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聽說顧薑闌要去別的地方任職了,玉溪城的百姓雖然不舍,卻也不好開口阻攔,為了表示他們對顧薑闌的感激和愛戴,家家戶戶都來給他們這一隊人送行,每個人都激動的喊著顧薑闌的名字,燥熱的天氣也沒能阻擋老百姓的熱情,聲聲高昂真情,顧薑闌笑著和眾鄉親們再見,之後便鑽進了早就備好的馬車裏。


    旗錄他們都是騎馬護在馬車旁,一隊不長不短的隊伍,就在玉溪城百姓們的熱情不舍中漸行漸遠,慢慢的成為一個小黑點,消失在玉溪城外遠處的山路上。


    顧薑闌閑閑的躺在馬車上娟玉特地準備好的涼墊上,一隻手手拿著一本書,休閑的看著,一隻手從一旁小桌上的碟子裏拿娟玉剝好的葡萄吃,整個人慵懶的像個坐吃等死米蟲,娟玉在一旁盡心盡力的伺候她,一會問問她渴不渴,一會問問她餓不餓,手上麻利的剝著葡萄,抽出縫際還給顧薑闌扇扇風,整個過程中細心的不得了。


    再吃了一顆葡萄,顧薑闌便阻止了娟玉繼續剝下去的動作,“別剝了,你也休息休息。”


    “主子,娟玉不累。”娟玉笑了笑,又拿過一旁的折扇,細細的給顧薑闌扇著風。


    顧薑闌說了一遍便沒有再勸,隻是囑咐娟玉想睡就睡下,之後便專注於手中的書裏去了。


    這本書是出城時君黎鍾特意送的,寫的是關於副嚴的一些事,顧薑闌謝過他之後便接了過來,她即將要入職副嚴城,了解裏麵的情況是必然的,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要是想把那裏治好,就必須先仔細的了解它,這本書寫的很清楚,看樣子是親筆寫下的,顧薑闌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那是新字跡,想必是君黎鍾這幾天趕時間親手幫她寫的,到是難為他的一片心意了。


    副嚴城的情況和刑疆截然不同,刑疆是冰凍三尺,而副嚴卻是四季如春,隔三差五便要下一場雨,好在前些年有高人指點,由朝廷派人並且出資建了三個大提壩,每年朝廷都會派人前去修緊,這才避免了副嚴的天災人禍,可是從三年前開始,副嚴城城主就拒絕朝廷的人入內,城主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放出話來,說是要將副嚴發揚光大,成為譽國第一大城,但是想法很聰明,現實很骨感,不管城主的野心多大,都沒辦法改變天災,隻好作罷。


    副嚴城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朝廷命官拒之城外的行為徹底的惹怒了皇帝,他下旨奪了副嚴城的城主之位,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很有野心的城主居然乖乖的認栽,自動退位了,這一點讓皇帝不解,他原先以為要廢好大的事才能解決,沒想到副嚴城主如此爽快,最後,為了保持他皇帝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皇帝和顏潤色的把副嚴城的老百姓好好安慰了一番,還特地“宅心仁厚”的繞過了副嚴城主,隻是將其輕貶為庶民,並且其家族之人永世不得入官途,這件事也就作罷了,至於那什麽每年大修一次,沒了副嚴城主得阻撓,又恢複了正常運作。


    經過了那件事之後,副嚴城的城主之位就一直空缺著,不是皇帝不下旨賜官,隻是因為副嚴不是個好去處,所以那些年輕官僚不是身子弱就是得了急病得治,總之,隻要能不去任職,各種招都想出來了,皇帝本身也很自私,如今蔣繆權權勢滔天,除了右相能夠與之衡量一二,恐怕早就反了,朝廷上那些個年輕官僚有大部分是右相的勢力,如果硬是要逼他們去副嚴城受苦,右相也會心生不滿,畢竟,他還要靠右相來製衡蔣繆權。


    輕輕的將書合上,顧薑闌手肘撐著桌麵,目光深遠的想著事—且不說她與皇帝那些人的糾紛,就談她和蔣慕晴之間的恩恩怨怨,便已是弦上拉弓,要麽放手反彈自己要麽狠狠拉動射死別人,毫無退步了,即便蔣慕晴現在跑到她麵前求饒,她也不會就這麽放過她了!蔣慕晴是個心狠手辣,性格乖張狠戾的人,為了某個目的她可以赴刀山下火海,不擇手段,雖然她也不是個會吃虧的主,但小人陰險狡詐最難防,她還不想就這麽快弄死蔣慕晴。就這些煩瑣的雜事就可以占據她的大半時間,還有個冰凍三尺的刑疆城在等著她的救贖,她可以耗刑疆卻耗不起了,她出來時便已經算了算,刑疆的地勢情況越來越糟糕,那個高高的雪峰已經有了點碎裂,看起來搖搖欲墜,指不定哪天一個不幸就會引起雪崩,還有百姓們食物的解決方法,往年有金寒冬和花滿夕兩人帶頭去外麵購買食物,即便遇到了什麽不測,兩人雖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常人,但也能給老百姓們打打氣,不至於慌亂,但現在不同了,金寒冬被她殺了,花滿夕又被她帶了出來,雖然她有叫人送些食物進城,但也是打腫臉撐胖子,刑疆城幾萬人塞牙縫都不夠量,看來這次的事完了之後得讓花滿夕帶人回去一趟,最起碼要把那些老百姓安頓好了再出來。


    一旁的娟玉已經抵不過睡意,歪在馬車上睡著了,口水一搭一搭的吊在嘴角上,看著顧薑闌直想笑。


    “籲!”


    突然一聲馬撕聲在前麵響起,打斷了顧薑闌的思緒,隨後是旗錄和花滿夕的怒喝聲,顧薑闌皺了皺眉,並沒有馬上掀簾去看,隻是平靜的坐在馬車上,指尖輕輕的在桌麵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節奏,另一隻手從容的撚起旁邊剝好的葡萄吃著,麵色平淡,似乎馬車外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著急緊張的反而是娟玉,她被那猛地一叫給弄醒了,一下子睜開眼睛,第一眼竟是往顧薑闌這邊看過來,急急忙忙的起身跟顧薑闌道歉,“主子,對不起,我……我隻是想靠一下,沒想到居然睡著了,請主子責罰。”


    “罷了。”顧薑闌隨手揮了揮,“沒什麽大事,你別緊張,是我讓你睡得,不用責罰你什麽,更何況我也沒事,馬車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待會忍住別出聲,知道嗎?”


    “是,謝主子不罰。”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什麽要她不出聲,但娟玉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不管主子說什麽,她隻要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問,也不是她能隨便問的,主子既然給了她例外當貼身丫鬟,她就要好好的為主子辦事。


    也不知道馬車外來的到底是何人,花滿夕的罵聲越來越大,似乎對對方厭惡至極,爭執的口氣不斷的惡化,來人可能書耐不住氣候,居然直直的朝馬車裏的顧薑闌出了手,一把鋒利的刀劍從馬車外刺穿進來,和顧薑闌的腰擦身而過,刺進一旁的小桌子,塗滿劇毒的劍尖碰到小卓便染黑了整個桌子,毒氣蔓延的厲害。


    娟玉的瞳孔猛地睜大,想放聲尖叫,但一想到顧薑闌剛才的囑咐,隻好生生的忍住,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心裏一驚一驚的瘮人,剛剛要不是主子反應及時,那把沾滿劇毒的劍現在刺的便是主子的腰了,如此心狠手辣想致主子於死地,簡直該死!


    顧薑闌看著那桌上不尋常的黑色,微微皺眉,掏出兩條絲帕,一條遞給娟玉,另一條則捂在自己嘴邊,“這毒不簡單,可以通過呼吸吸進肺腑而中毒,你學我這樣,捂住,快點!”


    娟玉一聽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眼裏滿是震驚,天呐,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劇毒,竟可以通過呼吸吸進肺腑而導致中毒,這樣的防不勝防,把人的心思猜透的刺客,到底書哪裏的人?


    顧薑闌捂住自己的口鼻,眼裏一片冰冷,娟玉涉世未深,不懂這些江湖手段,可不代表她也不懂,這毒氣其實並不會致人死地,隻不過是一種控心毒,這種毒的來自於一個隱士家族,他們專門研究人心,廢了幾十年的光陰才練至了這種稀少後果卻強大的劇毒,這種毒不能碰,一碰就好順著你的那層肌膚蔓延全身,然後會慢慢的浸透入內,徹徹底底的和你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吸了這種毒的人,無論你有多強大,隻要下毒之人輕呼一聲,讓你往東你就不會往西,讓你殺人你就不會放火,說是高位者的克星也不為過。


    不過這種毒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聲跡全無了,除了她身上絕無僅有的一瓶,就算翻遍整個譽國都不可能找的出來,現在卻突然被人拿來害她,實在是匪夷所思,難道是他國人士?不對!顧薑闌馬上就在心中否認了這個想法,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她曾經無意間看到了蔣繆權神神秘秘的在藏些什麽,便好奇的跟了過去,後來發現是控心毒之後便趁他不注意偷了出來,當時,她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兩瓶隻拿了一瓶,現在想起來,難道是蔣繆權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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