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讓老劉帶著禮物,既然隋建春要去,我就讓劉連江留在家裏陪著王金槐說話,這王金槐剛到京城,就是跟劉連江有過幾麵之緣,跟陳老大他們兄弟兩個粗人也無話可說。


    到了張府,還是按程序先遞上名刺,然後等著傳見,這些門子都知道我和張居正的關係,也沒有什麽刁難,接過名片就去了府裏,不一會門子出來說道:“蘭大人,老爺有請。”


    我把帶來的禮物從老劉那裏接過來,他們是不能進去的,隻能我自己去,跟著門子來到了書房,書房裏麵張居正自己在那裏,我還是行禮問安,這次因為已經說好了是師生關係,所以張居正也沒有還禮,老師受學生的禮是應該的,張居正招呼我坐下,又讓下人送上水來,這才問我:“雲傑找我有事嗎?”


    “老師,今天皇上派人給我口諭說是讓我明天早朝,那祭酒今天跟我頂嘴了,也不知道告我什麽罪名,學生深怕他們有別的陰謀所以來打擾老師請教一下。”


    “那個祭酒彈劾你我也知道,不過那折子直接被高拱拿走了,我也沒看到裏麵的內容,你跟我說說為什麽起的衝突,我看看想什麽辦法製止他們的陰謀,現在天色還早,我也好聯絡別的同僚為你助威,不能讓高拱他們整到你,要把我顏麵何存。”


    我就把衝突的內容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張居正,張居正聽完說道:“這事要是這樣就好辦了,你放心吧,明天朝堂上你據理反駁就是,今晚我派人跟幾位大人通個氣,特別是兵部尚書楊博,雖然是進士出身,但是一直在兵部和邊關任職,已經和武官打成一片,也沒有了讀書人的迂腐之氣。一直為邊關將士代言,我去聯係他,把你說的話和那祭酒說的話告訴他,讓他明天聲援你,至於他找不找別人幫腔就看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說完張居正就攤開紙,拿過毛筆在紙上寫著,寫完後交給書房門口的家人,又交代了幾句,家人走了後,張居正又喊過幾個人來,這次沒有寫什麽隻是交代他們,說的什麽因為他們在外麵聲音也不大,我也沒聽出來,不過既然張居正答應了聲援我,他就一定會去做到,畢竟也是內閣次輔,這點權威還是有的。


    待幾個家人全部離開,張居正回來跟我說:“行了,明天的事放心吧,我看那王岩老家夥怎麽蹦躂,明天上朝你不要站在最後了,怎麽也是三品官員了,你就跟在戶部侍郎的後麵就可以了,那侍郎跟我有交情,明天去午門外的時候,我跟你引見下,在大殿上有什麽不懂的他可以教你,你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好好考慮下明天怎麽對答,皇上提前通知你,也就是讓你準備下,就是答不好也沒什麽,盡力而為,我找的幾個人都是平是和王岩不對付的人,他們肯定會幫腔。”


    我這才知道那祭酒叫王岩,我起身告辭了張居正,出了張府我們幾個上馬往回走,王金槐問我:“怎麽樣,這張大人這麽大的官會幫忙嗎?”


    王金槐不知道我和張居正的關係,我現在也是張居正的暗地裏的門生,我的事豈能不管,我對王金槐說:“沒事的,就算他們不幫我,我也能自己搞定,我身後站著的是皇上,再說就算是撤了我的官職也無所謂,我也已經升的太快了,很多人是羨慕嫉妒恨。”


    邊說邊走,到家後,我讓他們去休息,就去寫明天的自辯折子,要是靠自己明天現場發揮,怕是出差錯,還是先寫一份折子的好,直到半夜我才把折子寫好,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被人彈劾,弄不好也就沒有什麽威信,要一下子把他們打暈,這樣才可以樹立起自己的威信,讓他們以後不敢隨便彈劾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了,先洗漱後,又把我的從三品官服穿起來,我要用最好的精神狀態去迎接第一次針對我的彈劾,要從氣勢上先壓倒他們,什麽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了氣勢。


    王金槐也起來了,非要給我去午門見識下不可,我也是知道,他也是擔心我,在午門外雖然不能給我什麽支持,但是卻能第一時間知道我在朝堂上的結果,沒辦法既然他堅持要去,那就去吧,現在反正他也在雷雲寨學會了騎馬,我還是帶著老劉和隋建春,劉連江就在家裏吧,畢竟老劉熟悉這些官場上的東西,做事也老道,隨時給我提醒下。


    到了午門已經來了不少官員了,張居正那頂青色轎子停在一堆綠色轎子中間格外顯眼,我下了馬,讓隋建春看著馬匹,就帶著老劉和隋建春一起來到張居正的轎子邊上,張居正正在和一個人說著什麽,看我來了,對我說:“蘭大人,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戶部侍郎夏德仁夏大人。”


    我趕緊施禮,這夏德仁是個四十來歲的官員,也是從三品,但是此人看麵相不是很好,臉色蠟黃,我邊施禮邊說:“蘭雲傑見過夏大人,以後還請夏大人多多關照。”


    那夏德仁因為也是和我一樣的品級所以也回了一禮說道:“蘭大人客氣了,張大人都和我說了,金殿之上你就跟在我身邊,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


    “多謝夏大人,以後少不了麻煩你。”


    “夏德仁一拱手“蘭大人客氣了,大家互相幫忙,我是久聞大名啊,蘭大人年少有為,我早想結交隻是沒有機會,這次能和蘭大人在一起也是老夫的榮幸。”


    別的官員看我們在說話,也都沒有過來,要是平時這裏早就擠滿了官員,都是想湊近乎拉關係的,隻是這時離早朝的時間還有一炷香,高拱還沒等,另外的一位內閣成員李春芳身邊同樣圍著一群官員,問安的打招呼的,形形**的官員,你來我往,這早朝的時候,成了一個官場交際的地方。


    我看我在這裏,那些官員都不過來,我也不自在,就對張居正說:“張大人,我先去那邊等著吧,你看我在這裏都沒有人過來給你請安了。”


    張居正看了看圍在李春芳身邊的那些官員說:“沒事,你就在我這裏等著上朝,我看看這些人識趣不識趣,不來請安我也不會缺少什麽。”


    我看張居正這麽說,也沒在說什麽,畢竟我站在這裏就是告訴他們我是張居正的人,在朝堂之上,看看誰還敢跟著高拱起哄攻擊我,這個官場就是這樣,要麽你站隊,要麽你就兩邊都不靠,奇怪的是竟然沒看見那叫王岩的祭酒在這裏麵,難道是那家夥不來了,不對他既然彈劾我就是有思想準備的,不應該不來。


    這時候官員已經開始站隊準備進殿了,才看見兩頂轎子姍姍來遲,一頂是高拱的,後麵那頂走出了那個王岩祭酒,高拱一下轎子,幾個已經站好隊的官員,也離開隊伍跑去請安。因為我也已經在隊伍裏麵。就跟在那夏德仁後麵,上百個官員站在這裏,他掃了一眼,也不知道看見我沒有,反正我心裏有底,經過上次的那次金殿對質,我對他也沒有什麽好畏懼的。


    高拱慢悠悠的邁著八字步走到了最前麵,這邊文官隊伍的第一位就是高拱第二位是張居正,那邊武官隊伍打頭的我看裝束是幾個侯爺,後麵是一排武將,隻是現在維持紀律的官員,已經在準備喊上朝了,我也不能再東張西望,沒有看見那祭酒排在我身後那裏,不過張居正安排我在他前麵也是有深意的,這就是在氣勢上先壓他一頭。


    隨著三聲上朝鼓響,剛才還交頭接耳的隊伍頓時鴉雀無聲,在前排兩個引導官員的引導下,往金殿走去。


    進了金殿,皇上還沒來,官員們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了,我也耐不住好奇的問夏德仁:“夏大人,那武官前排的幾位侯爺是什麽身份。”


    夏德仁小聲的說:“蘭大人,那幾位你也不認識啊,最前麵的是成安候封明毅,領三大營京軍都督,這可是大人物,後麵那位是淮安候葉文濤,領神摳營,第三位就是李維同,建安候,現在是神機副將,他們隻是都是以侯爺身份領軍的,再後麵那些都是京營的各個副將和主將。”


    夏德仁剛想繼續給我介紹,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眾臣迎駕。”


    夏德仁也不能再說了,隨著眾人跪下,喊道:“恭迎萬歲,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跪了一會,才傳來皇上的聲音:“眾愛卿平身。”


    我們又站起來,皇上跟著的還是陳久,陳久看著我們站起來,又例行公事的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這是千篇一律的東西,這麽大的朝廷,那天沒有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等著皇上拍板。


    沉默了一會,我以為今天那祭酒不會出來了,陳久剛想喊退朝。就見後麵的隊伍裏,那祭酒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喊:“臣有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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