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嫂仔細想想,覺得雲溪說的也有道理,就算她死了,王金貴看到雲溪之前幫過她們,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最後她還是和雲溪一起回了藥膳鋪。


    雲溪怕藥膳鋪裏忙不過來,就讓陳清先回去了,自己和冷月一起扶著王大嫂朝藥膳鋪走去。


    遠遠的看去,藥膳鋪的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了,三個人到了跟前才發現是王金貴帶著他的小廝來找王大嫂來了。


    “三天期限已經過了,銀子可準備好了?”王金貴的小廝大聲嚷嚷道。


    藥膳鋪裏的人因為他大吵大鬧紛紛抬頭看熱鬧,一時間鋪子裏有些亂。


    “王大嫂她人不在。”陳清先回來,忙著解釋道。


    “你們店裏的夥計燙傷了我們家老爺,一句她不在就想算了嗎?”小廝輕蔑的說道。


    王金貴更是在一盤煽風點火,舉著他被燙的手告訴用膳的客人,說藥膳鋪的夥計把他燙傷了,他沒讓藥膳鋪給賠償是他仁慈,藥膳鋪竟然把人放走了,現在他找不到人隻好找掌櫃的賠銀子。


    冬菲駕著馬車回來了,看到藥膳鋪門口吵吵鬧鬧的,雲溪和冷月護在王大嫂的身邊,她這才擠到冷月的旁邊,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冷月小聲的和她解釋了幾句,然後才一起看向王金貴。


    大嫂見王金貴要找藥膳鋪賠償,準備挺身站出來說話,卻被雲溪攔住了,雲溪把她交給冷月,一個人走上前,道:“我就是藥膳鋪的掌櫃,我的夥計把你燙傷了,診金由我來出,不知道你想怎麽個賠法?”


    王金貴聽了這話,看了雲溪一眼,餘光掃到旁邊的冬菲的時候。他一怔,立刻想到年前在王大嫂家他被打的事,當初他還以為王大嫂包了小白臉,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兩人女扮男裝的。她們不止打了他,更把王大嫂帶回了藥膳鋪,難怪他後來去找了幾次總是找不到人了,想不到冤家路窄,這回讓他遇到了,既然她是藥膳鋪的掌櫃,那他要好好跟她們算算這筆帳了。


    王金貴認出了雲溪她們,卻故意裝作不認識,抬頭看了一眼雲記藥膳鋪的招牌,道:“雲掌櫃是吧?她是你們鋪子裏的夥計。前天端藥膳倒到我的手上,把我的手燙傷了,單是去醫館就花了不少銀子,除此之外因為手受傷,我沒辦法正常吃飯和做事。耽誤了賺銀子不說,還要吃些補品補身子,除了身體上的傷害,還有精神上的傷害,而且以後我這個手上還要留疤,勢必會影響美觀,這樣粗略的算下來。損失大概一千兩,雲掌櫃拿銀子吧。”


    王大嫂見王金貴從原本的五百兩銀子變成了一千兩,忍無可忍怒斥道:“王金貴,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是怎麽被燙傷的你心裏有數,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昧著良心說話小心遭雷劈。”


    王金貴聽了這話,心虛的不敢和王大嫂對視,其實他當初讓王大嫂給他端藥膳,目的隻是想揩油的,哪想過王大嫂很敏感。不等他端穩就鬆開手,害的他被燙傷,不過事情既然出了,他當然要討點好處,先提出要五百兩銀子就是想讓王大嫂知難而退的從了他,想不到又遇到了仇人,這下他要新帳舊賬一起算了,反正也沒人看到他摸王大嫂的手。


    鋪子裏用膳的人聽到王金貴獅子大開口,都開始議論紛紛了。


    “一隻手被燙就要一千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啊?”


    “藥膳鋪一天還不賺幾兩銀子,你也真敢開口。”


    “就是,說不定是你自己故意燙的,想要訛詐人家藥膳鋪。”


    “對啊,這分明就是敲詐。”


    眾人七嘴八舌的,雲溪也沒說話,就任憑其他人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王金貴一聽別人說他故意的,頓時急了,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會故意燙傷自己嗎?”


    “這可說不準,有的人為了銀子,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其中一個用膳的人撇撇嘴說道。


    “你……”王金貴你了半天沒你出來一句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除了用膳的還有路過的,人群裏有一個素色衣衫的男子,已經站在那裏聽了好長時間了,他親眼目睹那天發生的事,隻是因為後來有事,待王金貴去醫館之後他就離開了,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現在看王金貴敲詐藥膳鋪,這才站出來道:“你不就是前兩天被藥膳燙傷的人嗎?當時我就坐你旁邊,我分明看見是你先去摸這位大嫂的手,才打翻了藥膳的,你現在竟然倒打一耙誣賴人家藥膳鋪,還要人家賠你銀子,對你這樣的人,應該抓到衙門打板子。”


    “對,抓去打板子,這種人絕不能姑息。”


    “你是誰啊,竟敢誣陷我們家老爺。”王金貴的小廝說這話有些心虛,所以說道最後聲音都快沒了。


    “我隻是一個路人,路見不平說出實話而已。”男子很快說道。


    雲溪一直沒說話就是想看看,這麽多人裏麵有沒有人看到那天情形的,想不到還真有人站出來說話,仔細一看幫忙說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要賣鋪子給自己的傅恒,不過眼下並不是打招呼的時候,不然隻會讓王金貴倒打一耙。


    雲溪走到傅恒身邊,朝他微微一福,道:“多謝這位公子說了實話,那天的事我想不止這位公子一個人看到,許是鄉親們不想多管閑事,亦或是真的沒有看到,可是我在這裏還想說一句,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對於這種人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


    聽了雲溪這話,立刻又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了出來,說是他也看到王金貴先去摸王大嫂的手的。


    王金貴以為自己做的隱秘,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到了,不過他仍然不承認他是摸王大嫂的手,轉過來說他是好心幫忙接藥膳,王大嫂不等他拿穩就鬆開了手,所以才會導致他被燙到的,歸根結底還是王大嫂的錯。


    “伸手接藥膳,為什麽要握著這位大嫂的手呢?分明是圖謀不軌,還想強詞奪理。”傅恒繼續說道。


    中年漢子也在一旁附和點頭。


    “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隻是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而已。”王金貴有些心虛的狡辯道。


    王大嫂本來不準備說的,可是她看到王金貴耍賴不承認,於是就顧不上名聲,將年前王金貴去她家找麻煩,被雲溪阻止的事說了。


    “原來是故意報複啊。”


    “真是人麵獸心的畜生,竟然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就是,這樣的人就該抓去打板子。”


    人群裏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這時正好有巡邏的衙役經過這裏,他們知道雲記藥膳鋪的掌櫃是知府大人的親外甥女,現在有人在這裏鬧事,他們當然要管了,說不定幫了她還能在知府大人麵前露露臉,領頭的衙役看著吵鬧的人群,大聲喝道:“什麽人在這裏吵吵鬧鬧的?”


    老百姓哪敢和官鬥,看到衙役過來,吵鬧的人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雲溪作為藥膳鋪的掌櫃,走到衙役麵前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就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


    “手燙傷了要賠一千兩銀子,這是金手還是銀手啊?明擺著是訛詐啊。”領頭的衙役邊說邊看向王金貴。


    這一看臉色就變了,想不到這人竟然是自己的大舅子,可是他的話已經說出口了,是沒辦法收回的,而且雲溪還是知府大人的外甥女,他也不敢把人家怎麽樣,最主要的是他了解王金貴,經常在外麵拈花惹草,肯定是他覬覦人家的美色才會出了這事的。


    領頭的衙役叫何平,他娶了王金貴唯一的妹妹王金枝,因為兩家離的近,何平又無父無母,所以王金枝經常回娘家,每次回來都說王金貴這個哥哥如何的不省心,王家遲早要敗在他的手裏之類的話,所以何平很了解王金貴,而且今日的事有人證在,王金貴調戲人的罪是逃不了的,可是不管怎麽樣,王金貴都是自己的大舅子,要是他不幫忙的話,回家之後王金枝肯定要吵鬧。


    現在把他帶走說不定還能幫他,不然等到事情鬧大,到了知府大人麵前他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王金貴一見來的衙役是何平,就準備讓他給自己做主,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就被何平搶了先:“大膽王金貴,你竟然公然調戲良家婦人,而且肆意訛詐,來人呐,把他給我押回衙門去。”邊說邊給王金貴使眼色。


    王金貴看著何平對他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他知道何平是不會害他的,隻是現在要帶他走,他實在不甘心,這事怎麽說也得有個結果,自己受了傷不能這麽平白的走了,看大夫還花了他十幾兩銀子呢,就算拿不到一千兩銀子,拿一百兩也是好的。


    所以王金貴聽了何平的話,並未離開,而是道:“差大哥,你可不能偏聽偏信,我真是的被冤枉的,我在藥膳鋪受的傷,怎麽說也得讓她們賠些銀子。”他之所以沒叫何平妹夫是因為何平一直衝他眨眼睛。


    何平見他堅持,又不敢上前說明原因,隻好搶先道:“證據確鑿,來人哪,把王金貴帶回衙門打二十板子。”說完還悄悄的朝王金貴打了個手勢。


    王金貴看到何平的暗示,也隻好任由他們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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