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晉王察哥在西夏崇宗皇帝李乾順和遼國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大婚之日的喜宴上,和遼國送親大使耶律大石初次相會,二人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彼此敬重,真是相見恨晚,不免放開酒量,豪飲一番。


    大殿宴散,晉王察哥酒已喝有八成,回到府內,擁著倆位愛姬,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西夏“一品堂”的“蒼龍”和“黑虎”倆位堂主,一起敲響了晉王察哥的寢室的門。


    “是誰?”晉日察哥宿酒未醒,居然有人半夜打擾自己好夢,簡直就是找死,所以,怒聲問道。


    “剛剛接到消息,銀州急報。”


    晉王察哥嚇了一跳,翻身坐起,“進來說。”


    “蒼龍”“黑虎”倆位堂主推門而入,借著從窗外透進的絲絲星光,他們徑直來到晉王察哥的床前。


    “什麽事?”晉王察哥坐在床上,赤裸著彪悍的上身。


    “蒼龍”“黑虎”倆位堂主低下頭,因為他們透過簾子看到晉王察哥身邊還躺著兩位露著半截肩膀的女人,如果不是情況實在太緊急,他們決不會這麽冒失的。


    “剛才傳來消息,銀州失守了。”


    “什麽!”晉王察哥驚出一身冷汗,又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今早淩晨時分,銀州遭到宋軍種師道超過三萬兵馬偷襲,銀州刺史古骨頭和守城正將懷四等官員全部陣亡,城內一萬倆千兵士,全軍覆沒。”


    晉王察哥充血的倆眼在黑暗的屋子裏突然冒出倆股火焰,他的頭痛欲裂,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強壓氣息隻怕一肚子酒會脫口而出。


    銀州可是西夏世代祖居之地,號稱西夏“金窟”。治內有軍馬場和糧草倉庫,還設有鹽政,軍馬眾多,糧草充足,鹽稅富足。


    事前沒有任何征兆,所有情報都顯示童貫下一步會向洮州蕃王擾拶動手,問題是,他居然向西夏動手了。一動手童貫就狠狠捅了察哥一刀,而且還選在西夏皇帝大婚之日對銀州動手。


    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讓晉王察哥深感意外。


    晉王察哥終於知道了童貫的一個優點:膽子不小!


    “跟我去見皇兄。”晉王察哥幾乎是怒吼了一聲,他一把掀起了大被,已被驚醒的倆個王姬立即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身子,她們下意識的驚呼一聲,急忙再次把被子扯到身上。


    十一月初三日,地下十丈的一間石屋子裏,牆上燈架上的倆隻蠟燭閃著昏黃的光,一張圓圓的石桌子上放著一把大水壺和五個碗,五張石杌子上分別坐著童貫、王厚、劉仲武、劉法、種師道。


    “十一?三石屋秘密會議”進行中……


    種師道提出:“襲取銀州。”


    所有人全被種師道嚇了一跳,銀州可是西夏的屬地,“西蕃三王”未平,再開一條戰線,明顯是犯了兵家大忌。


    更何況,銀州那個地方不簡單!


    銀州可是一個纏繞了大宋二十多年惡夢的地方,打什麽地方不行,非得碰這種地方。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見沒人支聲,種師道又補充了倆句。


    “為什麽是銀州?”童貫問。


    銀州――可是個讓西夏和大宋雙方都牽腸掛肚又撕心裂肺的地方。


    “因為銀州西夏駐軍不足二萬,而且城牆破損,一直未曾修複。攻破銀州可得糧百萬石,軍馬一萬匹。我隻需要三萬士卒,一個上午就能攻下銀州城。”


    童貫眼睛當時就冒綠光了。


    劉仲武指出:“銀州雖然兵少,但深入西夏腹地,三麵臨敵,一座破城,你攻得下來,怎麽守?”


    童貫眼睛綠光消失了。


    “用最快的速度修複銀州城防,所以我還要四萬廂兵。”種師道又增加了四萬人。


    “你幾天可以修好城防。”王厚問。


    “三天之內。”


    “銀州城外三日之地西夏石州祥佑軍司和宥州嘉寧軍司有兵馬超過十萬,西夏騎兵第二天就可以到達銀州,隻怕你城沒修好,就已經城破了。”劉仲武說起話來一點麵子也不給人留。


    “所以我還需要三萬騎兵。”種師道不慌不忙的又加了三萬人。


    “你要守城?”劉法皺著眉頭問。


    “阻擊援軍。”種師道平靜的說著。


    所有人眼睛全冒出綠光。


    “圍城……不,是奪城打援。好計!”王厚率先點頭,然後眼睛看著童貫。


    “你要的人加起來有十萬人,為什麽不一次說完?”童貫有些不悅的問。


    “我覺得這樣說比較有層次感。”種師道開起玩笑,他沒發現童貫的臉上並沒有要和他開玩笑的意思。


    “你覺得這麽說很有層次感?是不是?”童貫重複了一句,種師道和自己玩這一套,這是對自己的某種藐視,因此,童貫非常不高興,他說話也一點不客氣,“你這就是脫了褲子放屁!”


    種師道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開個玩笑會引起童貫這麽大的反應,他也說了句氣話:“如果這樣,你就當我放個屁好了。”


    童貫怒了,種師道這種態度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不過,童貫是個冷靜的人,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出一句話:“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打銀州,你是為了‘老種’。”


    “老種”就是老種經略相公種諤,是上一代和“三奇副使”王韶齊名的西北軍中半神一級的人物,“老種”最終沒有成神,就是因為銀州,那裏成了他後半生的一個揮之不去的惡夢,一個怎麽也洗不幹淨的恥辱。


    西北軍中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少。


    種師道這才發現,童貫是一個什麽都明白的人,他知道剛才那個玩笑有點開過頭了,他隻好點點頭,答道:“不錯,我是為了我伯父。”


    “老種”經略相公種諤就是種師道的伯父。


    “為了挽回你們老種家不值錢的聲譽,你的一己私念,就要讓大宋十萬將士,前往不測之地,去替你送死嗎?”童貫厲聲質問。


    種師道沒想到會引起童貫這麽激烈的反應,欲言又止,打銀州公是為了報國恥,私的確是為了雪家辱,童貫並沒有說錯。


    可是,國仇和家恨怎麽可能分得那麽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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