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李四、王二、趙大都“嘿嘿!”起來。


    王五繼續問道:“你們是南邊哪的呀?”


    “我們都是四川來的。”


    “都是四川哪的呀。”王五問得可真夠仔細的。


    “我們一位川東的,一位是川南的,一位是川西的,一位是川北的。”


    “這也太巧了吧?”


    “怎麽了?”張三問。


    “我正好是川中的,要是再有倆個川發,川白的就好了,正好一副四川麻將牌。”


    張三、李四、王二、趙大又“嘿嘿!”起來,他們發現掌櫃還挺幽默。


    “你們出來混得,一定要選個響亮的名字,才會有麵子,也更不容易被人懷疑,你們名字起得一點也沒特色,將來怎麽會混出個名堂。”王五教訓了倆句,四個人立即翻起白眼。


    王五跛著腳走向那輛馬車,問道:“車上裝得什麽貨呀?”


    “說過了,我們是米商,車上裝得當然是米了。”


    王五到了車邊,伸手掀起簾子,用手摸了幾下,收回手,皺起眉頭說道:“靠馬廄有間大房子,樓下可以放貨,樓上可以住人,房錢一夜一吊錢,停車費白天一百,過夜五百,再加上馬料錢四百,一共兩吊錢。”


    “這麽貴呀?別得店包吃包睡包接包送,一天才二百文錢就夠了,你要兩千塊錢,有這些錢我們可以住五星級賓館了。”有幾顆麻子的王二吵吵開了。


    “嘁!你們敢來我這個店住,一定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吧?你們還四川的呢,一聽口音就是寧夏的,頭一次出來販鹽吧?道上的規矩要不要我給你們講一講。”王五一臉的不屑。


    四位米商被王五一眼識破來路,互視一眼,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除了店錢,你們夥食還得另算,在店裏吃呢,就有上中下三個檔次的,上檔的呢,保證菜裏有肉,中檔的呢,保證菜裏有油,下檔的呢,就隻能保證菜裏有鹽了。如果你們不在店裏吃呢,就不跟你們羅索了。”


    張三弱弱的問了一句:“敢問下檔的菜都有些什麽呀?”


    “這還用問嘛,當然是鹹菜了。”


    張三四個人聽了全是一咧嘴。


    李三掌櫃手一伸,“你們還打算住不住呀?要住先付錢,本店利小,概不賒賬。”


    “住住。”張三取出一小錠銀子丟過來,“這是十兩銀子,我們先住五宿。”


    李三接過這錠銀子,又伸出一隻手,“另收十兩銀子保護費。”


    “保護費你也敢收,你是黑社會呀?”張三眼睛瞪大了。


    “你要想在這平平安安過夜,這銀子是一分也不能不花的,你不要不信,不過半個時辰,就會有人來查你們,在大宋,販鹽可是死罪,何況,你們無論姓名和身份都很可疑,現在的熙州城查得可嚴呢,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算你狠!”那位張三十分不情願的又丟過來一錠銀子。


    王五收起銀子,跛著腳帶著四個人到一個房門前,“卡吧!”一聲,打開門鎖。


    張三推門進去看了看,出來點了點頭,四個人開始拉車,卸馬,卸車。


    張三對著站著不走的王五說了一句:“掌櫃有事先忙去,你在這有些個擋道。”


    擋道?什麽才擋道呀?這不是罵人呢。


    王五翻了下白眼,又丟下一句話:“你們帶著青鹽,要想盡快出手,我可以替你們找買家,保證現貨現錢交易,絕對的安全可靠,我雖然不是個壞人,給人幫忙白盡義務的事情你找別人去,我的收費不高,信息費一成,傭金一成,回扣一成,辛苦費一成,管理費一成,總共五成,不還價,你們要覺得合適就來找我。”


    然後,王五跛著腳、弓著個腰,轉身要走,被張三一把拉住。


    “怎麽了,現在就要尋求合作?”王五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我想請教王掌櫃個問題?”張三說道。


    “你問吧,在熙州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王五口氣好大。


    張三伸出一隻手,問道:“王掌櫃看這是什麽?”


    “一隻手呀。”


    “幾個指頭?”


    “這還用問嗎,閉著眼睛都能看清楚,是五個指頭。”


    張三笑了,他舉著手問其他三個人:“你們看到什麽?”


    “什麽也沒看到。”三個人一起回答。


    “為什麽看不到?”


    “因為這個老板太黑了。”


    “有多黑?”


    “伸手不見五指。”


    王五當時就不不高興了,他黑著臉說道:“我黑怎麽了?我還告訴你們,我就是個黑社會!”


    夜如漆,雨如簾。


    一間小院子的土房子門被“支呀!”一聲推開。


    一道黑影閃身進去,門隨手而關。


    進門的那個黑影掀掉了草笠,甩了幾下,原來是個女人,她用眼睛掃了一眼,屋裏比外邊還要黑,如果點上燈,就能發現,那個女人的目光停在倚在牆邊的一捆柴草上,難道這捆草長得比較特殊。更奇怪她竟然又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她是這麽說的。


    “天王蓋地虎。”


    最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那捆草裏傳了出來。


    “寶塔鎮河妖。”


    隨著聲音的傳出,那捆草突然不見了,那捆草變成了一個男人。


    看起來這對男女在通過接頭暗號進行聯絡,不過,這暗號怎麽聽著那麽耳熟呢?


    那是一位長相一點也不出眾的男人,四十開外,五官俱全,普通平凡不特殊,連目光都顯得有些灰暗。


    “你是白鴿?”男人問。


    “不錯,我是白鴿,你是灰狼?”女人答了又問。


    “不錯,我是灰狼。”


    然後,倆個人幾乎齊聲說了一句:“終於見到你了。”


    “白鴿”激動之餘就要撲進“灰狼”的懷抱,“灰狼”急忙做了個手式,並強調了一句:“你別過來。”


    “白鴿”“嘻嘻!”笑了,“你這麽封建呀,看把你嚇得。”


    “我天生膽小。”“灰狼”自嘲一句。


    “白鴿”再次四周望了望,她撇了下嘴,“你就打算在這種地方住下嗎?連個炕都沒有,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套大房子,保證又安全又安靜,最主要的房間裏邊會有一張又大又舒服的床,足夠倆三個人在上邊折騰,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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