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珠珠氣得把菜單扔到王經理麵前說:“你自己點吧!”


    呂會萍一直在拉女兒,好歹人家是讚助商,又給了你錢的,怎麽說你也客氣著點不是?但是程珠珠不但不理會媽媽的暗示,還沒好氣地說:“媽,您看那都什麽菜啊?十年前我都不吃了!”


    王經理麵露尷尬,他拿著菜單說:“咱們都要招牌菜、招牌菜!”他指著菜單上的第一頁字說:“那個……就這,醬大骨,有名的!”他咧著嘴笑,說道:“程小姐,這菜可是當年我們想吃都吃不到的啊!”


    程珠珠直接給了個白眼,呂會萍不太好意思地說:“那個王經理,咱們就簡單吃吃,先以工作為主、工作為主!”


    程珠珠想到拍廣告,心裏還好受一些,她擺著手說:“趕緊吃吧!”


    王經理聽後也沒客氣,點了一個醬大骨,點了老醋花生、地三鮮、醋溜土豆絲、芹菜炒木耳,他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看向呂會萍笑,“咱們四個人吃五道菜足夠了吧!”


    呂會萍心想這人真使得出來,就一個肉菜,剩下都是素菜,其中還有個涼菜,真是服了。這人真的能拿出三十萬?


    一頓飯吃得氣氛很不好,王經理還不自覺地一邊吃一邊說話,言語中,一副成功企業家的勁頭。惹得程珠珠一直撇嘴,土包子一個!


    吃過飯,總算可以去拍廣告了,程珠珠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出門又坐上讓她落差極大的破捷達,要是輛新捷達她還容易接受一些,偏偏是那種黑色看著像報廢車一樣,當時還是媽媽勸了半天她才勉強坐上這車。


    比起姐夫的邁巴赫不知差了多遠,她還沒坐過邁巴赫呢!


    車子向更為偏遠的地方駛去,還串過了幾個村然後跑到不知道什麽地方,麥地旁圈著一塊地,像是個廠,車子果真開到那裏,程珠珠一家瞪大眼睛,這是什麽破廠?


    車子開進大門,呂會萍看到破鐵門上麵是塊木板,有紅漆字寫著的“xx服裝廠”很容易讓人聯想到“xx廢品收購站”,程珠珠終於忍不住問:“王經理,這就是你們的廠子?”


    王經理笑道:“是啊,你們不要看地方破,我們廠子還是很賺錢的,這不現在開發了新的品類,要不怎麽能拿出三十萬做廣告呢?還有啊,我們還打算上市呢!”


    就這破廠還上市?呂會萍心想,也就當是個念想了,希望這王經理說的是真的。


    進了院子,這院子還是土路,連個水泥地都沒有鋪,他下了車,把車門關上,發出一種轟隆要散架的聲音,等程珠珠一家都下了車後,他才介紹道:“這邊都是廠房,這邊是辦公室,我們因公人員也不少!”


    看得出來這房子真的很舊,不說別的,就說那窗戶,都是木頭框,漆著綠漆,看起來會漏風的那種古老框架,這種窗戶,要是在八十年代初可能看得到,但是那種舊房子也都翻新了的,要麽就是拆遷了。


    “走吧,我帶你們參觀一下!”王經理自豪地說。


    “走,去看看!”呂會萍覺得多看一看再說。


    程珠珠基本上已經很失望了,她想象中的服裝廠和這差距太大,她被媽媽拽著,不情願地、懶洋洋地往裏走。


    所謂廠房,也就是一間大屋子裏,兩排女工在踩縫紉機,廠房內堆滿了各式衣服,連下腳的地方都沒處擱了,而這些衣裳,從質量以及樣式上,就是外麵三輪上或是集市的地攤上那種十元一件、十五元兩件的衣服。


    這種衣服還用代言?


    王經理說:“最近生意太多,這不都放不下了,那邊還有廠房,我們過去看看!”


    “不用了,直接拍吧!”程珠珠不耐煩地說,她一在這裏呆著就渾身不舒服,拍完趕緊走,什麽破地兒啊!


    “程小姐不要看這邊衣服不怎麽樣,我們現在開發了中高端市場,等您拍了廣告,我們就馬上推廣,到時候肯定效果好!”王經理笑著說。


    程珠珠不理他那套,往四處看了看問:“在哪兒拍?”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這兒最大的優勢就是地方大啊,像菜地,都是可以利用拍攝的嘛!”王經理說著,在前麵引領說:“專業攝影棚,也都準備好了,您換了衣服就能拍,很簡單,擺幾個姿勢就行!”


    有專業攝影棚?程珠珠聽後臉色緩和了一些。


    程佑強從開始就覺得不太對勁,可是他說話一向不被重視,他又不想在外人麵前挨批,所以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現在他也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人都來了,不看明白怎麽能行?那樣對出名如此癡迷的母女倆也不會罷休啊!


    一行人走進攝影棚,所謂的攝影棚也就是一個類似於廠房的房間改造而成的。說改造可能還誇張了些,看得出來,這裏是個倉庫,因為裏麵還堆滿了衣服。挨近門口的地方支起幾個架子,用白布搭成了一個棚,外麵有拍攝用的燈,這算是個非常簡易的攝影棚。


    呂會萍看著攝影棚旁邊的大胡子男人問王經理:“那位是攝影師?”


    “不錯!”王經理笑著介紹道:“這位攝影師可是我們花重金請來的啊!水平相當的高。”


    “那幾位呢?”呂會萍看向門邊身材高大,麵色不善的男人,一個個體型都很健碩。


    “他們是拍攝模特,給程小姐當陪襯的!”王經理說道。


    還有模特?呂會萍終於想到問主題了,“到底怎麽拍啊?”


    “簡單!”王經理拍著胸脯說:“我剛才說了,就是換上衣服,擺幾個造型就好,讓男模往她身邊一站,畢竟我們也有男裝嘛!”


    “哦”呂會萍稍稍放心下來,趕緊弄完趕緊算,她說道:“那就把服裝拿來,準備開始吧!”


    “服裝都準備好了!就在那兒放著呢!”王經理衝窗邊指了指說。


    程珠珠對漂亮衣服最感興趣,她一聽便快步走了過去,然後挑起箱子裏放著的衣服尖叫道:“這是什麽呀?”


    呂會萍忙跟著過去,往外拿衣裳,全是些連關鍵部位都遮不住的性感內衣,嚴格來講,這可以歸於情趣內衣那種。


    王經理走過來說:“這就是拍攝時要穿的衣服!”


    “你們不是服裝廠嗎?”呂會萍質問道。


    “內衣也算服裝呀!”王經理說罷,還反問:“很驚訝嗎?”


    能不驚訝嗎?呂會萍忙說:“我們珠珠可是正經孩子!”


    王經理笑了,“您的思想可太老了,內衣模特也是個正經活兒啊,你看賣內衣盒子上印著的那些模特,人家就不是正經人了?”


    這下才搞明白,原來給她拍了,是用來印在內衣盒子上的,根本就不是在電視上播。


    程珠珠突然尖叫:“啊,他們幹嘛脫衣服?”


    呂會萍跟程佑強看去,也嚇了一跳,剛才站在不遠處說是給珠珠當陪襯的模特突然脫起衣服,上身精光不說,下身也隻脫得剩條緊小的內褲,突出了男性的特征。


    王老板笑道:“拍內衣廣告,不脫怎麽拍?”


    呂會萍拎起一件輕薄的什麽都遮不住的白紗問:“就讓我女兒穿上這個跟那些模特一起拍?”


    “是啊,剛才我說了,我們也有男裝嘛!”王老板又一次重複“男裝”這兩個字。


    呂會萍舍不得那三十萬,她指著王經理說:“那你說說,要怎麽拍?你讓他們擺出個姿勢我來看看!”


    王經理心想這家人還真麻煩,他指了兩個男模說:“你們倆,給做個示範!”


    兩個男模不耐煩地隨意擺起姿勢,一個男模站在前麵,另一個站後麵,呂會萍得看目瞪口呆,這個姿勢,豈不是那男的那裏直衝自己女兒後麵?她立刻反對,“不行不行,我家閨女還沒結婚呢,拍了這個,讓她以後怎麽結婚?”


    程珠珠也叫:“我不要拍這個!”


    就連攝像師也不耐煩了,“老板,到底拍不拍?”


    “拍、拍!”王老板擺了擺手,對呂會萍說:“我們又不搞那種不好的東西,不就是擺個姿勢,再說了,我們要是請個內衣模特比你們可便宜多了,就是看中你們的名氣,你們思想也不要太古老,這一會兒的功夫,進賬三十萬,有什麽不好?”


    “要是服裝還可以,內衣絕對不行,回頭讓親戚朋友看到,我們怎麽做人?”呂會萍的思想還是保守的。


    這下王老板也不耐煩了,這家人就是麻煩精,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說:“想賺錢又不想露,你們要是大牌明星,那沒得說。不就是有個小名了,要是別人,還不請你們呢!”


    呂會萍氣,“你們這廣告我們不拍了,錢回頭還你!”


    “等等!”王經理雙手環胸,完全跟剛才卑微的狀態截然相反,他眉一挑,牙一呲,哼道:“咱們可是有合同的,不想拍可以,違約金拿來,三百萬!”


    “什麽?三百萬?你怎麽不去搶錢啊你!”呂會萍開始耍起了潑婦樣。


    “合同你們沒看嗎?上麵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王老板耍起橫,“今天,要麽拍了,要麽把錢還來!”


    “合同、合同呢?”呂會萍此時才想起合同來。


    程佑強從兜裏拿出疊得皺巴的紙遞過去說:“在這兒!”


    呂會萍拿了出來,程珠珠搶過來讀了起來,“拍攝本公司旗下內衣品牌廣告,預付金一萬,其餘拍攝完畢,見到效應後再付……如不配合,違約金為廣告金全額的十倍!”


    原來合同裏都寫清楚了,隻不過沒有看罷了,程珠珠想起姐姐程一笙的話,倍感後悔,要是在家裏聽到她話看一眼合同也行啊,現在該怎麽辦?全完了!三百萬讓她上哪兒拿去?


    “如何?”王經理得意地問。


    呂會萍情急之下想到了程一笙,她咋呼地叫道:“我侄女可是程一笙,侄女婿是殷權,你們敢惹我們?”


    “哈哈,要是人家肯管你們,你們也就不用接我這廣告賺錢了是不是?反正要麽把廣告拍了,要麽把錢留下,我的時間有限,沒功夫陪你們!”王經理笑著說。


    此時殷宅內,程一笙已經睡著了,原本殷權要吃過飯就走的,可是她吃完飯就沒了精神,隻好留在房裏睡覺。


    殷權見她睡著以後,偷偷摸摸地下了樓,進了廚房。


    廚房裏收拾的傭人們嚇了一跳,以為殷權來視察工作,可是少爺向來不進廚房,今天怎麽想起來檢查了?難道少奶奶吃了什麽東西不舒服?


    一群下人們忐忑著,都站得整齊,叫道:“少爺!”


    殷權不太自然地問:“剛才那個丸子誰做的?就是上麵有糯米的!”


    一個中年廚師戰戰兢兢地說:“少爺,是我做的!是不是少奶奶不喜歡吃?”


    殷權負著手,說道:“不,她很喜歡!”說完頓了一下,然後對其他傭人們說:“你們先出去!”


    “是!”一群傭人揣測著,都退了出去。


    殷權覺得跟家裏傭人學做菜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一想到在家也能給她做她喜歡吃的菜,他就有了動力,說道:“我要你教我這道菜!”


    “啊?”少爺要學菜?沒聽錯吧!


    殷權非常不悅,“把你的下巴收起來!”


    廚師趕緊閉了嘴,收回驚訝的目光,低頭說:“是!”


    少爺怎麽要求,他就怎麽做,千萬別惹少爺不痛快!


    殷權想到剛才廚師的嘴都可以放進一個雞蛋了,心想他這個做菜,至於有那麽大的反應嗎?他磨了磨牙說:“這件事,不要隨意亂說!”


    “是!”汗都下來了。


    殷權是有基礎的,所以學這道菜對於他來講並不難,隻要把每個環節記清楚就行。他筆直地站在廚房內,袖口都挽到了手肘上。


    管家偷摸地進了殷宗正房裏告密,神神秘秘地說:“少爺偷偷在廚房裏學做菜呢,我說少爺怎麽那麽痛快答應跟著我過來,原來是為了少奶奶!”


    殷宗正欣慰地笑,“看這小子平時冷冰冰的,沒想到還真是會疼人,不錯、不錯啊!”


    管家立刻笑了,“像少奶奶那樣的孩子,估計誰遇上了,都得掏心掏肺地疼,我可是看到了,老太爺您的三個朋友看著您的表情羨慕極了!”


    真是老管家了,知道什麽話能討殷宗正開心,殷宗正聽了這話,果真開心的哈哈大笑。


    管家趕緊說:“可別讓少爺聽到了!”


    “哦!”殷宗正立刻捂嘴,衝管家了然地點點頭。


    殷權剛學會做丸子的流程,還沒能實踐一下,便聽到傭人跑進來小聲說:“少爺,少奶奶房裏有動靜了!”


    殷權嚇了一跳,睡了不是沒有多一會兒,怎麽這麽快就起來了?難道臨時有事?他趕緊把手衝幹淨,袖子放下,剛走出廚房就看到她快步從樓梯上走下來,麵色凝重,他立刻問:“怎麽了?”


    “珠珠的廣告果真出事了,咱們趕緊過去,上車再說!”程一笙說道。


    又是他們一家,她睡個覺都不能睡好,你們不是挺牛嗎?有本事別求別人啊,出了事想起我們?殷權心想如果是他有這樣的親戚,他肯定不會管,他跟著她出門,程一笙對傭人們說:“回頭跟老太爺說一聲,我們有急事先走了!”然後就上了車。


    上車後,殷權問:“誰給你打的電話?”


    “我爸!”程一笙快速說道。


    果不其然,他無奈地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詳細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爸說我嬸給他打電話,要三百萬,還說不然逼著珠珠拍那種片子,我爸說他已經報警了,他先趕過去!”程一笙覺得那廣告有問題,但是沒想到這麽大的問題,敢逼人拍那種片子,也夠膽大的了。


    這些當然是呂會萍誇大其詞,如果不說得嚇人點,誰會過來?沒人過來送錢,那他們不就完了?


    殷權知道她也是有底線的,如果說一些出名或是走後門進電視台的事她不會管,但是涉及到這種事情,她一定會管,畢竟是她的堂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堂妹被毀清白。


    老婆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很無奈地給劉誌川打電話,命令劉誌川帶上人,然後按程一笙剛才說的大概地方,先趕過去找人。


    這個時候,呂會萍一家已經被王經理逼迫到了一個角落裏,程珠珠更是沒有出息地躲在母親身後。


    呂會萍怒道:“有合同在這兒你怕什麽?我大哥一定會幫我給錢的,你現在是非法拘禁!”


    王經理笑,“你騙誰呢?你大哥誰啊,能有三百萬?你錢也拿了、吃也吃了,你告訴我現在不拍,我這一天的費用找誰要去?”


    “我們給!”程佑強此時說道。


    總之先保證妻子女兒的安全再說。


    “你呀,先把三百萬拿出來再說吧!”王經理站起身,看眼時間說:“再給你們十分鍾,錢沒到賬,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攝影師在一旁看著,說道:“既然人家不樂意,就別拍了,我們還有別的活兒,先走了!”


    “別!”王經理一抬手,“收了我們的錢,我說不拍你才能走,誰說不拍了?再等十分鍾!”


    攝影師想了想說:“我們可是按照規定的限度拍攝,不能違規!”


    王經理笑道:“放心吧,我做包裝盒,違規了也不讓賣,是不是?”


    攝影師看出這一家子不樂意,有心想幫他們,但是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他能力有限。先保住自己再說吧!還有啊,這家子拍廣告怎麽就不知道看看合同呢?


    十分鍾後,王經理抬手看了看表,問:“人沒來!”


    “你這個地方這麽不好找,就算飛來現在也到不了吧!”呂會萍叫著說。


    “那我可不管!”王經理樂,蹦出一句土話來,“程小姐,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的人幫著你脫?”


    程珠珠臉上露出恐怖的表情,緊緊抓住呂會萍的手臂叫:“媽!”


    “你這樣做是違法的!”呂會萍驚恐地叫。


    “哈哈,少廢話,來人,把這倆礙事的拉開!”王經理叫道。


    門外候著的幾個年輕男人,看樣子應該是王經理同村的,上來就拉護在程珠珠前麵的夫妻倆。


    攝影師忍不住又說:“老板,她要是不樂意,也拍不出效果,不如你跟她好好說說?”


    “沒你的事,少在這兒多管閑事!”王經理心想著拿了他一萬塊錢還不給拍,那可不行!


    這下攝影師也不說話了,呂會萍尖叫著護自己的女兒,程佑強則大叫道:“你們敢動我女兒試試!”程珠珠隻會躲在父母身後蜷縮著哭。


    這種純嚇唬人的話在此時是不起任何作用的,王經理不耐煩地說:“快點!”


    兩個年輕男人看到程珠珠的姿色,很是垂涎,城裏女人細皮嫩肉啊,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摸一把城裏的女人?呂會萍與程佑強上了年紀怎麽能是這兩個人的對手,很快便被拉開了,於是縮在後麵的程珠珠被拽了出來。


    幾個男人站在門口笑,看熱鬧,看樣子也是王經理的人。


    可能王經理先前沒有打算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的,但是他已經給了一萬塊錢,今天就是非拍不可了。他這個破廠,要是有錢也不會在這裏弄,所以一萬塊錢對他來說,還是很算筆款子的。他想把盒子弄的性感一點,人們好買不是?


    一個已經眼紅了,另兩個拽人的是別有目的,程珠珠的衣服很快被扯破了,還好是冬天,穿了一件又一件,有大衣遮擋,不至於被扯得那麽快。


    在這種危急時刻,呂會萍已經想不到後悔不會後悔了,她跟程佑強瘋了一樣的要去救女兒,門口幾個看得兩眼放光的男人走過來拽住這兩個麻煩,免得影響他們看美女脫衣。


    到了現在,整個事情已經變質,攝影師看不下去說:“你們這是犯法,對不起我不拍了!”他說著開始收拾自己的器材,現在他沒有辦法救人,不過隻要他能出去,就可以報警了。


    王經理麵露猙獰,“現在誰也不許踏出這裏一步!要不別怪我不客氣!”


    幾個男模站在一旁不願意惹事的樣子,淡漠地看著這一切,攝影師自己勢單力薄,也不敢強出頭。


    呂會萍已經急得眼紅了,哭叫著:“我求求你們,救救她!”


    “你們這群畜牲!”程佑強額上全是青筋,怒罵道。


    對於程珠珠來講,這就是繼上次在台上被辱之後的第二場噩夢,不,比起這次,那次根本就不算是什麽。她察覺到冷意,她的衣服一件件地被撕離在自己的身上,弄好的發型也亂了,她仍舊不遺餘力地反抗著、掙紮著!


    饒是這樣,她的上半身已經被撕得隻剩下內衣了。


    呂會萍的眼睛都紅了,她不顧一切地扯聲喊著:“珠珠、珠珠!”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警察來了!”


    結果不管是拽著程佑強夫婦的還是撕程珠珠衣服的人,都往外跑去,被衝進來的警察還有殷權的人給按在地上。


    幾撥人一起趕到了,雖然程佑民與林鬱文到的早,但兩人沒找到地方,一直在附近轉悠,等程一笙到了,才一起找到地方。


    這個地兒真是太偏了,真是屬於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是殷權花錢問了本村的一個人,才把廠子給找到。


    屋子裏的人都被控製起來,程一笙走進來,看到程珠珠上半身隻剩下胸衣,下麵也好不了多少,裙子都快被拽下來了。程珠珠抱著胸,呂會萍與程佑強都坐在地上,看樣子狼狽極了,還沒有反過味來給程珠珠把衣服披上。


    程一笙立刻脫下自己的棉大衣,披到了程珠珠身上,摟著她厲聲說:“誰是主謀?”


    剛才嚇得想跑的王經理此時已經被扣住,呂會萍反過味兒來指著王經理說:“就是他,他非得讓人扒珠珠的衣服!”


    程佑強擔心那三百萬,趕緊對程一笙叫道:“他說我們違約,要我們賠三百萬!”


    賠錢?程一笙在這菜地中間弄廠房,有路沒有?有門牌號沒有?工商局怎麽給他弄營業執照?再說這地兒也太破了,看這四周的堆積物,絕不可能達到消防要求,她立刻說道:“營業執照呢?拿出來看看再說!”


    王經理早就被嚇壞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麽的了,隻想趕緊拍完算了,他腿軟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劉誌川走上前說:“太太,我剛才查過了,這裏沒有進行工商注冊!”


    也就是說是無照經營,屬於非法,那份合同就更不可能算數了。


    呂會萍抓過已經被踩了不知多少腳的紙,遞給了程一笙說:“這就是那份合同!”


    程一笙拿過來一看,就算這合同是真的,也不能簽吧!顯然就是一萬塊的事兒,至於給拍這種照片嗎?也就是逛程珠珠這樣心急想賺錢的人。


    她將合同遞給了警察,對呂會萍說:“他沒有營業執照,屬於非法經營,這份加蓋了公章的合同,公章來源恐怕也是非法的,合同不會生效,放心吧!”


    呂會萍這才鬆了口氣,撲上來摟著程珠珠哭叫:“珠珠啊,真是嚇死我了!”


    程珠珠現在才知道哭,哇地一聲哭道:“媽,嚇死我了!”


    程佑民麵色鐵青,盯著弟弟狠狠地說:“你呀,差點就把女兒給毀了!”


    程佑強心裏隻有後怕,低著頭不敢說話,再細看,手都在哆嗦著。


    程一笙放開程珠珠之後,殷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說:“別凍著!”


    程一笙也心疼自己的男人,難道他休息一天,結果還得陪著她來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看眼下也沒事了,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反正這裏有警察,剩下的她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誰知道呂會萍轉過頭來說:“一笙,你可不能走,我們一家全指著你幫忙了。”


    剛才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一笙從天而降,最先做的就是給珠珠披件大衣,然後又解決了三百萬這件壓在心頭之事,現在她全靠一笙這個孩子了。


    殷權皺眉,他難得表態說:“放心吧,我會留人處理好一切!”


    可不是他願意幫忙,而是想趕緊讓老婆離開這裏,多麽寶貴的時間卻浪費在這兒?明明交待給人也能做好。


    “姐,嗚嗚,以後我可怎麽辦啊?”程珠珠突然哭叫了起來,她覺得爸爸媽媽也靠不住,關鍵時刻還得靠姐姐。


    程佑民開口了,“一笙,你先把珠珠送回家再走吧!”


    程一笙沒辦法,點頭道:“那走吧!”


    說是把人送回去就行,但真正做起來也要先去錄了口供,然後再回家。


    這回程珠珠可是如願地坐上了邁巴赫,殷權坐在前麵,程一笙陪著程珠珠坐在後排,隻不過此時驚魂未定的程珠珠已經沒有心情欣賞這豪車內的景色了。


    程珠珠吸著鼻子說:“我真是太大意了,早知道應該先看合同了!”


    程一笙說道:“合同不僅是沒有法律效力,條文也有問題,比如說先支付一萬元,後麵有了贏利再支付餘額,那你怎麽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有贏利?贏利多少支付都沒有寫清楚,所以這合同就是個陷井,就算合同有效,今天你也拍了,最後得到的,很可能也隻有一萬塊!”


    這些,程珠珠都不懂,如果是以前對她說這些話,她會非常的不屑,但是現在,她真的聽進去了,這麽大的教訓如果再聽不進去,那就真沒救了。


    “姐,對不起,誤會你了!”程珠珠難為情地說。


    程一笙語重心長地說:“想出名太心急,很容易誤入歧途,掉進陷阱內。”


    程珠珠點點頭,一副沮喪的模樣。


    程一笙見她難得聽進去,也懂得適可而止,不再說什麽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安靜地想想,相信這一次,嬸嬸也得到教訓了。


    錄完口供,把程珠珠送回家,這些事情都辦完,天也快黑了。殷權真是又氣又無奈,這家子破事兒真多。程一笙抓著殷權的手問:“冷不冷?怎麽不讓劉誌川給你拿件衣服?”


    他的衣服給了她,肯定會冷。


    殷權笑得有點賊,說道:“今天我穿的可是咱媽給織的厚毛褲,一點都不冷!”


    程一笙彎腰卷起他的褲腿一看,果真是厚毛褲,她抬頭問他:“那條薄的呢?”


    “洗了!”


    “我怎麽沒見你帶著這條厚的呢?”下了飛機都沒來及回家,這毛褲肯定是行李中帶的。


    “你的行李都是我給準備的!”殷權心想,你能知道我帶的什麽就怪了。


    程一笙有點窘,好吧,她承認她的確不稱職。她又問:“r市那麽熱,你帶這毛褲幹什麽?”


    “就是為了回來穿,估計一個星期後,n市更冷,果真不假!”殷權看看窗戶,因為外麵太冷,車窗上已經看不到外麵了。


    程一笙看著殷權那自得的樣兒,忍不住笑了,這男人有時候跟小孩兒一樣。


    “這一個下午就過去了!”殷權感慨了一聲。


    “老公,真是對不起!”程一笙攬著他的脖子,撒嬌地說。


    “又不是你的錯,你那個親戚真是……”殷權覺得說太難聽也不好。


    “唉,希望這次得到教訓了,叔叔一家能夠清醒些!”程一笙歎氣說。


    殷宗正聽說一笙不回來了,心裏有點失落,還以為能在這裏過夜呢!不過這次能來吃飯,他心裏也挺高興,再加上那仨老東西羨慕妒忌的樣兒,也知足了!


    殷宗正想到小錢的事,立刻打電話撥給了四兒子殷建昌。


    殷建昌難得看到父親來電,很是惶恐地問:“爸,這個時間打電話,您有事兒?”


    “你們不給我打,沒事兒我還不能給你們打個電話問問?”殷宗正一想到他們心裏就火大,養這群小子,一個個跑得都遠,誰也不看看他這個老頭子。


    “爸,這不是工作忙嘛!我現在一人兼兩職呢!”殷建昌不是訴苦,而是故意在父親麵前表現出他很忙的樣子。


    沒想到殷宗正火大地說:“你要不願意幹,大有人願意幹!”


    殷建昌嚇了一跳,趕緊說:“爸您可別生氣,有什麽指示我一定照做!”


    殷宗正也懶得浪費口舌,他算看出來了,別看是親生兒子,還不如一個外人來得體貼,瞧瞧一笙,一個晚輩,他們哪個能比得上?


    他緩了緩說:“殷氏要投廣告,投一笙的節目!”


    殷建昌聽後有些意外地說:“爸,咱們公司可是很少投娛樂節目!”


    “這不完全為了殷氏,而是代表著殷家的態度,一笙怎麽說都是殷家人,我隻是為了支持她一下!”殷宗正說道。


    殷建昌立刻說了:“爸,一笙的節目現在被炒得很高,根本就擠不進去,價格上麵也不合適啊!”


    “你直接找他們總台,姓錢,到時候肯定能讓上廣告!”殷宗正說罷,強勢反問:“這點事難道還要我出麵?”


    “不用、不用,爸我會辦好的!”殷建昌忙說。


    “盡快!”殷宗正哼著,掛了電話。


    李美淑等殷建昌掛了電話,忙問:“爸又想幹什麽呢?”


    “誰知道想起哪出了?要上一笙節目的廣告!”殷建昌擦著汗說。


    李美淑想了想問:“我發現爸最近跟殷權兩口子走得很近啊!”


    “嗯!”殷建昌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


    “哎,你說爸會不會想著將來把殷氏給了殷權?”李美淑追問。


    殷建昌嚇了一跳,轉過頭說:“不會吧,我們長輩都在呢,哪輪到他?”


    “那你說爸幹什麽緊著巴結殷權?以前爸可是最討厭娛樂圈的,現在那麽支持一笙,你不覺得有問題嗎?”李美淑白眼看他。


    “據說,爸現在很寵一笙!”殷建昌若有所思地說。


    “我看咱們是不是得做好準備?”李美淑問。


    “什麽準備?”殷建昌反問。


    “傻瓜!”她擰了擰他的手臂說:“你這個位置,比從前好多了!”


    殷建昌恍然,了然地點了點頭。


    自從當上這個公關總監,生活好了很多!


    晚上,總算安靜下來的薛岐淵答應父母好好地談一談。


    薛登昆與汪欣此刻坐在兒子的對麵,好像審案一樣。


    汪欣擔心丈夫說得太重,柔和地說:“岐淵,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跟媽說說!”


    “媽,別說了,你們想的我都明白!我同意……”他深吸一口氣說:“同意找個人,戀愛!”


    汪欣心裏一喜,薛登昆原本聽了前半句還在氣,結果聽到後麵又高興了,他趕緊給妻子使眼色,汪欣馬上問:“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媽給你找!”


    薛岐淵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喜歡,程一笙那樣的!”


    夫妻倆的心瞬間沉入穀底,薛登昆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你這輩子就打算死程一笙身上了是不是?”


    汪欣趕緊拽丈夫。


    薛岐淵一直垂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我忘不了她,你們說怎麽辦?我肯找個人開始戀愛,這個決定,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


    夫妻倆的心,又一下子軟了,他們優秀的兒子,如今這副樣子,他們很難過。


    汪欣趕緊說:“兒子,媽理解你!”


    薛登昆也表態說:“岐淵,其實你接觸了別的女孩,可能就會把她忘了!我們承認一笙是美好,肯定有不少人喜歡她,可是那些人不也得照樣生活,照樣戀愛!”


    顯然他將薛岐淵的感情定位在了“偶爾的崇拜”上麵。


    薛岐淵苦笑,他覺得沒什麽可說的,說再多了,他們也不會理解,隻是說道:“你們盡快物色好人選吧!”


    汪欣拽丈夫站起來,說:“兒子你放心,媽肯定給你找比一笙更好的!”說完,她拉著丈夫走了,生怕薛岐淵會反悔一般。


    又是一個人了!薛岐淵覺得自己過得就像行屍走肉,電話突兀地響了,他拿過手機,看上麵來電是錢總台,他立刻接聽,他也隻剩下工作了!


    “喂,錢總台!”


    ------題外話------


    新聞的時候看到地震場麵,心裏很難過,祝雅安災區人民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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