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府除了胡安夫妻,還有一個廚娘徐嫂,一個粗使的小丫頭梅兒。富察氏身邊還有一個貼身的大丫環叫彩霞,一個姓方的嬤嬤。安華身邊也有一個小廝平安。和泰和雨湘,平時就是由方嬤嬤和奶娘王氏帶著的。


    這幾年安華還是比較安份的,既沒有納妾,也沒有收個通房。這也得益於富察氏禦夫有術,另外對於安華同誌,富察氏平時也是嚴格要求,嚴厲對待。對於一切出軌的可能都要扼殺在萌芽當中。


    就比如胡安的女兒胡芳吧,長得很是清秀,甜美,原來也在府裏做些灑掃的活計,剛滿十四歲時,富察氏就張羅著非要幫忙給說份親。你說你給人說親,怎麽也得找個好點的吧。可她不,幫忙介紹的幾門親事,不是給這個做妾,就是給那個做通房,要不就是配個小廝,好不容易找了個小管事,也還是家生的奴才。而且她還擺出一副施舍的嘴臉。覺得自己放下身段,幫著說親,是胡安一家莫大的榮幸。還對胡安夫妻抱怨道“要不是看著她這個夫人的麵子,那些大戶人家的老爺怎麽會收胡芳這樣的小丫頭呢?”可是人胡安一家根本就不稀罕的好不。


    雖說安華官小,府也小。胡安兩口子也都是忠厚之人,可是倆人都精明著呢,也很清醒。又經過蓮香的事在那比照著,再加上平日府裏迎來送往的,也看慣了這些宅院裏一些蠅營狗苟的勾當,當然不願意閨女給人做小啦。他二人心氣也是頗高的。更不願意讓女兒配了小廝、管事,當一輩子奴才。


    可當家主母的話也不是那麽好拒絕的。這可把兩口子給愁死啦,最後逼的沒法,就把胡芳許給了在護國寺前邊擺小吃攤子的田大牛。匆匆的給兩人定了親,胡芳將將的滿了十五,就嫁了過去。好在田大牛孤身一人,無爹娘要奉養,人也很厚道,做事仗義。有間房,手裏也還有點積蓄。就是比胡芳大了整整十歲。不過對胡芳和胡安兩口子很好,也還算貼心。


    淑雲就這樣,一邊默默的觀察著府裏的每一個人,一邊搜集外邊的一些信息。慢慢的等待著~~~


    淑雲家在甘雨胡同,兩進的院子。挨著王府大街。“王府大街”明朝時叫“十王街”元時叫“丁字街”。


    “王府大街”,“八麵槽”並緊鄰著有口甜井的“王府井”合成了後世的“王府井大街”。胡同北麵有一座嶄新的天主教堂,叫東堂,又叫聖若瑟堂。順治十二年(公元1655年)時,順治皇帝賜給湯若望、南懷仁兩位神父宅地,兩人在此建了這座教堂。羅馬式的建築風格,粗壯的壁柱,一高兩低的穹隆形圓頂,融入了許多中國傳統建築的元素。


    平時除了胡安家的以外,就沒有什麽人注意淑雲了。所以淑雲總是往東堂跑,胡安家的桂花嫂平時也有好多活要做,不能總看顧淑雲,知道淑雲去了那裏,也比較放心。所以淑雲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東堂度過的。


    東堂白天時沒有什麽人,湯若望和南懷仁要到欽天監或是南堂去工作。南堂是中國最早的天主教堂,位於北京宣武門內,它是由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在1605年(明萬曆年間)始建的,現在的南堂還是清順治七年(1650年)時,朝廷為表彰湯若望編撰《時憲曆》的功績。從而賜其黃金千兩在舊址側建造大堂。那裏的規模比東堂大很多,據說還有天文台,藏書樓,儀器室和傳教人員的住宅等設施。所以在京的傳教士平時都是在南堂的。


    因此,平日裏就隻剩下一個德籍耶穌會的年輕傳教士湯姆打理東堂。湯姆長得高高大大的,藍眼睛,棕色的頭發,很斯文有禮。一看就是個很典型的日耳曼人。


    清時的中國北京信洋教的真的很少,少得可憐。淑雲兩歲開始就經常來東堂,三年間來到東堂的信徒不會超過10人。像平安夜等一些時候,百姓來這裏更多的是為了領取到一些彌撒餅。平時這裏是沒什麽人的,所以湯姆一般都很空閑


    淑雲幾乎每天都來這裏,雖然不能說話,湯姆依然還是很高興,終於有人每天能陪著他了。湯姆很有愛心,淑雲每次來他都會拿一些麵包,糖果之類的給已經很是白胖的淑雲。還總是用一種憐惜的眼光看著淑雲吃下去。然後湯姆會開心的抱起淑雲,輕輕的親吻一下淑雲的臉頰。


    淑雲剛認識湯姆時,他的中文說的很蹩腳,中間還總是會夾雜著幾句德文和拉丁文,連帶著用手勢比劃。每當這個時候淑雲就會裝作不懂,歪著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認真的看著湯姆。這讓湯姆有點上火。


    接觸幾次之後,湯姆發現淑雲真的很乖巧聽話。於是淑雲就被允許可以在教堂內自由活動了。淑雲瞅準了機會,跑到湯姆的房間,在湯姆又一次賣弄他那蹩腳的中文時。淑雲也再一次眨巴著探尋的眼睛,意思是“我真不懂你說啥”。湯姆就再一次連比代劃的解釋著,淑雲還是眨眨眼,搖搖頭,表示不懂。不管湯姆怎麽解釋,淑雲就是天真的看著他搖頭。這讓湯姆急得腦門都見了汗。


    就在這時,淑雲突然走到漆成了暗紅色的黃花梨書桌邊上,指了指桌上放著的一本德文版的聖經,又做了個書寫的動作。湯姆看了眼睛立馬一亮,“你是讓我教你德文嗎?然後就可以寫給我看,對嗎?”隨後又失望的搖搖頭“你才多大啊?能學會嗎?"


    這時淑雲伸出三根手指,又點了下頭。很是違心的多報了一歲。


    “哦,上帝啊,你才三歲,真的可以學會嗎?好吧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希望你能學會,那就先從簡單的開始吧。”湯姆看著不停點頭,還拉著他的手一直搖晃的淑雲,依然蹩腳的說道。


    “那就先從字母開始吧."湯姆隨手從桌上拿起一隻鵝毛筆,在攤開的紙上寫了起來。


    德文真的很難,起碼比英文難,它有很多的卷舌音和小舌音,同一種動詞在不同的人稱後麵會有不同的變化,名詞的前墜也有很多變化。所以淑雲學得異常認真。在沒人的時候總是會跑到空間的家裏用功。但是在湯姆麵前,淑雲不敢表現的太突出。好在淑雲裝啞巴,不用說話,湯姆很多時候都是趕著往前教,雖然不會問淑雲太多的問題,但是他教得異常認真,對淑雲要求也很嚴格。日耳曼人嚴謹的作風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盡管這樣,湯姆還是經常會嘮叨到“哦,我的上帝啊,你可真聰明。”


    慢慢的,湯姆又教給淑雲一些簡單的數學和幾何。湯姆雖然年輕,但是他很博學,雖然比不上湯若望和南懷仁,但是他對於數學、幾何、化學、醫學、天文、地理、音樂、鍾表製造技術、氣象學、水力學都很有研究。它所欠缺的隻是社會經驗,但是他的這種淳樸,卻顯得更加的難能可貴。


    淑雲前世的時候就非常喜歡喝茶,由愛“武夷山大紅袍”。前世從九零年開始,中央一號首長都會給家裏的老爺子送來一兩由九龍窠母茶樹產的“大紅袍”。老爺子喝的時候,淑雲遇到了總是會蹭上兩杯。一股濃鬱的桂花香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回味悠長。從此便愛上了。不過每次都會遭到老爺子的數個白眼。也難怪,這茶有錢也沒地方買,都特供到中央啦。九八年才開始每年拍賣20克,從近十六萬一路飆升,到零五已經要差不多二十一萬了。


    淑雲在得到空間以後,就通過關係,從農科院茶葉研究所獲取了武夷山九龍窠母茶樹上的兩棵枝條,並把它們移植到了空間中。同時淑雲還得到了西湖龍井,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廬山雲霧茶,六安瓜片,君山銀針,信陽毛尖,安溪鐵觀音,祁門紅茶,福鼎大白茶、台灣高山茶,凍頂烏龍茶。每種兩棵種苗,共26棵。俱是最正宗的名品,也一並移植到了空間當中。淑雲把它們種在了房子旁靠近淡水池塘的一邊。


    對於前世的淑雲來說,全部收集齊這些名茶的種苗並不困難,困難的是炒製的方法,不同品種的茶需要不同的炒製方法,連采摘方式都是有講究的。即使收集齊了,炒製也很麻煩。淑雲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通過慢慢的學習和摸索,才完全學會獨自製作這十三種茶。


    現有的十三種茶裏已經包含了綠、黃、紅、白、烏龍五個品種,另外淑雲還收藏了一些上好的陳年普洱,均接近四十年了。這樣黑茶也有了。中國的六大類茶,十大名茶,淑雲全部都集齊了。


    其實這些茶除了兩棵“武夷山大紅袍”略勝一籌外,其他十二種都是差不多的,隻是因為不同的製作方法而呈現不同的風味和文化,淑雲之所以要全部收集,一是因為名種難得,既然條件允許,幹嘛不要呢。再就是淑雲是真的很喜歡茶,茶樹、茶葉、茶花、茶文化···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味道,細細的品味,裏邊仿佛包含了不同的人生哲學。


    還有就是,淑雲本身就很喜歡收集各種東西。這種收集和購買癖可能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占有欲,也可能和淑雲前世年輕時的經曆有關吧,長時間離亂艱苦的歲月使得她異常的沒有安全感。據說一般缺乏安全感的人都會多少有點這種癖好的。


    茶樹在空間當中茁壯成長,品質並沒有因環境和地域的改變而下降,反而有所提高。尤其是“大紅袍”,長得特別好,現在已經快接近三米高了,甚至比母樹還要好,味道也是更勝一籌。


    現在淑雲終於嚐到甜頭啦,沒事就躲在空間,喝著大紅袍,學著德語。再吃點空間產的水果,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敢吃太多,現在已經很是白胖,萬一引來府裏人的關注就糟了。非常時期,還是要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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