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第一個學期是我們探索大學環境,與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路奇葩相互適應的時期,那第二個學期就是分幫結派瘋狂釋放自我的時期了。


    同學們高高興興的領了新課本,這個學期公共課有三門,川味英語、高等數學、毛主席思想概論。專業課開了四門,川味學原理、川菜結構、川菜分析與設計、川菜項目管理。


    拿到新課本與課程表同學們都很高興,無論是對於獅子頭這樣的學霸還是我這樣混日子的人來說,接下來的這個學期會是非常充實的。一種人有更多的東西去學,另一種人有更充足的理由蹺課出去瘋。


    話說獅子頭,從那天我給她發短信問她什麽時候到她就一直沒有給我回信。等正式開課了,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害我好幾天都一節不落的去上課,他們都問我怎麽了,怎麽突然有興趣來上課了。我說怎麽著也得來認識認識老師吧。


    可是鬆子發現我的不對勁。


    “怎麽了,這幾天看你魂不守舍的。”鬆子問我。


    看不出來,這夥計長得如此野蠻彪悍的野獸模樣,心思也如此的細膩。“沒怎麽”,我矢口否認,“怎麽這麽問?”


    “從你閃閃爍爍的眼神,我可以看得出。”


    “有那麽明顯嗎?”我問到。


    “靠,食堂打飯的大媽都能看出來!”


    別看平日裏鬆子對別人不言不語的,有時候還能蹦出句特經典的話。倘若食堂大媽都能看出我有心事的話,那一定是個有深度的大媽。


    “你不會看上誰家姑娘了吧。”鬆子試探性地問我。


    “嗯……好吧我承認。”


    “老實交代,準備禍害誰?”


    看到沒,隻有好到一定程度的哥們才會用“禍害”來形容你交朋友。


    “水晶蝦,哼哼!”我冷笑到。看著鬆子臉色變得蒼白,報複的快感油然而生。小樣兒,被我逆襲了吧。


    “逗你玩的,實際上我連咱班上的女生都沒認全,更何況看上誰。我在你們眼裏就那麽不堪,我像那種對感情隨便的人嗎?”


    鬆子看著我的眼睛,“不像,”他隨後喘了口氣說,“你丫就是!”


    就在我為他的真誠感動的時候,這家夥又成功逆襲了我。如果我不是特別了解他我會以為他是一個演戲的高手,但事實相反。他完全是感覺遲鈍神經大條,所以他的逆襲完全是“隨風入夜潤物無聲”般的難以招架。


    我被鬆子逗得開心,忍不住偷笑兩聲。旁邊的同學看向我們,他們不理解兩個男人之間有什麽開心的話題。鬆子尷尬的咳嗽兩聲,卻引來更多的目光。


    突然感覺腿上有震動感,還以為鬆子這夥計對我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這種震動極其有規律,而且鬆子兩隻手都在桌麵上,該死,是手機在震動。頭一次想著專心上課就把手機調震動了,一時間真不習慣。


    等我掏出手機來,電話已經掛了。是獅子頭打來的,我立馬給她發信息,生怕人家再以為咱拿架子,不搭理她。


    “在哪了?”我問她。


    “你在上課嗎?”我剛發出我信息就收到了獅子頭的短信。


    “閑著無聊來見見老師長啥樣,你還沒來嗎?”我回到。


    “在火車上快到了,你能來接我嗎?”


    我心說這姑娘怎麽轉了性子,沒有往日那麽“霸氣測漏”啊,不像獅子頭的風格!不管怎麽說,既然人家姑娘開口了,就一定得幫忙。其實當時我是這麽想的,既然咱幫忙她就欠咱一個人情,而人情債……是最難還的。


    懷著如此險惡的用心,我飛快的在手機上打下了幾個字,“別亂跑,馬上到!”


    “鬆子,還有多長時間下課!”我非常認真地問他。


    “你開什麽玩笑,這才剛上課沒十分鍾!”


    “你確定嗎?”我驚異地看著他。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看來是我平時上課睡覺太多,總是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時間概念已經模糊。


    “不能等了!”我小聲嘀咕一句。


    “什麽?”鬆子不解地問。


    本來我打算從後門偷偷溜出去,可是現在是冬天,後門是關著的。再加上那老師一直麵向我們,我沒有偷溜出去的機會。於是我靈機一動,舉起了手。


    “這位同學……”


    “老師,我……”我一手捂著下腹部,一手指了指門外,臉上換上一副特痛苦的表情。


    “早幹嘛去了!”老師瞪著我。


    “沒辦法,那種目眩的感覺說來就來!”我特無辜的說到。


    不知道老師是被我的文采還是猙獰的表情折服,衝我擺手放行。其實捂著嘴偷笑的石鍋等人都知道,我隻是念了一句歌詞罷了。


    我一路小跑著離開了教學樓,跑出了校門口。還別說,真是累夠嗆,真應該鍛煉鍛煉了。當我坐上公交車的時候,我這麽想。


    到了火車站,我趕緊跑到出站口,給獅子頭打電話。


    “喂?”


    “喂!”


    “到了嗎?”


    “嗯。”


    “在哪呢?”


    “出站口!”


    “出來吧,我在這兒呢!”


    我看到一個高挑的女孩從出站口出來。走路搖搖晃晃的不像獅子頭啊,最影響判斷的是她帶了一個大口罩。這姑娘走到我跟前,我擔心認錯人,沒有打招呼。


    “走啊,愣著幹什麽!”


    對視了5秒鍾之後,獅子頭開了口,這才是她的風格!不過聲音有些沙啞,起先在電話裏還以為是信號不好。


    “怎麽這麽個打扮!”我問她。


    “咳咳,感冒了唄。”


    “那怎麽不在家養好了再來?”


    “本來好的差不多了,可在火車上……”


    “哦,了解!”對坐火車深惡痛絕的我,表示非常的理解。


    “那會兒在火車上好難受了,我害怕再暈倒了,所以才找你來接我。”


    從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可以聽得出,這姑娘確實不是裝出來的。不過這病怏怏的神情,有一種林黛玉的感覺,讓我一陣心神蕩漾。


    “你可撐住了!你要暈在這人家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車站派出所非得把我當人販子逮起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趁此機會調戲一下獅子頭。


    “貧嘛貧!冷風一吹現在好多了。不過……”


    “不過什麽?”我心裏在嘀咕,這丫頭什麽時候說話也大喘氣了。


    “我要在這暈倒豈不便宜你了!”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喏……”獅子頭抬了抬下巴,我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個大大的招牌――7天連鎖酒店!


    當時我就當機了。那個時刻的我,絕對是對呆如木雞的完美演繹。我張著嘴巴,冷風灌進我的氣管裏,嗆的我咳嗽兩聲才回過神來。媽的,被一姑娘調戲了!


    “姐姐,等等我!”我拖著她的行李箱,追著已經走出十幾米的獅子頭。


    經曆了剛才的事情,氣氛顯得稍稍有些尷尬,也許還有一點曖昧。想我進入南大以來,調戲妹子無數,今兒個算是遇上高手了。正應了那句古話,常在河邊走,總得濕了鞋!“大濕”之所以叫做“大濕”,正是因為人家走過的河沿多,濕的鞋稀裏嘩啦的。


    坐在公交車上我總覺得別扭。獅子頭窩在靠窗的一側,我在外麵擠著她。本來我就比較圓潤,再加上蓬蓬的羽絨服,把纖瘦的獅子頭擠得更加纖瘦。


    這丫頭片子一直在微笑的看著我,雖然她帶著口罩,但從她眼角的弧度我能看得出來。這姑娘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讓我坐立不安。一會兒摸摸鼻子,一會兒搓搓手,就是覺得不自然。


    “四喜……”


    我忐忑地看著獅子頭,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看來你不是我原來想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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