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來回踱著步,沒有人知道他下一秒將會做什麽,聽青硯說完事情的經過後,定在地上,說道:“你自幼跟隨我辦事,你是什麽性子我了如指掌,如今事情的大概經過我已經知曉,至於夫人的傷是因何而來,給你三天時間,給我答複。”


    青硯說道:“小人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


    王行擺了擺手,說道:“你去思園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計劃吧!我要的不是原因,而是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明白了嗎?”


    青硯附身:“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夫人,若下次夫人再受到一絲傷害,小人無顏再見公子,自己去找個地方自裁。”


    王行示意青硯起來,說道:“我知道事情會牽扯到孟子軒,夫人時刻與他在一起,定是個危險的隱患,待我忙完手上的急事,便帶她回益州。”


    青硯依舊不肯起身,說道:“公子身上的傷還未痊愈,由於小人辦事不利,害的公子從餘杭連夜趕回建業,小人已經是罪該萬死,請公子保護好身子,讓素錦師弟為公子上藥吧!小人懇求公子身子未愈之前不要離開柳園,否則我沒有臉再去見菱姐了”


    王行點了點頭,“我暫時不會離開建業,明日我進城,去見楚桓,之後便回這裏修養。”


    素錦見王行臉色終於有了緩解,忙拿起手中的藥膏,麻利的為王行換上新藥,青硯起身告退,步行出了書房,王行說的思園他知道,便是書房東側的小園子,園子裏種了一壇佛肚竹,以示大肚能容之意。佛肚竹四周砌滿了鵝卵石,那鵝卵石大小統一,隻是正中位置上,一米見方的麵積內,那石子不是光滑的鵝卵石,而是有棱有角的小石子,青硯去掉鞋襪,端端正正的站在上麵,雙手下垂,一動不動。


    今夜阿諾睡的比較輕,剛剛睡下一會兒,便被一聲悶雷而驚醒。借著微弱的燭光,阿諾看到小廝打著傘,正在輕手輕腳的幫阿諾關窗戶,阿諾不動聲色,待小廝走後,打開房門,發現外麵已經風雨大作,小廝拿著油燈把子軒與無塵的窗戶關緊之後,便匆匆而去。


    阿諾向右側一看,青硯的窗子居然還開著,便輕輕走到青硯窗前,伸手把窗子關起,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青硯的床上,卻是空無一人。


    青硯去哪裏了?該不會是師兄弟連夜敘舊去了吧,阿諾喚住小廝,要了一把傘,從月亮門出去,便見主臥的書房燭光綽綽,阿諾登上台階欲查看究竟,卻發現一側的佛肚竹旁,一襲青色的身影在雨中如雕像一樣挺立,雨水打濕了他的全身,順著外袍淌入地麵,頭發已經全濕,眼睛被雨水打的半睜著,那人不是青硯是誰!


    阿諾連忙跑上前去,用油紙傘罩住青硯,大聲喊道:“你在這裏做什麽!淋壞了身子怎麽辦!”


    青硯見阿諾過來,低頭說道:“小人辦事不利,沒能保護好小姐,害小姐受傷,理應得到懲罰。”


    阿諾低頭見青硯赤著雙腳,腳上踩著如同刀鋒一樣淩厲的石子,一雙腳泡在水裏,已經浮腫。說道:“誰敢懲罰你,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敢懲罰你!”


    青硯不敢說出實情,隻得說道:“小姐回去吧,當心身上的傷口……”


    阿諾大聲打斷:“是素錦,他不是你師弟麽,他有什麽權利責罰你,你跟我回去!”


    青硯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無聲的抗拒。


    “小姐請回去吧!青硯師兄的事,小姐不要插手!”不知何時,素錦已經出現在台階之上,雪白的長袍被雨水侵蝕著,手中的白色雨傘任由雨水的衝刷。


    阿諾見素錦這副架勢,心中更是氣憤,說道:“青硯是我的人,即便現在我們寄居在你的屋簷之下,你怎可不念師兄弟之情,折磨他!”


    素錦冷笑一聲,“我折磨他?做錯了事便要得到應用的懲罰,何來的折磨?”


    青硯辨認出眼前的素錦非素錦,更是不敢插話,腳上的疼痛他還可以忍受,眼前這局麵他卻不知該如何收拾,隻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阿諾見這素錦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平日裏那種乖如小貓的討好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冷漠,與他多做口舌之爭無意,便伸手拉住青硯的衣袖,說道:“我的刀傷是我自己砍的,當時大王子在追殺孟公子身上有傷的那位朋友,我們三人被追的無路可去,我隻得劃傷自己引開他們,若不是在城門口遇到了你,現在我想我們三人早已被大王子抓獲了,你沒有錯,反而是關鍵時刻救了我們三個,我不管你們師兄弟之間是怎麽回事,隻要你一天還是我莫言醉的人,我就要保護你不受欺負,走,回房間去!”


    青硯被阿諾拉的身子一歪,抬眼看了一眼台階上的素錦,便又規規矩矩的站好,溫順的一動不動。


    阿諾把手中的油紙傘用力向身後一拋,說道:“好,既然你堅持,我陪你”說罷站在青硯身側,仰著頭,看著台上的素錦,毫不屈服。


    素錦飛身從台階而下,手中的雨傘架在阿諾頭上,自己大半個身子在外麵,頓時被雨水打的精濕,抓起阿諾的手臂,喝道:“你這手臂還要不要了!便這樣任雨水澆著”


    阿諾倔強的收回手臂,說道:“不用你管!”


    素錦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對青硯說道:“還不快送小姐回去,不要被雨水淋濕了傷口!”


    青硯躬身回了聲“是”,用力挪到著他的雙腳,阿諾把肩頭靠在青硯身前,說道:“扶著我。”


    青硯如同觸電一番,說道:“我可以,小姐不必……”


    阿諾不由分說拿起青硯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上,撿起他地上已經濕透的鞋襪,頭也不回的向青硯的房間走去。


    素錦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莫然的失神,頭上的一把油紙傘打斷了他的思緒,“公子隻顧著夫人手臂上的傷口不能淋雨,卻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便能淋雨了?”一旁沒有穿外袍的素錦說道。


    王行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說道:“你最近越來越多話了!”


    素錦說道:“公子回房間吧!我為你看一下傷口,便去查看夫人的傷。”


    王行點了點頭,向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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