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二年的春天來的比較早。三月的香雪海,滿山遍野的桃花競相開放,綠樹發新芽,嫩綠的小草也拱出了地麵。到處都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產房外,康熙雙手背後,來回不停地踱著步子,還不時焦急的朝產房內看上一眼。奴才們院裏院外,有條不紊的忙活著。有康熙坐鎮,陳策,湯姆等關心淑雲的人也不好親自過來,隻能派上個比較機靈的女弟子不時的來打探一番。


    相對於產房外的緊張氣氛,產房內倒是一派輕鬆,和諧。淑雲躺在床上,擺好了架勢。正常的表現應該是疼的一臉蒼白,渾身冒汗,唔嗷喊叫著。可是現在全然不是這麽回事。隻見淑雲捧著一個碩大的蘋果,喀嚓喀嚓的啃得正香,一臉的悠然自得。


    何嬤嬤站在一旁焦急的說道:“娘娘,您真不疼啊?這,這怎麽就會不疼呢?哎呀,娘娘,您就少吃點吧,當心積了食,這小阿哥還沒生出來呢,別關鍵時刻您再不舒服。”


    “著什麽急啊?不疼還不好啊?行了,你就別跟這兒轉悠了。去,再給我拿個桃子去。”


    何嬤嬤看了看淑雲手中差不多隻剩下個核的蘋果,有點無語。這都叫什麽事啊!


    “快去啊,怎麽還傻站著。”淑雲有點不高興的催促道。


    “娘娘,您還吃得下啊?您剛才各種水果都已經吃了多半盤子了。”


    “我也不想吃啊,這不是沒辦法嗎。誰讓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呢,早飯連一半都沒吃完,我現在正餓著呢,不吃飽了,一會兒哪有力氣生孩子啊。”淑雲也很無奈,也覺得今天自己表現的是有點反常。


    但是淑雲也很慶幸,因為這次懷的寶寶乖的不得了,十月懷胎,淑雲幾乎一點罪都沒遭。除了身材走樣。其他任何一點妊娠反應都沒有。


    真沒見過這樣的,生個孩子都生出花樣來了。何嬤嬤無力的呻吟了一聲,無奈的轉身拿桃子去了。


    桃子就在茶幾上的果盤裏,隻有幾步遠的距離。何嬤嬤的手剛碰到桃子,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收生嬤嬤一聲驚叫。


    ——孩子出來了。


    淑雲剛要咬下最後一口蘋果,正在嘴裏嚼著呢,手中還舉了個蘋果核,人就僵在了那裏。


    說真的,淑雲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隻覺得肚子一抽。像要放屁似的。孩子就出來了。


    對於這樣順利,其實可以說是怪異的表現,淑雲有點發傻。


    “哎呀,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小阿哥呢。”收生嬤嬤說著,就把寶寶倒提了起來,照著小屁股啪啪就是兩下。


    希望老康也覺著是喜吧。淑雲想像著包子們朝老康要妹妹的畫麵,不由打了個冷顫。向老康同誌默哀!


    正在淑雲胡思亂想時。“嘎嘎嘎”寶寶被拍笑了。這下輪到收生嬤嬤和一屋子的奴才們發傻了。


    在收生嬤嬤30多年漫長的職業生涯中,還是第一次見到新生嬰兒有這樣反常的表現,嚇得她差點把寶寶順手扔出去。要不是為了小命著相,她可能已經這麽做了。淑雲此事最應該慶幸的事她跟的是老康,生的孩子是皇子。


    過了好一會兒。那嬤嬤才反應過來。訕笑著道:“奴婢恭喜娘娘,這小阿哥真真是天生不凡。”


    “嗯,嬤嬤辛苦了,看賞。如雪趕緊派個人去跟皇上報喜。”淑雲麻利的吩咐道。


    “謝娘娘恩典。”


    “嗻。”


    “何嬤嬤,我的桃子呢。怎麽還沒拿來。”


    您現在怎麽還有心想著您那桃子啊?何嬤嬤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如雪也不傻,她一直跟在淑雲身邊,知道淑雲和老康都盼著這胎能生個小格格。要是放在平常,這報喜的好事如雪一定會當仁不讓的自己去,根本不會交給別人。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她才不會去觸這個眉頭呢。況且淑雲也提示她,讓她派個人去。這麽點意思她還是能領會的。


    如雪轉了轉眼珠子,故意作出一付在淑雲身邊忙碌走不開的樣子,然後隨口說道:“誰離門口近,快去給皇上報喜。”


    一個40多歲姓濟的嬤嬤手腳最快,三步兩步就出了門。


    當康熙聽到生了個阿哥時,臉上的表情有點呆滯。


    濟嬤嬤一直保持著一臉歡笑的模樣,就等著康熙的賞賜,心裏正美著呢,也慶幸自己搶了個好活兒。


    “你確定是個阿哥而不是格格?”


    濟嬤嬤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的答道:“回皇上的話,奴婢確定。”


    完了。咋跟那幫小混蛋交代啊!要不趁著小混蛋們不在,朕趕緊著人看看誰家這兩天生了格格,把她抱回來養?康熙現在已經開始琢磨出路了。


    濟嬤嬤被晾在一邊,不時用眼睛的餘光悄悄的掃一下康熙,發現康熙臉上陰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在琢磨啥。反正不像是在想好事。把濟嬤嬤嚇得啊!小心肝撲通撲通的!


    院子裏伺候的奴才哪一個不是慣會看眼色的主兒,一瞧這情況,全都溜邊了,大氣都不敢喘。盡管也挺好奇康熙這究竟是怎麽了?可是沒人敢不要命的去打探一二。也就隻有整天跟在康熙身邊的李德全知道為啥。他正默默的幫著自家主子祈禱呢。


    老康這邊正苦惱著。產房裏,淑雲還是那個造型,隻是手中的蘋果換成了桃子。


    按說孩子生完了,應該開始善後了呀。可為啥還折騰呢?原因就是還沒生完唄。


    對於自己的高產,淑雲也很鬱悶,話說自己是人啊,可為啥就這麽能生呢?不過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讓老康舒坦了,所以淑雲壓根就沒告訴老康自己懷的不是一個。還攛掇著徐老爺子幫著隱瞞,也不說懷了幾個,就含糊的說可能有格格。當時這消息把老康高興壞了,所以忽略了話裏的語病。


    這桃子真大,鮮甜多汁,不愧是空間產的。一個大桃子下肚。淑雲終於感到有些抱了。這時剛出生的兒子也被收拾妥當,何嬤嬤把他放到淑雲身邊。


    淑雲急不可待轉頭看了起來。隻見小家夥長得虎頭虎腦的,跟龍蛋,團團和三胞胎都不太像。倒是同樣的招人稀罕。這個應該就是十霸王了!果然帶著那麽點霸氣!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咋地,反正淑雲怎麽看自家寶貝怎麽順眼。


    淑雲伸手摸了摸兒子紅彤彤的小臉。


    肚子猛然間又是一抽,隨即,另一個孩子生出來了。淑雲鬆了口氣,雖然這次出奇的順利,可畢竟是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尤其是在這樣一個落後的時代。淑雲表麵上看著輕鬆。可心裏一直提溜著。現在總算是安全著陸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這次是個小格格呢!”收生嬤嬤看了眼孩子,連忙跟淑雲報喜。語氣裏一股難掩的喜氣。她們知道這次一定能得到不少額外的賞賜。


    “娘娘真是有福之人。這次又是一對龍鳳胎,可是開了咱大清的先河了。”


    “誰說不是呢。”


    “要奴婢說啊,娘娘這是開了曆朝曆代的先河了。”


    大家也都跟著高興,七嘴八舌的說著一些討喜的話。現在這個時候可以隨便一點,即使說錯什麽也不會有人怪罪的。


    收生嬤嬤照例把寶寶倒提起來,拍打了兩下小屁股。


    寶寶一樣沒有大哭出聲,但也沒有像她哥哥似的那麽反常的笑,隻是癟著小嘴哼哼了兩聲,又吐了個泡泡。那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收生嬤嬤大驚小怪的抱給淑雲看。淑雲看了一眼閨女,心裏一下子就被填得滿滿的。隻見那小模樣白白淨淨的,長得很像自己。幾個孩子中,就屬這個是最像淑雲了,那小嘴。肉肉的,一看就極有福氣。看著小女兒,淑雲覺著自己圓滿了!


    小丫頭很快被收拾妥當了放到淑雲身邊。淑雲看著一兒一女,無限的滿足。身體也一點沒覺得不適。就衝著一點,這倆孩子肯定屬於乖寶寶類型的。


    產房也很快被收拾利索了。淑雲清洗幹淨,換上了清爽的衣物。產房裏伺候的人一直忙著高興了,淑雲故意不提醒,所以大家都忽略了給康熙報喜的事。


    產房外的老康依舊悲催的沉浸在淑雲又生了兒子這一重大打擊中。


    最倒黴的就要屬濟嬤嬤了,老康被打擊的忘了叫起,這老太太一直跪著呢。初春的天氣就是再暖和,地下照樣往上反涼氣。濟嬤嬤腿跪得又疼又麻的,還不敢吭聲。


    好在李德全這時良心發現,打斷了老康的思緒道:“皇上,娘娘雖說平安生產,可具體怎麽樣還不知道呢,您要不要再問問這位嬤嬤啊?”


    “哦,對,朕還得再問問,你起來回話吧。”被無視的濟嬤嬤終於被李德全解救了。


    神清氣爽的淑雲這時也良心發現了。對如雪和何嬤嬤道:“去,你們倆給皇上報個喜。”


    這樣的好事,當然得給自己的親信了。如雪就等這句話呢,連忙拉著何嬤嬤屁顛顛的出去了。


    不知道老康那小心髒,能否承受的住這起起落落的刺激。一想到這,淑雲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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