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男人沒拿槍,語氣也還算客氣,但是程一笙剛才已經被嚇得心驚膽戰,此刻木然地聽話的走下了車!


    她可是和平年代生長起來的人啊,在家又是乖乖女,什麽時候見過槍呀!就這飛車陣她也沒見識過,現在能不害怕嗎?


    莫習凜見到她下車了,身子下意識地動了一動,他真是太不甘心了,怎麽能甘心?


    那把原本緊緊頂著他太陽穴的槍,又向前頂了一下,伴隨著嚴厲的警告聲,“別動!”


    他的頭,被槍頂得歪了一下!他不得不按捺下來,鎮定地問:“你們是什麽人?”


    這兩個人說的是中文,分明不是泰國人,可他們又不會是殷權的人,那能是誰的?


    “閉嘴!”那人低聲喝道,分明沒有要跟他交談的意思!


    莫習凜的拳緊緊地握著,他的眼睛看向程一笙,她被人引領著上了一輛車,她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的心瞬間覺得空落落的,少了什麽!


    程一笙哪裏還顧得上莫習凜,她滿腦子都是木木的,其實她的腿很軟,剛才被嚇的,現在強撐著才上了車。她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是誰啊?”


    程一笙知道,肯定不是殷權!如果是殷權,他一定會下來接她的!她心裏覺得,這個人應該也不友好,不然怎麽剛才場麵那麽激烈呢?


    車上的後座上麵,已經坐了一個男人,他戴著鴨舌帽,架著一副墨鏡,遮住半邊臉,看不清模樣,可是感覺有些熟悉,程一笙想看又不敢多看,坐上車,規規矩矩地低著頭。


    車子開動了,程一笙知道此刻莫習凜沒有任何辦法將她再次劫走,她終於擺脫莫習凜了,可是她不知道這一次,又轉到別人的車上,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車子性能極好,很快便駛離莫習凜的視線,可那槍卻沒有收,一直頂著他的太陽穴,莫習凜知道,對方是要到安全的地方,才能鬆開他。他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前方,仿佛那樣,就能看清程一笙被帶去了哪裏。


    程一笙覺得現在車速應該很快了,但是感覺不到車子震,顯然這車是改良過的。車子順著公路一直行駛,走到一個路口,拐了彎,緊接著就是七拐八拐。


    旁邊的男人原本一直沒動的,就好似個假人一般在那兒坐著,他不動,程一笙也不敢有所動作。可是突然,他轉過頭來,看向她。程一笙的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輾轉幾番,又落到一個陌生人手中,她已經極沒有安全感,那股子淡定,也大打了折扣。


    突然,男人笑了,這笑讓程一笙覺得詭異極了,她渾身立刻毛了!


    “嚇成這樣了?”男人好聽的聲音,傳到她的耳中。


    這聲音,真是太熟悉了,程一笙確定這是她認識的人,她轉過頭看向他,他先是摘下帽子,露出貼著頭皮的毛寸,然後他又摘下墨鏡,露出了那雙桃花眼。


    程一笙驚呼,“馮子衡?”


    不就是她的第一個男朋友馮子衡,可是他怎麽會在這裏?還把她給救了?她這才想到,似乎自從跟他分手之後,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是不是很意外?”馮子衡依舊笑著,他的聲音平緩,著實看不出對她有任何的惡意!


    “你……怎麽會在這裏?”程一笙心裏已經快速掠過很多個問題,但最關心的,還是他會不會對她不利!


    馮子衡溫和地說:“這件事說來話長,你也別害怕,我是為了救你!”


    程一笙這心,稍稍地放下了,她開始問她最想問的,“你怎麽來泰國了?”


    馮子衡的神色微變,由剛才的平和陽光,轉成了暗淡,他斂下眸說:“實不相瞞,我是被迫的!”


    “被迫?”程一笙以前太知道馮子衡的性格,就是那花花公子,整天不著調的那種人。可是現在三言兩語間,她覺得馮子衡變了,與之前判若兩人。就說劫人之事,這麽大的場麵,那也不是以前的馮子衡能做出的。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能讓他有如此大的變化!


    馮子衡點了下頭,沉聲氣說:“我被迫離開,是殷權做的!”


    “殷權?”這次簡直是程一笙失聲喊出來了,她從來不知道,殷權跟馮子衡還有後續之事!


    馮子衡歎了聲氣說:“咱們分手之後,估計殷權是不希望你的前男友還在n市的,所以當時我家的生意大麵積受到威脅,他明確地告訴我,到外國去,隨便哪個國家,否則家裏的公司就要破產!”


    程一笙現在有的就是震驚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一點都沒看出來。她隻好說了一句,“這……我真是不知道!”


    馮子衡突然笑了,他看向她,目光清淺,“我知道,我還不知道你,肯定做不出這樣的事!”他說罷,收起些許笑意說:“其實這次,我也是想通過你幫我個忙的,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個孩子,父母年紀大了,處理公司的事逐漸力不從心,現在馮家也不比從前,越來越不行了!我總不能一直在國外呆著,要回去接父親班的!”


    程一笙聽了,趕緊點頭說:“回去我問問殷權,如果這件事真是他做的,我肯定讓他不要再那樣做了!”


    她覺得那樣對馮子衡也不公平,兩人早就分手了,呆不呆在n市也沒什麽,更何況她對他也是心存愧疚的,當初她是利用了馮子衡,她其實並不喜歡他!


    車子開始顛簸起來,程一笙轉過頭看向外麵,四周黑漆漆的連路燈都沒有,隻能通過前麵車燈看到,這是一條幾乎不算路的土路,到底什麽地方路能是這個樣子的,難道要進山?


    馮子衡的聲音傳到她耳邊,“你暫時還不能回去!塞盯著殷權呢,要是現在我送你回去,恐怕殷權也有危險,現在應該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帶走了你,等殷權能找到一個強大的靠山,我再送你回去!”


    程一笙心裏有些忐忑,她問道:“那給他打個電話也不行?”


    “在泰國,有人想監聽他的電話,輕而易舉,恐怕你告訴殷權你在哪兒,或是這電話打出去,就有人能追到這裏!”馮子衡頓了一下,說道:“塞那個人,在泰國很有名,是殘忍的有名,這回你得罪了他,再讓他抓回去,肯定沒有好!”


    程一笙當然知道,估計這回塞要是把她找回去了,得掐死她!他要是知道她一直騙他,想逃跑,她更沒有活路!但是呆在馮子衡這裏,她也不太放心,於是問他:“那我什麽時候能回去?”


    “我覺得還是穩妥一些吧!不行的話,我就先想辦法把你送到國外,到那時,就沒事了!”馮子衡說完,看著她笑道:“你就放心吧,以前你還不了解我?就算我混點,可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你,是不是?”


    這倒是真的,就算以前馮子衡好色,跟她戀愛還和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但從來沒對她不好,甚至冷臉狠話都沒有。程一笙的心,略略放下了,此刻她倒是真的願意相信馮子衡對她沒有惡意!


    馮子衡繼續說道:“我父母還有他們的身家在n市,說什麽我也不敢惹殷權的,更何況我還想讓你幫忙,我回n市呢!”


    程一笙見人家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怕殷權著急!”她看眼外麵,問他:“對了,我們這是去哪兒?看起來很偏僻!”


    “當然是遠離塞的勢力範圍了!越偏越好,這邊屬於塞對手的地盤,不怕被他找到!”馮子衡很耐心地解釋道。


    程一笙好奇地問:“你在泰國幹什麽呢?剛才那些車啊人啊,都是你的?”


    馮子衡點頭,感慨了一句,“一言難盡啊,剛開始來的時候,也吃了些苦頭,不過機會偶然,接了一個小幫派,人手還是有些的!”


    他說得輕鬆,這裏麵的過程,顯然不是他表麵說得這樣簡單!


    仿佛知道程一笙好奇這些事情,所以馮子衡接下來的話,主動幫程一笙解決疑惑了,“其實你剛被塞劫走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是你。後來殷權四處找關係,你知道我們這一行的,消息都要很靈通,我這才知道被劫的人是你!我也是費了一番力氣,才得知你被關的地點。不過憑我的實力,沒有辦法從塞手中將你帶走,隻能在附近讓人盯著。”


    說到這裏,馮子衡鬆了口氣說:“不過還好,有人將你帶出來了,我特意等到他出了塞的地盤才動手,這樣穩妥一些。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嚇到你?不過你放心,我的人最大特點就是飛車好,不會傷到你的!”


    程一笙心想,原來馮子衡一直讓人守在外麵呢,她不由心存感激,轉頭看向他說:“真的謝謝你!”


    黑暗中,馮子衡依舊可以看到她雙眸晶亮,閃爍著寶石一般的光芒,她那張熟悉的臉,又一次鮮活地出現在他麵前,剛才說話,他甚至沒有好好看一看她,此時她突然轉過頭,由前麵村莊的燈光照亮她的笑顏,他有些失神。


    不過還好,程一笙的注意力迅速被燈光所吸引過去,她沒有注意到馮子衡的失神,問他說:“我們是到了嗎?”


    馮子衡回過神,點頭說:“不錯,是到了!”


    車子在一個院落門口停下,這裏是類似於山寨的地方,程一笙看著很新鮮,專注地打量著四周景色。


    馮子衡先下了車,然後走到另一邊,紳士地替程一笙開了門!程一笙下車後,馮子衡將她領進院裏。


    這裏的房子修得很高,仍舊是木頭房子,下麵是空的,屋子架空著,她走進房間,裏麵隻有簡單的家具,床跟桌子。這裏晚上很涼爽,還需要蓋被子,所以不需要電器什麽的。


    “這都半夜了,你先休息,這裏很安全,沒人會找到你,可以放心!我會讓人注意著塞的動靜,如果安全,我幫你聯係殷權!”


    程一笙聽了,點頭說:“那就謝謝你了!”


    馮子衡笑了笑,說道:“你跟我還這麽客氣?就算做不成夫妻,以後還是朋友!”


    程一笙點點頭,這樣最好。


    馮子衡低著頭,腳有些不安地碾著地,仿佛猶豫著,不過最終他還是抬起頭,衝她說道:“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現在我才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麽,一笙,我對我的行為,跟你說聲對不起!”


    程一笙完全沒想到他突然會說這樣的話,有些呆愣愣的,看著他。


    馮子衡突然釋然地笑了,說道:“還好你現在找到幸福,我看過你們受訪的節目,這樣就好了!”他說完,換了一副表情,說道:“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程一笙眼看著他走進另一個木屋,她有些失神地怔了一下,這才轉過身回到屋子裏。不知為何,她怎麽覺得,對他很愧疚呢?


    本來她跟馮子衡在一起,他在外麵找女人,她利用他給自己打掩護,這樣挺好,誰也不欠誰的。但是她知道殷權把馮子衡趕出國,他又做了今天這件事,讓她覺得,好像欠他什麽,心裏有點難受。


    程一笙是個善良的女人,隻要沒人來招惹她,她絕對不會主動去害人,這樣的女人,遇到馮子衡這件事,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受馮子衡的好,她已經決定,見了殷權,要跟他說,別對馮子衡再製裁下去了。


    程一笙躺在木床上,輕輕地歎了聲氣,這驚魂幾日遊,到現在心裏總算安穩了一些。她憑直覺,馮子衡對她是沒有惡意的,不知道為何,她還是覺得以前的那個馮子衡,讓她沒有負罪感。


    這麽一折騰,快要淩晨了,程一笙躺了沒多會兒,困意襲來,閉上了眼睛。


    殷宗正此時剛剛到殷權下榻的酒店,他沒有去打擾殷權,而是在旁邊住下了。


    別看平時殷宗正在家像個普通老頭兒一樣,天天跟別的老頭兒斤斤計較,這一出門了,才看出他的不一般,不說別的,就說這門前站著的幾名黑衣人,筆挺地站著,還輪流換班,一看就是氣派之人。


    其實殷權並未睡著,這個時候,他哪裏能夠睡得著呢?他恨不得睜眼就到天亮,天亮了就能把她接回來。


    可是下人們都以為他睡著,所以殷宗正也沒有打擾他。


    這個時候,塞剛剛發現程一笙失蹤,他還不是自己發現的,而是有休班的人睡到半夜上廁所,發現湖邊倒了好些人,他這才將睡覺的人都給嚷醒了,因為醒著的值班的人都被莫習凜給弄暈了。


    手下去向塞匯報情況,塞幾乎是不相信地大步踏到程一笙的房間門口,瞪著鷹眸看著房間裏空無一人,被子還是淩亂的,顯然是睡到半夜給弄走的,他這才相信。他又跑到莫習凜的房間,看到莫習凜也沒在,他氣壞了,大聲叫道:“你們幹什麽吃的?兩個人都跑了,你們還睡得跟豬似的?”


    手下們都低著頭,有人不屑地想,您離他們最近,怎麽您一點都不知道,要不是有人喊,估計您天亮才能發現。


    塞氣得叫罵之時,有膽大的人問:“現在怎麽辦啊?要不要追?”


    “當然追了,都愣著幹什麽?趕緊去追啊!”塞揚起手,激動地恨不得讓手下馬上追到程一笙。


    他現在倒不認為是程一笙自己主動跑的,畢竟程一笙不願意跟莫習凜,這是他看到的,所以他認為,是莫習凜不顧程一笙的意願,將她給擄走的!


    塞帶著手下剛剛追出門去,便看到一輛車子迅速駛來,塞認出,那是莫習凜的車子,塞的眼睛都紅了。


    車子快速駛到門口,急刹車停了下來,莫習凜一反往日斯文優雅,此刻跳下車神色緊張地衝塞就跑來了。


    塞追過去迎著他的麵門就揮拳打了上去,莫習凜一下子閃開,著急地說:“一笙被人擄走了!”


    “你還跟我裝?就是你給擄走的!”塞氣的還在打他。


    莫習凜一邊躲一邊說:“我說別人從我手裏把一笙給搶走了,你先冷靜一下!”


    塞自然知道事情的緩急,他沒再出拳,而是鬆開手,緊盯著他問:“你說什麽?誰幹的?”他擔心這是莫習凜對他利用的計,其實擄走一笙的就是莫習凜,然後莫習凜說有人又搶了她,然後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知道誰幹的,好幾輛車把我逼停的,還有槍,一笙會不會有危險?”莫習凜著急地說。


    他還是擔心程一笙的安危,從他手裏被搶的啊!


    “什麽?好幾輛車?這兒哪有那本事的?”塞狐疑地看著莫習凜。


    莫習凜急道:“我哪有心情跟你騙著玩?我擔心一笙都來不及,她要是被欺負了,你不擔心?”


    塞看他這個樣子,是真急了,於是氣道:“你早點把她給帶走幹什麽?現在怎麽收場?”


    “你別說這個了,先找到人再說吧!”莫習凜也跟他大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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