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殷鍾凱當然明白殷權的意思,可是他想到自己頭疼的小姨子,又努力了一把,說道:“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再考慮考慮?”


    殷權輕嗤一聲,說道:“還有前不久那位不著調的四叔惹我老婆那一次,我更不能去,隻能抱歉了!”


    這一次,殷權的聲音都有些不善,顯然你要是再說下去,就是不識抬舉。


    殷鍾凱自然不會為了高家而得罪殷權,於是他轉了話鋒,說道:“四叔是不太像話,這次婚禮把我們一家子使喚的,要不是親戚,我也早就不管了!”


    話題由此岔開,兩人說起了別的。


    程一笙到的比較早,為的是不想讓長輩等自己,那樣顯得太無禮。不過兩位老人也都比較守時,還沒到約定時間,兩位老人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程一笙立刻站起身,看到張老師穿著黑色的西服套裙,一如往常那般嚴謹的表情。而莫老太太則穿了件花上衣,中式的衣服,下身是件黑色的中裙,顯得富麗堂皇。


    這還是程一笙第一次見莫家老太太,這位老人看起來笑吟吟的,不過眉眼之中暗隱著的淩厲,可以看出她是個雷厲風行之人。一個大家族的家長,手段必定是果敢的!


    程一笙臉上帶著熱情親近的笑,叫道:“張老師,好久不見了!這位是莫老太太吧,您好!”


    莫老太太剛才也在打量著這位把他最看重的孫子迷的五迷三道的女人,雖然在電視裏經常見,但是真人跟電視裏還是有些差距的,比電視中看起來更加漂亮,她注意到程一笙頭上戴的是支精致的陶瓷發簪,不算太貴但是很有古典文化的特色,既討了她朋友的喜,又討了自己的喜,是個細心的姑娘!


    張老師笑著說:“一笙啊,有段時間沒見,都當媽媽了,恭喜恭喜!”


    程一笙笑道:“當時想通知您的,不過從您助手那裏得知您在研究課題,所以就沒敢打擾您!”


    莫老太太笑著說:“你說一笙是個細心周到的人,今天一見,果真不假!”說罷,她看向程一笙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大孫子,莫習風,習凜的堂哥!”


    程一笙這才注意到莫老太太身後站著的又高又大的男人,開始她以為是保鏢,所以沒仔細看,原來是莫習凜的堂哥。她立刻伸出手說:“莫先生,你好!”


    莫習風實在不願意與這個女人握手,怎麽說呢,這個女人真是他想不屑卻又無法忽視,現在她站在這兒笑吟吟的,明明就是提醒著自己,是她的手下敗將。


    程一笙的手放在那裏,他沒伸手,如果是一般的人,大概會覺得尷尬,不過程一笙見慣了多種場合,她莞爾一笑,將手一抬,問道:“不知是我哪裏得罪過莫先生?”


    她其實心裏明白,莫習風恨自己什麽。所以她這一笑,也有著洞悉一切的大將之風,可以說看似她落了下風,實則占了上風。


    莫習風隻覺得被羞辱了!那女人臉上閃爍的表情,分明就是嘲笑,嘲笑他隻是她的一個手下敗將。


    更令他可氣的是,奶奶竟然爽朗地笑著說:“你沒有得罪他,他隻是因為屢次敗給你,臉上無光罷了!”


    說的這麽直白,莫習風簡直就是無地自容了,一張臉黑得似鍋底。


    程一笙可絕對不是真的大度的女人,某些事情上,她心眼小得很。現在報複的機會來了,她當然不能錯過,她謙虛地說:“您過獎了,我隻不過是個外行人,隨便出幾個主意罷了。那時正好是懷孕,閑得無聊,所以有興趣說了幾句。”


    她說的,很是輕描淡寫,越是這樣,就讓莫習風難堪一分。莫習風真是想奪門而出,然而他不能放任奶奶不管,難道他出去了,守在門口等著她們吃飯?


    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和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麵,可他就是能夠想象到這個女人會露出一種哂笑的表情,那時候,恐怕更加難堪。


    於是,他隻能忍了。


    張老師也忍不住笑,程一笙總喜歡使些小聰明,這些小聰明並不會讓人覺得反感,隻能讓人覺得她很有意思。


    四個人落了座,程一笙提前已經看好一菜色,一一問兩位老人哪道菜有沒有禁忌,哪道菜具體是怎麽做的,喜不喜歡吃,可以說這個舉動更加贏得了兩位老人的喜愛。這證明為了這頓飯,程一笙提前做了功課的。


    程一笙將菜單遞給服務生,然後對他說道:“剩下的菜,由莫先生來點!”她禮貌地看向莫習風說道:“由於這次不知道莫先生要來,所以沒有提前打聽莫先生的口味,你不要客氣,喜歡吃什麽,就自己點吧!”


    程一笙這種不記仇識大體的風度,又一次令兩位老人折服,莫老太太覺得,這女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歡,也難怪習凜會對她那麽上心。


    莫習風此刻有一種恨不得程一笙不要這樣大度,她一直小心眼多好?現在她這麽大度,倒顯得自己很小心眼了。一個大男人跟女人小心眼,想想他都覺得丟人。


    莫習風這次沒有不給程一笙麵子,接過了菜點,隨意地點了兩個菜,什麽喜不喜歡吃的,隻是隨便看到,就點了。


    他剛點完第二道,程一笙就笑眯眯地說:“莫先生,剛才那道菜我們已經點過了,看來您剛才在想生意的事,沒注意聽,還請您點另外一道吧!”


    莫習風剛剛遞出去的菜單,停滯到半空中,他氣結了一下,然後不得不把這該死的菜單又拿回來,沉聲道:“的確,剛才沒注意聽,在想生意上的事!”


    程一笙笑道:“看來莫氏廣場要有新動作了,我可得提醒殷權小心了!”


    什麽新動作?他剛才就是不想聽她點菜,聽她聲音嫌煩,怎麽就跟莫氏廣場有關?事實上莫氏廣場讓他非常的頭疼。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尊晟總是打價格戰,好意思嗎?”


    程一笙抬抬眉,不以為意地說:“價格戰是商場上最常見有效的辦法,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其實我們的想法很簡單,殷權不指著尊晟賺錢,完全是為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所以讓百姓們得到最大的實惠!”


    這話說得真夠高風亮節的,雖然沒多少人相信,但是人家程一笙說的認認真真誠誠懇懇,讓莫習風咬碎牙往肚裏吞的想法都有。


    程一笙看向莫老太太問:“莫奶奶,您不會怪我我們搶了莫氏廣場的生意吧!”


    得了便宜還會賣乖,莫習風心想,一個女人怎麽就能有這麽多的詭計呢?


    莫老太太笑的臉上都像一朵花兒了,說道:“怎麽會?被搶了生意,那是他沒本事,奶奶永遠喜歡有本事的人,一笙啊,奶奶很喜歡你呢!”


    張老師笑道:“怎麽樣,我說一笙討人喜歡吧!可惜你們家孫子晚了一步,讓一笙成了別人家的媳婦!”


    莫老太太感慨道:“殷權這小子,做生意眼光獨到,就連娶老婆也是動作先人一步,讓別人想下手都晚了!”


    莫習風恨恨地想,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心眼那麽多,娶回去都得防著什麽時候算計了自己!


    程一笙笑著說:“莫奶奶,n市也沒有什麽好玩的,特產倒是有了一些,電視台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一會兒我讓人給您裝到車上,晚上要是餓了,可以當零食吃!”


    “一笙啊,你想的真是周到,都免了我招待她了!”張老師笑道。


    莫老太太看向莫習風說:“你看你,還總是覺得不服氣,你怎麽就沒想著給一笙帶些咱們t市的特產呢?多失禮。別看隻是這點細節,這些就能看出一個人做事是否周到細致,你應該跟一笙學著點!”


    三十好幾的男人,在一個女人麵前被老太太教訓,莫習風覺得今天過得真是糟糕透了,他當初就不該陪奶奶來。為了那該死的好奇心,現在果真要害死他。這簡直比生意上那幾次的失敗,還讓他覺得丟人。


    莫習風就是不說話,沉默著聽著。


    程一笙笑著說:“莫奶奶,您這樣會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不要總誇我了!”


    張老師說道:“一笙啊,你的確是優秀,別看她誇你,我也想誇你,你的節目,真是越做越好了!”


    程一笙雙手捂著雙頰,不好意思地說:“我的臉都發燙了,我們說說節目、說說節目好吧,你們準備好上台了嗎?”


    莫老太太說:“當然,能給大家傳遞正能量,我們十分的樂意。”


    莫習風總算是鬆了口氣,話題可算是繞開了,真沒想到,他隻是不跟她握個手而已,竟然讓他難受了這麽長的時間。


    這頓飯,除了一直沉默著的莫習風之外,三個女人簡直就是相談甚歡,氣氛好得不行。莫習風卻覺得無聊極了,也不知道兩個老太太怎麽就跟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小孩兒聊這麽開心。


    程一笙的學識,絕不亞於一個普通的老人,再加上她的工作,也算是有閱曆了,所以和她談話絕對不枯燥,程一笙連殷宗正那種蹶老頭都能哄的了,更何況是喜歡她的兩個老太太呢。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殷權來了。


    由於上次殷權救治了莫習凜的傷,再加上自己兒子害一笙,她的愧疚,所以莫老太太對殷權很是熱情,上來就拉著殷權的手說話。


    殷權淡淡地笑著,對她還比較客氣,問她:“一笙招待的怎麽樣?”


    “很好、很好,真是從來沒有碰到比一笙更貼心的!”莫老太太不住地點頭笑著說。


    殷權抬眼,看了一眼莫習風,說道:“這位就是莫家大少吧!交手那麽多次,頭一次見到,幸會!”


    他沒有伸手,隻是在口頭上打招呼,連莫習風不去握手的機會都沒了。


    莫習風還沒下去的火,又拱了上來,這兩口子怎麽都一個德性的?都喜歡氣死人的?交手那麽多次,這不就是提醒他敗了多少次?


    莫習風生怕自己一說話就是噴火,那樣非得當場被奶奶罵不可,於是他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沒想到,點頭還不行,莫老太太伸手拍了他手臂一下,訓道:“人家殷權跟你說話呢,你也是的,剛吃了人家的,連句話都不會說,一點禮貌都沒有,我真是教育失敗!”


    莫習風的嘴角都抽搐了。


    程一笙都替他忍的辛苦,不忍再看他的表情。她移開視線,不過還是聽到莫習風幾乎壓抑變形的聲音,“殷少,久仰大名!”


    這幾個字,似乎是牙縫裏咬出來的,尤其是“殷少”那兩個字,似乎要把這兩個字咬碎一般。


    在場的幾個人,充分地體會到了“咬牙切齒”這個成語的意義。


    莫老太太雖然沒再說話,但是歎息一聲,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由於有莫習風跟著,所以程一笙與殷權沒送莫老太太,兩人堅持把張老師送回家了。


    莫老太太與莫習風回到酒店,她斂去臉上的笑容,嚴肅地對他說:“你跟我進來!”


    莫習風心想,這是要聽訓的吧,真夠倒黴的,這一趟簡直就是費力不討好。在家什麽都不用忙活的莫習凜,肯定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高了。


    莫習風跟著奶奶進了屋,沒敢坐,先站著。


    莫老太太坐到沙發上,也沒讓他坐,他的眼角一抽,怎麽著?還得讓他站著訓話?他都多大歲數了?還罰站?


    莫老太太又是歎氣,然後才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今晚我沒給你麵子?”


    莫習風斟酌了一下,然後說道:“奶奶,是我做得不夠好,您回來可以訓我,當時是有些難堪。”


    莫老太太笑了一下,但這笑卻沒什麽溫度,然後又問他:“說說你對程一笙的評價!”


    “她?”莫習風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嗯,可以說實話!”莫老太太又加了一句。


    莫習風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不喜歡太狡猾的女人,失了純真!”


    “你見過這樣厲害的女人嗎?”莫老太太問。


    莫習風想了想,他旗下也有不少的女強人,隻是強而不柔,還從來沒有像程一笙這樣奸詐的女人。於是他搖頭說:“沒有!”


    這個肯定,雖然不情不願,但卻是不得不給的中肯答案。可以說既能幹,心眼又如此多的女人,隻有程一笙莫屬了。


    莫老太太靠到沙發上,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說:“漂亮、聰明、大度、智慧、事故、細心、認真!唉!這樣的女人,實不多見,就連年輕的我,都做不到這一點!”


    莫習風心想,這女人有那麽多優點?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莫老太太銳利的目光掃到他臉上,冷聲說:“你的表情別那麽不屑,如果你永遠用這副態度去看對手的話,你永遠也無法成功!”


    “奶奶,她也算我的對手?”莫習風不服氣地問。


    一個女人而已,能算是對手。


    莫老太太冷笑道:“你說的沒錯,隻不過現在是你沒資格成為她的對手,你有本事,先贏了她再說!”


    莫習風的臉羞憤不已,可這又是事實,他隻能悶聲自己憋著。


    莫老太太盯著他說:“單就氣度這一點,你就比不上她。你跟她,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如果你不能心平氣和地去分析對手,那你永遠勝不了。”


    莫習風的唇幾乎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雖然他沒說話,但是他的心情,已經鬱悶到了極點。


    莫老太太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她靜靜地說道:“你要知道,以前我把習凜換下來,是因為他對程一笙與殷權事情的態度。現在他的態度已經糾正,他的能力一直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你再不有所突破的話,那我隻能再把習凜換回來了。”


    這話讓莫習風重重地一震,他知道自己表現得不如人意,可是沒想到老太太這麽快就想著要換人。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然後是莫習風低沉的不像話的聲音,“我知道了,奶奶!”


    莫習風出去的時候,心情無比沉重。現在的他就像走進了一個死局之中,跳不出來。他沒辦法打敗殷權,所以就無法突破。說到底他連程一笙都沒辦法打敗。他不明白,他的能力絕對不能說得上是弱,可怎麽就碰上這麽兩個死敵呢?


    莫老太太有些失望,她對殷權和程一笙這麽好,就是想化解殷權對莫氏的敵對,如果再這樣下去,莫氏隻有死路一條,可惜習風並沒有看出她的苦心。


    此時剛剛送完張老師的程一笙心情倒是真的好,殷權好奇地問她:“看到帥哥了?今晚這麽高興?”


    程一笙看他,笑著問:“你不會指的是莫習風吧!那個倒黴蛋,今天看他就是一副倒黴相,落魄的男人,再帥也沒什麽魅力了!”


    “哦?今晚看來很有收獲?”殷權問她。


    其實這男人在套話呢,看看她跟莫習風有什麽交流。不是殷權不相信程一笙,而是殷權這敏感的動物,對同類保持著非常敏銳的警惕性。


    程一笙挽著殷權的手臂,沒有上車的意思,沿著路邊往回家的方向溜達,一邊走一邊把今晚的事說了一遍,說著還是不是自己笑個不停。


    殷權說道:“你真是太不厚道了,人家來你地盤,瞧你把人欺負的!”


    “那可不能怪我,誰讓他先不識相惹我的?估計回去了他還得被莫老太太訓!”程一笙說道。


    殷權暗暗心想,不給他老婆麵子,他記住了。


    倒黴的莫習風,又被盯上了。


    第二天晚上才是錄節目的時間,第二天一早,莫習凜的電話就追來了。


    “一笙,昨晚我大哥被你整得很鬱悶啊!”莫習凜的聲音,帶著笑,一副很幸災樂禍的樣子。


    程一笙很直接地問他:“你是在我身邊安眼線了還是在你大哥身邊安眼線了?”


    莫習凜說道:“有殷權在,我哪有本事在你身邊安眼線?當然是我大哥了!據說他回房間的時候臉都綠了,然後早晨他離開後,客房服務說,凡是房間裏能碎的東西,就沒有齊整的!”


    “你大哥氣性好大,他會不會派人來追殺我?”程一笙開玩笑地問。


    莫習凜卻很認真地答:“放心吧,在n市,他還不敢。不過你要是到了r市,可就沒準了。對了,你馬上要錄的選秀節目,在哪錄?”


    莫習凜也夠費功夫的,想打聽一下程一笙將來會不會在r市工作,繞得這叫一個周密。


    “為了照顧我家娃小,所以這次在n市!”程一笙說道。


    “哦,那就沒問題!隻要你不離開n市,沒有什麽危險!”莫習凜雖然心裏很失落,但嘴上表現的很大度。


    “我先問問,你哥的性格,很暴力嗎?為什麽讓你說的我這麽沒有安全感?他屬於殺人變態那種類型的?”程一笙連聲問道。


    莫習凜被逗笑了,說道:“他雖然不算太正常,不過殺人的事還沒做過。但是狗急了跳牆都能做出來,殺人也沒準吧。小心一點總不為過!”


    “啊?早知道我就不惹他了!”程一笙後怕地說。


    昨天把人逼得那麽慘,沒準他心裏想著怎麽把她大卸八塊呢!


    “不用那麽害怕,你放心吧,我替你看著他呢,不會讓他有什麽舉動傷害到你的!”莫習凜說道。


    “我說你們家怎麽都走暴力路線的?當初你也是這樣,現在換你哥,也是這樣!”程一笙鬱悶地說。


    “男人哪個不暴力?你家殷權也是如此!”莫習凜說道。


    “休想抵毀我家殷權,他是好男人,跟你們不一樣!”程一笙十分認真地說。


    “我草……好吧,算我失言。你就當我們莫家基因如此吧!”莫習凜無語地說。他以一副調侃的語氣來掩飾他那點失落!雖然想開了,但是這滋味兒,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你早承認不就行了!”程一笙笑道:“我工作了,還有事兒嗎?”


    “你忙吧,最後一個請求,把我奶奶拍漂亮點,她老人家最注意形象!”


    “放心,我親盯剪輯,包管完美!”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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