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過去,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可是房門處依舊毫無動靜。康熙徹底失望了,一股無力感瞬間襲卷了全身。康熙疲憊的閉上眼睛,仰靠在禦椅上。過了一會,就那麽隨意的揮了揮受,示意王氏退下。


    看著康熙好似有些不耐煩的動作,王氏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眼眶中蓄滿的委屈的淚水。王氏走了,懷揣著滿滿的希望而來,卻帶著無盡的失望而回。


    偌大的屋內隻剩下康熙一個人,好像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的閉目坐在那裏,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清晨的陽光灑進室內,映照在康熙清瘦的身軀上,顯得是那樣的清冷。晨光中本應該是一幅寧靜而美好的畫麵,可是現在卻透射著一股孤寂與悲傷的味道。


    帝王的心事是不能與人分享的,而想要與之分享的那個人卻仿佛毫不在意自己。那剩下的除了孤獨還有什麽?這樣的疑問在康熙的腦海中不斷的呈現著。


    沒人知道這一晚康熙的寢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有在房間外守了一夜的李德全猜到了大概。畢竟王氏的那滿臉淚痕的失神樣子和踉蹌的腳步是騙不了人的。但是作為奴才,對於主子的事情他能做的隻是守口如瓶。


    於是,知縣王國正之女王氏,國色天香,嬌媚動人。讓皇上不惜違反祖製納其入宮,並於當晚就寵幸其一整夜的消息就這樣被坐實了。


    有人恨,有人怨,有人笑,有人哭...


    不管怎樣,南巡之旅仍舊在繼續著,不過現在整個隊伍的氣氛卻變得有些壓抑。沒人知道為什麽剛得了美人的康熙卻一直陰沉著臉。本來溫和的態度也變得不假辭色起來。下麵的地方官員們也因此遭了殃,好些貪官汙吏被從嚴從重處置自不用說,就連那些才能平庸和不作為的官員們也都被康熙或申斥或罷黜。一時間江南官場風聲鶴唳。


    當然也有一些好官被康熙獎賞、提拔,像兗州知府張鵬翮和江蘇吳江知縣郭琇就是其中的典型。


    南巡至江寧(南京)時,康熙拜祭完了明陵後。又舉行了一次閱兵式。意在強調滿人馬上的天下。時刻不忘武功。


    康熙還親自下場展示騎射功夫,而且是左右開弓,十發九中,身手非常了得。引來八旗將士一陣陣歡呼。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閱兵式中,當歌聲響起時,坐在台上的康熙不由得回想起了和淑雲之間那溫馨而甜蜜的一幕幕。下意識的朝身邊看了一眼。


    隻是這一眼卻讓康熙的心裏變得五味雜陳。自己已經多少天沒有去淑雲那裏了?康熙記不清了。或者說是不想去記清。自己最近總是有意識的躲著淑雲,即使遇到了,也盡量的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她。原以為被冷落的淑雲會變得失魂落魄,容顏憔悴。可是沒想到。她卻依然容光煥發。在歌聲中笑得是那樣的明媚燦爛。而這笑容不但灼傷了康熙的雙眼。還像一根剛針一樣深深的刺痛了康熙的內心。


    直到南巡結束,回到紫禁城時,這種痛依舊揮之不去,甚至成了康熙的噩夢。讓人食不知味,寢不安眠。


    “啟稟皇上,淑賢貴妃娘娘求見。”


    李德全的聲音打斷了康熙的思緒,把他從失神的狀態中叫醒。康熙下意識的揉了揉胸口,隨即手臂一僵,又頹然的放下了。“李德全,你剛才說什麽?”康熙無力的說道,麵容和語氣中都帶著一股掩藏不住的疲憊。


    “啟稟皇上,淑賢貴妃娘娘求見。”李德全又輕聲重複了一遍。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康熙的心髒“怦怦”的急速的跳動了兩下,人也隨之僵在了那裏。過了好一會,康熙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有些艱難的說道:“就說朕不見。”


    “嗻”李德全遲疑了一下。才低聲應道。


    “等等”康熙叫住向外走去的李德全,又說道:“你跟她說朕政務繁忙,問問她可是有什麽事情?”


    “嗻”


    ~皇上啊,您這是跟誰較勁呢?和自己的女人之間哪有解不開的結啊?想見就見,想說什麽就說,何必在這苦著自己呢?~李德全暗自在心裏搖了搖頭,快步向外走去。


    淑雲走了,第二天一早就回了香雪海。


    康熙的期待又一次破滅了,在禦書房中緊張的坐了半晌,等來的卻是淑雲的辭別。


    康熙沒有挽留,也沒有勸阻,就那麽任由淑雲走出了紫禁城。再加上近來對淑雲的態度。一時間,淑雲失寵的流言在皇宮內外不脛而走。


    對此,有人高興,有人失望。


    不過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淑雲走後還不到一個月,康熙就帶著包子們去了香雪海,並還像以前那樣住了兩天。此後依舊是月月如此。謠言不攻自破了。


    但是,眾人不知道的是,康熙即使來了香雪海,也不會和淑雲說話,即使晚上睡在一張床上,也是背過身去,盡量遠離淑雲,在兩人中間人為的製造出很大的空隙。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就算睡著了也會親密無間的,緊緊的抱著淑雲。


    淑雲不知道自己和康熙之間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淑雲也不記得已經有多久沒和康熙說過話了,好像自從因為那幾首詩把康熙氣走之後,他就再也沒來找過自己,也沒和自己說過話了。淑雲不認為隻是那麽一點小事就會造成今天的局麵,還是真的存在七年之癢,又或是長時間問題積累到一定程度的釋放。


    淑雲從來就不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不過淑雲始終認為,兩個之間出現了問題,那麽責任肯定是雙方麵的。起碼自己在對待康熙時,不管表麵上有多麽親密,多麽和諧。其實心裏還是存在一種隔閡,一種距離。這其中有身份地位的原因,但是更多的還是思想上的差異造成的。


    其實知不知道原因都無所謂,人生起起伏伏本就實屬正常,而且淑雲覺得和康熙保持一點距離不見得就是壞事。


    “你想來就來了,要走就走,我都是笑臉以待,你不想說話,那就不說。你不想靠近我,那我就盡量不出現在你眼前。”這就是淑雲現在對待康熙的態度。


    就這樣,慢慢的過了兩年。兩年來康熙和淑雲之間一直如此,一點都沒有緩和的跡象。


    對此淑雲也已經習慣,並且很享受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沒有了康熙的束縛,孩子們又都進了上書房,隻剩下比較乖巧好帶的圓圓和泡泡。這就讓淑雲空閑出了更多的時間用來做自己喜歡的事。


    比如,給孩子們上上課,現在終於可以不用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能夠有機會好好的把這批孩子培養起來。


    又比如,翻譯翻譯從現代和西方收集來的圖書,並整理成冊。這個工作早年就一直在做。隻是那時又是生養孩子,又要應付康熙的,所以做的很慢。因為沒有時間,西方的部分還一度交給了湯姆代勞。現在終於可以專心於此了。


    除此之外,要是還能有富餘的時間,淑雲還會研究研究藥性醫理,養養花,種種田,教導一下圓圓和泡泡等等。淑雲偶爾也會去進宮看望一下太後,老太太有時候也會來莊子上消閑一番。總之,生活充實的很。


    而這樣的生活也讓淑雲感到了放鬆和滿足。


    康熙二十五年(公元1686年),冰雪消融,春暖花開。香雪海又迎來了一個繁花似錦的季節。


    莊戶們在田埂上一邊唱著歌,一邊歡快的播種著。淑雲也帶著圓圓和泡泡,還有學校裏的孩子們圍在一塊試驗田裏勞動。


    “額娘,額娘...”


    由遠及近,傳來了一聲聲稚嫩的叫喊。


    淑雲抬起身來,笑嗬嗬的向遠處張望。


    龍蛋一馬當先,帶著包子們朝自己這邊飛奔而來。不大一會,一個胖胖的小身子衝進了淑雲的懷裏。緊接著,兩個,三個,四個。


    “額娘,有沒有想兒子啊?”


    “額娘,兒子好想額娘做的炸雞腿哦”


    孩子們圍在淑雲身邊,嘰嘰喳喳的笑鬧著。


    淑雲擦了擦手,摟過孩子們,挨個的看了看,又親了親。才笑著點頭道:“嗯,不錯,都挺精神的,也沒瘦,看來這個月在宮中過得還不錯。”


    “那是,師傅們經常表揚兒子們的。”龍蛋得意的說道。


    “才不是呢,前天顧師傅還批評小花來著。”圓圓忍不住跳出來打擊自家哥哥道。


    “哦?顧師傅為什麽批評你啊,小花?”淑雲看著小花問道,但是語氣卻很是溫和,畢竟孩子難得回來一次,在沒搞清楚情況之前,淑雲是不會貿貿然的教訓孩子的。


    小花低垂著小腦袋,期期艾艾的哦說道:“兒子就是把一枚不喜歡的玉石掛件高價賣給了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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