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敘述之後,好美美很是驚訝,她頓了頓說道:“酷哦!”


    我很是不能理解地皺起了眉頭,說道:“聽了這麽半天你就發出這種感歎?”


    “那我要發出什麽樣的感歎,難道是哇塞塞,哦呀呀什麽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回來之後就沉默寡言的迦南總算開口說話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比較凝重,這才是正常的反應。他慢慢地說道:“這種事情誰都不希望遇到的。不論哪裏弱肉強食都是不會改變的。特別是在外頭,一旦你被別人認定是軟柿子,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好過了。就算你偶爾長出了刺,他們也會想方設法把刺拔掉。我並不認為你有錯,有錯的是這個瘋狂的世界。”


    “哇哦,你這不說話就是不說話,一說起來還長篇大論了。殺掉熊男是迫不得已的,我不能冒險。在外頭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喪屍,我必須要除掉潛在的危險。你們在外頭殺過真正的人嗎?”


    好美美搖了搖頭說道:“這種活不需要我來幹。但是我並不是要否認自己是殺人犯的事實。我想能夠活到現在,沒哪個人的手是幹淨的。”


    我看向迦南。


    迦南那空洞的骷髏眼裏仿佛充滿了無奈和悲傷,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說道:“我之所以選擇成為死靈,那是因為死靈是最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的種族。”


    “等等,我插一句啊…”好美美的臉上帶著略微的笑意說道:“要說不暴露長相,好像獸人才最不暴露長相的吧。”


    “嗯,那個獸人實在太醜了。”迦南有些著急地說道:“這不是重點!都被你搞糊塗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要說什麽了,剛剛說道哪裏了?”


    “你啥都沒說。你就是說自己選擇了死靈這個種族,是因為它能夠掩飾你原來的麵貌。”好美美並不嚴肅對待別人的悲傷。我能夠看出來這家夥就是在逗迦南。


    “啊!對了。”迦南挺直了身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了似的,說道:“我們這些人被迫做肮髒的事情,在那個時候。我為了心愛的愛麗絲,不的不去偷,去搶。她那個時候病得那樣重。我潛入到一個營地裏頭。偷了他們的抗生素。那裏有好幾個病人躺在簡陋的帳篷裏頭,就指著這些藥。但我還是取走了一部分的藥。這是我做過的最殘忍的事情。但是,我並沒有殺人啊!”迦南看著我,有些激動。


    好美美這才覺得不對勁起來,這家夥似乎對殺人的事情非常反感。“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美美逼近了迦南,敵意非常明顯。


    我拽住了美美,說道:“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沒有耐心了。等他把話說完。”


    迦南看著我吞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說道:“我沒辦法繼續呆在你的公會了。”


    “哼!”好美美冷笑一聲,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有些憤怒。


    “美美,我自己來和他說。”我知道好美美是想要為我出頭,但是迦南是我帶進來的,我必須要對他負責。“迦南,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在意的,但是。如果你這樣在意,我也不強求。天殘是十分自由的公會,你如果想要離開,我絕對不會阻止你的。當然,如果你哪天想明白了,我隨時歡迎你。”


    迦南往後退了退,他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友好了,或者說敵對更加確切。“我做過很多肮髒的事情,但是,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人的性命是最寶貴的東西,我沒有辦法跟著殺人犯!”我能夠感覺出來他的哀傷和痛恨,而且這種感情非常強烈。“我的父母,我的好友們,都不是被喪屍殺死的,而是被人類,沒有變成人類的殺人犯殺死的。如果世界上少一點你這種好戰分子,那麽就會少很多悲劇。或許我的父母就不會死!”


    我也頓時憤怒起來,大聲吼道:“你以為我想嗎!如果你看到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麵臨被強奸的危險,如果你遇到一群人正準備偷襲全是老弱婦孺的營地,你會怎麽做?因為你不殺人,因為愛好和平,哼,所以就袖手旁觀嗎?在這個病態的時代,本來就是靠以暴製暴的。我不過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就算是被千萬人唾棄,我還會選擇那麽做的。我隻是想活下去,單純的想活下去,有這麽困難嗎?如果我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想著我或許可以放過他。那麽我已經死了,而且可能已經死了三年了。”


    迦南非常倔強地說道:“無論你怎麽辯解,你都隻是個殺人犯,你隻是把你的嗜血好戰合理化而已。你之所以被守屍下線,肯定是你到處惹是生非,才會惹來敵人的吧。我甚至有些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麽,才會讓別人那麽痛恨你,守你下線。”


    “我不需要你的理解,你不願意留下,那麽就滾蛋吧!”


    “我也不稀罕留在殺人犯的公會!”


    迦南離開公會!


    冷漠的係統聲響起,我看著迦南離開,很是難過。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怨言地幫我升級,他是個非常會照顧人的人,而且也很細心體貼。我甚至不明白,愛麗絲為什麽會離這樣的男人而去。


    迦南,我把他當朋友,可是他卻把我當成殺人犯。雖然我的確如此,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忍受別人這樣的指責。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


    好美美輕撫著我的背安慰道:“他不能理解你,我能理解你。”


    “美美,我並不是那種視人命為草芥的人。我……”


    “我知道。”


    “為什麽就不能明白,我隻是想活下去,我難道有錯嗎?”


    “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


    “喪屍潮來之前,如果我殺別人,那麽不論出於什麽原因,我都是有罪的。可是從那之後,法律根本是沒有用的。我隻是盡全力地保護自己而已。”


    “我知道。阿明,別人或許不明白你,但是我明白你。而且我一直以你為榜樣。我不想再當一個懦弱的人。”


    我看著好美美,感覺她似乎要說些什麽。


    的確,她開口說死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那是末日的第二年,好美美跟著父母還有一些鄰居一起,艱難是平靜地生活著,他們找到了一個擁有圍牆的院子,在裏頭生活,還種了許多蔬菜,甚至還養了雞。


    直到有一天他們抓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張望。男人們就把他囚禁了起來,並且決定處死他。


    好美美和他交談之後,發現他似乎並不是什麽壞人,居然私自放走了這個年輕的男人。


    在第二天的夜晚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被放走的年輕男人帶了一堆人過來,把好美美溫暖的家破壞了。他們屠殺了所有的人,唯獨放過了好美美,因為那個年輕的男人曾經許諾美美不會傷害她。


    好美美本來準備自殺,但是放她想到如果自殺了父母的仇就永遠都報不成了。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美美和我一樣獨自一人在外頭活了下來。她也是在末日的第三年才被新政府找到的。


    “那個男人叫什麽?”


    好美美咬牙切齒地說道:“趙楚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我也不會忘記這個人,美美你殺過人嗎?”


    “沒有。”美美底下了頭,仇恨從她身體的各個角落流露出來。“如果讓我遇到那群暴徒,我一定會殺死他們所有人,毫不猶豫!”


    “不,美美,我不希望你成為殺人犯,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他們,那麽就由我來處理,我會解決他們的。殺人並不想你想得那麽簡單,任何一絲的猶豫,都有可能讓你喪失性命。我已經萬劫不複了,不怕再多殺一些。”我是真心不希望好美美去鬆死。並不是我不相信她的實力,而是我覺得這家夥不夠狠,她是和善良的人,縱使是在仇人的麵前,她也不太可能會殺人。


    “阿明,在此之前你是做什麽的?你怎麽能夠把那樣的壯漢殺死的。”


    “我隻是個宅女,一個沒有情調的大學生而已。”大學生這個詞語離我很遙遠了,我簡直快要忘記了,我都不記得大學的老師叫什麽名字,連自己學了哪門課都忘記了。不過短短的三年時間,我感覺自己好像過了幾十年。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我以為你是殺手,或者部隊的特種兵的什麽呢?”


    “嗬……你想得太多了。”


    “真難以置信,我也隻是個大學生,但是,我卻沒有辦法為自己的家人報仇,你教我格鬥的技能嗎?”


    我搖了搖頭。


    “你不願意?”好美美皺起了眉頭,有些憂鬱。


    我立馬解釋道:“不是我不願意,因為我根本不會什麽格鬥技能,我隻是憑借著本能和別人拚命而已。”


    “唉……”好美美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阿明,你在外頭到底受了多少苦,才會變成這樣。”


    “我不想再提起了。美美,今天,我們說得太多了。走吧,先去連城,然後,再去骷髏古堡。”


    “嗯。”美美應了一聲,就真的不再提起外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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