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亮到了王府,顧不得休息,焦急道:“我那兩個徒兒在哪裏?我先看看。”


    趙興江看了一眼鮑銅剛,鮑銅剛忙說:‘師父,方才有人說他二人睡著了,師父還是吃完酒再看吧。”


    邵景亮想想,點頭道:“也好。”


    鮑銅剛之所以不叫師父先去看看二位師兄?他怕一看,這酒就喝不好了。邵景亮因為是火居道士,沒有什麽忌口的。宴席上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他呢,應吃盡吃.趙興江陪同邵景亮,邊吃邊嘮。一會兒,又提到皇上恩科武場。趙興江說:“這是孟然浩奏的本,他為的是把他幹兒子李明遠等人招進京城。如果武狀元落在他們之手。那對本王是不小的威脅!”


    酒宴過後,邵景亮叫鮑銅剛領他去看張傑、張霸。鮑銅剛說:“師父,您要看了,可別過於痛心呀!他二人實在來不了,如能來,我們決不叫師父去看他二人。”


    “看來他倆傷勢很厲害嘍.無妨,胳膊、腿的筋骨受傷,為師都能治。”


    “師父,我二位師兄的傷,隻怕不大好治。”


    來到客房。東西兩張床上,一床癱著一個.邵景亮一看。立時就昏過去了。鮑銅剛扶住邵景亮,又是摩挲前胸,又是捶打後背,好不容易才把師父窩巴過來。邵景亮看看東西床上的兩個徒兒,大罵:“好一個禿驢鐵頭峰,我要不將你治死。誓不為人!”


    張傑、張霸隻哭得死去活來,口叫:“恩師,恕弟子不能給師父磕頭,請師父莫怪。”


    鮑銅剛說:“二位師兄別哭了,師父說能把你二人治好。”


    二人聞聽此言,眼睛一亮,忙說:“恩師,您快動手治吧。再疼我二人也不怕!”


    邵景亮也是異常難受:‘徒兒,為師原以為能治;如今一看,為師治不了呀!”


    張傑、張霸說:“如果師父不能治,請師父念咱們師徒之情,成全我二人,快快拉寶劍把我倆殺死吧。別叫我們活受罪了。”


    “徒兒,為師可以這樣赦。不過,如今還不能叫你二人死。你二人再忍受幾天,待為師把鐵頭峰活捉押進府中。綁在你二人的麵前,把他開艟摘心,扒皮剜眼。刮骨熬油。點了天燈,叫徒兒看著為你們報了冤仇,為師再成全你們。”


    二人說:“多謝師父。”


    邵景亮回到待客廳,麵見趙興江,說:“請王爺千歲下令,重整擂台.台上當中掛塊匾。寫上:天下第一擂.我如報不了冤仇,死在京城不回山!”


    此時京城早已是沸沸揚揚了,本來這事的動靜就不小,謝賢在內的一眾大佬對這事相當關心,畢竟李明遠是謝賢非常看重的一個年輕人。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倆短,那就真的悲劇了。


    “謝大人。這位是我師叔,這次能夠收拾了張傑張霸,多虧了他老人家呢!”李明遠熱情的介紹道。


    “貧僧見過大人!”


    “方丈不必多禮!”


    “不行,禮不可廢!”


    倆人好一陣謙虛,讓一旁的李明遠直流冷汗,自己這個師叔啥時候對人這麽客氣了。看來這個謝大人確實名望甚高。


    此時,隨著趙興江一聲令下,擂台又搭好了,上邊掛著一塊匾,上與:天下第一描。這一來,一傳十,十傳百,人們又議論上了。


    “張傑、張霸的師父來了,要為徒兒報仇,擺上天下第一擂啦!”


    “聽說張傑他師父是個老道。這回老道會和尚,有熱鬧看啦!”


    趙興江準備一乘八抬大轎。叫邵景亮坐在大轎裏,在京城大街小巷轉一轉,抖抖威風。鮑銅剛帶人護轎,在京城就轉上了。


    大轎來到百花店前停下,牆著門敲鑼打鼓,劈哩啪啦,鞭炮齊鳴。有人報到樓上,說邵景亮坐在八抬大轎,堵著百花店門前討戰。眾人聽罷。都瞪著眼睛,看鐵頭峰的態度,後者自是怒氣衝衝,說:“大家不必擔心,我定同他較量個高低。”


    諸葛英說:“長老,別著急,今天咱們先不和他們打,明天看看再說。”轉過天,鮑銅剛又來到百花店堵門叫戰:“擂台搭好了。禿和尚快上擂受死吧!”


    此時,張信、王奇正在門口四外張望,見鮑銅剛討戰,他二人忙回到樓上告長老:“外邊鮑銅剛討戰,叫禿和尚快去受死!”


    鐵頭峰暴叫一聲:“上擂!”


    諸葛英知道不打也不行了,隻好說:“打吧。”安排姑娘們留在百花樓,派林忠、劉蛟先去包下東北角的茶棚。眾人準備好了,出店奔擂台而去。這群人高的、矮的、醜的,俊的、白的、黑的、花花臉的、藍靛臉的、膀奓腰圓的、骨瘦如柴的,什麽模樣的都有。


    李明遠、諸葛英打頭。鐵頭峰騎驢在當中,一眾好漢走中間。走在後邊的是張信、王奇、洪亮、尤海、張春五個呆子。個個精神抖擻,人人威風八麵。大家陪著鐵頭峰,來到擂台東北角的茶棚外,林忠、劉蛟把大走驢拴好,長老進茶棚坐在了當中。


    今天的擂台,比原來的那個高了。寬了。插台上高搭台棚,四麵懸掛紅燈,紮彩掛綢,台匾上寫著:天下第一擂。看台上坐著趙興江、邵景亮、鮑銅剛、趙龍宇,趙龍貴等人,一個個耀武揚威,傲氣十足。


    鮑銅剛上了擂台,往四下看了看,一眼看到東北角茶棚,立刻跳到看台上,稟明趙興江,又到邵景亮近前,用手一指東北角,說:“師父,他們都來了,茶棚坐滿了。”


    邵景亮哼了一聲,說:“如此這般。”


    “是。”


    鮑銅剛躥上擂台。作了一個羅圈兒揖:“眾位,前些天我們的人被打,擂台被拆,如今重整擂台,擺設‘天下第一擂’。我師父金槍老教授邵景亮來了,特地要會一會五台山的和尚.今天眾位看個熱鬧。我們如果找不回那天丟的醜。就永不再立擂了,也不去武科場奪狀元,就算認輸啦!”


    說完這些話。又提高了嗓門兒,衝東北角高喊:“有上擂的嗎?既在江邊站,必有望景心。別忍著了,還不上擂等到何時?難道等我點名往上請嗎?”


    他這句話說完,擂台下的人們全往東北角茶棚觀看。五個呆子受不了啦,來到長老麵前:“長老聽見了嗎?鮑銅剛又在擂台上叫號呢!”


    沒等長老說話,李明遠走出茶棚,分開人群,向擂台奔去。五個呆子一看:喲。長老不上,怎麽大哥去啦!眨眼間,李明遠已經站在台上了。


    張信說:“長老。我兄弟上擂了。他能行嗎?”


    諸葛英不耐煩地說:“你們別亂嚷嚷啦!”


    幾個呆子退下,溜出茶棚,來到擂台下,準備給李明遠助威。鮑銅剛一見李明遠,眼珠子就變紅了,恨不得一舉將他打死.他抖了抖精神。有心伸手遞招,可覺著自己不是李明遠的對手,怕當著這麽多看擂人丟醜,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讓我師父收拾他吧!於是,跳到看台上。對邵景亮說:“師父。李明遠上擂了,徒兒沒敢動手。”


    “你閃開。為師上擂!”


    邵景亮說罷。躥上擂台。李明遠定睛一看,來的這一道士不凡,身高能有八尺,年紀五十上下,膀奓腰圓。頭藏九粱避巾,身穿深灰道袍,腰係杏黃絲絛,雙垂燈龍穗兒,高靴白襪子搭於護膝之上,足下穿厚麻雙梁青緞雲鞋;往臉上看,麵似銀盆,兩道濃眉,一雙大眼。鼻點口方,五縷墨髯,滿麵怒色。李明遠看罷,大喊一聲:“來者可是邵景亮嗎?”


    “正是金槍老教授。”


    邵景亮說著話,打量了一下郭予儀:渾身穿白掛素,二十多歲。細腰奓膀。雙肩抱攏,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好一個英俊的好漢!叫道:“你通名上來。”


    “我姓李名子明遠。”


    “哦。原來你就是李明遠。你和我徒兒鮑銅剛為仇作對。請來你的師叔,把我徒兒張傑、張霸收拾得好苦哇!貧道下山來在京城,二次立擂,要為徒兒報仇雪恨。雖然你李明遠開弓降獸名揚天下,可是還值不得貧道伸手,貧道要是打了你,也有失身分。你的師叔來了,你何必上擂?下去把你師叔請上擂台,我要和他二人決一勝負。今天是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你下去吧!”


    李明遠一聽這話,樂了:“邵景亮,你有何等本領,敢出此狂言!你想與我師叔較量,除非打敗我李明遠,如果打不了我,哼,你慢說戰師叔,連個麵兒都叫你見不著!”


    邵景亮怒氣滿胸,叫道:“李明遠,本來貧道不想傷你,可你反要飛蛾投火,自找其禍!遞招兒吧,貧道讓你先動手!”


    “那我倒要討教一二。”李明遠遞招,邵景亮一閃,上步進招。李明遠知道這老道十分厲害,便十分謹慎。台下眾人都為李明遠擔心。鐵頭峰倆隻眼睛瞪得溜圓,目不轉眼地盯著台上。李明遠和老道打了不一會兒,鬢角鼻掛就出汗了。張信、王奇、洪亮、尤海、張春五個呆子,一番大哥不行了,十分著急。


    小呆子說:“大哥不行了,擂台離茶棚遠,他們看不清。大呆子、二呆子和我上擂保護大哥。三呆子、四呆子快去茶棚叫長老上擂!”他說完,又和張信、王奇耳語一番。洪亮和尤海奔向茶棚。張信上了擂台,大叫一聲:“哥哥閃開,殺雞何用宰牛刀,有事小弟服其勞!把牛鼻子老道交給我!”


    他讓過李明遠,攔住邵景亮。邵景亮一看張信。頭戴寶籃緞英雄壯帽,身穿寶藍緞的一身短打,腰係英雄大帶,足穿藍緞快靴,再往臉上看,麵似藍靛,兩道朱砂眉,一對銅鈴眼。秤砣鼻子,血盆大口。膀闊三停,腰大十圍。膽小的見了他,真不敢上前!邵景亮問道:“你是何人?”


    “要向我名。嚇破你牛鼻子的苦膽。讓你撒綠尿!”


    “你不要滿口胡說,通名上來!”


    “我姓張叫張信,頭一個外號叫草上飛,第二個外號大呆子,第三個外號大祖宗。’邵景亮一笑:“貧道乃是金槍老教授,豈能和你這呆子動手?下去!”


    “下去?那可不行!叫我下去。你得拿出兩手來!”張信說著衝向邵景亮,迎麵一個通天炮。邵景亮一閃,沒打上。沒等邵景亮還招,張信說:“回來再見!”轉身就跑。


    邵景亮剛要追。王奇又爬上來了,擋住邵景亮。老道一看。來者紫黑臉膛,小眼睛,大耳朵,塌鼻梁,穿青拄皂。肩寬背厚,氣勢洶洶。叫道:“什麽人?”


    “我名叫王奇,頭一個外號賽瘟神。第二個外號二呆子。第三個外號二租宗。”邵景亮一聽這個氣呀!說道:“大呆子一遞招,沒打上貧道,轉身就跑,你這二呆子難道還有多大本領?”


    王奇一笑:“別看大呆子不行,我二呆子要來幾招拿手的,叫你看看!”說罷往上一躥。來了個惡虎撲食。老道一閃,王奇撲空了,大叫:“老道,二呆子一招不勝,不打二招。回頭再見!”


    老道說:“你們這是來打擂嗎?分明是取笑我金槍老教授,幹脆把你留在台上治治吧!”


    邵景亮剛要追王奇。猛聽身後喊了一聲:“老道,別追,我來了!”邵景亮一回頭,那邊雲梯處又爬上一個來,這個更難看啦!原來是小呆子張春.老道怒喝一聲:“什麽人?”


    “肉的,高人。”


    “呸!你不是肉的還是泥的嗎?就你矮啦吧唧的,還稱高人?報名上來!”


    “你問起我名,你先把手伸出來。”


    “幹什麽?”


    “這是為你好!伸出手來捂住你的天靈蓋;如果不捂,我要一通名,把你嚇得天靈蓋一爆,三魂就飛了。我上哪兒給你抓去!”


    “哼,閑話少扯,報上名來!”


    “我家住山東東阿縣斑鳩鎮,老祖爺爺張飛,當年的五虎上將,喝斷長阪坡,名揚天下。我名張春,外號張醜鬼,五呆子,也叫小呆子。再往下問,五祖宗!”


    邵景亮聽罷怒火千丈,暗罵:鐵頭峰,你可太氣人啦!到現在也不上來,派幾個呆子上擂台來搗亂!大叫:“張春,貧道看看你有何等奇才!”說罷,就要動手拿小呆子撒氣。


    小呆子心眼兒多,暗想:我上擂就為取笑取笑老道,可不能伸手,我一伸手,要叫人家抓住,不擗死我,也得被扔到台下摔死!想到這兒,大叫:“老道,你先別動手!你別看我有致命的絕招兒,可我有一個怪脾氣,那就是不跟牛鼻子老道交手。你上擂台不是為給你徒弟報仇嗎?打你徒兒的不是我,是和尚鐵頭峰。你等著,我去叫他來!”說罷,他順雲梯下了擂台。


    這三個呆子轉流上擂台,笑耍了邵景亮,邵景亮氣得呼呼直喘粗氣。小呆子下了擂台,對李明遠和那四個呆子說:“你們誰也別上擂了,我去請長老!”


    小呆子來到茶柵,說道:“長老,我問一句,你們可別生氣,你們今天是來打擂呀,還是來看擂呀?我們弟兄可都已經輪流上擂台墊完場啦!”


    諸葛英喝道:“小呆子不許再多講,一旁站下!”


    正在這時,擂台上的邵景亮指著東北角茶棚,高聲喊叫:“還有敢上擂的沒有?”


    不知什麽時侯,鮑銅剛也上擂台上來了。他指著茶棚叫喊:“喂。茶棚裏的禿和尚,茶水也飲得差不多了吧!是馬是驢還是騾子。得牽出來遛遛呀!”


    “休要撒野,酒家來也!”


    鐵頭峰一聲暴叫,聲若洪鍾,把周圍人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


    鐵頭峰走出茶棚。小呆子跑到頭前給開路:“眾位,閃開、閃開!”眾人閃出一條小道,小呆子和鐵頭峰來到擂台下。擂台下,李明遠還要二次上擂呢,四個呆子拽住他不讓上。


    小呆子走來。見李明遠正和四個呆子撕巴呢。叫道:“別亂了,長老要上擂啦!”


    李明遠迎上來說道:“師叔,多加謹慎。”


    “料也無妨。”鐵頭峰縱身躥上擂台。這時,台下著熱鬧的人可就嚷嚷開了:“這回和尚和老道都得玩兒命!”


    “二虎相鬥,必有一傷呀!”“最好還是和尚把老道贏了。”


    “那敢情好了,可是就怕贏不了呀!”


    “我看和尚能勝。”


    李明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幾個呆子也都為長老擔心。小呆子說:“弟兄們,準備好哇,隻要長老一把老道打倒。咱們五個就二次拆擂台!”


    這五個呆子還等拆擂台呢!台上,邵最亮一看見鐵頭峰,刷!象閃電一般,—下子就想起二十多年前比武的事兒來了。”二十多年前,邵景亮是個鏢客,武藝還很不錯,他覺著自己挺了不得?就登門與幾個稍有點名聲的鏢客較量,結果還都勝了。這一來,他更不知天高地厚了,好象天下沒有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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