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球當然沒有假期,李響示意助理教練團隊指揮訓練,而他自己則一言不發,就默默的站在場邊看著。


    雪一直在下,德國足球在冬天需要麵對惡劣的天氣,任何一支球隊都必須要有雪戰的經驗。


    以往的這種時候,不管前一場比賽是勝利還是失敗,李響都是不停的大聲吆喝,偶爾還會開開玩笑,調節一下訓練的氣氛,但今天沒有。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主教練今天心情不好。


    第一天的一天兩練結束,帕梅爾森跑到了李響的身邊:“教練,我和德雷姆勒要去練習,您能來看看嗎?”


    李響斜了他一眼,撣了撣肩膀上的雪,默不作聲的往瓦爾德大樓走。


    “你說了什麽,傻大個?”德雷姆勒和帕梅爾森合練了一段時間,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說話也很隨意。


    帕梅爾森聳聳肩,看著李響的背影,有點意外:“我發誓我隻是請他來看我們訓練。”


    誇雷斯馬倒是自來熟,從背後靠近兩人,用蹩腳但還算通順的英語問道:“我們的教練一直這樣不說話嗎?”


    “當然不是,或許輸給奧伯豪森那樣的隊,真的讓他生氣了,就像對陣柏林聯盟和FSV法蘭克福那時一樣。”德雷姆勒進行了總結,隨即幾個人一起去小球場加練。


    ……


    第二天、第三天的情況也是一模一樣,訓練都交給助理教練們指揮,而李響則雙手抱胸,默不作聲的在場邊看著,一句話都不說,就連馬克提問訓練細節,他也是一言不發。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四天的訓練結束時,李響第一次開口,示意加練二十分鍾的對抗賽。


    對抗賽結束,李響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連帶助理教練團隊,全部站在大雪中。球員們並沒有不高興,相反,他們因為可以再次聽到教練的指示而興奮。


    “我仔細的看了三天,”李響第一句話和他的表情一樣平靜,但很讓人意外,“我錯了。”


    接下來是長達兩分鍾的冷場,隻有風嗚嗚吹過的聲音。


    雪花把每個人都變成了“白頭翁”,溫度很低,在室外不跑動,就這麽站著很容易感冒,但更讓他們在意的是李響到底要說什麽。


    “你們和我原先想的不一樣,就隻是一支德乙球隊而已!”


    “你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強?你們是不是因為上半個賽季的表現而沾沾自喜?說句實話,在四天以前,也就是和奧伯豪森人比賽之前,我也是這樣的想的。可我仔細的看了三天,我錯了,我們都錯了。”


    “你,德雷姆勒,你是不是以為能在定位球戰術裏打進幾個球就能算是優秀中後衛了?可實際上呢?沃勒爾看都不看你一眼,甚至連國青隊都對你沒興趣。這就是事實!”


    “帕梅爾森,你從賽季初到現在,進了多少球?你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你能進球,你很厲害,可結果呢?你的出場時間不比卡耶洛維茨少,進球數卻連他的一半都不到。別XX的想反駁,我的確是讓你多為同伴做球,但那不是不進球的借口。”


    “D羅,你覺得以你現在這樣的表現能去什麽樣的球隊?說句實話,隻要我們的對手派出一個稍微像樣點的球員跟著你,你就無計可施。我知道的大部分巴西球員可不是這樣。”


    “佩魯博,你以為我不會批評你嗎?我已經強調過很多次,後腰也要組織進攻,可到現在為止,我看不到你有一點進步。相反,你擅長的遠射越來越多,離球門卻越來越遠。”


    “還有我,我一直以為我們所向無敵,我們可以戰勝任何對手,我們比大部分德甲球隊都要強。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教練,在帶領世界上最好的球員。”


    “但是……聽好了,不止是我剛剛提到的這些人,還有你們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內。我現在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清楚——我們隻是一支德乙球隊!在我們上麵還有德甲、還有歐洲豪門,你們大部分人連國家隊進不了,大部分人的職業比賽場次連50場都沒有,而我的教練生涯,到現在和一張白紙沒有區別。我們到底在得意什麽?”


    又是長達數分鍾的沉默,風吹的更勁,每個人心裏都和這該死的天氣一樣,寒冷無比。李響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一味的激勵式教育讓絕大部分法蘭克福人都滋生了驕傲的情緒,可他們隻是一支德乙球隊,而且是一支沒有經驗,非常年輕的德乙球隊。


    夠了,現在該是轉折的時候了。


    “我們是德乙球隊,但我們的未來呢?你們想過我們的未來嗎?我們注定是一支要踢德甲的球隊,我們注定是一支要奪得冠軍的球隊,我們注定要把所有的歐洲豪門都拉下馬。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想法,那沒關係,從現在開始,都給我記住剛才這幾句話。無論是為了你們自己,還是為了球隊,你們都必須知道我們的方向和目標在哪裏!”


    李響說到現在,其實概括起來就是兩句話:一,我們是德乙球隊,這是我們的客觀現實;二,我們的目標遠大,有光明的未來。


    聽上去和“XX初級階段”的理論很相似,李響也正是借用了這套說辭。


    “好了,我就說這麽多,後天我們的對手是柏林聯盟,你們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是一支怎樣的球隊。還記得上半程的第一場比賽嗎?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們每一天都能讓我看到你們的進步,不管是在足球本身,還是在你們的戰鬥精神上。”


    “最後,柏林聯盟必須死,我們也必須戰勝他們,勝利者踩著別人的屍體前進,這就是職業足球!”


    ……


    經過那次雪中的訓話,法蘭克福隊整體的心態有了一個非常微妙的變化。一方麵,球員們認識到了李響的“兩段論”,他們確實隻是一支德乙球隊而已;另一方麵,他們並沒有讓自信心消失,隻是需要不斷的提高實力,讓這種自信心更有依據。


    而落實到細節上,就是對下場聯賽對手柏林聯盟的戰鬥熱情空前提高。在聯賽第一次的交手中,阿爾特.福斯特雷球場的足球流氓們見證了法蘭克福的失利。球隊在那場比賽中,多人受傷,數張黃牌,還有一張紅牌,最後不得不9人應戰。


    這是上半個賽季中最慘烈的一場比賽,甚至比法蘭克福德比更讓人難以忘懷。現在,柏林聯盟要到瓦爾德森林球場做客,從球員到球迷都準備好好招待一下這支球風彪悍的流氓球隊。


    ……


    月日,在積分榜上下降一位的法蘭克福在主場迎來了柏林聯盟。單純從實力上來說,法蘭克福依然占據優勢。但這場比賽無疑有一些特殊性,和一支球風粗野、作風彪悍的球隊比賽,總會有一些難以預料的情況發生。


    進攻端沒有任何的變化,米利托進入了大名單,誇雷斯馬則被李響留在了大名單之外。後腰位置上依然是凱爾和佩魯博的組合,阿隆索的狀態和能力沒問題,但還需要繼續適應球隊的風格。


    後防線上,赫內斯本場比賽代替了拉姆出現在左邊後衛的位置上,其他位置沒有變化。


    李響知道這場比賽不會平靜,他也不害怕出現意外狀況,但前提是球隊必須贏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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