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g心裏一驚,正想斥罵來人放肆,卻發現對方正是在方才的宴席上一眼驚豔的那位六皇子殿下,此時正一臉焦慮之色。在如水的月色之中他的一雙妙目光華流轉,細嫩的手心按在自己的嘴唇之上,少年特有的幹淨爽潔的氣息直撲鼻翼,胤g不禁心中一蕩,情不自禁就依從了他,隨之悄悄隱身於樹蔭之下。


    隨後,胤g也聽到了假山內傳出來的曖昧聲響,還聽到一個鼻音般柔軟的聲音:“嗯,夠了,不要了、、、”


    然後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另外一個人說:“夠了什麽?哼,聽說太子妃有孕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欠操,倒有體力去寵幸女人!”


    話音一落,便是更大聲的肉體撞擊聲。


    太子妃?胤g一驚,轉頭看身邊的少年皇子,隻見他的臉色即便在迷蒙月色之中也看得出紅得似乎要滴下血來,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


    胤g心裏暗思他也許和自己一樣隻是偶爾路過,不經意遇上了這一場活春宮,其中的傾情出演者又是他的親哥哥,所以隻好隱而不出的吧。看他這一副又慌又亂、麵紅耳赤的羞窘模樣,倒像是未曾經過人事,叫胤g不禁起了一點想逗弄他的頑皮念頭。


    等假山之內的兩人走後,胤g眼尖地認出其中一個身著明黃色衣服的就是剛才現身瓊林宴的尊貴太子。


    胤g和司空祀站直了身體,各自平息著複雜而慌亂的心緒。


    胤g行禮道:“下官見過六殿下。”


    司空祀蹙眉看了他一會兒,強做鎮定地說:“你是今年的新科探花薛文龍?你既然是飽讀詩書,學富五鬥之人,應該知道什麽是為尊者諱,不需要我專門提醒了吧。”


    看著他故作老成、實則羞惱的神情,叫胤g更覺有趣,便說:“佛曰:一切皆為虛幻 。 故,不可說,不可說。我聽到的一定亦為虛妄之象,怕是睡了一覺起來就忘諸腦後了,還要我為尊者諱什麽呢?”


    司空祀鬆了一口氣,說:“很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你既然摘得本科探花之桂冠,自是前程似錦,不要輕舉妄言,否則,必然是取禍於己。”


    胤g聽了好容易才憋住了笑,毛頭小子,學了幾句官話,也在我跟前賣弄,我能是你那麽輕易就糊弄過去的嗎?胤g惡作劇之心大盛。


    司空祀抬步欲走,卻聽見胤g在身後說道:“那些我是忘了,忘不掉的是和六殿下的同窗之誼。”


    司空祀轉身,莫名其妙地看著胤g,說:“你說什麽?我怎麽會和你有同窗之誼了?”


    胤g嘴角含笑,說:“就在剛才,我們不是一同聆聽了某種教育了嗎?”


    司空祀反應過來,不禁麵紅過耳,怒道:“胡說!你剛剛還說忘記了的,怎麽出爾反爾?”


    胤g臉上的笑意更盛,說:“我是忘了,不知道六殿下是否會忘記?下次看向你的好哥哥的時候是否會有奇怪的聯想?”


    司空祀氣得衝過來,揪住胤g的胸襟,說:“混蛋!誰許你如此胡說八道?先摸一摸你這脖子上有幾顆腦袋!”


    胤g拍拍他的手,說:“怎麽?靠得這麽近,莫不是六殿下迫不及待地就要實踐剛剛得來的知識?”


    司空祀忙不迭地鬆開手,怒氣衝衝地盯著胤g看了好一會兒,磨牙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胤g聳聳肩,說:“不想怎麽樣。一來,我這人脾氣很不堪,不喜歡被人威脅說什麽要不要小命之類的話,不管說這話的人是誰,地位有多高,都是一定要回敬的。二來,我是怕六殿下聽了這麽令人震驚的秘聞,太興奮了,以至於自己就掌不住說了出來。所以,下官不才,說了個拙劣的笑話,緩解一下您的緊張情緒。”


    司空祀漲紅了一張秀麗臉龐,咬牙說:“你講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得了,適可而止,再逗弄下去隻怕要炸毛了。胤g欣賞了一下他因為怒火而變得異常明亮、燦若星辰的眼睛,施施然行了一禮,說:“下官離席已久,不敢在此久待,就此告退。”


    司空祀冷哼了一聲,自己先提步走了。胤g微笑著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又不是他自己被人抓包了,緊張個什麽勁嘛。


    瓊林宴後沒過久,朝廷對新科進士們的任命就下來了。按照慣例,胤g被任命為翰林院編修,從六品的官職。


    得知此消息的王夫人心裏撇嘴說:“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也不過就是個芝麻綠豆般的小官兒,往日給璉兒捐的官兒都是從五品呢。”聽說薛姨媽許多日子未來賈府,是因為兒子做官了,忙著發賣一些不要緊的鋪子,王夫人又含酸想著:“賣什麽鋪子啊,還真打算往官宦人家的路上走啊,要沒有靠山,一輩子也就是個小官兒,一年幾百兩銀子的俸祿,餓不死卻也撐不死。倒不如留著鋪子,多貼補一些家用呢。”


    不料胤g去翰林院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即得到擢升,成為正六品內閣誥敕房中書舍人,天子近臣,再兩個月,再次被擢升為宗人府右理事官,正五品,以十六歲的年紀躍居宦海沉浮數十年的賈政之上。


    這下子連賈府都沸騰了,各各稱奇,“與有榮焉”。


    王夫人自那日薛蟠被擢升為正六品中書舍人對自己那日的莽撞言行悔之不及,很想去薛蟠家中表白一番,不過那日領教了薛蟠的利嘴,她再不敢和薛蟠輕易開口,怕再折了老臉。王夫人琢磨著自家妹妹脾氣軟,好收服,什麽時候薛姨媽來了先和她說好了,讓她來斡旋一下,將關係修複的好。可惜自那日之後,薛姨媽就很少來賈府了,即便來了,也是行色匆匆,往往是看過寶釵姐妹後,和賈母閑話片刻就走,基本是絕跡於王夫人所居的榮禧堂這一帶。賈母奇怪之餘,問了王夫人數次,王夫人總不好說自己和親妹妹生分了吧,隻得含混其詞。


    現在看著薛蟠就要平步青雲,直奔大前途,薛姨媽也似乎忘記了自己這個嫡親的姐姐,竟然整整一個月都不曾來探視過自己,王夫人不禁心中發酸:妹妹如今春風得意,就不肯來看自己了,可見一句話說的好,哥哥有姐姐有,不如自己有的好。妹妹往日裏對自己言聽計從,現在兒子發達了,眼看著就要奔了好前程,竟然眼裏就不再有自己這個嫡親姐姐了,蟠兒被擢升的消息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再者,連著這麽久都不來看望,親姐妹疏遠至如此地步,還不得叫家裏上上下下的人笑話自己連親妹妹都籠絡不住?


    王夫人到底是在這大宅門裏縱橫多年的之人,修行高著呢。夜裏,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王夫人心態調整過來了不說,還有一個好主意浮出了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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