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前世也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受的教育又是人人平等,見了那齊震宇也沒覺得那位公子厲害到哪去。隻覺得他年紀雖還不大,就已一表人才,儀表堂堂。看見了帥哥,心總有些蹦蹦亂跳,摸了下發燙的臉皮,自己唾棄了自己一回,小玉你難道想老牛吃嫩草麽,人家才多少歲呢,別想著殘害祖園的花朵呀!又想起早上的時候,那寒風之中,翩然而降的齊震宇,燦若星子的雙眸,忍不住犯起花癡來。


    齊家貴正在思考著齊震宇說的話,暫時還拿不定主意,腦子有些亂糟糟的,也沒發現小玉的小女兒情狀。雙手端著茶杯,不時往嘴裏灌口茶。


    齊震宇走小路上,不知道何時,隨侍已變成了四人,兩個在前,兩個在後,齊震宇走在中間。走在齊震宇身後的一人說道:“公子,您怎麽會想到來找那齊掌櫃的?他一個小小的掌櫃,哪值得您如此費心。”言語透著幾分隨意,看來應當是齊震宇親近之人。


    齊震宇聽了身後侍從的話,也沒生氣,解釋道:“來寶,我們碰巧在這碼頭歇下腳,我閑來無事,查看了番記錄,發現這齊家貴管的這個小碼頭,幾年來居然沒有一絲錯處,也不像其它碼頭出了事兒全推給齊家擔著,這齊掌櫃的是個能用之人。不過我來找那齊掌櫃不過也是隨性為之,想來見識番鄉下的風情。”齊震宇慢悠悠的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看著田地裏忙碌的農人,田邊的野花野草。


    來寶點頭,心裏暗道,就知道是這樣,自家小公子還沒定性呢。自從公子下了山,回了趟上京,就打著出門遊學的旗號,到處遊山玩水的,都還沒插手過齊家在外的事務呢。不過來寶可不覺得這鄉下有什麽風情,看著到處都是泥巴,哪來的風情,要說風情還是上京的玉香樓,那裏麵的姑娘,嘖嘖!


    李婆子回到家進了灶房,放下了簸箕和背簍,院裏還擺著竹篾,還有些竹筒,就沒看到齊家貴人,李婆子念叨著“要出門也該把東西收一收嘛”。走進堂屋一看,齊家貴坐在那凳子上,手裏端著個茶杯,一個人在那喝茶。這天氣,喝多了水不太好,總往茅廁跑。李婆子走近前去,見齊家貴還沒反應,一手拿過茶杯,齊家貴發現手裏的茶杯不見了,才回過神來“阿娘,你回來啦”


    李婆子看齊家貴走神的厲害,有些擔憂,開口問道:“家貴,你這是怎麽了?”


    齊家貴回了神道:“唉,今天家裏來了個客人,看那樣子口氣,應當是上京齊家的人,問我要不要回河運繼續做掌櫃的,說是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下”


    李婆子一拍手,樂道:“那有什麽好考慮的!人家請你去,你去就是了,做河運的掌櫃工錢高,在鎮上也有麵兒。”


    齊家貴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上次的事現在已經平息了,但上京齊家的紛針怕不會那麽快結束,指不定到時又弄出什麽妖蛾子,上邊的大魚倒不怕,我們這些小蝦米可禁不起。”


    李婆子想到齊家貴受了牢獄之苦的事,心裏一陣後怕“那還是算了吧,我看著家裏日後條件若是好些了,自己開個小鋪子也使得,可不興龍王爺發怒,小老百姓遭殃的事。”在大夏百姓眼中,掌管著整個大夏河運的齊家就跟那龍王爺差不多能耐了。


    齊家貴撫手道:“人家說富貴險中求,這次能有人來請,說明我可能入了上邊哪位的眼,說不準,以後還能向前升了幾級。”


    李婆子笑道:“哪有那麽容易升的,你看看那些個掌櫃,做了幾十年還不是在這個地兒,這總歸是你的事兒,你自己心裏有底兒就好。”鎮上多的是四十多歲做了掌櫃,那胡子都花白了,也沒聽說調哪去,還在鎮上做掌櫃的。


    齊家貴想想也是,那位齊公子都說了會在這裏逗留些時日,自己也不必今日就急著下決定,還是把這件事放在一邊,先去院裏把家具編好再說吧。


    在李婆子與齊家貴談話間,小玉領了個人進來,齊家貴一看是李先生家的瑞伯,連忙請來人坐下。


    瑞伯推辭著說:“家貴啊,李先生今日回來聽說了你的事,又聽說你現在沒事了,叫你帶上家裏邊的去鎮上玩一趟。”


    齊家貴一直對李先生十分尊敬,聽說是先生請的,整了下衣衫,又叫了秀娘起來。小玉也去換了套新衣,本來還想帶興隆,興家去的,秀娘說了興隆興家去訪同窗了。齊家貴也知道興家快要去應試了,這時候是該準備這些事。問了李婆子,李婆子說了自己還得留下看家,小寶還睡在床上呢,走不開,叫齊家貴盡管帶秀娘母女倆去便是。齊家貴同李婆子道了別,帶著秀娘和小玉跟著瑞伯趕往李先生家去了。


    李先生聽說齊家貴出了事,心裏有些擔心,遣了瑞伯前去相請。說起這齊家貴其實也算李先生一般的學生,李先生之所以對他如此上心,還要緣於齊家貴的父親齊成水。當年李先生初當南郭鎮因水土不服受了大罪,還是齊成水尋了個赤腳遊醫來把李先生治好的。受人點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李先生才會多照顧齊家子孫些。


    李先生的夫人朱翠英看著李先生有些急迫的走來走去,晃得人眼都花了,不由對李先生說道:“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嘛,奉賢,你就好好的坐著,現在哪有先生該有的穩重樣。”


    李奉賢對著夫人朱翠英歉然一笑“我是有些心急了,唉關心則亂,當初成水大哥的事我沒能幫上忙,心中已成大憾,哪能再看著他兒子出事。”


    朱翠英知道自己丈夫是個重情誼的,自己也正在看中他這點,當初才會下嫁於他,也不多勸,恬然的喝著茶。


    齊家貴帶著秀娘母女倆跟著瑞伯進了李家院門,伸手拍了下額頭“你瞧瞧我這記性!到先生家,還什麽都沒帶呢。”這空著手就去見先生,怎麽想都不好意思。


    李先生聽到齊家貴的聲音,走出門來“帶什麽帶,每次過來都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先生,貪你的那份兒禮呢,我也不缺那些,你就別記掛著那些虛禮了。”


    齊家貴連忙向李先生問好,秀娘和小玉也跟著道了聲好。李先生點點頭算招呼過了,拉著齊家貴就往書房方向去。


    朱翠英撫了下額頭,奉賢還真是,院裏還有兩個都沒帶進來呢。朱翠英走了來招呼著秀娘和小玉把兩人迎進了廳堂說道“你們啊,別介意,奉賢他就這樣,前邊就在廳堂等的有些不耐了,看著人來了直接就拉到書房談話了。來這啊,別拘著,就當自己家裏這一樣。”


    朱翠英親呢的拉著秀娘的手,招呼著小玉,看著秀娘漲大的肚子,熱切的問著秀娘懷著感覺怎麽樣,想吃些什麽,過了會兩人又談到布料啊刺繡上邊去的。小三聽著這話題無趣,癟下嘴,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小玉來到後院,看到洗墨池那邊有一少年正在作畫,好奇的跑了過去,往那紙上一看,畫的是幅奇石圖,那石頭各有不同,落筆果斷,濃淡得宜,看得出少年功底不凡。小玉誇讚道:“喂,你畫的真不錯。”


    那少年正認真作畫,沒注意他人他物,後背突然傳來聲音,被嚇了一跳,手一抖,那畫上就留下了個大墨團。


    小玉暗道糟了,連忙對那少年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這個這個該怎麽辦呢?”


    那少年對著小玉溫和一笑“沒事,是我心不定,手沒握好筆,才壞了這幅畫,你看這墨團,我再添幾筆讓他化作塊更大的石頭不就好了。你還是除了母親外,第一個誇我的人呢,父親總說我功底還不夠。”


    小玉見那少年三兩筆就勾畫出來了一塊黑色的奇石,嘖嘖稱奇“你可真是厲害,這石頭跟真的差不多了,而且這石頭加到這畫中顯得十分自然,一點也看不出刻意的痕跡!整幅畫也很協調。”


    小玉對這少年很有好感,這少年簡直就像塊玉,人家說的溫潤如玉大概就是這般模樣了,如玉般的少年,誰都會多幾分喜愛親近之意吧,而且這人又謙和,又有禮貌。


    “嗬嗬,讓你謬讚了,說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少年停下筆,把筆放進了洗。


    小玉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你說我?”


    那少年點點頭。


    “我叫齊芷玉,叫我小玉就好,你呢?”


    “我叫李思雲,你也叫我思雲就好。”


    兩個相視一笑,“思雲你好”“小玉,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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