“戰神”沒有什麽的關係(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召過一個傳令兵),真正的重點,是兩國軍方的將領之間的巨大差距。


    羅風國軍隊中的將領大多都是憑借著軍功和戰績一步步地爬上來的,他們大多勇猛有餘、計謀不足,所以必須要根據上級軍官的命令來作戰――換句話說,他們隻不過是執行軍隊最高統帥者的計劃的人而已;與此相對的,光盛王朝軍隊中的將領有小一半都是從文華院中畢業的光盛十三貴族子弟,並且所有的中高級將領都是在光盛軍事學院中刻苦修習過軍事知識和素養的,他們並不是軍隊最高統帥者手中的棋子,而是一個個執棋的人。


    因為他們具有極高的軍事素養、擁有非常豐富的軍事知識,所以他們可以在瞬息之間就互相配合著變換出一個最合適的陣型;一方的將領需要靠傳令兵來傳達命令、另一方則僅憑著直覺就可以把握住戰場上的局勢――這樣的對決、究竟哪一方將領會贏,還用得著思考麽?


    ps:


    今日兩更,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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