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手裏的玉佩,本有兩枚。


    一枚已經在安貴妃的手中很久了,而另一枚本該在建廣帝的手中。


    她會眼熟,也是因為經常見安貴妃佩戴在身上。


    安貴妃沒有跟她說起這枚玉佩到底有何用,隻是笑著提了一句,“這個東西戴在身上,比讓我手握鳳印,更為安心。”


    可是,在安貴妃眼裏寶貝的玉佩,現在卻成了孩子手裏的玩物。


    夏阮有些哭笑不得。


    “侯爺。”夏阮又動手去奪孩子手裏的玉佩,“我已經備好熱水,你先去換身衣裳。”


    孩子見母親來奪手裏的玉佩,更是緊緊的撰住蕭九的衣袂,不願意鬆手。


    蕭九的嘴角上揚,護著孩子笑著說,“晚些。”


    丈夫太寵這個孩子了。


    這讓夏阮不得不停下手裏的動作,就這樣看著這一大一小。


    蕭九似乎也注意到妻子無奈的神色,便又將孩子放在軟榻上,然後摸了摸鼻子,才從孩子的手裏將玉佩拿了回來。可誰知孩子卻掙紮了起來,不讓他碰玉佩,奈何孩子的力氣太小,玉佩最終還是到了他的手中。


    孩子嘟起小嘴,一臉不高興,似乎下一刻,便能哭出來。


    “不是爹爹不給你玩,是你娘親不允。”蕭九尷尬的看著孩子,俊朗的麵目上有一絲內疚,“爹爹也要聽你娘親的。”


    尚不足十個月大的孩子。自然是聽不懂蕭九的話。


    但是,孩子不知想到了什麽,扭頭便如一隻小獸一般。一口咬住蕭九拿住玉佩食指。這下,夏阮的臉色大變,趕緊坐在軟榻上,想要將孩子抱走。


    “晟兒。”夏阮喚了一聲,“快鬆口。”


    “嗚……嗚……”孩子咬住了蕭九的手指,不願鬆開,口中發出模糊的嗚嗚聲。


    蕭九先是一驚。最後露出手足無措的模樣。


    夏阮伸出手抱住孩子,“晟兒。這玉佩不能玩,娘給你玩賬本可好?”


    孩子太小,根本聽不懂夏阮話裏的意思,依舊含著蕭九的手指不願意鬆口。


    蕭九剛鎮定下來。卻又見夏阮想讓孩子挪開一些。但是孩子太固執,依舊死咬著他的手指不願鬆開,而且孩子似乎也發現了這個手指,不是太美味的東西。所以神色漸漸有些不開心,似乎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咬錯了東西。


    這一大一小,就這麽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退讓半分。


    “好吧。”蕭九最後認輸,又將玉佩放在孩子的手中,“別讓你娘瞧見了。”


    一向不喜認輸的長安侯。第一次認輸居然是輸給了自己尚不足十月的孩子。


    孩子見玉佩又回到自己手中,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蕭九這句話,表麵上是說給孩子聽的。實際上卻是說給夏阮聽的。


    在妻子的眼中,這枚玉佩太過於貴重,怕孩子摔了這玉佩。但是蕭九卻認為,再珍貴的東西,也不及孩子和妻子的笑容。


    隻有他們安好,他擁有的一切。才有意義。


    尤其是現在的蕭晟,拿到玉佩後心滿意足的挪著柔軟的身子。鑽到了夏阮的懷裏,像是在撒嬌一樣。


    夏阮故意蹙眉看著他,假意道,“侯爺,晟兒還小,你便這般寵他。來日,他怕是會無法無天了。”


    蕭九隻是笑,如墨般的眼眸裏,全是包容。


    “晟兒像你,聰明。”蕭九坐在夏阮身邊,伸出手牽著她的手,“他會很乖巧的。”


    夏阮挑眉,然後‘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他才這般大,便知道拿這些貴重的東西。”夏阮搖頭,看到孩子玩著玉佩興高采烈的樣子,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玩耍賬本的心態了,“也不知像誰?”


    蕭九在朝堂上緊繃的情緒,在此刻終於全部卸了下來。


    這幾日,他沒有半刻能休息的時間。


    似乎,他若是休息了,身後的人便會追趕上他。


    可是此時,看到妻子和孩子,他心裏瞬間便柔軟了下來。


    夏阮這話,讓他想起了李長風和溫仲懷的話。


    他們都說,蕭晟的眼睛,和他十分相似。


    於是,蕭九看著孩子的眼神裏,帶了幾分期待。


    見蕭九的心情好起來,夏阮才開始將事情談到了正題,“平陽侯已經跟我母親提親了,說是在迎娶南若三日後,便迎雯丫頭入府。我瞧著這件事,頗為有些怪異。”


    “為何怪異?”蕭九握著夏阮的手緊了緊,“夏雯這門親事,你我都無可奈何。這個丫頭,心術不正,不能留在母親身邊,久了也是禍患。阿阮,這件事情不能拖延。”


    蕭九沒有將夏雯昔日那些醜陋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明白妻子肯定知道這些。


    他的妻子,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夏阮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輕聲道,“侯爺,我擔心的不是這些。平陽侯若是聰明之人,便不該在此時迎雯丫頭入府。”


    南若入府三日後迎夏雯,絕對不是什麽好時間。


    六皇子不是蠢笨之人,他會選擇這樣做,已經將自己經營了多年的名譽放在一邊了。對於六皇子和唐景軒的舉動,她自然是想不明白。


    而且,六皇子手中的兵權,尚不穩固。


    若他此時丟了自己麵具,難道不怕建廣帝將他一軍?


    蕭九笑了笑,“我做的。”


    短短三個字,卻讓夏阮不得不抬起頭來看著丈夫。


    他……


    “我給了六皇子一些壓力,讓他手裏銀錢奇缺。”蕭九依舊從容不迫的解釋。“艾葉出嫁的時候,那些嫁妝已經讓六皇子心動了。夏雯畢竟是夏家的四小姐,六皇子以為。夏雯的嫁妝會比艾葉多。他現在,就是一萬兩銀子,也絕對不會放過。”


    這個時候給六皇子壓力,絕對不是好時機。


    朱砂長久沒有露麵,在背後做的事情,他們也沒有調查出來。


    丈夫這樣會,太逼迫六皇子。會讓六皇子狗急跳牆。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小心。


    丈夫比她更明白這個道理。


    夏阮思索了半響。才試探道,“艾葉成親的時候,你著手讓人添了不少的嫁妝,就是為了這個嗎?”


    “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蕭九見孩子玩玉佩玩的高興。忍不住又去捏了捏孩子的麵頰,“艾葉跟在你身邊多年,又為你出生入死,這些是該獎給她的東西。我要讓他們知道,忠心於你的人,我不會虧待他們。這其二,便是為了安慰西樓先生。艾葉的出生,和白家不是門當戶對。西樓先生不介意,但是外人會說三道四。隻有給艾葉的嫁妝豐厚,才能讓這些人閉嘴。”


    蕭九說的輕鬆,夏阮卻聽的心裏軟成了一片。


    艾葉出嫁的時候。她給艾葉準備了豐厚的嫁妝。當時蕭九瞧了之後,便又著手添了不少的東西進去。


    她雖然好奇丈夫的作為,但是卻也沒阻止。


    畢竟,她欠艾葉的。


    這裏麵的原因,她到現在才明白。


    艾葉差點為她而死,所以丈夫才會獎賞艾葉這些東西。丈夫這樣做。隻是為了告訴她身邊的下人,隻有忠心於她。才會有光明的前程。


    艾葉,便是很好的例子。


    蕭九見夏阮不說話,又道,“六皇子見了艾葉的嫁妝,便會對這些金銀動心。”


    “所以,平陽侯才會急著想娶夏雯進門?”夏阮輕歎一聲,“侯爺,這些事情四皇子可知?”


    如今蕭九是站在四皇子身後的人,他這樣做,若是讓四皇子不高興,怕是不好。


    蕭九笑著點頭,“他自然是知曉的。”


    其實,他做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兩個原因。


    但是蕭九不打算告訴夏阮。


    因為,這些事情,不需要說的太明。


    其一,是因為夏雯這個人不能久留。這樣的白眼狼會害了妻子和李氏,他現在讓夏雯這個時候嫁入唐家,那麽南若和南劍春絕對不會善擺甘休。到時候,夏雯是唐家的人,是死是活便是南若說了算。這樣,就算夏雯被折磨至死,也和妻子無關,更不會髒了妻子的手。


    這其二,是他的私心。


    從前,他便知道唐景軒垂涎妻子已久。


    所以在對唐家的打壓上,便狠辣。


    連四皇子都驚訝他的舉動,不明他為何這樣恨毒了唐家的人。


    蕭九想,南若和夏雯嫁入唐家後,平陽侯府便不會安寧,到時候唐景軒會忙的焦頭爛額,便沒有時間再來打擾妻子了。


    而且,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擊敗唐家。


    “娘……嗚……”孩子嗚咽了一聲,才將手裏的玉佩遞給了夏阮,然後打了一個哈欠,緊緊的攥住夏阮的衣袖。


    蕭九斂了心神,瞧著孩子的樣子,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夏阮喚了乳娘進來,將孩子交給乳娘,讓乳娘哄孩子睡下。


    忙完這些之後,她才將玉佩遞給蕭九,“侯爺,這玉佩你可要收好。”


    蕭九見妻子的發絲有些淩亂,便順手給她理了理,“阿阮……”


    “嗯?”夏阮將玉佩交給蕭九後,有些不解,“侯爺可是累了?”


    蕭九搖頭,俯身子在夏阮耳邊,輕聲地呢喃,“阿阮,你可是有身孕了?”


    夏阮聽到這句話,臉便蹭的一下紅了。(未完待續)


    ps:要完結了qaq...大結局應該就在這幾天....


    更新有點慢,大家見諒。


    這個月的粉紅和打賞,我會開單章一起感謝。


    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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