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從那串陌生的短訊中知道了良風的危險處境,既然自由殺人密林早晚被沈雲初褫奪,那為什麽不趁著還有用的時候,讓其發揮點兒作用?


    女人的慘叫聲與男人們的淫笑聲,泯滅在一片轟然而至的爆炸聲中,一輛輛黑色的戰神懸浮車,宛若離弦的箭,衝過空無一物的警戒線,有的停在別墅區某處,有的突然拔高飛翔在空中,各個攜帶著重軍火,蠻橫的轟炸著這片土地,將保全係統世界第一的貴族別墅區攪得硝煙四起。


    八旗子弟們仗著冷梟手中的自由殺人密令,揣著熱兵器衝著別墅一陣狂亂的掃射,不少攻擊都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攔截,少數炮彈落進了別墅內炸開,縱然如此,也足夠引得別墅區裏的安保人員傾巢出動了。


    “打,把湘城的地下軍火全捯來,媽的,不夠從大京城裏調。”


    冷梟在別墅區裏亂跑,一隻手架著迫擊炮四處射擊,一隻手掐著安保人員的脖子,提溜著一抓一個死,軍火跟不要錢一般,一箱箱往這裏運,冷梟興奮得跟個孩子般,拿著人命當遊戲,他如今怕什麽啊?手裏握著自由殺人密令,殺多少人都沒事兒,早看不慣九裏殺伐那狗東西了,今兒就了結了他看看。


    這樣的冷梟,就如同一隻放出了籠子的猛獸,強大的破壞力,肆無忌憚的散發著周身煞氣,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也管不著他了。


    事情鬧得這樣的大,九裏殺伐與東野勇人不可能不察覺,民間防禦力量,如何能同軍備重軍火相比,冷梟這也是不管不顧,可這麽大的動靜兒。真真教九裏殺伐與東野勇人心驚。


    在九裏殺伐這樣的人眼裏,武力解決問題是最最不可取的,所以他做事一般很少讓自己陷入這種被人武力相待的境地。即便第一次被冷梟帶著人從他的地盤公然搶走了白鎧,那也沒費多少軍火。偷偷摸摸的進來,又悄無聲息的帶著白鎧走了。


    更何況,九裏殺伐是萬萬想不到,冷梟來了一次,居然還會來第二次,並且這第二次,是以著這般硝煙四起的方式。


    繼保安們全軍覆沒無一活口後。南大區武士終於出動了,他們駕駛著懸浮車,穿過那層保護別墅建築物的透明屏障,又被八旗集團的重火力逼回了透明屏障內。實在扛不住,九裏殺伐隻得報警,尋求湘城執法係統的幫助。


    然而,因為自由殺人密令的有效存在,全是機械運作的執法係統根本就不管八旗子弟們的瘋狂行徑。有湘城的探測機械探測到了冷梟手中的自由殺人密令,不管是不是軍備重軍火,係統都認可此次襲擊是有效。


    直至快要將那套據說全湘城最奢華的別墅區打得千瘡百孔後,九裏殺伐才在南大區武士們的護送下,倉促離去。暫避鋒頭。


    “啐,真他媽個慫貨,居然跑了!”


    一片硝煙四起的狼藉中,冷梟特不得勁兒的將手中的迫擊炮隨手丟進戰神駕駛座,他的身邊八旗子弟們來來去去,趾高氣昂的打掃著戰場,明知道找不出什麽,卻依舊興衝衝的搜尋著這片別墅裏的敵軍殘餘力量。


    炮火重擊下曾經風景如畫的別墅區,破碎不堪,木槿那白色的圓頭鏤花平底鞋,輕輕踩著細碎的石塊,踽踽獨行在硝煙之中,身後的冷梟本想著追上她,摟懷裏揉幾把,卻是聽見遠處有八旗子弟高喊:


    “梟哥,快,人找著了,良風在這裏。”


    於是木槿連同冷梟,以及所有打掃戰場的八旗子弟都往那個方向跑去,眾人卻是在接近良風所在地時,皆停住了腳步,十分有默契的讓了一條小道,容木槿與冷梟過來。


    隻見那人群包圍中,良風渾身是血的倒在一片斷壁殘垣上,她身上的紫色旗袍已經被撕裂的破碎不堪,渾身都是髒汙,卻依舊掩飾不住身體上那些青青紫紫的血痕,微微隆起的腹部,印著幾個鮮明的大腳印,顯然是在明知懷孕的情況下,還被人踢過肚子,發絲淩亂夾著血痂貼在臉上,雙目緊閉,臉上的神情是一種解脫,眼角的淚痕卻告訴了所有人她所遭受的痛苦。


    “死了吧?死了嗎?唉…多標致一娘們兒,居然給折騰成這樣。”


    人群中,八旗子弟們竊竊私語,饒是好戰如他們,也不忍看見女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在他們八旗,要這麽對待一個孕婦,那是會被扒了皮遊街眾人撒鹽的。


    冷梟走近了良風細看,木槿卻沒有走近,她站在高高的殘壁上,身體繃直成了一根鋼針,淩虐的風吹著,她身上的白紗下擺便隨著這風飄搖,冰雕玉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雙眸卻泛著異常的深紫,宛若最耀目的兩塊寶石,嵌在冰雕的人兒身上。


    一身是黑的冷梟,在良風身邊蹲下身,拿出兩根手指頭,親自探了探良風的鼻息,粗獷的五官上泛起一抹不忍,沉默的起身,抬頭看著高處的木槿,漆黑而深邃的目光中,仿佛含著千言萬語,最終一句話沒說,繞過良風,幾個縱躍,往木槿身邊去。


    他在木槿身邊站定,伸出大掌,將木槿一直看著良風的雙眼蒙住,另一隻手將她往懷裏帶,笨拙的安慰道:


    “沒事兒,咱找個風水寶地安葬了她,別難過……”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難過了?”


    木槿語含尖利,伸手揮開冷梟蒙住她眼睛的手掌,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側頭,倔強的看著站在身邊的冷梟,她的嘴角浮著一抹嘲諷的笑,聲音冰冷得仿佛能讓人陷入地獄,道:


    “這樣蠢的人,會有這一天,不是早就料算到的嗎?我難過?比這更殘一萬倍的死法我都見過,我一點兒都不難過,為這樣的蠢貨難過,不,值,得。”


    她說她不難過,神情很高傲,看著冷梟的眼神很冰冷,她以為冷梟會說點兒什麽,但此時此刻,神經比象腿還粗的冷梟,隻是用著那雙黑黢黢的眼睛看著她,仿佛直直看進了木槿心裏,有那麽一瞬間,木槿覺得冷梟是明白的,明白她的憤怒,也明白她看到良風的死,內心那一片的愴然。


    其實真的不難過,她隻是憤怒,憤怒九裏殺伐的殘酷,也憤怒南大區東野勇人的滅絕人性,再剩下的便是愴然,良風會去做奸細,不是她授意的,良風的死,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從沒想過,那隻是隨手的將身上的銀行附卡交給了孤兒院的嬤嬤,會造就良風這樣一個田螺姑娘。


    良風報了她的恩,她又該怎麽還良風的命?


    “她的肚皮在動!”


    一聲尖叫,讓底下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有人驚喜的衝著高處的木槿與冷梟喊道:


    “梟哥,嫂子,良風肚子裏的孩子居然還活著。”


    聞言,木槿渾身忽然一震,腳尖在高牆上輕輕一點,雙手背負身後,整個身體騰空,緩慢而輕盈的飄下高牆,宛若一片樹葉,帶著彎揚的馬尾,輕輕落進人群中。


    木槿傲然而立的看了良風那平靜的腹部良久,並沒有看到腹部有任何蠕動的跡象,周圍嘰嘰喳喳的不停有人在說,


    “我真看到她的肚皮在動”


    “是的,我也看見了”


    “那現在怎麽不動了?”


    “莫不是死了吧?悶死了?”


    …….


    蚊子一般的噪音中,木槿蹲下身,將手掌輕貼在良風的腹部,許久之後,感受道手掌下輕而短暫的一下拱動,才是抬起頭,看著已經來到身邊的冷梟,莫名紅了眼眶,強壓著哽咽,倔強道:


    “孩子還活著!”


    “行,那咱就不惜一切代價救!”


    沒有一句懷疑,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冷梟見不得木槿此刻那些些紅潤著眼眶的可憐模樣,一口應承下來要救良風肚子裏的孩子。斜陽披在他的肩頭,教他如同頂天立地的盤古般,替小小的木槿撐起了所有的血和淚,永遠不知疲倦的,將她的所有都順其自然的扛了下來。


    四個月大的寶寶在媽媽的肚子裏已經成形,人死了,在最初的幾個小時裏,寶寶還是有幾率存活的,理論上來說,隻要醫學足夠發達,將還活著的寶寶移入人工子-宮,配合好時間、羊水、溫度、血液循環係統等,這個孩子未必不能繼續生長。但是地球上卻沒有這樣的科學技術,即便有,也沒有外星那麽發達。


    眾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的將良風抬到懸浮車上時,並不指望冷梟叫來的醫療隊,木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破天荒的給江湖醉發了個通訊,告之狀況後,江湖醉相當具有表現精神的答應下來,並讓八旗子弟們將良風送往蒼穹網遊公司,他帶了外星醫療隊,親自在蒼穹網遊公司大門口迎接。


    想來這就是星際十大富豪斛律錐冰的大手筆,他的子嗣無論去哪兒,都會帶著一眾高手中的高手保鏢,必要的廚師團隊、飲食起居團隊,以及醫療團隊都是不可或缺的。這也是木槿找江湖醉求助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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