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天似笑非笑,看著兩人一步步走向內廳,收回敲打扶手的手指,雙手交差放在麵前。


    塞恩的家族。


    被李振天一手橫掃,殺到幾乎滅族。


    唯獨留下寥寥數人。


    二十多年過去了,僅僅留下了三人罷了。


    在看到塞恩那一刻,李振天就知道,當年自己少殺了一人。


    “文宇,你老爹我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混球。”突然扭頭看向身側的兒子,李振天並未從他臉上看到自己想象的那邊表情。


    “我知道。”


    李文宇淡淡一笑。


    李振天露出了一張爽快的笑臉。


    房間之中陸陸續續的走進了一些人。


    摩尼寺原本離去的僧人,以及聖堂堂主安其羅。


    似乎受到了一些氛圍的印象,之後眾人之間的談話卻是少了許多。


    大廳之中那燒的火旺的壁爐發出木材劈裏啪啦的響聲,熊熊露出的火光映襯著放光的貴重金屬器皿,折射出來的金光卻是閃爍動人。


    終於,在一段時間之後。


    走進來一名穿著普通簡易黑西裝白襯衫,外套一件大衣的中年男子。


    留著貴族式的披肩卷發,灰白相見的發絲讓整個人看起來略微帶著些滄桑。


    帝德蘭斯道成吉伍德。


    帝德蘭斯四皇子。


    “諸多久等了。因為出了一些意外,現在喪禮需要往後推延至下午。”


    好聽的腔調讓人聽的非常舒服,字尾略帶翹舌的發音韻味十足。


    “還請諸位先用過午餐。請。”


    四皇子身後跟著走進了一群端著餐盤的侍者,陸陸續續把精美的食物擺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之上,看著眾人站起身來,四皇子臉上始終掛著那淡淡的微笑。


    轉而也就退了出去。


    在眾人不鹹不淡的使用過午餐之後,伴隨著收拾餐桌侍者的步伐,四皇子卻是又出現了的客廳之中。


    “李宗主,我大哥有請。”


    “哦?”李振天緩緩喝了口茶水,輕輕放下杯子站起身來,“文宇,跟我一起去。你們就在這兒等我。”


    原本跟著站立起來的七名天煞聽得,也一屁股坐了回去。


    跟在四皇子身後的李振天父子穿過複雜的宮廷內部,往著立於山峰之上的高高宮殿而去。


    隨著地勢的不斷拔高,往上去的風雪越是大了起來,層層飄過的雪花布滿了整個天空。


    “令公子聽說已經是聖宗少宗主了。似乎比當年宗主大不了幾歲,無父無犬子。”


    “文宇現在還年輕,需要學習的東西還非常多。”


    “一步一步來,沒有誰是天生的掌權者和計謀家。”四皇子微微一笑,同李振天並排行走,笑道,“當年李宗主可是給帝德蘭斯來了當頭一喝。我的姓氏告訴過我,以及我的父皇告訴我過,不要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我從來不曾怨恨過您。不管是聖宗還是您。”


    李振天聽著眼神微微一眯,抬眼透過高聳的城堡模糊窗戶,看著外麵飄蕩的雪花,步子緩了緩。


    “父親的突然離世卻是造成了很多的麻煩,那個倔強的老頭並未留下任何遺囑,恐怕現在所有人都不會關心父皇是怎樣死去,更在乎的是即將登上大位,掌管整個皇朝的是誰,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大哥無心朝政,一向玩玩打打,雖然是皇朝順位第一繼承人。”


    “三皇子?”


    四皇子聽著李振天的反問,卻是未曾回答,繼續道,“這次大哥找到李宗主,總會是有目的的。”


    一行人說著,來到了這棟牆麵上唯一一座棕紅大門前。


    四皇子停下了腳步,伸手輕輕在門上敲了敲,推開一道門縫,轉身往著原本來時的路走去。


    李振天所有所思的看著四皇子離去的背影,嘴唇微微動了動摩擦著牙齒。


    “搞什麽鬼……”


    伸手推開大門,父子二人踏步而入。


    奢華的房間之中的燈光並不明亮。


    外部僅僅是從那黯淡的窗戶射進的日光照的灰暗,隔壁書房之中亮著點點黃色燈光。


    “李宗主來了嗎?”


    渾厚的男中音響起。


    李振天和李文宇繞過屏障,便看清了裏麵坐在書桌前,台燈之下正握筆書抬頭看著這邊的男子。


    同出一策的灰色頭發披在腦後,藍色的瞳孔在台燈之下顯得微微有些黯淡,就算那昏暗燈光也無法遮掩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尤為的疲憊和焦慮。


    “身為皇室第一繼承人,以後帝德蘭斯姓氏的皇帝,竟然連多餘的燈都不開,非要弄的這麽寒酸。”李振天歎了一聲,非常熟悉的伸手把書房頂燈打開,白熾燈的頓時灑遍了整個書房。


    “李宗主,也知道,我一名環保人士。”皇子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用那已經快成為古董的咖啡機現磨出兩杯苦味肆意的咖啡,端著放到了父子二人麵前。


    “真是羨慕你啊,兒子都這麽大了。”


    “二十多年前,我記得還是在這個房間之中,我告訴過你,人生得意須盡歡,別讓自己空悲切。”李振天並未碰觸桌麵上擺放的咖啡杯,“那個時候伽索王也坐在你現在的位子上。”


    “我記得你不喜歡太苦的味道。”大皇子從抽屜中掏出一罐白糖,打開罐頭,給杯中狠狠舀起六七大勺,塞進了李振天的杯子,轉而抬頭看著李文宇道,“小夥子,你需要嗎?”


    “兩勺就夠了。”


    大皇子給李文宇杯中放進了白糖,把糖罐收好又重新放回了抽屜。


    “說吧。找我來幹什麽。”鼻尖那苦澀的咖啡香夾雜了一些糖的甜味,李振天端起,淺淺喝了一口說道。


    “振天,我快要死了。”


    李振天猛然抬起頭,死死盯著眼前的皇子,咖啡杯之中褐色的液體微微蕩漾,撞擊著杯沿,帶起一陣漣漪。


    大皇子淡淡一笑,雙眼下的黑眼圈更是的明顯凹凸出來,“我知道我要死了。暫時不知道會怎麽死,有可能想我父親那樣,毒發?或者,被人說是從城堡上失足跌落……?總之,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李振天放回桌麵的咖啡杯和托盤發出一聲輕微的摩擦聲,“你可以要我幫你的。你還有一次承諾。”


    “沒用的。”大皇子瑟瑟一笑,把壓在紙上的金筆拿開,指了指桌麵上還未書寫完的文件,“我不希望那個一個重要的保障浪費在我身上……”


    “我可以叫你李宗主,也可以叫你振天,這恐怕是我這一輩子最驕傲的事情了……”大皇子笑了笑,“失去你的二十多年,當真是無趣啊……可惜,好不容易見麵,我就要死了……”


    “在牛津的日子,你個混蛋,多麽叫人恨的牙癢癢。”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時沒有聽你的話,去追求我們隔壁係那名叫做珍妮的鷹國女人。”


    “也沒能擁有孩子……”


    李振天聽著眉頭一皺,“我聽不慣這些話。講些別的。”


    “哈哈~”大皇子仿佛自嘲的笑了笑,“老四,你也見過了。”


    “是的,和以前差別太大了。”李振天點了點頭。


    “二十多年,進步非常大,參加完我父葬禮之後,帶他走。”


    “他永遠不適合這裏,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卻老是把自己當成現實主義者。”


    “成吉伍德,是一顆蒙塵的鑽石,一顆並未被所有人發現的寶藏,正是因為這樣。振天,我請求你,帶著他走,讓他永遠別回這裏,二十後的帝德蘭斯,已經麵目全非。他腐朽、肮髒、醜陋、卑鄙。”


    “父皇縱然能強壓下騷動,但他終究也是一名老人。”


    “振天。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現在就帶著你的人和老四立馬離開帝德蘭斯。”


    “這裏即將變成一間地獄。”


    李振天聽著搖了搖頭,“說的這麽可怕~還真是挺唬人的,不過,你別想嚇到我。”


    大皇子聽著揉了揉眼睛,酸澀的感覺少了不少,“二十六年前。你殺了蘭迪親王、正和親王、雙木親王,以及六皇子,八皇子,以及我唯一的妹妹。我那個時候恨你。”


    “但是父皇卻是絲毫不對你表示任何的恨意,從未談及報複,不管大臣多少次聯名上奏,反倒是被父皇惱怒之下殺去數人。那個時候就些人心懷不滿。”


    “可是在你消失後的日子,我了解到了父皇的苦心和你的目的。”


    “不得不說,你是一個雄才,而父皇確實是一個陰謀家。”


    “皇朝的鞏固和穩定縱然用一場殺戮換來了二十六年的平穩,但,終究還是要跨的。父皇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們。”


    “帶著老四走,這裏,我來處理。”


    大皇子站起身來,對著李振天深深鞠躬。


    “擺脫了。”


    李振天冷冷看著大皇子垂在臉頰兩側的灰發,一言不發。


    保持動作的大皇子紋絲不動,垂直的腰肢堅定如鐵。


    “你是頭蠢驢。”


    “節約用電用水用錢,吝嗇的葛朗台。”“要是你大方一點,在牛津也不會找不到女朋友。身為帝德蘭斯第一繼承人,你讓我感覺到你很無恥。完全沒有跟你這個原本應該牛*轟轟的家夥沾到一絲好處。”


    “你現在倒是變成了一頭蠢豬。”


    “無藥可救。”


    李振天站起身來,直徑走出書房。


    李文宇愣了愣,看了一眼大皇子,緊隨著父親的腳步而去。


    “謝謝。”


    低垂身軀的皇子大聲的吼道。


    在冰冷的房間之中,眼角蘊含的淚水滾滾滑落。


    “振天,我回去見過珍妮,她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有了丈夫。”


    “人生得意須盡歡……空悲切……”


    ……


    ……


    李振天和李文宇出了書房,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這個愚蠢的傻X。”


    “這個破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混蛋。帝德蘭斯道山丘橫渡,空有一個霸氣的名字。老子依舊看不起你。”


    李振天忍不住的怒火不停的咒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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