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張少英讓諸人自行玩樂,並囑咐左右二使不可離開,晚上等諸宗回來了將有要事商議,他自己則帶著楊管家,斥候令,去中城見逍遙。逍遙親自出來接了,張少英一見麵即道:“我想瞧瞧你的地圖。”逍遙暗歎張少英倒是不客氣,這可是逍遙城勢力分布圖,是極為機密的,卻也不得不讚歎這小子長進不少,當下逍遙與靈女領著張少英進了逍遙堂後的地下密室。


    密室相當龐大,足足十數丈,且不止一間,裝飾奢華,讓人眼前一亮。地上則是一張以石板雕刻而成的地圖,皆是方寸的石塊,一旦有新的訊息加入,即可隨意更換。石塊上還放著冊子,可隨時查閱。張少英暗歎這樣的傑作,這幅地圖描繪了大理,吐蕃,黨項,回鶻,遼國,高麗,宋庭等國,是極其龐大和完備的。繪製這樣的一張地圖需要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人力物力,也不難瞧出逍遙城的野心。張少英脫了鞋,穿上了鞋套,漫步於地圖上,他所要尋找的便是南門的勢力範圍。以前他目中所見皆在兩浙,這一番舉目,江南,淮南,福建數路皆在其中,由此便可知曉南門二十四司的龐大。在這地圖上還有縱橫派,武道七宗,道家,五大門派,甚至是小門派都有。站在地圖上,張少英亦是意猶未盡,卻知曉諸宗該回來了,他日再瞧個通透亦不遲。這一番閱目令張少英茅塞頓開,信心十足。當下邀請逍遙,靈女參與縱橫門要議。


    巳時,諸宗都拋開隨屬,提前回來了。張少英邀集諸宗匯聚一堂,並上了些果點酒水。連日來的大戰。無論是誰都很疲憊,下麵的隨屬,下屬更不用說了。這是張少英以他的名義發的命令,諸宗都想瞧瞧張少英究竟有何作為。倒是見到了縱橫門傳聞已久的左右護衛使時,諸眾都有一絲驚奇。卻見張少英在哪裏吃起了果點酒水,那裏有要事商議的樣子。但這一次一戰。各宗以及縱橫門之間著實問題不少,這是必須盡快解決的。但張少英自顧吃自己的,引得諸宗肚皮都叫了起來,於是一眾人都吃了起來。


    當張少英飯畢,諸宗都已經在等他了。張少英擦了擦嘴,說道:“以諸位所聞,我已將所有斥候統一調度,誰有異言?”諸宗早已明白其中關鍵,皆示意支持。張少英點點頭說道:“以前有人替我擋著。我自是樂得其所,今日初見,但有見教了。”慕秋白說道:“作為門主這是你的責任,希望你不會令我等失望。”張少英說道:“曾經在狐山時我便知曉一件事,單打獨鬥靠的是實力和毅力,但群毆靠的卻是上下一心,即便是天下第一也難當大軍之利。但以近日所見,恐怕我等差之遠矣。”靈女說道:“該如何調整。你可有謀略?”張少英微笑說道:“當前之重還是該整頓門內,聚集實力。安定軍心。”諸眾皆點頭讚許,這些都是必要的。重耀卻道:“難道你還有下著?”張少英反問道:“如今我們與南門相比,利弊在何處?”重耀一思索,說道:“南門的根本雖已基本不可用,但有宋庭巨大的財力支持,建製還是齊全的。他們的消耗很快便能補上。而我等都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消耗,人手雖不缺,卻也得調集。從大局上來說,諸宗的聯手雖勝南門,整體的消耗卻遠不及南門來的快。”張少英點頭說道:“其實我們與南門便像兩個人打架。拚的不僅是實力,還有智慧,如今咱們探南門的深淺已差不多了,趁此短時內我意欲再發動攻擊。”一旁的宇文流夙搖頭說道:“如今唐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的供言已不能再用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張少英笑而搖頭,說道:“我不必去用他,我想做的便是諸位以前經常做的。而我想說的卻是,這是生與死的較量,我們竟要承受代價,也要創製傷害。”一眾對於張少英的如此感悟都讚許不已,如今他們已不再用以前的目光來看待他了,這個年輕人的確是領導之才。一旁的陳道說道:“如今各宗合並也該登名造冊,不可再混沌不清了,否則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了。”藥宗陳琦說道:“你有何見教?”陳道說道:“以在下拙見,諸宗該以縱橫派為榜樣。”諸人皆是一凜,如今縱橫門的根基一半是靠縱橫派墊起來的,諸宗勢力雖雄厚,所見也不過十之一二。但如今諸宗在南方的基業都已殘破不堪,恢複尚需時日。但根本卻不可拋棄,再大量派遣人力物力當是必要,靈女,逍遙城,慕秋白,陳琦,沈奕,隱宗一眾都點頭致意。一直未說話的的左子心說道:“諸宗匯聚,實力雄厚,可一舉壓倒南門,甚至是黑暗。然而調集更多的人力需要時日,如今無論是縱橫門還是南門都受創極重,我等欲蓄力再打,南門同樣會有防備,甚至較縱橫門而先發製人。如今匯聚城內看似安全,一旦諸宗大量匯聚,宋庭大力清剿,後果不敢設想。”張少英點頭說道:“所以,我願學禪宗來個一花七葉,諸位可有見教?”陳琦說道:“七葉具體分散在何處?”張少英說道:“範圍不便過大,我們人力物力都不及宋庭,僅以,淮南,江南,福建,兩浙四路便可。”


    張少英這一言當真語驚四座,這一著恰到好處,令人感歎。諸宗即便傾巢而來,麵對宋庭仍舊是以卵擊石。但若占據南方各路,將範圍擴大,幾乎挖掉了宋庭的半壁江山,這會使宋庭更加顧忌。右子行卻道:“此計雖可用,卻太過華麗,以在下所見,我等與宋庭相差甚遠,不可硬拚,我們需要的是一擊而中,而不是長久的消耗對峙。範圍可擴大,對南門黑暗的牽製作用極大,卻不可越過宋庭的底線,否則便是徒勞了。”左子心點頭說道:“整頓內務,開花散葉,這是必要的,卻不知這一切究竟以何為目的?”張少英品了口茶,說道:“此為機密,諸位先走這兩步吧,我會親自查驗。”當下張少英讓楊管家遞上了縱橫門左右二使的大印和驗字及文書憑證。


    左右二使接了大印,躬身謝禮,張少英即起身說道:“我所說的已經說了,該如何做是你倆的事。各宗會盡力配合,你等能否做好這件事,便是你們的本事了。”說罷,起身去了後院,領著張辰逸,一眾去瞧姬靈霜。


    姬靈霜服下純血菩提果,這時吸納已畢,氣色紅潤,雖不可大動幹戈,下床走路卻是可以的。一見到姬靈霜那嬌美的容顏,想起姬靈霜那張麵無血色,皺紋深陷的老臉,張少英忽而想到,倘若姬靈霜真的變成了那般模樣,自己是否還會以妻待之,不及去思慮張少英心中便連喊會的,一定會的。姬靈霜笑道:“可瞧見我那可怕的麵貌了吧?”張少英笑而搖頭,說道:“身心俱在,郎君絕不敢負心。”姬靈霜滿意點點頭,說道:“你這一整天都幹嘛去了?也不來照顧我?”張少英無奈搖頭,將自己所做之事都說了。瞧見姬靈霜的震驚,張少英說道:“凡事之領略,夫今日中有領教,以後自不敢有失。”姬靈霜甚是高興,歎道:“聽你這番話,我這傷可沒白受,反倒是快活。”


    張少英忽而極是惆悵,說道:“我一直覺得咱們與宋庭硬碰硬,整體實力是大大不如的,這樣的對決無論是我們,還是諸宗,或者隻是我自己,是沒有勝算的。”姬靈霜點點頭說道:“整體實力強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強,你總認為人多勢眾必勝,但你要清楚,在生死麵前,那才是信念的考驗,宋庭能用,可用,善用和決策,這都是必勝的關鍵,你所考慮的可不能隻有這一點。”張少英有所頓悟,說道:“我隻是感覺你不在身邊,做甚麽都不踏實。”姬靈霜說道:“今天不是挺好的嘛,多經曆一些就習慣了。”張少英噗嗤笑了出來,歎道:“讓我這麽一個小夥子領導縱橫門想想的確是滑稽可笑。”柳燕上前坐在了張少英腿上,說道:“你不必喪氣,我知道這是你不喜歡的,可我們我法逃避。”張少英不禁眼眶濕潤,這樣的時刻也隻有柳燕的細膩才會讓他感到快活。這一刻姬靈霜也明白了,一個不喜歡殺戮的人,卻一直在殺人,這是痛苦的,她甚至動了讓丈夫退下來的念頭,她自己親自上。然而即便她換人,張少英始終離不開這裏,無論是諸宗還是逍遙城,這都是他欠下的人情債,更何況這是縱橫派挑起來的朝武大戰,如今箭在弦上以無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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