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府大牢。


    一個獄卒走到關押馮二的牢門口,輕笑一聲道,“馮二,算你小子走運,要不是你的妻兒跑的快,就憑你殺了周家公子,周家人肯定要把她們碎屍萬段。”


    馮二抱著頭蹲在牢房的角落,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傷中,聽了這話之後,立馬站起來,衝到牢房門口,緊緊的抓著牢門,道:“你說什麽?我婆娘和我兒子跑了?”


    “你小子還裝傻充愣?你婆娘在周家趕過去之前就已經跑了,周家人追了半天沒追到,聽說她們已經坐船離開了。”獄卒以為馮二是裝的,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馮二抓著牢門,喃喃自語,“你們走了好,走了我就再無牽掛了,娘,兒子已經替您老人家報了仇了,黃泉路上兒子會陪著你一起的。”說完用力一咬舌頭,嘴裏有鮮血流了出來,接著‘噗通’一聲跌到了地上。


    還沒走遠的獄卒,回頭一看,才發現馮二嘴裏有鮮血流出來,忙大喊道:“不好了,快來人啊,馮二自殺了。”


    馮二自殺的消息很快在府城裏傳開了,案件還沒開審,馮二就畏罪自殺了,周家聽說之後,又去衙門大鬧了一場,可是馮二人都死了,家裏的人也都跑了,他想追究也也沒法追究了,這起案件就這樣完結了,兩個人都死了福伯的仇也得報了,馮二的屍體被衙門送去了義莊,同時在義莊的還有他的母親。


    人死了前塵往事也都隨之消散了,秘方的事也無從知曉了,馮二被周俊成利用,最後落得家破人亡,他也是個可憐的人,雲溪最後出了點銀子讓陳清去幫忙把他們母子倆安葬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周俊成害人終害己。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雲溪半點都不同情他。


    一切塵埃落定,還有五天就過年了。府城到處洋溢著過年的氣氛,因為福伯這件事,家裏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鋪子也一直沒有開業,離過年隻有幾天了,徐大嫂她們還要準備年貨,家裏也有很多事要處理,年前雲溪也不打算開業了,幹脆就讓鋪子直接休息到過年初八再開。


    雖然福伯的仇報了,可是快過年了家裏突然少了一個人。眾人還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是洛哥兒最難過,福伯從他小的時候就一直陪著他,也是最疼他的,現在突然沒了。他一時接受不了,前幾天經常哭,雲溪怕他出事,就沒讓他去書院,讓秋生一直陪著他,兩個孩子同樣的年齡話也多一些,有秋生安慰他。洛哥兒也好多了。


    過來年還要準備年貨,臘月二十六一大早,按照雲溪的吩咐,冬若帶著冬雨和冬雪去采購年貨,陳清駕著馬車去幫忙,一個上午幾個人采購了整整一馬車的東西。下午的時候冬菲就把徐大嫂她們全都召集過來了,把年貨給每個人分了一些,又給每個人包了五兩銀子的大紅包。


    青山村那邊,大寶他們也搬回了張家了,楊平安夫婦為了照顧他們。就一起搬到了張家,人多熱鬧了也就不害怕了,雲溪帶著冷月親自送了一車的年貨過去。


    百草堂那裏一切都好,雖然藥丸和藥材損失了一些,後麵卻沒發生什麽事情,雲溪也給坐堂的大夫和夥計們發了紅包。


    秋生最近一直陪著洛哥兒,也都住在雲家,給雲溪幫了不少的忙,雲溪單獨讓冬菲給他家準備了一份年貨,她和冬菲一起送去了王家。


    冬菲來過王家兩次,雲溪卻是第一次來,王家的房子很小,外牆上麵的泥土都有些剝落了,兩人剛到王家門口的時候,就從裏麵傳來了碗被摔碎的聲音,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娘子,窮秀才郎都死了兩年了,你還為他守身如玉做什麽,你看你這雙細嫩的手都凍成什麽樣了,不如你從了小爺,以後你和你的兒子都由小爺來照顧,小爺保證讓你們娘倆吃香的喝辣的,怎麽樣?”


    “滾,你給我滾,再不滾我就死在你麵前。”王母歇斯底裏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讓我滾?那好,從今以後你休想見到你的兒子。”男子威脅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把秋生怎麽樣了?”王母聽到男子提到秋生,語氣立馬軟了下來。


    “你若從了我,我就把他還給你,若是不從,那我就不敢保證會把他賣到哪裏了。”說完裏麵傳來了一陣邪惡的笑聲。


    “你把秋生還給我,還給我……”王母突然失控的撞向了男子。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膽敢傷了小爺,小爺我今兒非要了你不可。”男子說完奪下王母手裏的碎碗片,將她抵到了牆上。


    就在這時,門‘嘭’的一聲被踢開了,雲溪和冬菲一起闖了進來。


    男子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愣在了那裏,王母趁著男子出神的功夫,猛的一推,將他推的跌坐到了地上,然後快走幾步跑到了冬菲的身邊。


    男子看起來約莫三十一二歲,五官還算端正,隻是皮膚微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雲溪和冬菲一眼,然後有些鄙夷的對著王母,道:“臭娘們,我還以為你多清高呢,原來是養了兩個小白臉。”


    雲溪和冬菲今天穿的都是男裝,本來就比普通的年輕人要白一些,也難怪他會這樣認為了。


    雲溪走到王母的身邊,安慰道:“王大嫂,你不用怕。”說完對著冬菲道:“把這不要臉的男人給我狠狠的教訓一頓。”


    “是,少爺。”冬菲說完飛起一腳踢到了男子的臉上,將他踹的從房裏滾到了院子裏。


    男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麵目猙獰,“你們是什麽人?膽敢對小爺下手,你們知道爺是誰嗎?”


    “管你是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良家婦女,就不是什麽好人。”說完冬菲又上前對著他的膝蓋踢了一腳。


    男子直直跪倒了地上,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發狠道:“走著瞧,等小爺回去了再找你們算賬。”說完跌跌撞撞的衝出了王家的大門。


    王秋生的母親年齡不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看到男子跑了之後,才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妝容,“冬菲姑娘,今日給您添麻煩了。”


    “王大嫂不用客氣,這位是我們家小姐。”冬菲介紹完之後才跑到門外去拿年貨。


    “大小姐,謝謝您收留了秋生,今日的事給您添麻煩了,隻是那王金貴是王家的少爺,今日大小姐因為我得罪了他,怕他不會善罷甘休的。”王母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種斯文敗類,以後見一次打一次,王大嫂你不用擔心。”雲溪最討厭這種欺負女人的渣男了,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衝。


    “大小姐今日過來,可是秋生惹了什麽麻煩?”王母還是第一次見到雲溪,看她說話有些衝,不免有些擔憂。


    “沒有,秋生這孩子挺乖的,今日過來是給你送些年貨的,順便過來看看。”雲溪說完冬菲已經提著一堆東西進來了。


    “大小姐,承蒙您不嫌棄,讓秋生跟在少爺身邊讀書,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哪敢還要大小姐送東西。”王大嫂看到冬菲提著那麽多東西,趕緊推辭。


    “王大嫂你別客氣,這是我們小姐的一片心意,鋪子裏的每個人夥計都有了,您就不要推辭了。”冬菲把東西放進了房裏,才走出來說道。


    “多謝大小姐了,外麵冷,大小姐不如進屋喝杯熱茶吧。”王大嫂一邊說一邊把雲溪請進了屋裏。


    王大嫂家裏比較窮,屋裏沒什麽擺設,除了兩張凳子就是一張破舊的桌子,剛才摔碎的碗還碎在了地上,王大嫂看到地上的碎碗,趕緊彎腰去揀,一著急不小心被碎碗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很快流了出來。


    這婦人年紀輕輕的守寡,還要被這些混賬的人欺負,命也是夠苦的,雲溪快速走過去,拉起王大嫂是手,道:“王大嫂,你別收拾了,讓冬菲弄一下吧。”說完拿出一瓶傷藥遞給了她。


    “這些小傷不礙事的,哪有讓客人幫忙收拾的道理。”王大嫂沒有接雲溪的傷藥,隻是把傷口在嘴裏吸了一下,然後才出去拿來笤帚和簸箕把碎碗掃了出去。


    王大嫂忙完之後又端來了兩杯熱水,先遞給雲溪道:“大小姐,請喝水。”然後把另外一杯遞給了冬菲。


    雲溪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院子裏泡了一大盆的衣服,想到之前冬菲說王大嫂在幫人家洗衣服賺工錢的事,一件衣服才一文錢,大冬天的水又冷,難怪手都凍的通紅的。


    雲溪剛準備和王大嫂聊幾句,大門就被人從外麵踢開了,剛才離開的那個王金貴帶著四個小廝和一個少年進來了。


    王大嫂一見王金貴帶了四個小廝進來,嚇了趕緊站起來,拉著雲溪道:“大小姐,您和冬菲姑娘快走吧,王金貴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大嫂你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雲溪拍了拍王大嫂的手安慰她,說完和冬菲一起進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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