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任務完成了,我可以愉快地回家了,順便把這麽輝煌的戰果拍在那冰山臉麵前,多麽揚眉吐氣!”距離梁映雪離開已經半個時辰了,夏元熙吃了一顆雪魄丹等待傷勢治愈,一邊走來走去碎碎念。


    “那貨血脈覺醒,我不一定打得過。而且從精分院監的話來看,如果我已經完成任務,明知會涉險,還要去趕這趟渾水,一定會被冰山臉逮住機會大扣而特扣。這樣不僅我有兩次不良記錄,估計隻能去選擇挑水種菜,打掃衛生的渣渣任務,而且之前說的要讓冰山臉‘無話可說’的豪言也會成為大話空話,簡直不能忍!”


    “這不怪我,誰讓任務隻寫了要清除陰氣鬱結點呢?而且這是人家門派的私事,又是她自己的選擇,根本就不關我的事嘛……現在擺在我麵前的路隻有一條!回昆侖!交任務!從此快樂修煉,走上人生巔峰!就這麽定了,走著!”


    夏元熙像是說服了自己一般,抬腳就往門外走去……然後她拐了個彎,麵向赫然是梁映雪消失的方位!


    “可是……我就是喜歡不走尋常路。”


    梁映雪臨走的悲慟表情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明明受傷的人是她,但是對方那痛不欲生的臉卻讓她半分火也生不出來,最終還是無法放著不管啊……


    而入魔這種事情,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一分一秒都耽擱不得,如果千裏迢迢返回洞陽上館,先不說憑梁映雪在她本門的受重視程度有沒人願意搭理,就算人家第一時間前來挽救,都不知過去多少時間了。估計那時候早就和天魔同化,難以拔除,被門派清理門戶也說不一定。夏元熙想了想,還是決定做兩手準備,自己先前去尋找,同時用紙鶴告知昆侖,讓自己門派長輩用高等傳訊手段通知洞陽上館。


    隻是現在王詡在閉關,她認識的玄字輩就隻有一人……


    “去你妹的冰山臉,愛扣不扣。”罵罵咧咧拿出紙鶴,但還是用最恭敬的語氣,向薛景純匯報了來龍去脈,並拜托他聯係梁映雪的長輩前來搭救。


    夏元熙的紙鶴雖然是普通貨,但是昆侖方向的回信卻很快,發信後一個時辰就感應到了回複信函的到來,看那紙鶴的光澤,八成是瞬發既至的上等傳訊符。


    “哎呀,荒郊野外,信號不好,可惜可惜。”看到這東西向自己飛來,夏元熙直接抽出玉螭劍,把那價值不菲的紙鶴一分兩半!上麵的保密陣法讓被破壞的信件化為一團火球,使人再也不能閱讀其中內容,不過夏元熙用膝蓋想也知道,裏麵十成十是命令她速速回去的字樣,所以才決定假裝沒收到。


    梁映雪心緒不寧之下,大概也沒考慮過路線問題,隻是直行而已,夏元熙順著她離去的方向,輕而易舉地就察覺到了她經過的痕跡,然後一路追趕,終於在一處山崖邊上找到了她。


    羅刹血統果然不凡,竟是她先發現了夏元熙,隨著一聲暴喝:“你來做什麽?走開!”真空氣勁把夏元熙身前的灌木叢齊刷刷收割,露出梁映雪此時的模樣——暗紅的指甲足有三寸長,而額頭上的角也長到了半尺高,眼眶中一對湖綠色雙瞳泛著懾人的寒光。


    “聽不懂人話嘛?說了要帶你回去。”


    “不想死的話就離開!要是發作起來,連你也會一塊殺!”


    “喲,翅膀長硬了嘛?那你就試試看啊~”


    天魔在心中低語,挑起了一陣邪火,梁映雪也動了無名之怒,一心要和這個張狂的少女手底下見真章。隻是她還沒動手,夏元熙就射出了一把符籙,目標又是她麵前的地麵!符籙法力揚起的沙石塵土遮天蔽日,但是梁映雪隻冷冷一笑:“隻有這招嗎?”言畢手一招,一陣狂風將沙石吹得一幹二淨,露出了藏身其中的夏元熙!


    天魔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暗暗蠱惑梁映雪。它們是循序漸進的高手,從不會讓人做很難接受的事,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一點一點推動底線,最終讓人墮入魔道。


    “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會走的!”


    “我這是為了她好!”


    “受點傷,她才能知難而退,總比丟了性命強!”


    一個個看似合情合理的想法在梁映雪腦中顯現,她伸出指甲暴長的手,輕易就穿過了夏元熙肩頭。然而對方卻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就著這姿勢直接撞入她懷中。


    這時,夏元熙的真正目的終於顯現,她背後藏著一捆得自何明申的縛龍繩!那個捆綁愛好者在材質的堅韌上下了很大功夫,但是臨敵的靈活性和操縱性卻不足。也就是隻能在很近距離使用,一旦捆上則很難掙脫。


    在夏元熙撞上梁映雪的瞬間,縛龍繩無風自動,將二人捆作一團。


    “抓住你了!”夏元熙嘴角染血,露出勝利的笑容。


    “不要得意!你身受重傷,看誰耗得過誰?!等你流血流死了,我一樣可以掙脫!”天魔叫囂著,向她灌輸被蔑視的憤怒!心仿佛被分成兩半,一半是嗜血地狂怒,而剩下的一半,為何會感到如此悲傷呢?


    “恩,我知道,所以你現在能聽我說話了吧?”


    “住口!誰要聽你囉嗦!”


    “我說我的,隨便你聽不聽。咳……”夏元熙開合的口中不斷流出血沫:“我說你啊……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你也說過,以前就把《旃檀佛火》練到這程度,進了門派反而沒長進。我猜八成是有人覺得你不行,你也就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到了。”


    “你知道什麽!”


    “什麽都知道。因為顧及別人的目光,把碰麵點定在浚泉城;怕被人發現,不用辟塵決在門外躲著,積了一腦門雪;仇人被我抽,還會想著來勸阻什麽的……一個這麽在意別人感受的人,《旃檀佛火》這種磨磨唧唧的功法簡直為你量身定做啊……”


    被縛龍繩緊緊地捆在一起,就算梁映雪不情願,也從這個近似於擁抱的姿勢感受了夏元熙身上的體溫,那仿佛是暗室中一束小小的火苗,雖然光芒並不強烈,滿室的黑暗卻因它散去。天魔的聲音越來越遙遠,鼻中是濃重的血腥味,但現在她並沒有覺得饑渴,心慌意亂之下,她語無倫次道:“血……血!快解開!你這樣沒辦法給自己處理傷口啊!為這麽要為我做到這程度?”


    “那要問你了,你對我說‘就此別過,永不再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要哭出來一樣啊……”聲音越來越低微,不一會,失去控製的縛龍繩也隨即鬆開,梁映雪慌忙扶住夏元熙,儲物袋裏的療傷丹不要錢似的給她喂下去。


    “停……再喂就撐死了。”不知什麽時候,一位身材高挑的紅衣女子憑空出現。她膚若凝脂,眉目如煙,偏生眼角上揚,略帶煞氣,讓本該柔媚的眉眼多了幾分厲若秋霜的味道。而飽滿光潔的額頭則繪著朱紅薔薇刺青,其上生出的兩隻角便如同探出花叢的梅枝一般。


    梁映雪一看見這名女子,立刻喜形於色:“姐姐!求您救救她!……”


    “死不了,不過你再給她亂吃就不一定了……”原來,那女子正是梁映雪之姐、人稱薔薇羅刹的梁明月。她搖曳生姿走到夏元熙身邊,把了脈,說:“體內的療傷丹煉化後就能醒來,其他不礙事。”


    “真的?”


    “昆侖功法果真深不可測,肉身強度驚人,看著傷口可怕,其實並無大礙。昏迷多半是之前突破凝元後並未好生休養的緣故。”話鋒一轉,梁明月也唏噓道:“難得你對人如此上心,已經是多少年?你沒對我這樣大聲說過話了……”原本自她嫁入洞陽上館,帶著梁映雪在人類修士中生活,這個原本活潑可愛的妹妹就日漸沉默,甚至和她產生了一道無形屏障,除了修煉上的事再無他話。可是今天,卻因為一個幾乎初次見麵的人,兩人之間關係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讓梁明月不勝感慨。


    不過,傳言“司命君”言語謙和,下手狠辣,可是附了他徽記的傳訊符措辭卻十分強硬,看來人言也不盡為實。隻是從昆侖那邊的消息看來,這名少女剛突破凝元,內息尚且不穩,就敢於孤身一人尋找血脈覺醒的羅刹,並成功安撫梁映雪,促使她驅離天魔,可謂一身俠骨,膽識過人,這等心性想來也擔得起昆侖如此重視。經過此行,大概梁映雪心結也會慢慢解開,《旃檀佛火》必定突飛猛進。


    “欠下了大人情啊……你要姐姐怎麽還?”梁明月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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