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折騰,等他們全都好不容易穿過人群,傾城也擺脫那些孩子時,他開始那個整齊華貴的樣子早沒了,一頭長發被拉扯的成了雞窩頭,衣服也有些上上下下的。


    傾城所居住的地方看似宮殿,但是卻隻是被四個方向的民居包圍著,外麵甚至連守門的侍衛都沒有。倒是在正門有一個看起來有些可怕的男人,帶著兩排侍者在等待著。隻見他們一看到傾城就擁了上來,梳頭的梳頭、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做起來非常熟練,可想這種事情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主人,飯菜已經準備好,客人們可以和您一起進餐了。”柳無涯看了眼跟在傾城身後的一行人,神神色恭敬的說道。


    “嗯。”傾城麵無表情的點頭,揮手散了圍在自己周圍的女婢。


    而這時,紅蕊也理了理發髻,身子嬌柔的微微貼近傾城,手裏捧著一枚玉璧遞了過去。


    “宮主,您的玉璧,別落下了。”


    傾城低眼看去,神色上看不出什麽。他伸手從紅蕊的手心裏拿過那枚玉璧,比玉色還要白皙的大拇指輕輕的摩挲著玉璧上雕刻的鳳凰。


    “主人?”柳無涯擔心的抬起頭看著傾城,三年來這枚玉璧已經遺失過很多次了,可是他一直都覺得是主人故意的。


    “三年前欠的債十倍還回去,再加上這個。”傾城說著,握緊手指,隻聽一聲脆響,他手掌心裏的玉璧已然是碎成了碎塊。他把碎塊放到柳無涯的手裏,最後連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帶著那一行人進了自己的宮殿。


    男子驚愣的看著柳無涯手裏已然被毀的玉璧,好半天都沒憋出一個字來,他想了想緊跟著傾城,順手把同樣驚呆了的兩位侍妾一起拽了進去。


    紅蕊落在了最後麵,她看著柳無涯手裏的玉璧笑了笑,冷哼了一聲後追了上去。


    柳無涯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絲帕,小心的把碎片包裹了起來。一刻鍾後,幾名身穿普通布衣的侍衛駕著一艘快船,船上放著一箱黃金,不多不少正好換算白銀三十萬兩。而在黃金之上,就擺放著被絲帕包裹的碎片。


    繁花似錦的巨大花園內,傾城示意男子坐下,然後抬手讓婢女們上菜。紅蕊就坐在他身邊,而飛雪和嬌兒則是坐在男子身側。


    “不用客氣,我這裏不興那些繁文縟節。”看著男子,傾城很自然的開始吃飯,語氣也很淡。


    “那我就不客氣了。”男子把手中的折扇遞給身側的侍妾,然後自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夾起一片微紅的肉片放入口中,男子微微挑起了眉峰。“傾城宮主的廚子很不錯啊,味道可比我宮裏的那些好太多。”


    “我的廚子是一隻穿山甲修煉成人的妖精,這樣的廚子我有很多,如果陛下想要的話,隻管提就是。”


    傾城的一句話讓飛雪和嬌兒差點吐出口中的菜肴,而男子卻沒什麽反應。


    “那倒不必了,我倒是沒事,就怕我母後受不了那個驚嚇,畢竟隻是婦人。”搖頭淺笑著,男子仔細打量著傾城。“傾城宮主也別陛下陛下的叫了,叫我思儒便是。”


    “隨你高興。”對此傾城並不在意,而且這也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名。看來他是想和傾城行平凡之交,做一對普通朋友。


    “這一次我來此,除了遊玩以外,還是想請傾城隨我一起遊山玩水。”


    “沒興趣。”喝下杯中佳釀,傾城看了眼對麵的思儒直接拒絕道。


    “別這麽快就拒絕啊,傾城宮主天天待在家裏不出門,不是無聊?而我也是一年少有出門,我們倆湊一起豈不美哉。”思儒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來跑到傾城身邊,他不好意思似地推開正在給傾城布菜的紅蕊,然後坐在那裏看著傾城道。


    紅蕊撅了撅嘴,但是也無奈,隻能移了一個位置坐下。而辦完事情趕來的柳無涯則是低首站在一邊,隨時聽後傾城的吩咐。


    傾城不理思儒的提議,依舊不緊不慢的用筷子夾著菜,姿態優雅從容的咀嚼著食物。思儒看了他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抬手拿下了傾城手中的筷子。


    “傾城!我和你說正事呢,別不說話啊!”


    “出去作甚,這滿世界都是巴不得殺了我的道士,我不想自找麻煩。”傾城不在意的搖頭,伸手接過紅蕊遞過來的第二雙筷子。


    “沒關係的,那些小蝦米哪裏能擋得住你的去路。再說了,這一次你不去都不行。”說到這裏,思儒一臉很自信的表情看著傾城。


    傾城不解,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欠佳。


    “這是為何,莫不是你還能逼迫我不成?”


    “那到不是。”思儒搖頭,隨後笑了起來。“傾城宮主毀了我一件重要的東西,哪有不賠之理?”


    “哦,我到時不知,自己何時毀了你的東西?”傾城挑眉看著思儒,他好像是第一次和這個男人見麵吧。


    “剛才在宮門外,傾城宮主可曾捏碎了一塊玉璧?那玉璧一麵雕刻著龍紋,一麵雕刻著鳳紋,是否?”


    “是有這事,不過那玉璧什麽時候成了你的東西,那明明是三年多前有一人送我的東西。”這麽說起來,傾城才想起那塊玉璧的來處。可是當時東方不敗隻是隨手在書架上拿來的,怎麽就這麽巧事麵前這位皇帝的東西?


    “也是三年多前,我宮中的王後印信沒了蹤影,都說當時就被盜了。先下看來,是傾城宮主的那位朋友偷了送給了你吧。那玉璧乃是上好的和田玉,我家族傳了多年,一直以來都是王後的印信。可惜可惜,三年多前鳳印被盜,害的我連王後的人選都是一拖再拖。這麽說起來,傾城是不是欠了我的?”思儒一直帶著微笑說著,他看著傾城,手撐著下巴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


    “那剛才怎麽不攔住我捏碎那鳳印,這樣你就可以立王後了。”傾城淡淡的斜了眼幾乎快貼到自己身上的思儒,話中的意思清楚明白,明明是他自己不想訂立王後,但是卻用玉璧遺失為借口,看到玉璧在他手中被毀,思儒會攔才怪。


    “嗬嗬,傾城宮主這般明眼,何必問我。思儒隻想知道宮主是否願意陪我一起遊山玩水,其他不談。”思儒甩了甩手,爽朗的笑道。


    “也未嚐不可。”


    “嗯。嗯!?你答應了?”思儒壓根就沒想到這麽簡單就說服了傾城,他原本都做好了長期死磨硬纏的準備的,一時間竟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全世界誰人不知,飄渺宮宮主從不外出,來之前他就沒想過事情會這麽簡單。


    “有問題?”傾城抬頭看著思儒,語氣沒什麽起伏的問道。


    “沒問題,怎麽可能有問題。”思儒馬上搖頭,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


    坐在一邊的紅蕊心中一驚,不解的看向傾城。


    “宮主?”


    “他來了。”一口幹掉杯中美酒,傾城用隻有紅蕊一人聽得到的聲音低喃道。


    紅蕊不傻,瞬間就明白了傾城這三個字所說的意思。能夠讓傾城避讓的,除了她當日的主子東方不敗,根本就不用做他人想。想到這裏,紅蕊的眉頭一皺,暗自撕扯著袖子裏的絲帕。


    傾城端著酒杯小酌著,散角的視線暗自看著紅蕊。這個女人...有問題。


    飯後,傾城讓思儒一行人先行休息,半個時辰後就一起離開。


    而這時在傾城的寢宮臥室內,紅蕊正在指揮侍女們整理傾城的行禮。她看了眼獨自一人坐在窗口的傾城,看其他人都在忙,便提著裙擺,小聲的跑了過去。


    傾城回頭看來,等著紅蕊開口。


    “宮主,我...”紅蕊揪著絲帕,扭扭捏捏的紅透了小臉。


    “有話直說。”傾城收回視線,看著窗外的荷花池淡漠道。


    “蕊兒喜歡...不,是愛著宮主的,我想宮主其實心裏清楚。”


    “那又如何?”


    “蕊兒自知出身低賤,詩詞女紅都不行,可是這份心卻是真的。蕊兒不奢望宮主能夠回應,但是不管宮主去哪兒,請一定帶著蕊兒。宮主自出世開始,一切瑣碎都是蕊兒親手打理,其他人宮主怕是不習慣。”紅蕊嬌弱的用絲帕擦著眼角的淚,說著從後麵抱住了傾城。


    “要去就去,無所謂。”傾城站起身推開紅蕊,說著走出了寢宮。


    紅蕊隱藏在絲帕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笑著轉身看向窗外。就算是那個人來了又怎樣,傾城永遠都不會再見他的。


    另一邊,東方不敗和童百熊這時已經坐在了船上。他們在千島湖上到處探查著,希望能夠找到傾城所居的位置。這樣飄蕩在湖上已經三天了,除了普通的島嶼,他們根本就沒找到一座屬於飄渺宮的島嶼,直到現在。


    迎麵,湖麵上突然升起了一陣濃霧。聽到消息的東方不敗和童百熊都從船艙裏出來了,看著眼前的那一望無際的濃霧,兩人麵上都是一喜。下一刻,一艘船影出現在濃霧裏,很快就顯出了整體的形態。那船頭鑲嵌著一朵蓮花,船身用白色的紗布微微包裹著,船上站著好幾人,都是麵容俊美,但是表情很冷漠。看到這些,童百熊首先揚手叫了起來。


    “前麵的,可是飄渺宮的船隻?”


    “正是,你是何人,快快離去,此乃飄渺宮境內,沒有宮主首肯,不得闖入!”船上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侍衛走出來,冷聲喝道。


    “我乃日月神教童百熊,你等前去通知你家宮主,他自會見我!”童百熊心中狂喜,奶奶的,三年了,總算是讓他找著了傾城。雖然還沒見到,可是看這情形,絕對不會錯。


    卻不知那船上的侍衛們聽到他的名字,一個個挑起了眉頭。


    “原來是童長老,我等此次出島正是奉了我家宮主之命,送兩樣東西,並要求親自交到您手裏。”黑衣侍衛捧起一個小箱子,喊完話後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瞬間拔地而起,轉瞬間到了東方不敗的船上。


    東方不敗並未生氣,抬手阻止了自家船上準備拔出武器的屬下。


    而黑衣侍衛並未看東方不敗,而是微微打量了童百熊一番後,這才把手裏的箱子遞了過去。


    “這裏麵是何物?”童百熊一頭霧水的接過箱子,然後疑惑的看著黑衣侍衛。


    “此箱中乃是黃金,換算白銀三十萬兩。當年童長老接濟我家宮主,我家宮主也說過必定十倍奉還,三十萬兩整,正好不多不少。另外還有一塊破碎的玉璧,據柳總管所說,交到您手裏,您自然知道要交給誰。”說完,黑衣侍衛翻身躍回到自己的船上,抬手瞬間消失在了湖麵上。


    這一來一去速度奇快,根本讓人難以反應。而這時東方不敗完全顧不上那些了,猛地打開童百熊手裏的箱子,從一堆黃金上拿起了那個絲袍包裹著的東西。


    隻見他手指微微有些打顫,但是還是掀開了絲帕。當看清裏麵的東西時,東方不敗的表情瞬間冷的仿佛連空氣也要凍結了。


    當年他唯一送給傾城的東西,除了這個玉璧再無其他。而今天,當初精致美麗的玉璧卻碎成了無數片,一看就知道是認為毀掉的。東方不敗隻覺得氣息一滯,一口血堵在了喉嚨裏。


    “子車傾城 !!”緊緊的捏著那些碎片,東方不敗看向又歸於明亮清晰的湖麵,暴怒的喊叫起來。


    而這是在另一邊,正在船中和傾城下棋的思儒卻是一愣,然後側著耳朵聽了一會。


    “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叫你?”看著正在落子的傾城,思儒好奇的問道。


    “要輸了沒什麽好丟臉的,我可沒聽到有人叫我。”傾城氣息平穩的看著棋盤,說著淡淡的瞄了眼思儒。


    “我真的聽錯了?”思儒有些懷疑,但是馬上就把這個丟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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