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硯拗不過阿諾,隻得在後麵跟著,遊行的隊伍在街上浩浩蕩蕩的走了一圈之後,那幾名官兵想必也喊累了,索性收起家夥,向城外而去,阿諾和青硯步隨其後,為了不明顯的被發現,他們與隊伍有一定的距離,隻見那隊伍出了城門之後,便向南急趕而去,步行三裏,便有一個小小的飯館,官兵把犯人趕到一邊,喝道:“都老實的呆著啊,哪個若是想逃跑,先問過我手中的家夥答應不答應,說完,解下腰中的佩劍,重重的插在地上。


    阿諾和青硯混在茶客之中,點了倆杯茶點,慢慢的吃著,那十幾名官兵便向店家要來酒菜,二話不說,便喝起酒來,其中一個像是頭目,罵道:“真他娘的喪,這次又是個苦差事,這窮鬼都是被查抄了家產的,身上一點油水也榨不出,害得老子還要去南荒這麽遠的路程,真是倒黴死了。”


    身邊立刻有人附和道:“可不是,本還打算借這次出公差撈上一筆,沒想到卻是賠的要死,就是金不換,多大的一個當鋪,沒想到搜來搜去全都是一堆破爛兒,一件值錢的東西也沒找到,還害的老子被上麵懷疑是自己中飽私囊了!”說著向著金掌櫃臉上啐了口水,那金掌櫃也不敢惱火,把頭低下,拿袖子抹了倆把,繼續在地上蹲著。


    日已西沉,這幫官兵繼續喝著,隻見小館的人也越來越少,阿諾與青硯坐在角落之中,一語不發,隻聽得外麵倆聲貓頭鷹叫,小館裏的人便走的一個不剩,一個官兵喊道:“小二,快給老子上酒,這他娘的都什麽季節了,還有貓頭鷹?”


    喚了幾聲,卻終不見有人出來,那官兵似乎感覺事情不妙,伸手去拿手中的佩刀,卻回頭發覺他的同伴全部被放倒,而那位被他啐了一臉口水的金掌櫃,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你,你幹什麽,你別亂來,你想造反麽?”官兵手中的佩刀對著眼前的胖子,一邊後退,手卻還在發抖。


    揮毫冷冷說道:“本來想給你個痛快的,無奈你剛才得罪了我,我這個人一向是以怨抱德,你對我照顧有加,我定不會虧待你!”


    那官兵聞畢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得罪了大俠,請大俠原諒小的,當個屁一樣把小的放了罷,小的家中上有八歲的老母,下有八十歲的幼子,求大俠饒了小的吧!”


    揮毫蹲在他身邊,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腦門,說道:“你看到了我的樣貌,又知道是我逃出了,我若放掉你,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官兵聞言之後便更加的害怕,連求饒的力氣也沒有,半癱軟的倒在地上,麵如死灰,一個黑影閃過,紅光一閃,那官兵還未來得及準備,喉嚨已被長劍割斷。“與他多廢話什麽!”


    待那身影轉過之時,阿諾看到,那人便是墨香。此刻的那把長劍閃過之時,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是怎麽回事,紅白相間的一道光芒,人已經斃命。


    “他們都不是罪大惡極之徒,雖然剛才曾經對我不敬,也罪不至死。”揮毫一腳踢開屍體,對墨香說道。


    “師兄教訓的對,下不為例!”墨香一副恭敬的樣子。


    阿諾看了一眼青硯,壓低聲音問:“你和這金不換的掌櫃是同門?”


    青硯點了點頭,阿諾問道:“那他也是王行的人了,話說,在我身邊,還有多少王行安排的人?”


    青硯說道:“我師父一生隻收了三個徒弟,揮毫,墨香和我,素錦是我師叔的徒弟。”


    阿諾還想說些什麽,便聽得耳邊傳來揮毫甕聲甕氣的聲音:“你們倆個別躲在角落裏看熱鬧,出來搭把手!”


    青硯見已被識破,索性走出來說道:“師兄果然是耳聰目明,青硯佩服佩服。”


    揮毫拍了拍青硯的肩頭,說道:“好生照顧小姐。”說罷走向蹲在地上的人群,雙手用力,那鎖鏈已經斷的七零八碎,眾人紛紛下跪磕頭,說道:“多謝金掌櫃救命之恩。”


    揮毫說道:“現下建業諸位是回不去了,我已準備好了馬車,諸位可到臨安暫住一段時日,相信不久,諸位一定可以再揚眉吐氣的回來。”


    其中有人說道:“我們苦心在建業經營多年,如今卻是一無所有,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國君,我們此生此世都不想再回來了。”


    旁邊有人附和:“對,我們在建業已經沒有家了,還回去做什麽!”


    墨香說道:“諸位若是主意已定,在下也不會阻攔,定會送上盤纏,各位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隻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隻要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便與這片土地有著剪不斷的情愫,陛下隻是一時被蒙蔽,相信過不了多久,建業定會安定。”


    “那,王大官人也在建業麽?”諸人皆知茗香居與王大官人的關係,若能得到王大官人的庇佑,便可安枕無憂。


    “我會一直在建業,等待大家的到來。”不知何時,王行已經走進了大家的視線,身邊還跟著手拿藥箱的素錦。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說道:“有王大官人在,我們自然放心了。”說罷便紛紛而出,走向門口的馬車。


    王行扶起盤膝而坐的十花樓老板沈威初,說道:“沈世伯,請隨我來。”


    沈威初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時日不多,去哪裏都一樣,有勞賢侄仍為我費心費時。”說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王行看了一眼身側的素錦,素錦伸手搭在沈威初的手腕之上,片刻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王行上前扶住沈威初,說道:“都怪我,當時沒有能力保護你。”


    沈威初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這是常年的老病,我祖父得過,我父親因此而早逝,旁人都以為是身子不好,其實我心跟明鏡兒似得,我們家祖傳的手藝,看似美豔無比的首飾,其實是傷人精髓的之所在!”說罷,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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