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駿馬,帶著兩人,穿過茂密的樹林,來到溪邊一處,停下,不願意再往前走,兀自低頭吃著溪邊的小草。梟爺想了想,手臂穿過槿娘的膝下,橫抱著她飛縱而起,讓馬兒自行遠去。


    他們觸地無聲的落在溪邊一塊凸起的原石上,他放她坐下來,自個兒緊貼著坐在她的身邊,翹著二郎腿,毫無形象的躺下來,剛想閉眼安靜的休息會兒,槿娘便側頭,垂目,疏淡的看著他,帶著淡淡的諷刺,道:


    “不是要打斷我的腿?還不打?!”


    “喲…還當真了!”


    梟爺俊臉上,忽而揚起一抹皮笑,撐起上半身,伸手,粗糲的手指抬起小騷兒的下巴,紈絝惡少調戲良家婦女般,十分不正經的粗聲道:


    “哪兒敢呢,還不是做給那群婆娘看的嘛,騷兒,爺疼你呢,瞧把你給氣得,哎喲,爺的罪過。”


    油腔滑調,混蛋!木槿沒好氣的側頭,甩開冷梟抬著她下巴的手指,冰冷的哼了一聲,不想看他,清澈得雙眸盯著腳下的流水,一言不發。不一會兒,她隻覺肩上一沉,冷梟的鐵臂不要臉的搭上來,鼻子湊近了嗅著她的耳際,嘎啞著嗓子,低聲道:


    “真香,寶貝兒,你今兒是灑了什麽高級香水兒?”


    那滾燙的氣息,野性十足的喘息聲,讓木槿不自在極了,歪頭,將耳垂的距離拉得與冷梟遠一些。她香?隻怕冷梟的鼻子有問題吧,她這樣的人別說香水,就是爽膚水都從來不擦!所以對於冷梟這沒話找話,明顯奉承討好,又借機揩油的行為,回報冷冷一個字:


    “滾!”


    咱梟爺自然不滾,反將離他遠了些的槿娘往懷裏使勁兒拖。雙手圈住她的小腰兒,嘿嘿笑道:“抱一下,好久沒抱了,想死爺了,騷兒,咱多久沒見了?你想爺了沒?!”


    “冷梟,你找死!”


    被冷梟一直拖拖拖。險些拖到他大腿上坐著的木槿。終於發火了,捏起拳頭,使勁兒的捶著冷梟的肩胛,一拳頭下去。用了八分的力,再抬起來準備掐冷梟的脖子和他拚了時,木槿卻是愕然愣住了。


    她就那樣被抱上了冷梟的大腿,失去重心,窩在這具寬闊的懷抱裏,與他一同坐在清澈的溪水邊,看著自己拳頭上的斑斑血跡,看了半響還沒反應過來,她未必內力提升了?一拳頭下去。能把冷梟打出血?


    “怎麽回事?”


    木槿瞪著眼睛。蝶翼般的卷睫毛,長長的扇動,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拳頭,抬眸,惶然的看著頭頂上方這張剛硬的男人臉。他低頭。朝她傻笑,“吧唧”一聲,親上她雪白的額頭,攏了攏抱著她的手臂,大大咧咧,毫不在乎道:


    “沒事兒,小事兒,哪個男人不會受點兒傷?!”


    遊戲裏受傷,嗑點兒療傷藥,輕輕鬆鬆三分鍾,內傷外傷去無蹤,而且不會將遊戲中的人體損傷帶到現實中。而現實中的人體損傷,是能帶進遊戲中的,現實中受的傷多嚴重,經過遊戲倉的掃描,會分毫不差的反射在遊戲中的人物身上,並且,不管遊戲中的人物服用多少療傷藥,這傷也是治不好的。


    現實世界,醫學發達,人體能通過各種藥理,可以達到快速痊愈的效果,但是這速度再快,也得有個恢複的過程,越重的傷,恢複的自然越慢,冷梟這得在現實世界傷成什麽樣子,被她揍一拳,血才會順著鎧甲的縫隙流出來?


    此時,額頭被親了一下的木槿,也來不及追究冷梟的冒犯,伸手,順著冷梟的肩胛一直摸,雪白的手指撫上黑色的鎧甲,越往上,觸感越濕潤,一直摸到肩後,小手便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握住,耳邊男人粗聲調戲道:


    “別摸了,沒啥嚴重的,你再摸,爺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麽?兩人心知肚明,木槿精致的臉上一片冷漠,抬眸,狠狠一把甩開冷梟握住她的手,就著林子裏透進來的陽光,展開手掌,那一整隻雪白的手上,全是鮮紅色的血,順著她的手腕滴落,還不少。


    “冷梟,你!”


    她突然覺得生氣,以至於氣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眸光冷得彌漫出一絲絲繚繞的紫霧,坐在冷梟的腿上,看著他臉上溫暖的傻笑,伸手,低頭,開始脫他的鎧甲。


    “行了行了,看了得更糟心,過幾天就好了,小事兒,真小事兒!”


    心裏開懷得不得了的梟爺,一邊止不住的大笑,一邊伸手阻止這小妖精脫他鎧甲的動作。看吧,誰說她無情無義對他沒有一星半點兒的感情?那隻不過是世人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他們都不知道她的好,他們都不知道她那副生人勿近的殼下,隱藏著多豐沛的感情。


    “冷梟,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脫鎧甲的手,被桎梏住,木槿揚聲,衝著冷梟大叫。昨天,擎三金跟她說,閔環碧若把狀告到冷世軍那裏去,冷梟鐵定會挨鐵棍,當時木槿還不信,她以為擎三金是在危言聳聽,她以為這不過是擎三金想讓她放了閔環碧的伎倆。


    沒想到啊沒想到,冷世軍還真下得去這個手!


    木槿瞪著冷梟,雙手被他反糾在背後,倏爾就是氣得紅了眼睛,挑釁,這是閔環碧對她赤裸裸的挑釁,有膽子衝著她來,現實世界裏扯著冷梟整,算怎麽回事?!閔環碧愛作是吧,行,宅鬥而已,她不是不會,而是看不上,從今天起,她不鬥得這女人死去活來,就不叫木槿!


    “寶貝兒,你咋了?這眼神挺恐怖的,快把眼皮子給閉上!”


    二貨冷梟不知道為什麽頭皮有些發麻,發狠一般,緊緊抱住懷裏這具嬌小的身子,嘴唇貼著她的耳際,安慰道:


    “沒事兒的,別這樣。爺從小就是這麽過來的,都習慣了,這傷過兩天就會好得連疤都不剩,你笑一個,快笑一個,咱倆在一起,得珍惜著過日子。別想些有的沒的。平白惹自個兒不痛快。”


    冷世軍,華夏大陸十大元帥之一,不光光在京城八旗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在華夏軍界也是如雷貫耳。可以說華夏大陸能迎來今天的和平年代,十分之一的勝仗是冷世軍打下來的。


    這個人帶兵打仗極具匪性,為人也是奉行鐵血政策,說好聽點是一身是膽,勇往直前,說難聽點是有勇無謀,殺人如麻。當然,頂層領導們的事,木槿知道的不多。也無權置喙一二。但是從小就這樣教育自己的兒子,冷梟那腦子,難道就是被他打傻的?


    木槿閉上酸澀的眼睛,被抱在寬闊厚實的懷裏,擰眉。問道:“你爸這麽打你,你媽怎麽也不管管?”


    “我媽都死好多年了,我出生那年就死了,你要她怎麽管?從地裏爬起來管?瘮人不瘮人?!”


    文華死了?!木槿聽冷梟這麽一說,又是一愣,那樣一個才華橫溢,通情達理的女子,居然死了?!她有些不可置信,流淌著紫霧的眼眸,焦距有些渙散,腦子裏不斷的回放著三十年前的畫麵。


    一個公認的傻女人,穿著白色的婚紗,勇敢的穿過所有人的目光,走向那個渾身血跡,滿是殺氣的男人,他們手牽著手,在所有鄙夷,不讚同的議論紛紛中,走出教堂,站在一片金黃色的燦爛陽光下,如此的幸福,但是這樣的幸福,卻不到一年?


    到底還是脫離軍界太久了,許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而且這些年為了找白梓嫿,她大多時候都是在滿世界的轉悠,華夏大陸很少回。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回軍界去,好好的把這些情報都補一遍?!


    她躺在冷梟的臂彎裏發愣,見著這幅神態,冷梟彎唇,俊俊的笑,低頭又是親了小騷兒額頭幾口。說真的,他從小被老頭子揍到大,早就練就一副金剛不壞之身,就是被打得再慘,那傷不上藥兩天準好,上了藥幾個小時就能痊愈,所以老爺子揍他,沒放心上,他被老爺子揍,也沒放心上。


    不過有人疼的滋味兒還是挺享受的,麵對這種情況,他媽會不會生氣,冷梟不知道,因為他媽死得早,他沒印象。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就跟小騷兒受傷他會生氣一樣,他受傷,小騷兒也會生氣。


    “騷兒,別氣了,啊,以後爺盡量不受傷,你也不受傷讓爺生氣,咱倆都好好的。”


    他哄著她,那唇從她的額頭,順著鼻梁一路往下親,木槿頭一偏,將冷梟即將落在她嘴上的吻錯開,硬生生的讓他親上臉頰,此時才是反應過來,臉又急又怒又紅道:


    “說好了不動手動腳的,怎麽總是不守規矩?!鬆開,不然我…咬舌自盡了!”


    其實她想說,不然我叫非禮了。但是總覺得如果她說了這句話,依著冷梟那紈絝霸道的性子,估計會哈哈大笑三聲,接一句,“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然後依舊我行我素,該往哪兒親,就往哪兒親。


    所以臨時,木槿話鋒一轉,想也沒想就說要咬舌自盡,這話還挺管用的,冷梟抬起頭,自上而下的俯視著這妖精,傻了吧唧的,滿臉挫敗,他啵兒幾口心上人,心上人居然要咬舌自盡?!


    有這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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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謝謝“黑惦荖板娘”的0張催更票,你那0,是哪兒弄出來的?快教教我,我以後好去調戲別人。


    鞠躬感謝“arpus”“奇跡一生123”同學投出寶貴的粉紅票!


    謝謝“おかが夕顏”的平安符。


    本文謝絕任何形勢的轉載,在此點名,嚴正警告某樓的“李氏妍瑜”,希望你刪除所有關於本書的轉載,本書一字一句,都是我寫出來的,構思是我的,梗是我的,我沒有授權給你,你就無權搬走本書的一個標點符號。


    人貴自重,希望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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