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懶得與白鎧廢話的木槿,雙眼一閉,再睜開,一雙黑眸霎時便如墨般渲染成了紫色,那屬於超高手的威壓並未真正放出來,還隻是有那麽一個意圖,白鎧與眾黑西服秘書便被壓得連連後推,轉瞬便退離了木槿十幾米遠。


    眾人心下隻覺大不好,特別是白鎧,簡直大吃一驚,他不曾想過得到了夏侯妙姿500多年內力的木槿居然比遊戲中的槿娘還要厲害,而這一言不合便殺意淩然的脾性,比槿娘有過之而無不及,且,這樣絕對震懾的威壓,真的隻有500多年的內力嗎?


    其實白鎧並不想用現在的身份壓製木槿,隻是…隻是人好像觸摸到了某種高位,有些事便身不由己起來,比如剛剛那種情況,他若不能拿出當權者的威儀來,往後該怎麽服眾,該怎麽管理公司,該怎麽在外公麵前證明他的能力?所以盡管他在心中還是將木槿當做槿姨看,可表麵上還是隻能將她當做下屬。


    能有現在這種待遇,白鎧其實也想得到,依照木槿的傲性,莫說是他,就是江湖醉本人,都不一定使喚得動她。隻不過知道是一回事,要真像以前那般小心寫意著對待木槿,與他白鎧現如今的身份是怎麽都不匹配的。


    而木槿實在是內力越高,對不願打交道的人便越發的沒有了耐心,她如今身懷5000多年的內力,不說整個星際橫著走,至少笑傲地球是足夠的了,白鎧的處境如何她沒義務操心,也不可能那麽體貼的替白鎧著想,她隻是覺得煩,那麽白鎧就應該滾!


    木槿將白鎧眾人逼退數丈,皺皺眉,瞧了瞧四周的環境,權衡再三。倒也沒有做出什麽血腥事件,隻是警告性的冷凝一眼狼狽不堪的白鎧,手一甩,便從側門出去了。


    走不過幾步,身後便追來一位戰戰兢兢的黑西服秘書,渾身打著哆嗦,顯然還未從木槿的預備威壓中緩過神來。似乎深諳木槿的脾性,他十分恭敬的將一本光腦材質的本子雙手奉給她,卑微道:


    “木小姐,這是白先生交給您的。說是白梓嫿白夫人的遺物。”


    見這黑西服秘書的態度還行。並沒讓木槿產生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她便停下腳步,隨意撇了眼據說是白梓嫿遺物的本子,本子一尺長寬,全光腦製作。大略有一厘米厚,因為上了密碼,所以即便有人打開了翻看,都看不見裏麵的內容。


    木槿不明白白鎧把白梓嫿的遺物給她做什麽,但這光腦本子卻是木槿所熟悉的,正是白梓嫿從小到大一直在用的日記本。夜色中,她又微微攏了下眉頭,終於伸手將這本白梓嫿的日記本接過來,隨意擺手。黑西服秘書便躬身退了下去。


    薄薄的一本日記,看起來記載不了多少東西,實際上卻記錄了白梓嫿的一生,她從來都是一個愛記日記的,不管每天活得有多累。多辛苦,她總會寥寥記上幾筆,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曾斷過一天。


    從某些方麵來說,其實白梓嫿是一個比木槿還要固執的人,她的固執已經變成了一種執拗,這麽多年的相處,木槿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懸浮車漂浮在空中,木槿坐在車廂內,遠處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穿進黑暗的車廂,照在她冷成玉雕般的臉上,竟不似真人。她任由懸浮車在空中漂浮了很久,才是目光一閃,側頭,看著放在副駕駛座椅上的那本日記,心中突然冒出一股酸楚感,終究還是拿了起來,輸入白梓嫿從小用到大的密碼,一頁一頁的翻著屬於白梓嫿的人生。


    白梓嫿其實一開始並沒有對槿兒產生過什麽惡意,事實上,白梓嫿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槿兒的性命,她隻是嫉妒,嫉妒槿兒在武學上的天賦,嫉妒姑姑明明更喜歡她,卻一直更為悉心的教導著槿兒,嫉妒槿兒有一對好父母,也嫉妒槿兒做什麽事都能比她做得更好。


    而另一方麵,白梓嫿卻依舊將槿兒當成最親最親的人,她隻不過是想要和槿兒換一個位置,她覺得槿兒已經這樣的出色了,不管是誰的女兒,不管身處什麽地方,槿兒都會大放光彩,那麽槿兒需要不需要那對父母,又有什麽損失呢?


    於是白梓嫿毅然決絕的換取了木槿dna報告上的照片,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起,她便在外界有意製造她才是姑姑後收進門的第二位傳人,送到錐冰與彼岸手上的dna報告是真實的,可照片卻是假的。


    她將此事隱瞞的很好,姑姑那邊從沒有起過疑心,與槿兒的名字也做了模糊化處理,甚至在她刻意的周旋之下,錐冰與彼岸隻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是長著白梓嫿那個樣子的。


    但是假的終究還是假的,無論白梓嫿煞費苦心的隱瞞了多少年,紙終究包不住火,姑姑還是發現了她一直以來所做的事。那個時候白梓嫿早已經掐住了姑姑的軟肋,她知道姑姑的師兄飄渺就在錐冰與彼岸的手中扣押著充當人質,眼看著錐冰已經在地球外圍布置妥當,即將繞開顧鎧行的眼線將她接回星際,眼看著飄渺就可以回來與姑姑團聚了,這種時刻,姑姑怎麽會自毀城牆,怎麽會冒著得罪錐冰與彼岸的危險,將白梓嫿的謊言拆穿?


    所以姑姑隱忍這個謊言的那一段時間,白梓嫿無疑是得意的,她步步為營的布下一個驚天陰謀,為了防止自己到達星際之後被斛律錐冰與彼岸發現是個冒牌貨,她的手中甚至握有槿兒的血液與發絲,就是為了應付以後人生的各種體檢。


    當她做這些的時候,內心是興奮而充滿了憧憬的,她覺得終於有一天自己可以不用活在槿兒的陰影之下了,白梓嫿如此期待著被錐冰與彼岸接去星際展開一段全新的生活,那必將是光輝燦爛而萬眾矚目的前程。


    她不曾想過當她換取了槿兒的人生時,相對來說也成為了地球質子,錐冰與彼岸即便長著三頭六臂,隔了幾萬光年的距離,又怎麽能事事照拂到她?再加上姑姑已經被她傷了心,一麵覺得愧對槿兒,一麵又因著飄渺而情傷神逝,幹脆將畢生內力補償給槿兒,甩手不管羽化而去。


    失去了姑姑的庇護,白梓嫿這個冒牌的地球質子被暴露是遲早的,然而事實上她的悲劇,其實也與她自己脫離不了幹係。在北大區時,她明明可以按照槿兒的撤退路線順利到達槿兒所指定的地點集合,卻偏偏因為不肯承認是自己逼死了姑姑,而將這股怨氣發泄在槿兒身上。


    於是存了心的讓槿兒擔憂,白梓嫿故意偏移槿兒設計的撤退路線,打算讓槿兒來來回回多找她幾趟解解氣,她要讓槿兒擔心,她要讓一向喜歡完美的完成任務的槿兒,意識到自己設計出來的任務是有多麽多麽大的瑕疵。


    然而就是這樣的任性報複,白梓嫿在擅自偏離任務路線途中偶遇了顧鎧行,盡管她很聰明,盡管她多次表示了拒絕,盡管她有多麽的想回到華夏大陸,盡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出顧鎧行給她帶來的宛若噩夢般的日子。


    日記至此中斷了很多天,再一次被重新記載起的時候,已經是白梓嫿失蹤後的第6個月,日記中白梓嫿十分詳細的寫了一筆回憶錄,她回憶了在這6個月的時間裏所過的日子,為了讓她聽話,顧鎧行給她服食了忘情散,一種可以短暫性失去記憶的藥物,甚至在她偶爾因為恢複了記憶鬧得最厲害的時候,這個男人無情的折斷了她的手腳筋,廢了她一身的武功。


    白梓嫿忘不了每個晚上她都如同一具攤開了大腿的機器,任憑顧鎧行在她的身體上極盡韃伐,這讓她覺得麻木而羞恥,她一字一句含著血淚回憶著自己那肮髒而充滿了折磨感的經曆,在白梓嫿的世界中,這一切的屈辱都是在替槿兒承受著。


    所以,白梓嫿的世界觀中,槿兒就該替她的兒子白鎧保駕護航,對此,她毫無愧疚,因為這一切都是槿兒欠她的。


    日記斷斷續續往後記了16年,白梓嫿清醒的時間多,因忘情散而失去記憶的時間少,最後的幾年,詳細的記載了她如何利用已經長大成人的白鎧,替她更換了顧鎧行手中的忘情散,她本就擅長做這種樓梁換柱的事,所以盡管策劃了好幾年,但並未在顧鎧行麵前露出任何馬腳。


    後來白梓嫿成功的布完所有的局,背著白鎧不僅僅殺了顧鎧行,還替白鎧掩蓋了所有存在過的痕跡,同時她也因為被廢了武功又因多年服用忘情散而壞了身子的根本,恰逢南大區一場生化瘟疫來襲,臨死之前,白梓嫿讓白鎧回到華夏大陸,並讓他以後有緣若是碰到槿兒,將她的這這本日記交給槿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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