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立刻說道:“哎你別說話,我告訴你,他就是泰國劫走我的那個人,跟莫習凜是一撥的,這次突然過來,很有可能為了報複!”


    話雖這麽說,可程一笙有種感覺,塞這次來,是衝著自己的,她看到他的那個目光,充滿了占有欲,他想要她!那樣的目光,恐怕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鍾石對薛岐淵這種舍命都要競爭的行為非常佩服,殷總娶個優秀的老婆,看看旁邊這多少絞盡腦汁挖牆角的啊,累不累?


    薛岐淵心裏不無震驚,總得來說,他就是因為程一笙在泰國被劫持才改變態度的,怎麽說呢,他心裏的愛到底比恨要多,最終他還是遵從內心憐惜這個女人。現在知道這件事還沒完,她還有可能遭到報複,他這心裏就不平靜起來了。


    他回想起從電梯裏出來的那個人,分明就是凶神惡煞的,程一笙被他劫過,可見那回憶太恐怖了。一般人對著那樣的男人就會嚇得發抖,他禁不住慶幸,還好自己阻攔了這一切,沒讓她落入壞人手中,否則現在,真是不堪回想,湧起一陣後怕。


    對於他自己的傷,卻沒去多想。


    車子很快到了附近的醫院,外麵早已有護士與擔架侯著,薛岐淵被擔進急救室,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壓製住,沒有露出多少痛苦,但是他卻已經說不出話了,那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生怕少一眼就沒有了似的。


    在這個時候,這目光真是太嚇人了,因為誰都會感覺,他就這樣的走了。程一笙也嚇壞了,一路小跑跟著醫生和護士往急救室裏走,一邊和醫生說著車上的症狀。


    薛岐淵進了急救室,大門關上,阻斷了他的目光。


    程一笙在外麵好像虛脫了一樣,身子一軟,就靠在了牆上。如果這次因為她,薛岐淵給……那她這輩子,怎麽能夠安心?


    鍾石看她臉色煞白煞白的,不由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程一笙搖頭,垂落的睫輕輕抬起一些,聲音柔和中夾雜了一絲疲憊,“殷權呢?”


    “殷總正在往這邊趕,應該快到了!”鍾石慶幸,現在太太還能想到殷總,可見感情是很深的,不會輕易被人撬走!


    程一笙點了下頭,問他:“鍾石,以你的經驗來看,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這下,她的眼睛完全地睜開了,眸內沒了剛才的焦急與茫然,清明一片。顯然她已經快速地恢複了鎮定。


    這下鍾石不得不佩服了,對於太太這樣沒有經過特訓,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快速冷靜下來的,還真是少見,他想了一下,說道:“會吐血的話,應該是肋骨斷了,傷到肺部。一般情況這個傷,救得及時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


    這問題真是為難他啊,受傷這種事兒哪裏好說?也許寸勁兒,這人一下子就沒了,但是他可不敢這麽說嚇唬太太,回頭嚇壞了,殷總找他算賬。所以一向幹脆的鍾石,這下也不得加上了“應該”這個含糊的詞。


    不過鍾石的話,對程一笙來講還是個安慰的,最起碼現在不那麽擔心了。她望著急救室的門,怔怔地發呆。


    殷權快速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景象,剛才電話裏,鍾石已經和他匯報了大概情況,自然薛岐淵與程一笙的狀態也都跟他匯報了,原本就擔心的他,現在心裏就是咯噔一下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就好像劉誌川跟了他這麽多年,雖然最近讓他頗不滿意,他說了很多次,但是沒有一次真的強行把人送到非洲一樣。就連他這樣寡情的男人,都有感情,更不要說感情豐富的她了。


    他清楚,她對薛岐淵是沒有愛情,可那麽多年薛岐淵護著她,一手將她提拔上來,兩人共同工作奮鬥,這能不算是感情嗎?再加上這次薛岐淵做的一切,她心軟了,即使不是愛情,但也足以讓殷權感覺到威脅。


    他不能讓一切有可能威脅到他與她的事情存在。他大步有力地走向她,不由分說,將也攬進了懷中。


    發呆中的程一笙嚇了一跳,但是馬上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瞬間覺得安定下來,將頭埋進了他的懷中,輕聲呢喃,“老公!”


    殷權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哄道:“我來了,不要怕,所有的事,你都不用想再,一切有我!”


    他感覺到,她在他懷中輕顫,他心疼得不能自已,他愛的女人,受到這樣的驚嚇,他怎能不去自責?


    她抬起頭,又轉頭看了一眼急救室,擔心地說:“薛台為了救我受傷了,他已經進去很長時間,會不會出什麽事?”


    殷權很篤定地說:“有事的話,不會在裏麵呆那麽長時間!”


    他心裏想的真正意思是,有事就直接埋了,還用在裏麵浪費時間幹什麽?當然這個時候,他是不會對她展現出自己毒舌的那一麵。


    盡管薛岐淵救了他老婆,算是有功,可那也是居心叵測的,薛岐淵想的是什麽,他心裏可清楚得很。所以對待情敵,他從來不心軟。


    鍾石偏開頭,一直在忍,這男人要是急起女人來,真是也挺有看頭!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故意要刺激殷權,他這剛到不久,一直緊閉的急救室門就開了,程一笙推開殷權,迎了上去,問道:“醫生,他怎麽樣?”


    這完全是正常的反應,無意識的反應。畢竟薛岐淵是為了救她受重傷,程一笙自然關心他的傷勢,她沒注意到自己推開殷權,更加沒有往那方麵去想,畢竟她跟殷權也是老夫老妻,相信他會理解。


    殷權自然理解,可心裏是否好受,就是另一回事了。殷權真是大受刺激,他的老婆,推開他去看另外一個男人,就算是有原因的,他也不允許。


    於是他緊跟著上前一步,從她後麵貼了上去,相當於她還在他的懷中。


    薛岐淵是清醒的,他看到程一笙擔憂地跟過來,也看到殷權的動作以及殷權警惕的目光。


    薛岐淵的唇角,忍不住向上不易察覺地輕揚了一下,能讓殷權如此防備,也值得了。


    醫生一邊摘著帽子一邊說道:“最嚴重的傷就是胸部了,不過還好肋骨並沒骨折,隻是嚴重的撞傷,導致咳血,休息休息就好了,別處手臂以及小腹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沒有大礙!”


    程一笙聽說肋骨沒折,便鬆了口氣,如此不用做開胸手術,性質可就不同了。


    薛岐淵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當時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手,於是便做到了保護好自己。在車上那樣的表現,自然多有在程一笙心裏留下個特別印象的心理,這樣的大好機會,是男人都會把握住機會利用的。


    殷權一聽,心裏竊喜,雖然他很喜歡這廝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但可不願意自己老婆不安一年半載的,還好現在沒有大事,甚好、甚好!他的大手,立刻放在程一笙的腰肢上,以宣誓主權,然後一副關心的語氣說:“你好好養傷,台裏我會替你去說明的!”


    演戲誰不會?


    薛岐淵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以表示他的虛弱。


    此時,兩個男人又換了種較量的方式。


    薛岐淵對殷權,絲毫沒有客氣,他一直覺得程一笙是他的,是殷權太不厚道,動作太快,把她搶走了。他認為是殷權搶了他的女人!


    薛岐淵被送到病房之後,殷權轉過頭對程一笙說:“你去問問醫生有什麽禁忌的,我會安排好專人來伺候他!”


    “好!”程一笙不疑有它,老實地去問了。


    她即使聰明,有時候也猜不到兩個男人之間的貓膩。事實上越是結婚後,她對感情方麵越不那麽敏感了,她覺得自己都結婚這麽久,多深感情也都應該放棄了,所以她並不認為,薛岐淵是多麽的愛她。也就是說,這次薛岐淵盡管用力了、受傷了,也沒能讓程一笙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其實這也是好事,如果程一笙知道了他感情的深度,恐怕想的隻有逃避了。


    程一笙出門後,薛岐淵對殷權說:“這麽危險的地方,你還是趕緊把她帶去巴黎吧!”


    是關心嗎?多半是諷刺吧!諷刺他沒能保護好她。


    殷權笑了,一語就挑破他的心事,:“你是想說,如果換成你,肯定比我保護得要好,還不會給她帶來麻煩是不是?”


    薛岐淵露出一個不可置否的笑,他就是這個意思。


    殷權不屑地說:“你知道一笙有多麽吸引人,難道別人不知道?擁有一個優秀的女人,首先你要優秀得足以配上她,我承認我沒能保護好她,難道你就能保護好她?恐怕如果是你的話,一些比你權利大的人,恐怕說想潛她就能潛!”


    他說這話時,很是倨傲,帶著殷權所特有的自信。有他殷權在,一般人,誰敢肖想她?最起碼在n市,沒人敢動她。薛岐淵不過是個小小的台長,能護好她?


    薛岐淵不以為然地說:“以前沒有你,一笙不但沒事,還沒有現在這些傷害。”


    殷權似笑非笑地說:“哦?那現在怎麽成了我的妻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薛岐淵,用一種淡淡的、超然的目光,好似薛岐淵與他,不是一個級別的人,而他的意思,就是證明薛岐淵不如他,否則她怎麽成了別人的老婆呢?


    對於男人來講,這絕對是一種侮辱!


    果真,薛岐淵眼中露出憤怒的目光,他在事業上不如殷權成功,這是肯定的,但是兩人走的不是一條路,如果殷權走他這條路,可能還不如他呢!


    殷權淡淡地笑了,他在跟薛岐淵談論著一個事實,“你做的這一切,一笙的確感動,可這又能怎麽樣?她會因此和你在一起?不可能吧!一笙這人呢,你應該了解,如果她那麽容易心軟,早就是你老婆了!”說罷,他又高姿態地說:“不過,這次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老婆!”


    薛岐淵緊緊抿著唇,盯著他,一言不發。


    此時程一笙推門進來了,看向兩人說:“好好休息,吃些清淡的食物就行了!”


    在開門的瞬間,兩個男人的表情,都恢複了正常,簡直一個比一個迅速,現在看來,氣氛融洽的很,殷權拍了一下她的背,輕聲說道:“你先陪岐淵呆會兒,我去安排一下!”


    看看,稱呼都變成“岐淵”了,多麽的親熱。


    “好的!”程一笙溫和地點頭答應。


    薛岐淵知道殷權這是豁出來了,他越是大度,程一笙就越不會做出什麽來。不得不說殷權早已把人心研究得透徹,否則生意也不會做得這麽成功。


    殷權走出門,拿出手機,親自給薛岐淵的父母打了電話,讓兩人先過來,薛岐淵這人,還是交給爸媽比較好。自然殷權絕不是為了什麽薛岐淵好,而是因為有父母照顧,殷權他老婆會放心了。再者,薛父薛母會盡全力阻止薛岐淵繼續迷戀別人老婆的。


    掛了電話,殷權把玩著手機,在手裏轉了兩圈,才看向劉誌川說:“去!”他唇邊劃過一絲邪笑,“給薛台長找個美豔小護士照顧!”


    劉誌川立刻會意,這事兒他擅長啊,一定給老板做好嘍!


    很快,在劉誌川的挑選下,又暗示十足,結果一位妖嬈的女護士滿麵春風扭著就來了。


    台長啊,年輕有為的台長,英俊多金的台長,不但有可能找個高富帥,沒準還能出名,真是名利雙收的事兒,天上掉餡餅啦,趕緊抓緊機會。


    殷權也不進病房,估計薛岐淵現在真想著拚了跟他老婆獻殷勤呢吧!他看著小護士扭著進門,剛才臉上那勢在必得的表情他也看得清楚,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沒錯,難得殷權沒在,薛岐淵自然要迅速把握好機會,他此刻正在跟程一笙說:“你別著急,我一個男人,能有什麽事?隻要你沒事就行,還好還好,我現在心裏一陣後怕,萬一晚了一步……你一個女人,可怎麽承受得住?”


    好似,眼圈都紅了似的!


    程一笙還沒回應,門就開了,一名妖豔女護士,笑得媚態十足,就進來了。程一笙忍不住多看兩眼,護士裏麵長這麽漂亮還這麽風情的,真是不多啊!


    薛岐淵皺眉,“你進來幹什麽?”


    “我是護士,你是病人,我進來,當然是為了照顧你啊!”本來挺正常的一句話,偏這護士說得十分曖昧。


    程一笙其實挺樂於看到這樣的場麵,薛岐淵要是結婚有了另一半,她的壓力也不會那麽大了,畢竟曾經他對自己抱有別的心思,可能他結婚了,她才能真正的釋懷吧。


    於是程一笙主動問:“我在這裏,是不是會妨礙到你照顧他?”


    薛岐淵眉頭皺得更緊,說道:“你不要聽她胡說,換個護士來!”


    小護士才不聽這段,直接就把手按在了他要按鈴的手上,並且把鈴拽走了,拽到他手不能及的地方。如果一般情況下,護士能這麽大膽麽?自然是不能了,這可是特殊情況,全是劉誌川的功勞了,這劉誌川偽裝成薛岐淵的手下,告訴護士,自己的領導呢,想要女人,可又要在下屬麵前拿喬,所以叫她不要矜持,肯定沒事兒。怎麽猛怎麽上,所以這護士信以為真了!


    程一笙站起身說:“那你先治療吧,我出去等,一會兒再進來!”


    “一笙……”薛岐淵還沒說完,程一笙已經先出去了。


    薛岐淵氣得看向護士道:“你們醫院,都是這麽對待病人的嗎?我要投訴你!”


    小護士坐上了他的床,衝他拋了個媚眼說:“我不但照顧你,還可以讓你為所欲為,你還要投訴我?你是不是傷到腦子了?”


    簡直就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薛岐淵拿起手機,沒想到這護士膽子大的居然把他的手機,從他手裏給拿走了,她撅著嘴哄他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麵子,現在屋子裏又沒人,你要什麽麵子?一會兒我幫你洗澡啊!”


    薛岐淵聽得目瞪口呆,現在的醫院,服務都這樣了?


    小護士看他這表情,撲哧笑了一聲,“還裝?我長得漂亮吧!”


    敢情以為是看她看入迷了。


    薛岐淵隻覺得惡心,他身為台長,眼前過的,最多的就是美女了,像那種有胸無腦的女人,他認為還不如長得醜卻有智慧的女人來得順眼。他最厭惡的,這是這類女人了。


    別看長得漂亮,可給人的感覺,不過是一堆爛肉!


    他板起臉,“我對你沒興趣,你最好識相些,趕緊出去,否則我真的投訴你。這個工作你還想要吧,騷擾病人,不算小事!”


    “行了,也不知道誰讓人去找我,還說隱晦一些,你要是不好意思,咱們等晚上?”小護士挑逗意味十足。


    薛岐淵這下明白了,原來是殷權的手筆啊!怪不得他覺得殷權放任他與一笙獨處很奇怪,原來是用了這一招。夠狠,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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