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月,便是皇十八子司空祺滿百日的日子,胤g奉旨攜母赴宮中觀禮。禮畢後,莊妃之母薛王氏得到皇帝恩準可以與皇十八子親近一會兒。


    薛王氏抱起小皇子,泣不成聲,一旁攙扶著她的薛文龍雖然一臉凝重之色,剛毅的麵龐上卻明顯露出哀痛的神情,想是睹稚子而思故人。


    平素愛哭的皇十八子此時仿佛知道這兩人是自己血肉相連的親人一般,睜著一雙黑豆一般的眼睛看著麵前的外祖母和母舅,口中“咿唔”做聲。當胤g愛憐地觸碰他的小鼻子時,他居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住胤g的手指放在口裏含著,咂巴著,叫性子剛硬如鐵的胤g都心酸莫名,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皇帝感念莊妃之德,憫其遭遇,加之其兄薛文龍確有經世緯國之才,便於次日下旨封薛文龍為二等承恩公,文淵閣大學士。


    這邊,素與司空祀交好的九皇子司空祥亦獲聖上恩準在刑部辦差,司空祀有七弟、九弟幫著掠陣,加之胤g的暗中相助,也可以與司空祗、司空t的勢力相抗衡。兩派勢力在朝堂上明爭暗鬥,因為旗鼓相當而各有得失。


    如此一來,胤g和司空祀更要小心不要被太子那邊的人抓住了小辮子,來往得就越發謹慎了,一個月裏麵私下見麵的機會也就一兩次罷了。這日,實在是相思難熬,兩人就暗中約定好了,一前一後去了那日的山莊。


    司空祀偎依著胤g,剛剛承接過狂風暴雨一般的性|愛的身體綿軟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似地,連責怪的聲音都變得軟綿綿地全無力道:“你是想把我拆來吃了還是怎地?翻過去倒過來地弄,累死我了!”


    胤g攬緊他的腰,在他細嫩的臉側安撫地親了親,調笑著說:“確實是想把你拆來吃了。要是天天都能睡在一起,我能這麽餓嗎?”


    司空祀歎氣,說:“怎麽辦呢?要不然,咱們跑路了算了。禮部那邊經常接待那些個紅毛鬼子說,他們那些國家倒是放得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多了去了!咱們就偷偷坐他們的船出去,以後就可以天天這樣抱在一起睡覺了。”


    胤g點著他秀挺的鼻子,說:“咱們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現在就丟下一切跑了怎麽甘心?再說我還有母親還有妹妹還有祺兒要照看!”


    司空祀有些不高興,橫了胤g一眼,說:“那算了,像我這樣的是應該自己照看自己,就不勞你費心了。”


    胤g知道他多心,抱緊他不撒手,嗬嗬笑著說:“我恨不得把你變小了,天天揣在胸口上暖和著才好,你怎麽不知道我的心?可是,身為男人,怎麽可以那麽沒有責任感,丟下寡母孀妹,一走了之,隻顧自己快活?”


    司空祀煩惱地說:“可是怎麽辦呢?現在又在選秀女,皇父說這次選出的秀女裏麵若是有門第相當的,就指給我,還有七弟、九弟為妻。”


    胤g聽了也不爽,勾著頭想了又想,苦思對策,最後說:“有主意了。現在北部有東夷侵入,東南沿海又有倭寇騷擾居民。那日皇帝在朝上垂詢哪位大將可以為國出征,居然無一人敢應,我當時本來想出列的,又想著自己是文官,倒有出風頭的嫌疑,當時就沒說。要不這樣,你明天去和皇帝請求去東南地區掃蕩倭寇,我也隨後和皇上上奏折說願意協助你一起去,不就正好可以避開了?”


    司空祀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還是有些疑慮地說:“要是皇父說此行危險,要我完婚之後再去,豈不是弄巧成拙?”


    胤g說:“你就特別正氣凜然地說:想著東南地區的百姓飽受倭寇侵掠之苦,心如刀錐,哪有心思談婚論嫁?正所謂‘倭寇不除,何以妻為?’不由得皇上不依。”


    說起來,北部蠻夷東夷一向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今年來東夷收伏元真族,勢力大增,更是垂涎著關內的中原沃土,幾次三番在邊防騷擾,好在都沒有出大礙,還算是相安無事了一年多。


    後來派去鎮守北部重鎮青州的恒王司空靜卻是個庸才,且喜美色。每日的練兵習武他不去巡視,卻另外去四處搜羅美女,編成一隊,教她們戰攻鬥伐之事來取樂。其中有個佼佼者叫林四娘的,既才色出眾又擅武藝,恒王越發得意,將麾下的諸姬都撥給她統轄名曰“娘子軍”,呼林四娘為“o將軍”,還帶著她四處炫耀。如此一來,軍紀廢弛,人人不思進取。在某次東夷的突然襲擊中,恒王輕敵冒進,為東夷軍生擒後被當眾活活戮殺。林四娘帶領著“娘子軍”們奮起為恒王報仇,自然是全軍覆沒,無一活口。於是北部邊境的軍情越發告急。


    司空祀次日去和皇帝說這事情的時候,皇帝幾乎是毫不猶疑地就準了,後來又有二等承恩公薛文龍也請求出戰,一並準了。因為,北部出這麽大的事,直接就威脅到江山永固,現在有人為他分憂,自願去南部打倭寇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邊司空祀自任主帥,薛文龍為副主帥,當下點兵準備起拔。


    不料,凡事都是“說起來容易坐起來難”,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糧餉,兵部核準了一百萬兩軍餉,胤g覺得不夠,可是如今國庫空虛,還要備著北部那邊的供應,隻好先拿到那一百萬兩軍餉的供應再說。


    可是,就是一百萬兩軍餉的供應也不是那麽容易拿到的。現在管著戶部的是靖王司空祗。他早就和司空祀等人扯破了臉,見這會子老六帶著幾個人來領軍餉,就裝出一付極其愁苦的模樣說:“哪有糧草啊?六弟你不是不知道,月前才賑濟山西蝗災,庫裏早就空了!現在叫我哪裏去給你變了來?”


    司空祀早知道他會來這一手,麵無表情地說:“那你把餉銀給我,我去買!”


    司空祗繼續哭窮說:“戶部早就虧空得一塌糊塗,你不如去與內閣商議,讓內閣想辦法調集糧草餉銀。要是餉銀有了,哥哥我自會給你去調集糧草!”


    司空祀聽了氣憤地和他吵架,嚷嚷著說:“我們這是去為國征戰,兵士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沒有軍餉怎麽打仗?”


    司空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隨便司空祀怎麽說,反正就一句話:糧草沒有,銀子也沒有!


    胤g這時插話說:“靖王爺,戶部真要是沒錢的話,怎麽上次工部申請重修天頤園的時候還是從戶部調的銀子?”


    司空祗倨傲地看了胤g一眼,說:“天頤園是皇父休憩的地方,任憑再難,身為人子也得盡孝道不是?本王少不得砸鍋賣鐵也得擠出錢來供應。”


    胤g冷笑著說:“下官聽說天頤園工程雖然浩大,卻也沒得用那麽多材料,更用不了一千萬兩銀子。據說後來靖王爺您自己將就著沒用完的材料還有銀子又蓋了一個園子,倒是比天頤園還要氣派,這倒是盡的好孝道呢!”


    司空祗氣得跳腳,說:“哪個王八蛋造的謠?本王割了他的舌頭去!”


    這時,身後的司空祥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原本是個暴炭一般的火爆脾氣,哪裏見得司空祗如此假公濟私,中飽私囊,貽誤國事,便大踏步上來,一把揪住司空祗的衣襟,眼中冒火地說:“三哥,你今天究竟拿不拿銀子出來?軍情急如火,你還要在這裏刻意刁難六哥他們,叫我都看不下去了!”


    司空祗氣得半死,罵道:“混賬東西!還不鬆手?看我明天稟告皇父去!”


    司空詳凜然說:“是,我當眾無禮,我威逼長兄,該我領的罪我去領,哪怕皇父把我圈禁了也無妨。但是,你現在先把你該幹的事情幹了,把銀子給人家!”


    司空祗氣得半死,卻也無法,隻得將銀子如數給了。


    拿到了銀子,司空祀和胤g馬上動手置辦物質:軍服、鎧甲、兵器、弓箭,還要馬匹,鞍具等等,有了戰馬,就得預備著從役馬夫,還有馬要食用的大量的精料,估計每一匹馬就需要二十兩銀子的供應,所以,一百萬兩銀子投下去,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了,卻還有激勵士氣的軍餉銀子沒有著落。


    司空祀看著胤g,說:“現在怎麽辦?就是軍服,現在也隻有兩身,要是天氣冷了,棉製的厚軍服必不可少。”


    胤g也看著司空祀,半日才說:“我倒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司空祀不滿地說:“有什麽你說啊,都這關節眼上了。”


    胤g瞅著四下裏沒旁人,悄悄說:“我覺得你可以把你現在住的王府買了,反正你是要嫁給我的,那房子留著也沒用。”


    司空祀先是紅了臉,後來一握拳,說:“好吧,就依你的,賣了算了,反正以後肯定是住不上了。”


    司空祀看著胤g笑,說:“那,我現在落得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以後隻有靠你養了。“


    胤g高興得忍不住就攬緊了他,在嘴上親了一下,說:“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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