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見許紹清又開始吞吞吐吐,不由氣道:“跟你說話真是費勁,浪費我時間啊,你再不說我可不聽了!”


    許紹清一聽,忙說道:“我說我說,宋越彬說你壞話以後就被打了,據說他最在乎的那張臉,給打的跟調色盤一樣,慘不忍睹!”


    程一笙閃神,殷權沒時間應付那些閑事兒,宋越彬在t市發展,誰動的手,那還不明顯嗎?連猜都不用猜!這個莫習凜,還真是有點讓她頭疼。


    許紹清隱有試探地問:“一笙姐,你說這是不是你粉絲幹的啊?也太瘋狂了?”


    程一笙回過神,嗤笑道:“宋越彬那性子,惹到誰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管他呢,快吃,你看都煮半天了!”


    許紹清見她避而不答,也不再往下問,而是說道:“宋越彬現在名氣漸大,性子也越發狂起來!”


    “嗬,他名氣再大也沒你名氣大,你放心吧,他不是你的對手,這點我確信的很!”程一笙輕鬆地說。


    這話可不是什麽恭維,有一種人他天生就適合當明星,他不用刻意做什麽就能把大眾的視線吸引過來。有一種人他天生就適合當歌星,他隻要一開口,就能牢牢的把人的耳朵抓住!這兩點,許紹清都是!當初他為什麽人氣那麽高,就是因為這一點。


    程一笙早就意識到許紹清的這個優勢,不過為了他的發展,她並沒有把他弄到自己公司裏的意思,現在許紹清主動要來,那當然再好不過的,有了許紹清,她的公司上升的可不隻一兩個檔次。


    晚飯沒吃多長時間,不到九點就散了,程一笙回到家後,看見殷權從糖糖的房間裏出來。她換了鞋,往糖豆房間走,被殷權攔住了。


    “我去看看糖豆!”程一笙輕聲說。


    “哼,你還記著孩子?糖豆早就睡了,比糖糖睡的還早!”殷權一臉怨婦表情,充滿了酸意說。


    程一笙忍不住笑了,她拽著殷權的手回房間,說道:“怎麽?我出去吃頓飯,心裏不舒服了?”


    殷權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顯然是把下午的事給忘了,心中不由暗喜,他立刻得寸進尺,說道:“沒有,我就是覺得別人家管孩子都是媽,怎麽自個兒家管孩子就是爸?”


    程一笙斜睨著他,似笑非笑地說:“殷權,下午的事兒我沒跟你算賬,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開玩笑,程一笙記性好的很,隻有她不想提的,沒有她忘記的。


    殷權眼皮一抖,心中暗道不好,他馬上笑著說:“老婆,你怎麽不多聊會兒?這麽早就回來了?”


    變得真夠快的,不知為何,程一笙突然想起她剛剛認識這個男人的時候,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能夠變成這樣,多麽的不容易?也不知怎的,程一笙的心突然就軟了,那點氣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愛,所以什麽事都不是大事,小事更加變得容易原諒。


    “我惦記著你跟孩子們,哪能太晚回來?”程一笙回了一句。


    其實原本她是惦記孩子們的,隻不過因為剛剛的心軟,臨時把殷權給加上了。


    殷權這叫一個受寵若驚,自從有了孩子們,他的地位就是最底層的那個,家裏有孩子有老人,她總是照顧完了孩子老人,眼裏才有他,為此他不止一次想要跟她搬出去,隻可惜她不答應。


    “老婆啊,今晚談的怎麽樣?”他觀察老婆突然不生氣了,有點奇怪,難道今晚她很開心?


    他一問這話,程一笙又笑了,臉上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啊,她坐到沙發上,感歎地說:“沒想到啊,許紹清居然要進我的公司,我都能想到簡易是個什麽反應,叫他嘴賤,哼!”


    “哦?許紹清為什麽不進專業的演藝公司,去你那兒?”殷權瞬間又警惕起來。反常即妖,不怪他多想。


    “我也是這麽建議他的,他說他討厭商業活動,討厭陪酒。我一想也是這麽回事,許紹清是這個樣子,有的人天生不擅長交際,他去了別的演藝公司這些都是難免的,來我這兒比較自由吧,我又不會逼他應酬什麽人!”程一笙說完,突然坐直身子,說道:“等等!”


    她看向殷權,瞪起眼問他:“我怎麽聽著,你剛才那話裏,好像充分的透露出對我公司的鄙視與不屑?”


    殷權心裏一突,趕緊反駁,“不是不是,我可沒那意思,你太敏感了!”


    “是我想多了?”程一笙滿眼警告地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公司畢竟剛成立不久,跟成熟的公司,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殷權中肯的說。


    程一笙點點頭,她揮了揮拳頭說:“等著吧,我的公司會超過他們的!我去洗澡!”她站起身,像女戰士一樣從他身前走過,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殷權笑,簡氏資曆老,現在簡氏的實力豈是一般人想超就能超過的?任何一個公司都要經過時間的沉澱,不僅是資金需要積累,企業文化也需要積澱。


    殷權把床鋪好,不一會兒程一笙出來了,剛才臉上那雄壯的表情消失怠盡,取而代之的則是有點沮喪,總之跟剛才是判若兩人。


    殷權覺得奇怪,怎麽洗個澡還能把人給洗低落的?他靠過去,主動給她拿起毛巾幫她擦幹頭發。


    這完全是她懷孕的時候落下的毛病,他看不得她用吹風機,他喜歡用毛巾給她擦幹,一條不行兩條,怎麽說呢,這是一種情趣,一種溫暖,他不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他享受其中。


    而這個時候,也是夫妻倆聊天的時候,有時候說說工作,有時候說說朋友的事,有時候還會說起明星八卦,總之是夫妻的私房話。


    “這是怎麽了?”殷權低聲問她。


    程一笙長長地歎了聲氣,說道:“老公啊,我剛才就在想,你說我這個小地兒會不會委屈了許紹清?”


    殷權無時不刻在打她的主意,這麽一個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他佯裝深思,然後點頭說道:“你的地方是小了點,我看你就搬到我們尊晟樓裏算了,反正我的地方有的是!”


    殷權心裏是恨不得讓她把辦公室搬到自己辦公室裏,夫妻倆一起辦公,那才好!


    程一笙沒好氣地說:“我是指我公司規模小,可不是地方小,你想哪兒去了?”


    被拆穿了,殷權也算是粉飾太平的高手,他“哦”了一聲,然後說:“你沒自信了?這可不像是你啊!”


    “你剛才說的也對,我的公司就算成長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是現在許紹清的高度太高了,我真是怕耽誤了他!”程一笙覺得自己對一個藝人的成長管理並不算規範,不像大公司,有這樣的流程。


    殷權說道:“你別忘了,許紹清現在要的不是發展,而是自由。對於他來說,隻要能夠上台唱歌,能夠專心做他的音樂,那就是最舒適的生活,而不是天天應付那些沒完沒了的飯局酒會,那樣他有再多的靈感,再是天才,也會被埋沒的!”


    這話對於程一笙是一種啟發,程一笙心裏的結瞬間就解開了,臉上的陰鬱也跟著散去,露出豁然開朗的微笑,說道:“老公你說的真是一針見血,我明白了!”


    這馬屁拍的殷權那叫一個舒服啊,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老婆麵前形象瞬間高大起來。他繼續充當專家,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嗯,老公,謝謝你!”程一笙說著,把手放到了他的膝頭上。


    殷權心裏這叫一個幸福,簡直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心中的滿足。


    說完工作上的事,程一笙又問他:“對了,糖糖的情緒如何?沒有被李正樂欺負的事受影響吧!”


    女孩子的心緒總是敏感的,程一笙比較關心的是糖糖的心理。


    “這件事我還要跟你說,糖糖倒是沒事,不過她非得跟糖豆去學跆拳道,明天晚上第一節課,你去陪她吧!”殷權說道。


    “咦,你怎麽不陪?”程一笙奇怪地問。


    向來糖糖成長中任何一件事,殷權都不會錯過,糖糖第一次去學琴,也是殷權跟著的,這回倒是反常了。


    殷權的語氣充滿了糾結,“我看不得寶貝受苦!”


    別管是跆拳道還是任何一種功夫,首先基本功跟被打是免不了的,殷權生怕自己看不過眼,出手把讓他寶貝受苦的人給踹飛了。


    程一笙方才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她笑著說:“好吧,明天我去!”


    兩人說了會兒閑話,他徹底把她的頭發擦幹,躺到床上關了燈,程一笙又想起許紹清一事,不怪她總惦記這事兒,而是這件事對她的公司來講,是件大事,很可能就是她公司瞬間壯大的轉折點,如果她把許紹清的事業發展好了,那很多藝人都會慕名而來的。


    想到這裏,她轉過身,麵向他。


    殷權聽她轉身的窸窣聲,低聲問:“還有心事?”


    “老公,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把公司做成簡氏那種規模?”她很虛心地問。


    殷權輕笑,說道:“如果說以前的簡氏,我可能能夠說個期限,不過現在的簡易你也看到了,的確不是池中之物!這期限我就不敢講了!”


    “老公啊,我就覺得簡易是頭狼,他壯大了,對你沒有好處!”程一笙覺得簡易這廝小心眼,當初尊晟給簡氏蓋新樓那事那麽拿他。再加上方凝的事兒,程一笙也沒起什麽向著簡易的作用,她覺得簡易記仇,以後萬一真的實力超過殷權,會不會給殷權使絆子?


    殷權輕嗤,“我從不擔心別人強大,因為我會比他們更強大!”


    這話是有多麽的狂妄啊,不過任何一句狂話在殷權嘴裏說出,那隻能增加他的男人味。程一笙心中泛起仰慕,忍不住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將頭埋進他的臂彎中。


    殷權立刻覺得心裏充實起來,忍不住將自己的女人往懷中攬了攬,沉聲道:“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睡覺!”


    “嗯!”程一笙乖巧地閉上眼。


    第二天,程一笙讓自己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跟駱飛雪的經紀人敲定合作細節,晚上就過來錄製節目。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很明顯簡易已經吩咐過了。程一笙由此看出簡易對許紹清的重視,等他知道許紹清決定的那一天,不定要跟自己怎麽鬧!


    程一笙笑了笑,十分期待,誰讓簡易平時嘴賤,這回看他還怎麽得意的起來!


    下午程一笙先去接了糖糖和糖豆,一起上課。


    糖糖麵對新鮮的東西非常興奮,她穿上新的胎拳道服,高興地又踢腿又伸胳膊的。糖豆立在一旁,雙手環胸,穩重的很。他斜眼看看一點範兒都沒有的糖糖,心想看你能堅持多久?


    程一笙覺得兒子跟個小大人兒似的,太過懂事,哪裏有男孩子淘氣樣兒?她不由推了兒子一把,說道:“你不去找你的同學們玩?”


    這個班都是四歲的,糖豆跟別的同學也都一樣,從入門開始學起。


    糖豆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程一笙笑,這小子狂妄的樣子倒是像殷權!她起了逗他的心思,說道:“糖豆,你喜歡你爸爸嗎?”


    糖豆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程一笙提醒道:“說實話!”


    糖豆果真說了實話,“不喜歡!”


    就知道是這樣!程一笙又說:“你現在的樣子,可跟你爸一樣!”


    糖豆怔了一下,這回抬起頭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程一笙認真地說。


    糖豆一臉糾結,最後還是說:“媽,我去玩了!”


    然後他跑過去,跟小朋友一起玩。


    程一笙臉上的笑終於繃不住,這小子太可愛了,為了不跟爸爸一樣,勉強去和小朋友一起玩!男孩子怎麽能沒有朋友呢?這樣真的很好!


    “你這個當媽的可真是太不厚道了!”


    身後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這麽悅耳的聲音程一笙是不會忘的,她轉過身,臉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一下,打招呼說道:“林老師,你來了!”


    這位跆拳道老師看起來很年輕,不過程一笙了解過,他大概有三十多歲,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多歲的樣子。關鍵是這位老師幹淨斯文,說他是畫家她相信,若說他是跆拳道老師,真是讓人很難相信。但是孩子們都喜歡他,程一笙也不是要自己的兒子打的多厲害,就是想讓兒子多點男人味兒,強身健體!


    林修微微點頭,眼中帶著笑意,說道:“聽說你把女兒也帶來了,女孩子可不容易堅持下來!”


    程一笙抬了抬眉說:“你們班不是照樣有女孩子?她們怎麽堅持下來的?”


    林修也看向場中,說道:“不過像你家這嬌滴滴樣子的可沒有!”


    程一笙以前沒注意過,現在仔細一看,女孩子隻有兩個,不過都是小胖妞,大概是家長送來想讓減肥的吧!程一笙還是不服氣,想為自己的女兒說好話,她說道:“看表麵嬌滴滴,我家糖糖還是很堅強的!”


    自家閨女什麽樣?她還不清楚嗎?她隻希望糖糖給她爭口氣,千萬別讓她太丟臉!


    這想法一出,就聽到自家寶貝女兒的大哭聲,這哭聲真叫一個淒慘啊!並且是如雷般響遍教室!


    程一笙趕緊看去,隻見到糖糖坐在地上,一個小男孩有點無措地撓頭,看向林修說:“林老師,我不是故意絆倒她的!”


    糖豆看向程一笙說:“媽媽,我看見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程一笙看向林老師,隻見對方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好似在說,“這就是你說的堅強?”


    真是不給麵子!程一笙心裏無比鬱悶,她走過去,把糖糖拉起來說:“別哭了,地上有墊子,摔一下也不疼,如果你連這點疼都受不了,那還是別學了,媽媽帶你回家,讓哥哥繼續上課吧!”


    糖豆也覺得糖糖給自己丟人了,這裏摔來摔去都是正常的,他也嫌棄地說:“糖糖你還是回去吧,反正有人欺負你,我保護你,你學不學都無所謂!”


    糖豆說話一向都有條有理,跟個小大人似的!


    在殷權的精心照料下,糖糖哪怕是學走路都沒摔過幾次跤,所以她的心是很脆弱的,簡直就是玻璃心,被保護的太好,別人碰她一下她都會撇嘴。( 平南文學網)


    聽糖豆這麽說,糖糖眨了眨含淚的眼,又想起糖豆威風的時候,她吸吸鼻子說:“我要學!”


    程一笙心裏鬆口氣,她不希望女兒太嬌貴,她希望女兒能夠學會堅持,還好沒有輕易就放棄了!


    她轉過身,看到後麵的林修,她展開笑顏,說道:“林老師,糖糖就是愛哭了點,她還是堅強的!”


    總算沒把臉丟徹底,這算是小扳回一局吧!其實就是程一笙心裏的自我安慰。


    林修笑的清淡,“看看是不是能把這堂課堅持下來再說吧!”


    程一笙心裏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之讓糖糖在跆拳道上學有所成,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程一笙想的真不錯,這堂課糖糖哭了好幾鼻子,要罷課的次數程一笙都數不過來,程一笙無比頭疼,想把她拉走,可糖糖每次又被糖豆的話給說的反悔,非得含淚學習。


    這堂課程一笙不知道林老師是什麽感覺的,反正她被吵得頭疼,有點狼狽!


    上完課後,林修走過來,表情還是剛才那樣,絲毫不見煩躁。程一笙心想她要是應付這麽多小孩子早就崩潰了,這林修如此淡定,看樣子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程一笙客氣地說:“林老師,麻煩你了,我們糖糖是不是很費心?”


    林修淺笑著說:“費心我倒是不怕,隻要孩子能夠堅持下來那就行!”


    糖豆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我從來都沒哭過!”


    糖豆也是個心眼多的,逮著時候跟媽媽表功,襯托糖糖的膽小。


    “嗯,糖豆很勇敢!”程一笙揉了揉兒子的頭。


    糖豆的臉有點垮,小聲嘟嚷說:“媽媽,在外麵不要叫我糖豆!”


    程一笙微窘,她忍不住抬頭看林老師,發現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顯然是在看笑話。


    程一笙就奇怪了,自己心理素質那麽好,怎麽在這位林老師麵前總覺得尷尬呢?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位林老師有一種看透人的感覺,這感覺很奇怪。


    帶著兩個孩子出來,發現殷權在車子旁邊站著,神色中隱隱帶著煩躁。他看到老婆孩子出來,一眼就攫住寶貝糖糖,他的動作也沒落後,幾乎想都沒想就走過去,他抱起糖糖,很輕易就發現女兒紅紅的眼圈,他心疼地說:“哭了?”


    糖糖一看到爸爸眼圈又紅了,小嘴撇啊撇的,一個勁兒的扁。


    殷權哪裏忍心讓糖糖受這樣的委屈,他哄著她說:“糖糖,咱們不學了好不好?爸爸給你配保鏢,以後走哪兒都帶著,行嗎?”


    糖糖還沒說話,程一笙就開口了,“那像什麽話?”她知道關鍵在糖糖,她對女兒說:“糖糖,你帶了保鏢,可沒有小朋友願意跟你一起玩了,大家都會疏遠你的!”


    糖豆想開口,他看了看爸爸,張了張嘴,還是什麽都沒說。


    一聽沒有小朋友玩,糖糖立刻說:“我不要保鏢,我要接著學!”


    程一笙這才放心,隻要女兒知道堅持下去可以達到目的,那就是好現象!


    殷權又開始糾結,他又問:“糖糖,練習累嗎?”


    “行了殷權,你就別問了,不然孩子還沒事呢,你就先睡不著覺了!”程一笙坐進車說:“我晚上還要錄節目,你先把我送到電視台,然後你們再回家!”


    雖然訪談節目給了程一笙,但節目的播出還是給了本台,所以節目錄製也在電視台,沒有換地方。而她原來的辦公室也給她留著,除了她不經常來,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殷權在老婆麵前,聽話的沒有再繼續問,隻是問糖糖,“晚上想吃什麽?”


    “爸爸,我想吃你做的大蝦,我好餓,一下能吃一百隻!”糖糖跪在座椅上,攬著爸爸的脖子,誇下海口。


    她還沒有數字的概念,她說的一百,就是代表了很多的意思。


    程一笙就笑,殷權寵溺地說:“好,爸爸給你做大蝦,讓你吃個夠!”


    程一笙看著坐得端正的兒子,顯得孤零零地,於是問兒子:“糖豆,你想吃什麽?讓爸爸給你做!”


    上了那麽半天課,糖豆也早餓了,他咽著口水說:“我想吃紅燒肉!”


    “行,沒問題,是吧!”程一笙說著,暗掐了殷權一把。


    殷權倒抽口氣,立刻說:“是,沒問題,爸爸回去給做!”


    “哦,又有蝦又有肉!”糖糖高興地歡呼。


    程一笙警告道:“糖糖,你不許多吃,不然又要病!”


    糖糖身體比糖豆弱,再加上糖糖不愛運動,吃肉多了會不消化,一積食風再吹,準得發燒。所以程一笙控製糖糖,不敢讓她吃太多的肉。


    “媽媽,我知道!”糖糖心裏盤算反正媽媽一會兒要工作,爸爸在家,肯定能讓她多吃的。


    程一笙也知道自己說了多半是白說,隻好威脅大人,對殷權說:“我警告你,要是糖糖病了,咱們再說!”


    “知道了知道了,晚上我來接你!”殷權趕緊討好說。


    “不用,你哄孩子們睡覺就行了!”程一笙說。


    到了電視台,程一笙下車,往辦公室走去。


    進了辦公室,意外地發現簡易在裏麵,他斜坐在沙發上,帶著幾分慵懶,手裏拿著一杯茶,靠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咦,你怎麽來了?駱飛雪在你們公司那麽重要,你親自當經紀了?”程一笙把包放下,坐在椅子上,習慣性地翻今晚要用的資料。


    簡易把水杯放下,說道:“來找你問許紹清的事,昨晚談的怎麽樣?”


    程一笙笑了,說道:“白天沒給我打電話以為你不著急,沒想到晚上人親自到了。他說考慮一下!”


    “哦?”簡易抬了下眉,坐直身子,上身向前探去,問道:“你聽他的意思呢?”


    程一笙先反問:“你覺得呢?把握大不大?”


    簡易歎氣說:“許紹清話太少,在公司幾乎不講話,他臉上也向來沒什麽表情,憂鬱到骨子裏,我能看出什麽?心思藏的太深!”


    程一笙把文件放好,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手搭在了膝上,說道:“坦白講,他對簡氏不是那麽滿意的,商業活動太多。既然你知道他的性子,還安排那麽多應酬,現在再來著急,不是晚了?”


    提起這個,簡易皺眉說:“現在哪個藝人不要應酬的?他這樣,在哪個公司也不可能順著他!”


    程一笙看他,沒有說話。心裏想著自己的決定果真是對的。


    簡易這才想起來現在是他求她,於是隻好擺了下手說:“算了,這個我會注意的,他有沒有說想去哪家公司?”


    “這倒沒有,不過找他的公司的確不少,你的死對頭盛世傳媒也在其中。我可是盡到自己責任了,為你說了好話,不過他到底是不是能聽進去,那就不知道了!”程一笙聳下肩說。


    “一笙啊,這兩天你再找他探探口風,那個飯費我給你報銷,去哪兒吃都行!”簡易拿出自己的誠意。


    程一笙笑,“我還缺那點飯錢?算了吧,那樣我有壓力!我會幫你問的,你就放心吧!”


    如果許紹清去任何一個公司,她都敢要簡易的錢。現在許紹清要到自己的公司,她再要簡易的錢顯得有點不厚道,她可做不出來。畢竟她跟簡易以後也是要有合作的,不能鬧翻臉不是?


    “好吧!我相信你!”簡易說著站起身,“你忙吧,我去看看駱飛雪!”


    簡易走了,程一笙呼出一口氣,現在有求於她,知道放下身段了,好話一筐筐地說。早幹嘛去了?程一笙可不會被他這臨時的低姿態所蒙蔽,她相信隻要這事兒過去,簡易就會恢複本來麵貌,繼續陰損無比!


    駱飛雪剛剛得獎,這件事目前還熱的很,所以程一笙這期訪談,收視率沒有一點問題,反而又往上衝了一把。


    她的訪談節目也有好幾年了,按理說,早就應該進入疲勞期,可她的節目收視率不但不見減,還時不時的衝高一下。這得益於程一笙的不斷自我提高,除了努力工作,她每天要看大量的書,專業的、非專業的,她就像海綿一樣,從不放鬆對知識的渴求,這讓她不會被節目掏光,永遠都有新的東西。


    為了許紹清續約的事,簡易不斷地騷擾著程一笙,姿態之低讓程一笙咋舌。她就覺得簡易不簡單啊,能屈能伸,不成氣候都難。


    大概是許紹清也撐不住,跟簡易透了底,他不打算再續約,而是去程一笙的公司。


    簡易就跟炸了鍋似的,得知了這個消息,動用自己的人,查程一笙在哪兒,把她堵到了跆拳道館。


    當時糖糖跟糖豆都在裏麵玩,課還未開始,鍾石也在裏麵看著兩個孩子。程一笙看到許紹清的來電,便出來接電話,許紹清說:“一笙姐,我跟簡少攤牌了,我看他很生氣的走了,不會去找你麻煩了吧!”


    程一笙說道:“我還怕他找麻煩?他想找麻煩也得想想殷權吧!沒事,你別亂想!”


    “好吧,不過我總覺得他不會這麽算了,你小心點!”許紹清不放心地說。


    “嗯,我知道了!”程一笙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到簡易從電梯出來,他走的很急,白色的亞麻襯衣都要飄起來,也不知道因為他熱還是怎樣,襯衣上麵兩顆扣子都是開的,露出性感的鎖骨,他的表情卻冷厲的要命,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猙獰了,他看到她時,眼中冒出火來。


    程一笙知道這是來者不善,她對電話中說:“行了,我陪孩子們上課呢,先這樣,回頭電話聯係!”然後她便掛了電話。


    就這句話的功夫,簡易已經走到了眼前,他雙手叉著腰,一張邪魅的臉逼近程一笙,“程一笙,你真是好樣的啊,說是幫我勸許紹清續約,你倒好,勸到你自己那兒去了?你怎麽跟我交待?啊?”


    簡易離她真是太近了,她頓時沒了安全感,她忍不住退後一步,開口還未說話,一個手臂便擋在了簡易的身前,手臂很是修長,一隻白而長的但明顯是男人的手橫插到了兩人中間。


    “你不要欺負女人!”一個淡然的聲音,很是堅定。


    程一笙有點驚訝,因為這個人是林修。說實話她怎麽也想不到林修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簡易正在氣頭上,他一把就將林修推開,忍不住爆了粗口,“滾,別多管閑事!”然後他看向程一笙說:“走,你跟我出去說!”他的手揚起,想去抓她的手臂,但到底顧忌她的身份,所以手頓了一下。


    這一頓,林修便擋在了她的身前,目露寒光,“對不起,這閑事我管定了!”


    簡易現在就是大炮,不用點火都著,他恨不得暴打一通程一笙,可這女人動不得,現在有了一個多管閑事的男人,他幹什麽不打?於是他的拳衝著林修就打了過去!


    林修擔心誤傷到程一笙,所以將她往邊上推了一下,嘴裏說著:“躲遠點!”然後躲過了簡易的拳頭。


    事情發展的太快,程一笙一句話都沒來及說,兩人就打到了一起。


    簡易是不弱的,但要看他的對手是誰。他碰到的是跆拳道中的頂尖人物,又可能人家還會別的功夫,所以一個過肩摔,簡易就狼狽地被摔到了地上。


    “好棒!”


    程一笙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門開了,孩子們都擠在門口看熱鬧。


    鍾石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他有點弄不清狀況,怎麽簡易跑這兒來打架了?


    “沒事,你攔好孩子們,千萬別被誤傷了!”程一笙說道。


    “好的,太太!”鍾石點頭。


    簡易一個鯉魚打挺就翻身躍了起來,他明擺著不肯就這麽算了,還打算還擊,隻可惜他的出拳都被扼殺在搖籃裏,一邊串的幾個過肩摔徹底把簡易給摔懵,起不來了!


    林修冷眼看著簡易,居高臨下地。


    糖糖忍不住開口,“簡易叔叔,你躺在地上涼不涼?”


    糖豆沒吭聲,他覺得現在跟簡叔叔說話有點丟人,還是他的老師厲害。


    林修聽到糖糖的話愣了一下,因為看糖糖的樣子,這個男人似乎不是程一笙的仇人,他會不會打錯人了?他忍不住看向程一笙。


    程一笙已經從最初的驚訝淡定了下來,她看向鍾石說道:“你讓人把簡少送到醫院去!”然後看向林修說:“林老師,謝謝你!”


    不管怎樣,人家都是為了幫自己。


    林修側頭看眼地上想掙紮起來卻起不來的男人,然後看向孩子們說:“都進教室,我們上課!”


    程一笙看了眼教室,又看簡易,小糾結了一下,但還是決定去醫院。可不是她擔心簡易會被打壞,而是她擔心簡易找林老師的麻煩,畢竟一個普通的老師可不是簡少的對手。林老師到底是為了幫她,是好心,她怎麽也不能連累他不是?


    她讓保姆看著兩個孩子,又留下兩個人,安排好一切之後,這才去醫院看簡易。


    她到了醫院,簡易已經處理完傷口走出來,他的臉臭的要命,好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簡易走路有點不靈便,臉上多少也帶了點彩,他不想讓程一笙看笑話,看他被打的走路都不能好好走,於是便坐了下來,也不看她,眼睛盯著地上,不言不語。


    程一笙坐到他身邊,問他:“怎麽著?你還想對我動手?”


    “我不是沒打到你嗎?”這可不能不澄清,他沒沾到便宜反而落不是,豈不是虧死了?


    “如果林修不擋著,你不就打到我了?”程一笙勢必要把林修摘出來,首先要做的就得讓簡易沒理!


    簡易一聽她的話,挑眉道:“那小子叫林修?多管閑事,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他可不是多管閑事,他是我兒子的老師,我打算雇他當我保鏢的,他今天表現的很好,否則還不夠格!本來我想找人試試他的,沒想到你今天撞到槍口上來了!”程一笙一副自然的表情說。


    “還雇保鏢?你不是有鍾石了?”簡易抓住重點問。


    “鍾石一個人哪裏夠用?比如今天的情況,鍾石得幫我看孩子,我豈不是落單了?要是沒有林修,我就被你打了!”程一笙說道。


    “我沒想打你,再怎麽樣我也不可能打女人啊!”簡易有點抓狂。


    “那我可不管,反正你的拳頭可是揚起來了,現在你是沒有證據,我就是這麽認為的,我得告訴我老公去!”程一笙不依不饒地說。


    簡易氣道:“程一笙,你好意思嗎?動不動還帶告狀的?”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隻是個女人,被欺負了還不能告訴老公給我出頭?”程一笙挑挑眉說。


    簡易哭笑不得地說:“你被欺負?現在是人到了你們公司不說,我這氣沒出還被打一頓,誰被欺負了?”


    “那要不是我的新保鏢,我就是來醫院治傷的那個了。”程一笙理直氣壯地說。


    “程一笙,我算是服了,你就饒了我吧行嗎?我真是倒黴倒到家了!”簡易心裏真是一點氣都沒有,隻剩下無奈了。


    不過他也在後怕,虧了那一拳頭沒打上去,否則的話,他要後悔死了。雖然他生程一笙的氣,可她不是他的敵人,反而他拿她當朋友來看的,畢竟曾經有過那麽多的合作,要是因為這一拳情份毀了,那他比失去一個許紹清損失還要大。


    想到這裏,他歎口氣說:“好吧程一笙,我向你道歉,是我錯了,不該對你凶,是我衝動了,看在我受了傷的份兒上,你原諒我行嗎?”


    程一笙不是不依不饒的人,更何況她以後跟簡易合作的地方還多,這次也算是她得了便宜,於是她也息事寧人地說:“好吧,我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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