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萍回頭一看,棚外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批人馬,為首是一個身著湖州蘭錦袍的青年。在他身後,跪著兩個人,正是鄭懷遠派出去把守穀口的手下,此時正被鋼刀架在脖子上,血絲已經滲了出來。
鄭懷遠舉刀指著那年輕人大聲吼道:“你是什麽人!膽敢冒犯朝廷的人!趕緊放了我的人!”他這樣嘴上威脅,但終究是投鼠忌器,不敢上前一步。
那青年絲毫也不把他放在眼裏,輕搖折扇道:“在下是來接竹夫人的,不想傷及無辜,其他無關人等,莫要多管閑事。”說著,大搖大擺走上前來。
鄭懷遠正要橫刀攔截,那人遙遙衝龍海萍拱了拱手道:“龍姑娘別來無恙?”
鄭懷遠見他認識龍海萍,更是意外,一時不知所措,眼睜睜由著他越過自己走到了門口。
龍海萍早已認出他是王處一,心中立時一片雪亮,不動聲色道:“原來是王公子通風報信的。”她一邊說一邊轉向竹夫人提醒道,“王公子這樣做,無非是想用救你做條件,換取他想要的情報。夫人,您可不要上他的當。”
王處一皺皺眉道:“龍姑娘果然是個巨眼英豪……既然被龍姑娘看穿了,在下也羞於辯駁,先跟夫人賠個不是。但朱元璋要捉拿夫人,卻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要找到夫人,也是遲早的事。在下所求不多,隻要夫人願意為我提供情報,我保證你的安全,絕不會讓你落入朱元璋的手裏。”
龍海萍心中感慨他能屈能伸,果然不是個一般人物,隻覺甚難對付,正要開口勸阻竹夫人,王處一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轉頭衝她開口道:“龍姑娘也不希望這無憂穀血流成河吧?”他頓了下,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我還有大批人馬守在穀口,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會殺進來,血洗無憂穀!”
龍海萍心中一凜,一邊揣測他的虛實,一邊不由地往外望去。外麵已經圍了一圈觀眾,有無憂穀的醫女們,也有來看病的病人和家屬。這些人老弱病殘,手無寸鐵。一旦動起手來,勢必傷及無辜。
但鄭懷遠卻是職責在身,他聞言已經按住了鋼刀,大聲道:“她是朝廷欽犯!有我拱衛司的人在,誰也別想帶走她!”
柳無雙聞言大怒,雙劍立刻提了起來,紫玉也嚴陣以待。
展雲飛左右為難,不知該勸阻哪一邊。
實際上,莫說王處一還有沒有其他人馬,現在的拱衛司就已經在人手上占了下風,何況還有兩個人質在對方手中。
龍海萍望向竹夫人,試探著開口:“夫人……”
竹夫人漠然道:“你覺得我還有得選嗎?你要的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
“若我用黑玉斷續膏跟你換呢?!”門外忽地冒出一個聲音來,竟然是撾靚花渣的。
龍海萍驚喜地回頭,不知何時,撾靚花渣和雲蘿已經帶著秋月和冬雪出現在門口。撾靚花渣臉上裹著布條,隻露出眼睛,但她一身苗女的打扮仍是最顯眼的。她手中舉著一個藥罐,大踏步走進棚子,快步走到龍海萍身邊,衝竹夫人道:“你現在跟他走,縱然活命,也是苟延殘喘,生不如死……但若你答應龍海萍,我就給你接上你的筋脈,讓你恢複如常。”
竹夫人眼睛一亮,猶如垂死的人回光返照一般,眼裏控製不住地流露出極度的渴望。她雖然忍著不吭聲,身體卻微微顫抖起來。
龍海萍心中一酸,萬分不忍。她實在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情,按下了撾靚花渣的手,低聲道:“我不要你的情報了。我放你走。”
撾靚花渣詫異地望向她,門外的鄭懷遠也急了:“龍姑娘!”
龍海萍沒有理會他,對麵露喜色的王處一道:“但是,請你等兩天,讓我們先給夫人醫好傷,起碼看到這藥見效。”
竹夫人顫聲開口:“龍海萍……”聲音複雜至極。
龍海萍悶聲道:“你像現在這樣跟他走,總是讓人不放心。”她說的這個不放心,一是指自己,二是自然想到了梅吟雪的感受。她知道,以梅吟雪的個性,也會像她一樣擔憂的。
竹夫人的眼眶一下紅了,她迅速閉上眼,別過頭去。
王處一眼睛轉了轉,吃定竹夫人不想落在大明朝廷手中,但也知道那黑玉斷續膏對她的吸引力,既然龍海萍答應既給她療傷又放她走,他也自然樂意送個順水人情,當下拱手道:“龍姑娘宅心仁厚,在下又豈能甘當小人?!就這麽定了!我們就在此恭候三日,三日後我們帶夫人離開。”
雲蘿冷冷道:“我這穀中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見不得刀光劍影。諸位戾氣太重,請移步穀外等候。”
王處一略一遲疑,不想多生事端,滿口應承:“好!在下相信龍姑娘一言九鼎,三日後我們再進穀接人。”他正欲轉身,又想起了什麽,衝龍海萍拱手道:“龍姑娘,在下還想向你打聽個人,不知上次……”
龍海萍知他說的是梅吟雪,心中一陣反感,冷淡道:“她不在這裏。”
王處一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確實一直沒發現梅吟雪的影子,笑了笑,拱手告辭。
鄭懷遠上前道:“放人!”
王處一倒也不拒絕:“好,看在龍姑娘的麵子上,放了他們的人。”說完,示意放了人,帶人馬一路出了穀,與穀口的大本營會和,駐紮在穀口,將無憂穀守了個水泄不通。
王處一一行一離開,鄭懷遠便道:“龍姑娘,你就這麽答應放人,在下不好跟朝廷交代啊。”
龍海萍心情不好,淡淡說:“你就跟皇後娘娘說是我的主意,朝廷不會怪罪你的。”
“我不是怕朝廷怪罪……”鄭懷遠忙分辯,一旁的雲蘿已經開口道:“我這裏也不歡迎朝廷的人,請你們離開!”
鄭懷遠怒道:“你!”
龍海萍勸阻道:“雲蘿姑娘,剛才那些人畢竟是蒙古人,鄭大人他們是朝廷的人,又有兵器,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這樣吧,鄭大人,你帶人守在外圍吧,注意監視蒙古人的動靜。”
鄭懷遠應道:“好,我先帶人去勘察下周邊情況。”說完,帶人離開。
圍觀的人也一一散去。
龍海萍這才得閑回頭看望撾靚花渣,兩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問道:“你還好吧?”
撾靚花渣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也不顧還有別人在場,一頭紮進了龍海萍的懷裏,熱切地說:“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盼著早點見到你!”
雲蘿看到這個情景,再也待不下去,一轉身,撞開望著這一幕發呆的秋月和冬雪,匆匆而去。
龍海萍有點尷尬,拍了拍撾靚花渣的背,試著轉換話題:“秋月說,你也在解毒……毒都解了嗎?”
撾靚花渣用力點頭,抬頭興奮道:“我今天可以拆掉藥布了!我想讓你拆,我想讓你第一個看到我原來的樣子!”
龍海萍心裏一緊,莫名地有些緊張。她對容貌恢複這種事情不是很有把握,生怕撾靚花渣失望,而她一失望,發起脾氣來就難以控製了,後麵的事情也不好處理。她猶豫了一下道:“那我們能不能先幫竹夫人療傷?我們去外麵拆。”
撾靚花渣滿心興奮,一口答應:“好!你……”她將藥膏扔給秋月,又指了指低著頭的冬雪,“還有你,趕緊給她上藥。”秋月忙答應一聲,拉著冬雪繞過兩人,走到竹夫人窗前,紫玉和柳無雙也趕緊進來幫忙。展雲飛也要進來幫忙,被柳無雙嗬斥了出去:“你一個大男人進來做什麽?你不是朝廷的人嗎?還不趕緊去看看你那群狗腿子!”
展雲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憤然離去。
撾靚花渣根本不關心竹夫人,拉著龍海萍出了棚子,碰巧3號棚子離水邊不遠。撾靚花渣幹脆拖著龍海萍多走了幾步,走到水邊,在陽光下仰起臉,滿眼期盼地盯著龍海萍:“快點!快點幫我揭開!”
撾靚花渣原來眼皮周圍也有潰爛,眼睛看上去會有些變形,但此時單看周邊肌膚已經毫無瑕疵,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那撒嬌的神情竟然莫名地有些熟悉,讓龍海萍有種恍惚的感覺。滿穀的野花,連著粼粼波光,龍海萍感覺像被催眠了一樣。她緩緩伸手探到撾靚花渣的腦後,慢慢解開了布條的包紮,一層一層地反向打開纏繞。
先是額頭,然後是鼻子,然後是臉頰,嘴巴……
整個過程中,兩個人都緊張地屏住了氣息,撾靚花渣抓著龍海萍腰間的衣服,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龍海萍終於解下了下巴的纏繞,剩下的是脖子了,但她的動作停住了,無比震驚地瞪著暴露在自己眼前的這張臉。
撾靚花渣感覺到龍海萍的異常,睜眼一看,看到龍海萍古怪的表情,心裏一下害怕起來,忙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臉上還糊了一層藥膏。她忙一轉身,跪到水邊,雙手舀起水,快速地衝去臉上的藥膏。就著清澈的水麵,她隱隱看到了自己的臉,確實已經恢複了原來的容貌,隻覺一顆心開心得想要飛出來——她終於可以自信地站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了!
她興奮地跳起身,抬起沾滿水花的臉迎向龍海萍,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想要炫耀,又有些害羞,滿心期待著龍海萍的一句讚美。
但龍海萍的表現卻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龍海萍呆呆望著她,竟然熱淚盈眶,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擁入了懷中,喉嚨裏發出了一聲:“cindy……”
撾靚花渣還沒反應過這個音節來,旁邊哐當一聲。她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從棚子裏出來的冬雪。剛才,正是她失手跌落了手中的木盆。
紫玉緊跟著鑽了出來,撿起盆子道:“你幫忙上藥,還是我去打水吧。”
而龍海萍沉浸在一種別樣的情緒裏,對周遭的一切恍然未覺。
撾靚花渣收回了目光,不再去追究那個陌生的字節,緊緊回抱住龍海萍,將自己光潔如初的臉頰貼在了龍海萍的臉上,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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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懷遠舉刀指著那年輕人大聲吼道:“你是什麽人!膽敢冒犯朝廷的人!趕緊放了我的人!”他這樣嘴上威脅,但終究是投鼠忌器,不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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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懷遠正要橫刀攔截,那人遙遙衝龍海萍拱了拱手道:“龍姑娘別來無恙?”
鄭懷遠見他認識龍海萍,更是意外,一時不知所措,眼睜睜由著他越過自己走到了門口。
龍海萍早已認出他是王處一,心中立時一片雪亮,不動聲色道:“原來是王公子通風報信的。”她一邊說一邊轉向竹夫人提醒道,“王公子這樣做,無非是想用救你做條件,換取他想要的情報。夫人,您可不要上他的當。”
王處一皺皺眉道:“龍姑娘果然是個巨眼英豪……既然被龍姑娘看穿了,在下也羞於辯駁,先跟夫人賠個不是。但朱元璋要捉拿夫人,卻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要找到夫人,也是遲早的事。在下所求不多,隻要夫人願意為我提供情報,我保證你的安全,絕不會讓你落入朱元璋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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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海萍心中一凜,一邊揣測他的虛實,一邊不由地往外望去。外麵已經圍了一圈觀眾,有無憂穀的醫女們,也有來看病的病人和家屬。這些人老弱病殘,手無寸鐵。一旦動起手來,勢必傷及無辜。
但鄭懷遠卻是職責在身,他聞言已經按住了鋼刀,大聲道:“她是朝廷欽犯!有我拱衛司的人在,誰也別想帶走她!”
柳無雙聞言大怒,雙劍立刻提了起來,紫玉也嚴陣以待。
展雲飛左右為難,不知該勸阻哪一邊。
實際上,莫說王處一還有沒有其他人馬,現在的拱衛司就已經在人手上占了下風,何況還有兩個人質在對方手中。
龍海萍望向竹夫人,試探著開口:“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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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海萍驚喜地回頭,不知何時,撾靚花渣和雲蘿已經帶著秋月和冬雪出現在門口。撾靚花渣臉上裹著布條,隻露出眼睛,但她一身苗女的打扮仍是最顯眼的。她手中舉著一個藥罐,大踏步走進棚子,快步走到龍海萍身邊,衝竹夫人道:“你現在跟他走,縱然活命,也是苟延殘喘,生不如死……但若你答應龍海萍,我就給你接上你的筋脈,讓你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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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海萍心中一酸,萬分不忍。她實在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情,按下了撾靚花渣的手,低聲道:“我不要你的情報了。我放你走。”
撾靚花渣詫異地望向她,門外的鄭懷遠也急了:“龍姑娘!”
龍海萍沒有理會他,對麵露喜色的王處一道:“但是,請你等兩天,讓我們先給夫人醫好傷,起碼看到這藥見效。”
竹夫人顫聲開口:“龍海萍……”聲音複雜至極。
龍海萍悶聲道:“你像現在這樣跟他走,總是讓人不放心。”她說的這個不放心,一是指自己,二是自然想到了梅吟雪的感受。她知道,以梅吟雪的個性,也會像她一樣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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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處一倒也不拒絕:“好,看在龍姑娘的麵子上,放了他們的人。”說完,示意放了人,帶人馬一路出了穀,與穀口的大本營會和,駐紮在穀口,將無憂穀守了個水泄不通。
王處一一行一離開,鄭懷遠便道:“龍姑娘,你就這麽答應放人,在下不好跟朝廷交代啊。”
龍海萍心情不好,淡淡說:“你就跟皇後娘娘說是我的主意,朝廷不會怪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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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懷遠怒道:“你!”
龍海萍勸阻道:“雲蘿姑娘,剛才那些人畢竟是蒙古人,鄭大人他們是朝廷的人,又有兵器,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這樣吧,鄭大人,你帶人守在外圍吧,注意監視蒙古人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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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海萍這才得閑回頭看望撾靚花渣,兩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問道:“你還好吧?”
撾靚花渣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也不顧還有別人在場,一頭紮進了龍海萍的懷裏,熱切地說:“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盼著早點見到你!”
雲蘿看到這個情景,再也待不下去,一轉身,撞開望著這一幕發呆的秋月和冬雪,匆匆而去。
龍海萍有點尷尬,拍了拍撾靚花渣的背,試著轉換話題:“秋月說,你也在解毒……毒都解了嗎?”
撾靚花渣用力點頭,抬頭興奮道:“我今天可以拆掉藥布了!我想讓你拆,我想讓你第一個看到我原來的樣子!”
龍海萍心裏一緊,莫名地有些緊張。她對容貌恢複這種事情不是很有把握,生怕撾靚花渣失望,而她一失望,發起脾氣來就難以控製了,後麵的事情也不好處理。她猶豫了一下道:“那我們能不能先幫竹夫人療傷?我們去外麵拆。”
撾靚花渣滿心興奮,一口答應:“好!你……”她將藥膏扔給秋月,又指了指低著頭的冬雪,“還有你,趕緊給她上藥。”秋月忙答應一聲,拉著冬雪繞過兩人,走到竹夫人窗前,紫玉和柳無雙也趕緊進來幫忙。展雲飛也要進來幫忙,被柳無雙嗬斥了出去:“你一個大男人進來做什麽?你不是朝廷的人嗎?還不趕緊去看看你那群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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撾靚花渣原來眼皮周圍也有潰爛,眼睛看上去會有些變形,但此時單看周邊肌膚已經毫無瑕疵,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那撒嬌的神情竟然莫名地有些熟悉,讓龍海萍有種恍惚的感覺。滿穀的野花,連著粼粼波光,龍海萍感覺像被催眠了一樣。她緩緩伸手探到撾靚花渣的腦後,慢慢解開了布條的包紮,一層一層地反向打開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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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兩個人都緊張地屏住了氣息,撾靚花渣抓著龍海萍腰間的衣服,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龍海萍終於解下了下巴的纏繞,剩下的是脖子了,但她的動作停住了,無比震驚地瞪著暴露在自己眼前的這張臉。
撾靚花渣感覺到龍海萍的異常,睜眼一看,看到龍海萍古怪的表情,心裏一下害怕起來,忙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臉上還糊了一層藥膏。她忙一轉身,跪到水邊,雙手舀起水,快速地衝去臉上的藥膏。就著清澈的水麵,她隱隱看到了自己的臉,確實已經恢複了原來的容貌,隻覺一顆心開心得想要飛出來——她終於可以自信地站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了!
她興奮地跳起身,抬起沾滿水花的臉迎向龍海萍,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想要炫耀,又有些害羞,滿心期待著龍海萍的一句讚美。
但龍海萍的表現卻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龍海萍呆呆望著她,竟然熱淚盈眶,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擁入了懷中,喉嚨裏發出了一聲:“cindy……”
撾靚花渣還沒反應過這個音節來,旁邊哐當一聲。她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從棚子裏出來的冬雪。剛才,正是她失手跌落了手中的木盆。
紫玉緊跟著鑽了出來,撿起盆子道:“你幫忙上藥,還是我去打水吧。”
而龍海萍沉浸在一種別樣的情緒裏,對周遭的一切恍然未覺。
撾靚花渣收回了目光,不再去追究那個陌生的字節,緊緊回抱住龍海萍,將自己光潔如初的臉頰貼在了龍海萍的臉上,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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