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程一笙趕緊對殷權說:“老公,你現在問問你的人,薛太太跟阮太太到哪兒了?可千萬別誤了事兒啊!”


    殷權馬上拿電話問手下,免得她繼續追問那徐涵有沒有勾引自己,他知道孕婦敏感想的多,沒想到會這麽多,心裏十分自責,好端端的拿這個刺激她幹什麽?


    程一笙看他完全沒有想繼續剛才話題的意思,這才暗暗放了心,轉移注意力成功,嚇死她了!


    很快,幾方人員都到場了,隻差謹慎行事為了避嫌的安初語。現在安初語行事越發有經驗了,知道怎麽把自己擇開,就算將來東窗事發,也不用擔心牽連到自己。


    她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計劃周密無比,因為她的電話卡是用假身份信息買的,打電話時又變了聲,錢呢也是放到某個地方讓人拎走的,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她勢必要把馬蘭滅掉,不然讓馬蘭受個重傷,沒心情再找兒媳,也給她些時間把汪欣搞定。她沒有多少信心了,她想著趁程一笙生孩子的時候,將薛岐淵拿下。


    薛岐淵看到人家一家四口享天倫之樂,應該死心了吧!到時候她可以趁虛而入。


    在殷權的安排下,馬蘭與汪欣沒有到咖啡館的時候就碰上了,兩人一起往咖啡館走去。


    徐涵接著方凝很成功地與馬蘭走了個對臉。


    方凝沒想到在這裏會碰上馬蘭,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頭笑著說:“伯母好!”


    馬蘭冷著臉,陰陽不定地說:“我可當不起你的伯母!”


    汪欣在一旁插嘴,陰損地說:“方凝啊,你的條件不錯,務實一點,找個好男人也不難,別總想著學別人嫁進豪門,豪門不是那麽容易嫁的,有些男人沒媽管,自然被女人蠱惑,可是我們這些有媽的,怎麽可能看不穿某些女人的心思呢?”


    這是暗指程一笙與殷權了!汪欣不敢在程一笙麵前說這話,隻能把氣撒在方凝身上。


    殊不知,殷權在樓上的茶館裏已經擰了眉頭,冷聲說道:“這女人想死?”


    程一笙拉他,“別跟這種人計較,她好不了!”


    殷權勉強按捺下脾氣,沉聲坐定,不讓自己有想起來的衝動去掐死那女人。


    方凝是最看不得別人說一笙的,於是張嘴就來,“這有媽的也沒見管什麽用,還挑了安初語那麽一個陰狠女人,到時候當媽的怎麽死在兒媳手中,自己還不知道呢!”


    本來馬蘭覺得汪欣說程一笙不太好,人家程一笙又沒惹你,平白的把人家扯上幹什麽?此刻聽了方凝挑釁的話,她又覺得這方凝說話也太過分了。


    汪欣立刻說道:“阮太太你看,虧了你沒同意這種女人進門吧,要不真是能欺負死你,你根本就惹不起!”


    馬蘭不想多跟方凝逗嘴,要是讓記者們逮到,又不知道要怎麽寫,於是拽了汪欣一把,說道:“我們走吧!”


    方凝正巴不得,也拉了徐涵一把說:“咱們走吧!”


    馬蘭繞過方凝往前走,就在此時,一輛車急駛而來,樓上看著的程一笙眼睛都瞪大了,她緊張地拽住殷權,生怕出些什麽事。


    徐涵喊:“有車!”


    車子已經衝著馬蘭飛去,馬蘭回頭看到車時,已經晚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向自己開來。後麵的方凝手疾眼快,幾乎是靠本能將馬蘭給推到一邊,自己因為用力,位置被迫到了馬蘭剛才站著的位置。


    汪欣已經驚得自己退到了一邊,哪裏還顧得了別人?


    車子開得很有技巧,雖然快,位置卻精準。沒有撞到方凝,但是蹭了方凝一下,讓方凝自己摔傷,叫別人看來,是被撞倒的。


    其實摔了一下,傷的並不重,比撞的傷可輕多了。


    馬蘭也坐在地上,她目睹了剛才的一切,隻是方凝擋在她身前,她根本就沒看到那車是蹭了方凝而不是撞了。馬蘭見到方凝救了自己,什麽都沒多想,大呼一聲,“方凝!”


    徐涵當時也傻了,但是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知道方凝應該沒有什麽大事,但仍舊以最快的速度叫救護車。


    馬蘭見方凝躺在地上,沒敢去扶,隻是半跪在她身邊問:“方凝,你有沒有什麽事?傷哪兒了?告訴伯母啊!”


    方凝覺得腳很疼,好像剛才摔倒的時候崴了一下,但是她仍舊忍著痛笑著說:“伯母,沒事,我沒事!”


    疼的冷汗都下來了,還說沒事?這一刻,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被打動了,更何況馬蘭又不是鐵石心腸。方凝那強笑的表情深深地觸動了馬蘭,讓她心裏一陣發酸。


    馬蘭脫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蓋在方凝身上,說道:“忍著點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那邊一直叫罵鬧市裏開這麽快車子的汪欣轉過頭看到馬蘭的衣服都脫了,蓋在這個女人身上,不由尖聲叫道:“這麽冷的天,你瘋了?”


    馬蘭有點不耐煩地說:“哎呀,方凝躺地上更冷,你少說兩句吧!”


    方凝想起來,卻又起不來,她還說呢,“伯母,我不冷,沒事!”


    “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馬蘭一邊安撫她還一邊張望著。


    樓上的程一笙急的緊掐殷權,“你不是說不會受傷的?現在怎麽人都起不來了?”


    殷權說道:“要是一點事都沒有,觸動可沒那麽大,扭脖子就忘了,你看現在多好?”


    “可是方凝到底怎麽樣了?你看躺地上起不來了都!”程一笙著急地說,恨不得自己下去看看。


    殷權安撫道:“你放心吧,沒事,頂多扭個腳,聽我的沒錯。”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馬蘭親自上了車,汪欣突然想到現在方凝傷了,那春節晚會的主持人,不是少了一位嗎?讓安初語上怎麽樣?以前好歹安初語也為自己賣過力,現在把人踢開,不那麽厚道,如果給安初語一個機會,讓她上了春晚,這也算是還了人情吧!


    想到這裏,汪欣沒跟著上車,本來和她也沒多大關係。


    馬蘭跟徐涵的心思都在方凝身上,誰也沒注意到汪欣,上不上來的,跟她們關係不大。


    救護車走了之後,汪欣在原地撥了電話,她哪裏知道樓上就是程一笙跟殷權啊,自己的對話被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那邊安初語正在生氣計劃失敗了,多麽不容易的機會啊,此時就看到汪欣的來電,她心裏一突,不會是發現了這事兒是自己做的吧!怎麽可能?安初語覺得千萬別自己嚇唬自己,於是鎮定下來接了電話。


    汪欣的聲音十分和藹,“小安啊,我問你,你到底還想不想參加春節晚會了?”


    “啊?”安初語頓時摸不著頭腦,不是她跟馬蘭一起挑兒媳呢?怎麽突然問自己這檔子事了?她謹慎地問:“伯母,難道有這個機會嗎?”


    “是啊,剛才方凝為救阮太太受了傷,晚會估計是上不了的,所以我問問你!”汪欣說道。


    安初語當然想了,都要想瘋了,但她到底顧忌著殷權,會不會又來警告自己?於是她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完全拒絕,而是說道:“我當然願意,如果程一笙的粉絲不再那麽激動,我肯定是想上的。”


    她聽說馬蘭被人救了,原來救馬蘭的是方凝,如果方凝的受傷能讓自己上了春晚,那也不算是白忙活。


    “現在你那事早就過去了,我看沒事兒,你要沒意見,我就跟岐淵說了!”汪欣說道。


    “好啊,那謝謝您了,伯母!”安初語心生懷疑,這汪欣對自己冷淡如此長的時間,怎麽突然熱絡起來?是沒找到合適的兒媳還是想把自己一腳踢開?


    安初語眸中露出陰狠的目光,心想不管是哪種,她都不能讓薛家這麽個難得的機會從自己手中溜走。


    汪欣掛了電話馬上給兒子打過去,上來就說:“岐淵,方凝出了車禍肯定參加不了春節晚會,這次你得讓小安上晚會,我想台裏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吧!”


    薛岐淵比較關注她的前一句,問道:“什麽?方凝出了車禍?什麽時候的事?剛剛她還不是很好的?”


    方凝和徐涵不是去看程一笙了嗎?怎麽出了車禍?而且母親怎麽就知道了?薛岐淵腦中滿是問號。


    汪欣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主持人溜出來玩了吧,我們碰上她跟徐涵了,看到方凝出車禍,人都起不來了,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反正話我說到前頭,你要是不讓小安上節目,我就跟你沒完,看這回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好了媽,我先看看方凝的情況如何!”薛岐淵說著便果斷地掛了電話。


    程一笙在樓上說:“壞了,這下要穿幫,怎麽辦呢?”


    說著她趕緊拿手機給徐涵打電話,此時方凝剛被送進附近的醫院,方凝在裏麵檢查,徐涵在外麵等,看到程一笙的電話,她馬上走開接了。


    “徐涵,薛太太剛才給薛台打了電話說方凝出車禍,要把春晚放到安初語頭上,薛台肯定馬上給你打電話,你就說打算跟方凝買東西後再來看我的,沒想到東西還沒來及買,她就出車禍了,千萬別說漏嘴!”程一笙囑咐道。


    徐涵說:“好,你放心吧!”正說著,提示有電話進來,她說道:“薛台來電了,我先接他的電話,拜拜啊!”


    她說完,趕緊接薛岐淵的電話,薛岐淵比她急,上來就問:“方凝怎麽出車禍了?你們不是去看一笙的?發生什麽事了?”


    徐涵心想著有一笙撐腰她就什麽都不怕,所以按程一笙囑咐的跟台長大人解釋。


    程一笙那邊,殷權問她:“你是想方凝的傷重點還是輕點?”


    “什麽意思?”程一笙嚇一跳,問他,“要是希望她傷重點,難道要再撞一次?不行,那太可怕了!”


    殷權敲她腦袋說:“想什麽呢?真是的!”


    程一笙皺了皺眉,很是不耐煩地把他的手拍了下來,“還賣關子?快說!否則我代表肚子裏的娃們消滅你!”


    殷權忍不住揚了揚唇角,說道:“傷輕點呢,可能阮太太那點愧疚很快就消失了。傷重點的話,會錯過這次的春晚,你算算還有多長時間?”


    程一笙想了想說:“春晚管不了那麽多,方凝的婚姻大事比較重要,我看還是不輕不重的好,過完年就辦婚禮,傷太重,什麽時候才能結婚?方凝不結婚,我生個孩子都不能踏實!”


    殷權搖頭,說道:“好吧!不輕不重!”然後拿了手機吩咐手下,怎麽安排。


    程一笙咂舌,原來這男人在醫院都安插了人手。還真是一條龍計劃!


    馬蘭在上了救護車後就給阮無城打了電話,阮無城很快趕到了醫院,一到醫院就問:“媽,方凝怎麽樣了?”


    “還在裏麵沒有出來,情況不知道呢!”馬蘭說道。


    緊跟著阮信也到了,阮無城聽了母親的話就要往裏闖,馬蘭趕緊拉他,說道:“無城,你冷靜點!”


    “我得進去看看,不然我根本放不下心!”阮無城此時怎麽可能冷靜得下來?


    阮信一把拉住他說:“我認識這家醫院的院長,我先去問問!”


    院長都來了,醫生還敢按殷權說的去說嗎?殷權早有準備,想到阮太太一定會叫阮信來的,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殷權知道方凝沒事,可不代表馬蘭也知道。


    很快,消息打探出來了,阮信說:“多處軟組織挫傷,腳扭傷了,還好沒有硬傷。”


    這真是可大可小的傷啊,一說“多處”,夠嚇人的了。再說沒硬傷,又不會致命、不會致殘,這讓人鬆口氣。


    馬蘭自責地說:“都怪我,要不是方凝,我就……”


    她深知,那輛車是衝著自己開來的,如果不是方凝,以當時的車速還有方位,自己就是不死,也半死了。想起當時那一幕,她還是心有餘悸。


    阮信說道:“方凝這孩子也真是難得了,咱們都這樣對她,她還……唉……”


    話沒有說完,但是裏麵的意思,誰都清楚。


    阮無城此時聽到這話應該高興的,可是他絲毫高興不起來,他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得到父母的同意,那樣他會覺得更對不起方凝。


    方凝很快被推了出來,她躺在床上閉著眼,阮無城趕緊跑過去叫她:“方凝、方凝?”


    方凝睜開眼,顯得有些虛弱,她衝阮無城笑笑說:“怎麽你都來了?我沒事,好著呢!”


    馬蘭在後麵跟著說:“方凝,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啊!”千萬別弄個內傷什麽的,現在看不出來,回頭萬一出了事,那可怎麽辦?


    方凝習慣了馬蘭那種冷冰冰高傲不可一世的態度,眼下對她這麽好,她真心不適應,然後習慣性的就客套了,“伯母,我沒事啊,您不用擔心,看我真的沒事!”


    她不是程一笙,沒有程一笙那股子魄力,這是沒辦法的事。


    方凝如此大度,搞的馬蘭更加內疚了,這時候了她還照顧自己的心情,不由覺得自己做的真不對。


    方凝被推到病房裏,薛岐淵也趕來了,他上來就問:“情況怎麽樣?”


    方凝趕緊說:“沒事沒事!”


    後麵一句,薛岐淵很現實地問她:“還能上台嗎?”


    馬蘭說道:“都這樣了還上什麽台?別上了!”


    方凝心想,家庭不能有,工作就是命啊,於是忙說:“可以上,我真的沒事!”


    阮無城氣道:“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


    “扭傷了又不是腳斷了,沒問題!”方凝說道。


    馬蘭心想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要強呢?她對阮無城說道:“無城,你先招待一下岐淵,我跟方凝談談!”


    這架勢,儼然把她當成自己人看待了。


    方凝心想這有毛談的?自己壓力好大啊!


    徐涵一看這架勢,跟著溜出病房了,看樣兒能成啊!還算順利!


    “方凝啊,咱也不在乎這一場晚會是不是?等你傷完全好了,咱們再上唄!”馬蘭開始苦口婆心了。


    本質來講,馬蘭是個善良的人,但身在豪門,自然會講究麵子什麽的,再加上汪欣的挑撥,對於方凝之事才會如此。其實換別人也一樣,都是一個圈子裏的,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媳給人那麽多話柄可談了。現在馬蘭還沒想清楚方凝的事,但是方凝此舉,無疑把馬蘭心裏所有的敵意都給消除了。


    方凝苦笑著說:“伯母,我熬到這一步上不容易,我在台裏沒有背景,也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這兒的,春晚的機會太大了,我怎麽能放過呢?”


    其實她心裏想的,更重要的是,她要堅守好程一笙的陣地,不能給安初語任何一點機會,否則太對不起一笙了。


    這對朋友,都為對方去想,還真是夠感人的。


    馬蘭又一次被觸動了,方凝說這話,看樣子在台裏真沒靠自己兒子。但是她依舊不死心,還想再說,不過方凝已經堵住了她的嘴,說道:“伯母,您也別覺得今天我救了您而過意不去,我現在真的沒事,隻要休息個一天就能回去工作。今天要是換了別人,我可能也會這麽做的!”


    馬蘭一想,如果真的想嫁進豪門的女人,肯定要利用這個博取她的同情心趁機讓自己鬆口了,可是方凝不但沒有利用這點,還在開導自己,她覺得方凝對無城的感情是真的。而方凝這種品質也是難能可貴的,在誰身上還能找到呢?


    沒出去的阮信說:“行了,先讓方凝好好休息吧,咱們明天再來看她!”


    馬蘭回頭看了丈夫一眼,然後點頭,對方凝說:“你好好歇著,明天我再來!”


    方凝說:“伯母,我真沒事兒,您不用跑了,興許今天我就出院了呢!”


    “瞎說,一定得在醫院好好觀察,明天要是看你沒在醫院,我上你家找你去!”馬蘭虎了臉,嚇唬她道。


    方凝果真被嚇住了,不是馬蘭說的話,而是那態度,怎麽讓她覺得詭異呢?這是鬧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嗎?


    方凝跟阮信走了,阮無城進去陪方凝。


    薛岐淵對徐涵說:“你也別在這兒杵著了,跟我回台裏,我有話問你!”


    徐涵心裏萬般後悔,怎麽剛才沒溜出醫院呢?她幹巴巴地笑著說:“那個薛台,我還得留下照顧方凝呢!”


    “阮無城能給你機會照顧她?”薛岐淵冷冷地瞥她一眼,然後說道:“走吧!”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徐涵硬著頭皮跟著,心裏想薛台要問什麽?


    上了車薛岐淵沒有等到台裏,就先問她:“一笙有沒有跟你說,她產檢哪裏不好?”


    “啊?哦……那個……”


    “到底說了沒有?”薛岐淵不耐煩地斥問。


    徐涵欲哭無淚,她哪裏知道?一笙那語氣根本就沒事嘛!她又沒生過孩子,哪知道懷孕會遇到什麽問題?於是她隻能說:“沒有!”


    薛岐淵不說話了,隻是把車直接開到了程一笙與殷權家的別墅區門口。


    徐涵問:“薛台,您送我到這裏幹什麽?”


    薛岐淵說:“你不是準備去看一笙的?方凝不能去了,你也要去吧!”


    徐涵真要哭了,她說:“薛台,這個時間了,都快吃晚飯,還是改天吧!”她不想看殷權那張陰冷的臉啊!


    “快去,問清楚一笙到底怎麽了,我等你電話。問不清楚,明天就別來上班了!”薛岐淵冷冷的說道。


    此時他的臉色,比殷權還要冷。


    徐涵悲催,控訴道:“薛台,您這是以權謀私!”


    薛岐淵斜眼看她:“怎麽?要去告我?”


    “不是!”徐涵哪裏敢說“是”?


    “不是就趕緊下車!”薛岐淵的聲音已經明顯的不耐煩。


    徐涵剛下了車,薛岐淵的車子就疾馳而去,差點把她給掛倒,那叫一個迫不及待啊!


    慘了、慘了!


    這個地方也沒出租車,要是有幸能碰上別人打車過來,倒是可以打到車,但是這種機率太小了啊!她隻能打電話給程一笙,想想還是薛台比較可怕,她畢竟得看薛台的臉色吃飯。


    徐涵給程一笙打電話,程一笙也是剛到家不久,累了剛躺在床上休息。


    本來已經出臥室門的殷權聽她手機響,複又返了回來,誰沒事兒打擾她?是不是又有什麽事兒?


    “徐涵?你在我家門口?哦,那你等著,我讓保安開電瓶車把你送進來!”程一笙很體貼,要是徐涵走進來的話,恐怕要走上半個小時。


    別墅區很大,樓間距也大,步行真是吃不消。


    殷權眉頭擰得更緊。程一笙對他說:“老公,你跟保安說一聲,把徐涵接進來!”


    殷權沒說話,臉上帶著十分不樂意的表情。程一笙忙說:“人家都到咱家門口了,難道還趕走嗎?你要不去,我去了!”


    殷權無奈,隻能去說。


    徐涵戰戰兢兢地到了程一笙家門口便看到殷權這尊冷煞門神,正用不善的目光冷凝著自己,凍得她連門都不敢進!那目光中帶著警告,好似在對她說:“你怎麽來了?不歡迎你!”


    程一笙知道殷權這德性,所以一聽到外麵有電瓶車的響聲就從屋裏出來了,果真看到殷權這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不由心裏暗暗想笑,在屋裏說道:“殷權,你擋門口幹什麽?快讓徐涵進門啊!”


    殷權轉過頭,不悅地說:“你怎麽出來了?凍著怎麽辦?快進去!”他本想著把人凍走的,這樣老婆就不用應酬什麽所謂的客人了。


    程一笙抻脖子對徐涵說:“快進來!”


    殷權沒辦法。這人還是給放進來了。


    徐涵走進來,殷權把程一笙扶在沙發上坐下,一屁股坐到了她身邊。


    徐涵欲言又止,整個人這叫一個不自在,什麽都不敢說。


    程一笙推殷權說:“你去忙你的吧,我跟徐涵聊會天!”


    徐涵趕緊說:“我呆一下就走!還有事!”


    這是告訴殷權,她不會不長眼地留下吃晚飯的!


    殷權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站起身向書房走去,好讓這徐涵趕緊說完話趕緊走人。


    程一笙叫阿莎給徐涵倒了水,這才問她:“這麽遠,你怎麽跑來了?”


    程一笙已經知道了方凝的身體沒有大礙,所以就沒問徐涵方凝的傷。


    徐涵灌了一杯茶給自己壓驚,今天全是驚了,嚇死她算了,她隻是個小人物。


    “是薛台,把我給扔這兒的,非讓我來問問你身體怎麽樣,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要是不問出來,回去交不了差,他等著我電話呢!”


    “這樣啊……”程一笙想了想說:“那你就告訴他,我肚子太大,壓迫了心髒,心情很抑鬱!”


    徐涵瞪大眼睛問她:“這是真的呀?”


    程一笙點頭說:“這是必然的,不過我的心情還好,會自我調節的。”


    “懷孕真是好辛苦!”徐涵感歎地說。


    “哦,對了!”徐涵想起來,說道:“我看阮太太的表現,像是對方凝冰釋前嫌了,我覺得方凝的婚事,有譜了。”


    “這回要是真成功了,趕緊辦了婚禮,免得咱們總替她揪著心!”程一笙說完,轉過頭對她說:“對了,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對方凝說了,就讓她享受幸福好了,不要有負擔!”


    徐涵點頭,說道:“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我還真擔心會說漏嘴,不過安初語怎麽辦?難道就讓她逍遙法外嗎?”


    這個問題程一笙也問過殷權,殷權說沒到時候,程一笙見殷權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顯然都安排好了。


    程一笙並未跟徐涵直說,隻是告訴她時候未到。


    一路沉默著到了家的馬蘭跟阮信,坐下來喝了喝水,大家都沉澱了一下。


    阮信先開口說:“馬蘭啊,我覺得方凝這孩子不錯!”


    馬蘭這一路想到很多,包括程一笙對她說的話,她不得不承認,那件事方凝一直沒騙過她,一直對她說沒懷孕,是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她懷孕了。她對方凝有了改觀,再加上這件事,心裏已經是愧疚了。


    聽到丈夫的話,馬蘭歎氣說:“我現在也覺得方凝不錯,可是她跟簡易的那段,你說咱們真的不介意了?”


    “我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這圈子裏跟一個人戀愛又嫁給別一個的,我看也大有人在,時間一長,誰還說什麽啊!再說咱們自己家過好就行了,介意別人說什麽有用?我看啊,你找個豪門的兒媳,未必能在這樣的關頭舍身救你!你說呢?”


    阮信這番話算是語重心長了。方凝此舉已經完全把他給拿下了。阮信本就是喜歡規矩的人,又喜歡正直的人,顯然方凝對了他的胃口,所以他為方凝也是說盡了好話。


    馬蘭的心被觸動了,當時汪欣就在自己身邊,要說能最快救她的是汪欣,可汪欣隻顧著尖叫,根本就沒伸手。事後人也不見了,連問一句都沒有,不由的讓人寒心,相比之下,方凝真是有情有義了。


    於是她點頭說:“行!同意就同意了吧!明天咱們去看看方凝,說說婚事,然後再上方凝家,怎麽也得對上次的事道個歉是不是?就說都是誤會,你看行嗎?”


    “你能這樣想,我就再高興不過了,這事兒總算是解決了!”阮信說道。


    兩人商議好之後,第二天一早,便拿了一些營養品還有早飯,去醫院看方凝。


    阮無城昨晚沒回去,一直陪著她,生怕她再有什麽毛病沒查出來。


    方凝見到兩人,不好意思地說道:“伯父、伯母,我真沒事兒了,看您二位,還真來了?”


    馬蘭說:“當然,我還怕你自己跑出醫院呢!”


    阮無城插嘴說:“我親自看著呢,她敢!”


    方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阮信說道:“今天還有件事,不過你先吃飯,早晨你伯母特意給你煲的大骨湯,有助理你恢複!”


    “是啊!”馬蘭一邊盛湯一邊說:“嚐嚐合不合口味?”


    方凝隻覺得驚悚,怎麽突然間對她這麽好了?她覺得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不安地喝了半桶的湯,不是方凝飯量大,而是覺得人家費力熬了湯,自己不多喝點不給麵子啊,這一給麵子,苦了自己,半桶都進肚裏了,一打嗝就覺得湯在往上溢。


    一看自己的湯這麽給麵子喝了半桶,馬蘭臉上都樂開了花,越發方凝的純樸合她心意,於是坐在床邊拉了她的手親熱地拍著說:“方凝啊,上次的事兒,都是無城做的,上回一笙來,已經都跟我解釋清楚了,是我們誤會了你。都是無城的錯,和你無關。今天我們也是跟你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上次訂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咱們在近期再找個日子。”


    方凝聽傻眼了,大腦罷工了。反應半天她才問了一句最不靠譜的,“一笙什麽時候去的?”


    阮無城翻白眼,真是個傻缺!


    馬蘭被她這反應逗笑了,說道:“前陣子來的,不說這個了,說說你的婚事,有什麽要求?咱們怎麽也得好好弄弄,還有,介紹人馬上就來,咱們定下日子!”


    正說著,有人推門進來了,方凝一看,這不就是那個說的天花亂墜的媒婆嗎?


    這媒婆一進來就說:“哎呀,我剛推算了一下,三月份就有個黃道吉日,過了這個吉日,這一兩年都沒一個日子能比上這個的!”


    方凝無語,上回好像也是說幾年內就一個黃道吉日,那個錯過了,怎麽這次還一個?有準沒有啊!敢情這所謂的黃道吉日也是隨口說說的?


    最要命的是,方凝一句話都沒說,這婚期就被所謂的媒婆還有馬蘭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定下了,三月份!過完年馬上就是。


    等馬蘭跟媒婆歡天喜地的說完了,方凝才說:“伯母,我還得回去跟我家人說一聲。”


    馬蘭熱情地說:“這個自然,不過你傷著不方便,我跟你伯父去說就行了,我們態度肯定好,一定取得你爸媽的原諒!”


    馬蘭說完,拉上阮信跟媒婆就興衝衝地走了。


    方凝感覺自己就跟做夢似的,這就又能嫁了?上回那麽大的事兒,算過去了?她摸摸自己的臉,怎麽感覺那麽不真實呢?


    阮無城伸手在她臉前晃來晃去問她:“你想什麽呢?”


    方凝回過神,突然臉縮成一團,叫道:“壞了阮無城,快扶我、扶我上廁所,湯喝多了!”


    阮無城一聽,一把抱起床上的她,直接就奔廁所去了,搞的兩人手忙腳亂。


    後麵的事就簡單多了,方凝的父母很容易被馬蘭給說通了,這不是障礙。阮家很快公布了婚訊,馬蘭在鏡頭前笑得很是燦爛,對記者們說道:“先前是個誤會,都是我那臭小子搞出來的,跟我的好兒媳方凝無關!”


    “阮太太,到底是什麽樣的誤會?”


    馬蘭看向這位提問記者笑得含蓄,“具體情況你們就別打聽了!”


    程一笙看了電視,重重地鬆了口氣,對殷權說道:“可算是成功了!”


    殷權問她:“這下你能專心懷孕了嗎?”


    “懷孕還用專心?”程一笙看向他問。


    “可不是,你沒發現最近你總為方凝的事情愁,搞得我們寶寶在肚子裏也很躁動?”殷權摸著她的肚子問。


    程一笙笑了,說道:“八個月胎動肯定比以前要大嘛!”


    “那也沒這麽大的!”殷權摸著她的肚子,摸到了糖糖那邊,問道:“乖糖糖,說說你是不是因為媽媽情緒緊張,肚皮裏也感覺緊張了?”


    糖糖的小腳有力地踹了程一笙肚皮一腳。隨著小家夥們的長大,力氣自然也都大了。


    程一笙“哎喲”一聲,輕拍了一下糖糖,她摸著另一邊說:“糖豆,告訴媽媽,你沒有因為媽媽操心你幹媽的事而受到影響是不是?”


    糖豆很給麵子,也有力地踹了一腳。


    其實這個時候的孩子胎動頻繁很正常,有時候問話寸勁兒了都會動,夫妻倆摸到規律,都用“動一下就算同意”的原理來跟孩子們溝通。


    程一笙感歎地說:“還是兒子懂媽的心!”


    殷權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兒子要是將來長成阮無城那樣的,還不氣死你?”


    “呸、烏鴉嘴,我才不會讓兒子長成那樣的!”程一笙說道。她還反駁說:“倒是你,將來別太慣女兒,否則青春期看你怎麽辦?”


    “我才不會慣著女兒!”殷權也毫不猶豫地反駁回去。


    夫妻倆也不知道怎麽著的,就吵了起來,最後吵完了,兩人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到底因為什麽吵起來的啊?


    再說安初語盼著春節晚會呢,方凝才不肯讓這個機會,所以她第三天就出院了,其實她沒事,就是腳有點扭,休息了一下連腫都消了。到時候堅持一下沒有問題!


    既然方凝能上台,薛岐淵自然不會臨時換人,全年最重要的晚會,臨時換人,怎麽可能?就算能讓安初語上台,安初語也沒參與晚會排練,怎麽上台?就這麽幾天了,能主持好才怪!


    對於母親的嘮叨,他是充耳不聞。


    安初語本來夢想著自己能上春晚,沒想到這次的夢又破滅了,心裏的不甘自然可以想象。現在合著方凝不僅能繼續上春晚,還能順利嫁入豪門了?有這麽好的命?這種好事怎麽她就趕不上?


    最最讓她可氣的是,方凝的婚事一波三折,足足成了現在最大的新聞,這回台裏都不用想著請程一笙了,隻要有方凝在晚會上,晚會的收視率就不是問題,本來一個程一笙是她的克星,現在倒好,方凝也成她克星了!


    大概唯一讓她慶幸的,就是阮太太忙著兒子結婚,沒時間再跟汪欣一起商量富家千金之事,汪欣就一個人也沒商量的,勁頭兒自然差了很多。大概又因為沒幫她辦成上春晚的事,有些愧疚吧,對她的態度又好了一些。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安初語不甘心,她的機會,就隻有程一笙生孩子的那一刻了!


    惦記著她生孩子的,不隻安初語一個人。好歹她不是想害程一笙的,在不近不遠的t市,還有想害程一笙的,也算計到了她生孩子的時候!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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