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沉靜的看著王行,不妥協,也不屈從,就這麽沉靜的看著。王行的臉色的確可怕,阿諾從未見過他認真的樣子,可是阿諾卻從來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她不去與王行爭辯,也不為自己多說一句,她忽然明白,王行或許同子軒一樣,都是在乎她的人,都是拿她當朋友的人,既如此,她又何必說一些讓她們失望的話,一直以來,她都是做得多,說的少,想到便去做,若真的已打定主意,即便是天皇老子,也耐不了何!


    漸漸地,王行的臉色趨於平和,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阿諾把房中的毛巾浸了水,為他把臉上畫的墨汁擦幹淨,王行便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一絲喜色,但是整個人卻也不說一句話,就這麽直直的坐在那裏,似大爺一樣的,阿諾為他擦幹淨之後,緩緩的說:“嘮叨了這麽半天,都把重要的事情忘了,呂懿的事情你是怎樣解決的?”


    王行哼了一聲,說道:“其中事情具體的我也沒弄明白,隻是知道呂懿沒死,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他和洛青亭的婚事估計會放一放了。”


    阿諾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大半,說道:“這樣我便放心了,現在想想,還在後怕,呂懿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阿諾把毛巾洗幹淨,搭放在一邊。


    王行看了她一眼,說道:“既然知道怕,也算是有進步了,那天,那天……”王行有些吞吞吐吐。他不知道那天呂懿和阿諾究竟發生了什麽,心中明明想知道,卻不知道怎麽問出口,山頂上呂懿那一劍明明是收手了的。而且還是以自傷的方式強行收了回去,不然也不會被阿諾一刀刺中,之後留書字裏行間充滿了挑釁,倆人之間,到底怎麽了?


    阿諾不明王行在問什麽,睜大眼睛問道:“哪天?那天怎麽了?”


    王行硬著頭皮。問道:“你甩開我去跟蹤呂懿的那天,發生了什麽,你有沒有吃虧,呂懿有沒有……”王行此刻突然發現他這麽懷疑對呂懿是一種褻瀆,他同呂懿相交多年,呂懿的為人他很清楚,呂懿心中永遠都藏著他的亡妻青寧,不然也不會費那麽大的力氣在柳園上,不然也不會把自己花費了那麽大力氣建的柳園送與他,外界傳聞他喜歡男人。是斷袖,完全是因為自青寧死後,多少名門望族的小姐都擠破了腦袋的想嫁給她,赤裸裸的上門求愛的,暗中托關係威逼利誘尋死覓活的,據說還有一位唐門的小姐。善於用毒,竟然不惜給呂家全家下毒威脅的,過往種種,令他自顧不暇,煩不勝煩,索性對外宣傳他是個斷袖,以便斷了這些女子的念想,卻沒想到,青亭居然會相信這個,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若以呂懿對青寧的情意。小小的阿諾,他是不會放在眼裏的,隻是當時他闖進去的時候,呂懿神情,手觸摸的地方。都深深的刺激了他,那是阿諾,他最在意的女子,卻容不得別人半點欺負。


    阿諾想起當日的恥辱,眼圈隱隱發紅,說道:“你以為有的那個,卻是沒發生,我那天跟蹤呂懿到了一個養花的人家,那個人好像叫花十一,我中了他的花毒,便卻呂懿帶到了柳園,後來發生的,便是你看到的了。隻是,隻是有生以來,卻從未有過人這麽欺負過我。”


    王行突然之間不知道是喜是怒,拍拍她的肩頭,算是安慰的說道:“你放心,自此之後,絕無二次,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這麽欺負你了。”


    阿諾眼神之中稍許的感動湧出,還未來得及說一聲感謝,便聽得王行又說一句,“要欺負,也隻有我能欺負。”說完整個人把她抱在懷中,額頭上輕輕的一印。


    阿諾沒想到這麽無恥的話王行居然也會說出來,可是她自己卻逐漸已經習慣了這種被無恥的對待,暗想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便快點逃離,否則這樣下去,會逐漸病入膏肓,喜歡上這個調調。阿諾看著外麵的天色,說道:“嗯,既然已經弄明白,我便放心了,明天我又可以正常去莫言醉了,今日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王行看透了她的心思,說道:“你找我的事情說完了,我找你的事情還沒做呢?”


    阿諾耐著性子,控製住想發脾氣的大腦,問道:“請問王大官人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小女子去做呢?”話語拉著長音,明顯的含義是你快點說,說完趕緊放我走。


    王行看著她的樣子,笑笑說道:“也罷,折騰了這麽久,肚子都餓了,陪我出去吃東西!”


    阿諾看著王行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問道:“這次又是去哪裏吃,上次吃飯吃出個紅玉,這次若是再有什麽事情,我豈不是又要闖禍了。”


    王行拉起她的手,說道:“放心,這次我們去柳園,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


    阿諾很佩服王行這種死不怕拒絕的厚臉皮精神,豎起大拇指說道:“柳園,你還敢帶我去柳園,難道你不怕吃著吃著,呂懿從半途中殺出來。”


    王行強拉著她,說道:“放心,呂懿已經離開建業了,即便是再殺回來,我也不怕他,他倆次都是我手下敗將,哈哈,想到此事,估計他會鬱悶死的!”


    王行沒有喚驃騎馬,出府反而駕了量馬車,阿諾問道:“驃騎馬不是會更快些麽,況且,我也可以喚胭脂過來。”


    王行神神秘秘的說:“等回來的時候,你便知道了。”


    這句話便讓阿諾有種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寒意,想到這裏,她看了一側的王行,問道:“該不會吃個飯也要吃的騎不了馬吧!”


    王行輕輕回答:“放心,不會!”


    阿諾見王行說的堅決,懸著的心稍稍平複下來一些,柳園她又不是沒來過,況且那裏還有個可愛的小貓素錦,即便是有什麽事情,看看素錦,也頓時會覺得氣消了一半,想到此,便把頭靠在車壁上,雙手抱頭,說道:“素錦可真是個好孩子,隻是你就這麽把他放在柳園太可惜了,他誌不在此,又不想入朝為官,若是有朝一日,能開個小醫館,積累一些經驗便好了。”說完之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王行見阿諾又在胡思亂想,說道:“喂喂喂,你又在打我的人的主意,你以為我這麽多年調教出四個得力的助手容易麽,一個借你用了,心也被你策反了,一個被你許給了別人,僅有的倆個,你還不打算放過!你這麽處心積慮的挖他們,不如索性你嫁給我,這樣我的人便都是你的人,隨你差遣了!”


    阿諾白了一眼王行,說道:“呸呸呸,哪個要嫁給你!”


    王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黯淡,繼而問道:“不嫁我,難不成你要嫁給孟子軒!”


    阿諾看著車外,緩緩的說道:“我誰也不嫁,我要回到桃花塢陪我師父!”


    王行用力勒了一下馬韁繩,狠狠的說:“你還是想走,放心,沒那麽容易,若你想去陪師父,也要我陪你一同去才對,我也該為他的墳前,添一把土。”


    阿諾猛然之間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師父已經死了,我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


    王行含糊的回答道:“我自然是知道。”便不再回答這個問題,伸手對阿諾說:“快下車,我們到了。”


    阿諾很自然的把手伸給他,從馬車上跳下,師父的秘密想必也不是必然的秘密,至少除了她和子軒以為,無塵也知道,無塵既知道,劉昊說不定也知道,想到此,便自己給自己圓上了這個疑問。


    王行的房間靠近思園,進去之後,便吩咐下人準備午飯,阿諾深深體會到什麽叫做有錢人的優越感,那便是,無論到哪裏,都能把自己的房間複製的一模一樣,此處的房間,無論擺設和布局,都同茗香居如出一轍,這番奢侈,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素錦聽聞王行同阿諾來了,便匆匆的趕過來親自侍奉,王行揮手示意他退下,不需要他準備什麽,片刻功夫,飯菜便已經上好,阿諾看到都是平日裏普通的菜肴,並無什麽特別之處,暗想要吃這個何必到柳園來,即便是茗香居的廚子做不出來,外麵酒樓便一定能做出來,到柳園來大費周章是為何?難不成這王行平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今日想換換胃口。


    “還愣著幹嘛,快點吃啊!”王行說完,自己先動起了筷子,他似真的餓了,自早上沒心思的扒拉了倆口飯之後,到現在還未曾吃過東西,如今放下了一切煩事,眼前的飯菜也覺得特別的符合他的胃口。


    阿諾不解的看著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飯菜,突然之間覺得人最大的錯誤就是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什麽事情,都要先吃飽飯再說,所以也大大方方的拿起眼前的碗,吃了起來。


    那飯菜做的的確是精細,阿諾吃的卻相當的可口,雖是普通的飯菜,卻是最開胃的,飯至一半,便聽得門外有人喊道:“公子,公子可在,前幾日你要的柳,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帶走,今日我把他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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