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差點沒氣昏過去,“讓你們來開會,一個個給我講故事,眼看著晚飯的時間都過了,我一口熱飯還沒見到呢,你還要慢慢道來。”童貫說著用水壺給自己的碗倒水,隻滴了幾滴,氣的“當!”的一聲,丟下壺,氣衝衝的說道:“你就慢慢說,說三天三夜不許停口!”


    王厚、劉法和種師道一起用手指著劉仲武,口中齊聲說了一句:“現在開始講,三天三夜不許停!”


    見引起眾怒,劉仲武不敢怠慢,一氣說完,“在積石山大河上遊建一座橋,派一隻奇兵從橋而過,渡過大河,插入敵後,直搗溪哥城,必能活捉蕃王藏征撲哥。”


    “建橋?”所有的人全傻眼了,然後一齊問了一句:“你沒病吧?”


    “我感冒剛好。”劉仲武“咳!”了一聲。


    “誰來建?”


    “保義郎宣讚。”


    “宣讚?就是那個‘醜郡馬’?”王厚問。


    “沒錯,就是那個‘醜郡馬’,說起這個宣讚,還有一段**緋惻的愛情故事,說來話長,隻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呀……”劉仲武又擺出一副要說書的姿態來,


    “你給我住口!”童貫立即製止,“故事有空給你孫子去講吧,你還是說正事吧。”


    劉仲武不無遺憾的看著王厚、種師道、劉法說道,“這個故事真得很精采,我是得抽空給我三個孫子好好講講才對。”


    “唉唉!你對著誰說呢,誰是你的三孫子呀?”王厚三個人都不願意了。


    “你們這麽大的孫子,白給我都不要。”劉仲武占了個便宜,麵帶喜色,總算切入正題,“我和郡馬宣讚一向相知,他祖上原本是個番人,熟知地形,知道有一處可以修橋,隻是工程浩大,花費巨萬,曠日持久,我們隻能想想也就罷了。”劉仲武說完,看著童貫,意思很明顯,“我是說完了,看你的了。”


    童貫倒猶豫起來,問道:“此橋修於何處?用多少人工?要多少預算?花多長時間?你怎麽不說?”


    “此橋位置偏遠,位於無人區,那裏野獸橫行,遝無人煙,人員給養困難,修橋有一營之兵,短則半年,長則一年。”


    童貫一臉的失望,“這麽久呀,一年時間,等得花兒也謝了!”


    劉仲武微微一笑,不在開口。


    石屋陷入沉寂。


    許久,劉法率先打破了沉悶的局麵,說道:“計是好計,橋是關鍵。


    “大哥不必遲疑,橋成之日,積石必下!”王厚也說了一句。


    童貫又望望種師道,種師道輕輕點下頭,“要是子文將軍能用風箏把奇兵運過去就更好了。”


    童貫質問:“可不可以用飛機?”


    種師道“嘿嘿!”一笑,“派傘兵去溪哥城當然就更好了。”


    童貫狠狠瞪了一眼種師道,轉向劉仲武,“劉將軍打算派誰去建這座橋呢?”


    “解鈴還須係鈴人,保義郎宣讚,非他莫屬。”劉仲武答道。


    “宣讚,這個人可靠嗎?”童貫在猶豫。


    “我隻能說宣讚是一個老實人。”


    “大量事實證明,越是老實的人越不可靠。對了,一個老實人怎麽可能當得上郡馬?你給我說說這個宣讚,”童貫知道劉仲武廢話比較多,特意提醒了一句,“記住,要長話短說。”


    劉仲武凝神片刻,朗聲說道:“宣讚祖先原本是大宋的熟戶番人,父子倆代一直在隴右都護高永年賬下從軍,早些年,一位郡王奉旨巡邊,正巧與蕃兵遭遇,郡王一戰即潰,被敵軍窮追不舍,情況萬分危急。”


    “就在郡王一口一個‘吾命休矣’的時候,一位少年挺身而出,正是宣讚。隻聽得‘嗖嗖!’弓弦聲響,一枝枝雨點般的‘連珠箭’閃著刺目的寒光射向追兵,真是彈無虛發,箭箭穿心。宣讚射空了三壺箭,射倒了百十人,一戰成名,這才逼退敵兵,保護郡王命在。”


    “郡王死而複生,喜出望外,一是感激宣讚救駕之功,二是見他武藝出眾,年輕有識,有心裁培,便答應招他入贅為婿。知恩圖報,親女下嫁,郡王算得上有仁有義!貴為王婿,一步登天,宣讚也是時來運轉。就這樣子,宣讚跟隨郡王來到東京城內郡王府中。“


    “可惜好事多磨,郡王雖然是一番好意,最終變成一廂情願,王府上下,沒有一個不嫌棄宣讚的,原因很簡單,隻因宣讚是個番人,長相比較奇特,已經不附合郡主的審美要求,關鍵的宣讚本身條件太差,一個王尊,一介平民,地位懸殊,這種差距不可逾越。”


    “現在,這世界上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把自己嫁給一個又窮又醜的男人呢?答案是――沒有!郡主沒有一個肯舍身相伴,郡王做了無數思想工作,收效甚微,當他的耐心喪失,就會勃然大怒。郡王是位言而有信的人,為了遵守諾言,硬生生的指定八郡主下嫁成婚。”


    “宣讚才有了‘醜郡馬’這個綽號,問題是,郡王的行為簡直就是‘逼婚’呀,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亂點的鴛鴦絕情,用屁股想,這種愛情會悲劇。”


    “大婚之日,聽說八郡主哭得跟淚人一樣,一個懷恨在心小女子,愁腸百轉,愈結愈深,一年不到,竟然鬱鬱而終,據說腹內還有一個成形的胎兒,此時此刻,郡王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了。郡王的腸子悔青了,由對八郡主的悲痛和思念,轉化成了對女婿宣讚的憎恨。”


    “喪事結束了,郡王將宣讚以殿直官保義郎的身份調戌陝右,在軍中效力,這些年時間過去了,從來不聞不問,別說冬天送寒衣了,就是夏天連根冰棍也沒送過,翁婿之間雖然沒有反目成仇,也差不多形同路人了。恩斷義絕,人亡情傷,讓人嗟歎。”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沒有基礎的;這個故事還告訴我們,沒有金錢的婚姻也是沒有保障的;這個故事還告訴我們,封建包辦婚姻害死人呀;這個故事還告訴我們……”


    聽劉仲武廢話連篇,童貫氣又上來了,把一隻碗“當!”的一聲給磕碎了,劉仲武馬上就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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